白千顷:“那我也不过是一个喜欢她的人。哥哥在贬低她的时候,也在贬低我。”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家如果要用偏见待她,我便和她离开这个家。” 白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说:“白千顷,你别忘了,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家给你的。” 白千顷却只是冷笑:“那哥哥如果有本事,尽管拿去。” 这话对白总绝对是一击毙命的,白千顷的存在不过是白老爷子放弃他的选择。 他从小没有天分,学习成绩永远倒数。 白老爷子骄傲一生,绝不允许他这样的污点,所以哪怕那个时候自己妈妈已经40多的年纪,也要冒着大龄产妇的风险生下白千顷。 白千顷虽然是女子,上天却赋予了她非一般的天赋。 少年天才之名,名不虚传。 他挂断这通电话,缓缓回头看着在病床上的父亲。 只是,他又如何不恨呢? 他和白千顷不过只是作品而已,只是自己这一个在他眼里已经废了。 白千顷挂断电话以后,便赶紧往医院去。 她祈祷着姜莱莱还没有离开,却又不敢想姜莱莱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自己的哥哥一定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姜莱莱从病房门口离开的时候,整个人的魂都像是瞬间抽离了一般。 她来之前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她也预料过自己会被狠狠地拒之门外,也预料过自己这一次可能依旧不能改变他们对自己固有的偏见。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换来的是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像是毒药一般在她胸口扩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无法自拔。 她寻了医院外面的椅子坐着,无力地叹息,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和弯弯的月亮。 她不知道她的家应该在哪里。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她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家。 她来之前唯一的希望被就此扼杀,她也不知道自此之后她要怎么面对白千顷,面对她们之间的感情。 姜莱莱伸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却觉得越发无力,她攥不住任何,也握不住一个她。 白千顷绕了医院整整一圈,最后在医院的花园里看到了姜莱莱,她坐在长椅上,也坐在路灯下。 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墨镜将她的脸挡了个严实,一袭长裙包裹着她的纤瘦的身材,大约为了配合近期的活动,她的长发被卷出了一个个精致的弧度。 夜风微凉,可吹不熄白千顷此时见到姜莱莱激烈跳动的心脏,那个她魂牵梦萦的人啊,终于自此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抱住,将她狠狠地纳入自己的怀里。 姜莱莱忽然陷入雪松香味的怀抱里,那怀抱带着无限的暖意,仿佛要驱散夜里寒凉。 可那怀抱也越收越紧,直至将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却没有说一个字。 她靠在白千顷的肩膀上,这个肩膀好似一直会给她踏实感,安全感。 一如往常,她总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出现,告诉自己别怕。 她闻着白千顷身上的特有的雪松香味,可清洌的香味却在夜风中慢慢散开,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白千顷抱着姜莱莱,连日来悬起的心在此刻终于降落。 她柔声唤着姜莱莱的名字,说着:“我好想你。” 可姜莱莱却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回应,像一个呆愣的木偶。 直到白千顷双手握住姜莱莱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呆呆的?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姜莱莱才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她看着白千顷。 此时的白千顷没有戴着眼镜,大约是夜色柔和,英气的眉眼也不再显得锋利,一双好眼睛里是她初识时从未有过的温柔,似一泓春水一般。 姜莱莱喃喃问:“我们有以后吗?” 白千顷的表情在瞬间僵住,她问:“怎么这么问?” 可又觉得不对,回答道:“莱莱,有的,我们有以后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我的家里。” 姜莱莱却笑了。 处理,怎么处理? 和她一般同家里脱离关系吗? 白千顷不知道姜莱莱笑什么,她蹙着眉眼唤了一声:“姜莱莱。” 姜莱莱忽然间变得很平静,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说:“我们分手吧。”
第七十六章 夜里寒风微凉, 却在此时吹进了二人的心里,寒了心,又冷得刺骨, 姜莱莱自认说得平静,可说完之后,心里还是免不了酸涩。 只是她没有办法,她努力过了, 偏见是夹在她们两个人之间难以翻过的墙。 与其让白千顷为难, 不如她来做出这个决策。 白千顷看着姜莱莱却红了眼,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无措地想要拉住姜莱莱, 却被姜莱莱躲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悬空在两人之间, 却又只能缓缓收紧。 不知是过了多久, 她才听见自己说了一声:“莱莱不要开这个玩笑。” 只是这一声, 没有回应。 像是一片空白, 也像是她们之间的故事, 最后的结局。 白千顷心疼万分, 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让她呼吸不畅。 千言万语的挽留哽在喉咙中无法张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又能怎么说出口。 