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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菖央笨、不会打扮。” 少女说的平淡无奇，话语里没有埋怨也没有怨恨，就像是无知无觉的木头。 施晚昭视线落向少女一身绯红蝶纹鲜艳衣裳，目光婉转落至她黑亮水灵的眼眸，诚然的应：“殿下，这般就是好看的。” 璞玉，无需修饰打扮，亦足以引人注目。 菖央慢半拍的咧嘴笑开了花念叨：“好看，菖央么？” “嗯。”施晚昭望着高兴的围在自己身旁转悠的少女，暗叹她若是不痴傻，大抵会更容易引人遐思。 “哦，好看的菖央！”菖央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夸自己，整个人高兴的蹦跳不停，恨不得让旁人都知晓美人姐姐夸自己了。 施晚昭随着少女进入一处花间小道，只见她转了一圈，又小跑回身旁，脸颊因跑动而面色红润的厉害。 “殿下，莫跑了。”施晚昭瞧着少女一幅高兴模样，心想她未免太容易满足了。 “哦。”菖央听话的停了动作，嘴角仍是止不住的上扬，一幅憨态可掬模样分外招人可爱。 远处的宋俪瞧见菖央跟施晚昭在花间似是亲密的很，不免好奇的凑近过去。 都城里贵族们对于这位美貌动人的国师千金一向是垂涎三尺，就连皇女们亦听闻过施晚昭的名声。 宋俪从前对施晚昭有些嫉妒，不仅仅是嫉妒她的美貌，还有菖瑰殿下对她的属意。 不过如今菖瑰殿下已经向宋家提亲，自然宋俪想着要去炫耀一番才是。 “施姑娘和皇太女殿下真是好亲密啊。”从花间出来的宋俪悄然走近说。 施晚昭闻声看了眼宋俪，这位宋相孙女性情骄纵傲慢，实在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 可傻乎乎的菖央却看不清暗流涌动，热情的唤：“要、一块玩吗？” “我才不想再跟你玩捉迷藏的小孩游戏了。”宋俪嫌弃的拒绝，视线望着高傲不曾搭理自己的施晚昭揶揄道，“施姑娘平日里甚少出席宴会，今天看来是特意私会皇太女殿下的啊。” 平日里都城贵族邀请施晚昭，她从来都是爱搭不理，就连皇女们的邀约有时也会推辞不去。 这等冷傲性情都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生施晚昭竟然对于痴傻的菖央格外上心，宋俪怀疑她分明是看上菖央的皇太女身份。 不过菖央一个痴傻儿，皇太女之位注定是要坐不久的。 将来肯定还是菖瑰殿下更有希望继任皇太女之位，宋俪私心不想让自己输给施晚昭。 施晚昭见宋俪对少女直白嫌弃模样，神情冷淡移开目光，更不想理会。 这般被无视的宋俪气的不轻，有些羞恼暗讽道：“我还以为施姑娘有多么高风亮节，其实心里惦记着一国之后的位置啊。” 明媚光影错落投下使得施晚昭面容美的不太真切，菖央听不懂宋俪的话语，只顾呆呆望着美人姐姐。 而施晚昭视线轻转的看向宋俪应：“一国之后恐怕是宋姑娘的心思，才对吧？” 宋俪被说的一愣，故作声势出声：“我祖母是西梁国宰相，母亲是西梁国女皇陛下的太傅，一国之后我如何担不得？ “看来宋姑娘非常有信心能够担任一国之后。” “那当然，我不久就要嫁给菖瑰殿下，而你只能嫁给这个随时会被废掉皇太女身份的傻子。” 话音落下时，宋俪见施晚昭视线看着身后，不免察觉些许异样。 “好一个猖狂的宋家女！”辛皇后愠怒话语突兀响起时。 这一声出来时，宋俪顿时面色苍白，整个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不远处的辛皇后和一干官家夫人。 “皇后娘娘息怒，方才只是玩笑之语，还请恕罪。”宋俪扑通地跪在一旁。 辛皇后冷着脸训斥道：“宋家女胆敢公然藐视皇太女，实乃罪不可恕，拖出去杖责二十！” 皇宫之中谁人不知辛皇后最恨有人诋毁痴傻皇太女，这是辛皇后的耻辱，就连女皇的妃子们都知趣不敢胡乱声张。 一旁的官家夫人们噤若寒蝉，暗叹宋俪真是不知死活啊。 施晚昭面色如常的看着宋俪没了先前嚣张气焰，顾自冷淡移开目光，却不料少女满是担忧神情。 待辛皇后一干人等离开御花园，菖央远远的听见宋俪惨叫，指腹轻拉住美人姐姐的衣袖低声唤：“姐姐。” “殿下，难道想帮她不成？”施晚昭有些不明白少女的心思，方才宋俪毫不掩饰的轻视鄙夷，分明就是对少女的当众羞辱。 “嗯。”菖央点了点头，自己在宫里没有什么玩伴，宋俪是唯一的玩伴了。 施晚昭迎上少女担忧目光，抿唇不再言语，暗自给宋俪施了法。 当然施晚昭还不至于像少女大发善心般原谅宋俪的挑衅，只是让她喉咙发不出声音，好老实受些皮肉之苦。 论心狠，施晚昭自认是一点都不逊色辛皇后。 只不过是怕少女受不住太过血腥的场面罢了。