她此时如果强行说她们之间是有希望的, 但是她又要怎么证明, 希望的存在呢? 是她爸爸的撒泼还是她哥哥的不分黑白。 她也做不到顶着一个不能再接受刺激的父亲去强行接受这段感情。 她本想拖延时间,做一个两全的决定。 可这两全又谈何容易呢? 风越吹越大, 好似带着呼啸的悲鸣。 姜莱莱不敢去看白千顷,低着头生生被这样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战,也让她更清醒了一些。 既然决定要了断, 是不是痛快一点对她们两个人都好。 她深吸一口气, 浑身上下的疲惫压着她,让她开口说话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我的东西暂时放在你那里吧, 过一阵子我会让白云回去拿。” 白千顷僵在原地,巨大的疼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眼睛也越发酸涩。 她抬头看着一侧,强忍着酸涩在她胸口无尽地翻滚,她的语气第一次变得那么漂浮甚至还有一些祈求的颤抖。 “你不回家了吗?” 姜莱莱转过身,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强忍的眼泪在顷刻间崩塌,她咬牙强行撑着,眼泪却一滴又一滴倾盆而下。 对啊,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的一个家。 那个家里有真心爱她的人,有温暖的回忆,有永远等着她的热水。 姜莱莱的心好似在这一瞬间被抛向了高空又重重地砸下,巨大的悬浮感和落差感,都让她无助。 可她不行。 她们之间有她迈不过去的鸿沟。 姜莱莱嘴巴一张一合,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自己的无助被看穿,怕自己的颤抖被发现,怕自己的眼泪被看见。 也许今天夜色正好,她也该祝她未来一切都好。 姜莱莱直接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白千顷想要伸手拉住,可晚了一步,等着她的只有今夜的风,还有风里残存的樱花香味。 她看着姜莱莱的背影,一个人默默地享受心里的巨大的落差。 她握不住她,也没能留下她。 眼里凝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可再也没有用了。 姜莱莱连夜回到了工作的城市,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瓶接着一瓶地喝着最烈的酒,肆意地流着之前强忍的泪水。 酒精让她产生了幻觉,好似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她从未到那个医院,也从未见到过白千顷。 可不是。 姜莱莱心里的刺痛就连酒精都不能将其麻痹。 密密麻麻的回忆趁着夜色肆无忌惮地攻击她,让她无所遁形。 屋外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在此时透过落地窗钻了进来,可依旧点不亮这间本就黑暗的屋子。 一瓶又一瓶的烈酒也没有办法让她热起来,反而是刚刚那时的凉风好似依然存在,一阵又一阵地好似刮在了她的心头。 极度的寒冷好似化成了利刃在此时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的心脏。 疼到极度时,姜莱莱抱着酒瓶低声唤着白千顷的名字。 可想来也是可笑,她又怎么还会回应她呢? 等着她的不过是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回声而已。 不过,姜莱莱一定想不到,在她已经离开许久时,白千顷依然停留在原地。 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无妄地守候。 她从未有如此的抛弃理性,只是一味地觉得姜莱莱一定会回来的,她不能让姜莱莱回来了看不见她。 可从黑夜等到天亮,从夜里的寂静等到白天的喧闹。 她无助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住院部,她能站在这里明确地指出自己爸爸所在的那一间,却无可奈何。 她抬头看着天,不知道是不是还早,今日蓝天上连一朵飘过的云都没有。 白千顷忽地自嘲一笑。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心事在此刻幻化成云飘到姜莱莱身边,可想到自己的心事也许会是一个不太好的乌云,便又怕乌云掩盖了她那里的好天气,下成雨时没有人替她打伞。 白千顷又笑了一声。 大约是笑自己的卑微又笑着自己的贪婪。 可她也同情自己的无措,竟然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挽回。 白云一早来告别,姜莱莱这个不省心的大晚上的不知道怎么了,又胃病复发进医院了。 可在走廊上竟然遇到了穿着衬衫长裤失魂落魄的白千顷,她从未见过自己意气风发的姑姑这个模样,当时就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又赶紧走过去趁其不注意的时候拍一张照片,威胁道:“姑姑,我命令你送我去机场,不然我就把你现在的丑样子发给姜莱莱。” 白千顷是在听到姜莱莱这三个字抬头的,却只看见白云,难免有些失落,声音也低沉万分:“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伸手在白千顷的面前晃了一下,白千顷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呆愣愣地看向一处,就好像是有人将她困在一个房间里。 白云看着白千顷这般丢了魂一般的样子,直呼见鬼。 “姑姑?你不会是半夜偷偷跑去太平间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鬼附身了吧?”白云惊讶地说道。 白千顷却还是那副样子,眸子呆愣无神却像是结了霜一般的寒冷。 白云没有得到回答,围着白千顷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 可白千顷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从昨日开始,她的世界早就已经崩塌了,外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都反复隔了一个世界。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8 首页 上一页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