第八章 这么一番杖罚的宋俪当众疼昏过去，不多时就被抬出皇宫送回相府。 宋相见着自己宝贝孙女可怜模样，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女皇也不会用如此刑罚，辛皇后分明是在杀鸡儆猴！ “祖母，您可得给孙女做主啊。”满面苍白虚汗的宋俪缓缓醒来，心里更是恨透辛皇后和施晚昭。 从小到大宋俪在皇宫之中就没受过这等罪，更别提今日还当着那么多官家夫人千金的面，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算到施晚昭头上。 宋相忙安抚道：“好孙女，先去养伤，别的事祖母替你去处理。” 今日大皇女菖瑰殿下初掌朝政，辛皇后就当众杖罚跟菖瑰殿下订婚的孙女，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多想其中存有报复之心。 对于辛皇后的狠辣性情，宋相更是心知肚明，此次若是不能扳倒辛皇后以及辛弥一党，将来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朝堂争端刹那间血雨腥风之时，另一方大皇女菖瑰殿下听闻消息却分外云淡风轻。 此次杖罚事件一出，宋相与辛皇后只能势如水火，这事反倒对自己有利。 黄昏傍晚时，皇宫宴会散去，辛皇后特意单独留下施晚昭。 “国师与陛下去拜访名山大仙，施姑娘若是一人居住国师府觉得无趣，不妨留宿皇宫几日？”辛皇后目光看向端庄大方的施晚昭说道。 施晚昭还未应话，便感知到少女时不时飘来的热切目光，只得应：“是。” 菖央眼眸弯弯的藏不住笑意，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待辛皇后离亭，施晚昭起身送行，身旁少女低低地念叨：“姐姐、要一块睡吗？” “殿下，想吗？”施晚昭偏头望着她，没好直说辛皇后另有宫院安排，而是转而询问。 菖央眼眸亮晶晶的点头应：“想！” 清风轻抚而来时，园内的枝叶沙沙作响，施晚昭视线流转落在少女面色红润的脸蛋，暗想她如今气色恢复的不错。 “那今夜子时我悄悄的来找殿下，如何？” 施晚昭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吸食元气的心思，蠢蠢欲动的说着。 而菖央不知危险满是欣喜的应：“好~” 夜幕下的西梁皇宫辽阔而静谧，永乐寝宫内的菖央抱着小人偶等待着美人姐姐的来临。 直至哈欠连天时，菖央禁不住困意歪头睡了过去。 不过一会，黑雾之中悄然现身的施晚昭穿过门帘入内，视线望见外间并无宫人看守，便知她们多半是偷懒了。 从外间进入内殿，施晚昭掀开纱帐视线望着迷糊熟睡的人缓缓侧身落座床榻。 这方纱帐悬挂一角铃铛因施晚昭动作而微微摇晃发出清脆悦耳声响。 “唔……”菖央迷糊的睁开眼看见塌旁的美人姐姐，撒娇的爬近到膝旁靠近唤，“姐姐好慢，菖央睡着了。” 施晚昭垂眸看着信赖姿态的菖央，掌心轻抚上她的侧脸，动作轻柔的像是揉一只小猫儿般道：“殿下，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菖央困顿的看着美人姐姐，雾蒙般眼眸透着不解应：“姐姐、来□□觉的呀。” “那殿下先睡吧。”施晚昭指腹轻点她的额前，眼眸看着她又昏睡过去，方才伏身逼近吐露诱人气息的唇间。 上回因过度吸食少女元气导致她险些没了性命，这回施晚昭特意克制些许，以免稍不留神使得她元气大伤落下病根。 朦胧纱帐垂落遮掩内里光景，只隐隐透出亲昵交错身影。 而宫殿之外的漆黑夜空闪烁着繁星，斗转星移，不觉间天际泛起微微光亮。 朝霞初升落入宫殿内里，光亮跃入塌上，菖央翻身醒来，视线模糊看见纱帐外的窈窕身段，随即将脑袋钻进纱帐一角，仰头张望美人姐姐唤：“姐姐。” 施晚昭闻声居高走近呆头呆脑趴在床榻仰望自己的菖央，她的面色除却有些苍白，别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道：“殿下，醒了。” “嗯。”菖央略微疲倦的撑起身，眼底泛着淡青，面上止不住打哈欠，心想美人姐姐起的好早啊。 施晚昭抬手取出一颗丹药应：“殿下，先服丹药吧。” “啊~”菖央顺从的张嘴，一幅乖巧等待投喂姿态，全然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吃药。 一时愣住的施晚昭，只得将丹药递到她的嘴旁，心想她倒是一点都不怕被下du啊。 菖央含住丹药唇瓣轻触温凉指腹，并未在意缓慢的咽下丹药，有些新奇的念叨：“甜甜的，真好吃。” 施晚昭蜷缩着微湿的指腹，眼见她一幅还想再尝尝尝的模样，只得收手沉声：“没有了。” 这等丹药炼制本就不易，而凡人过量服用，不仅对身体无益，更容易暴毙而亡。 “哦。”菖央这才打消再讨要丹药的心思。 待天光大亮时，施晚昭悄然离开永乐宫殿。 而大早上从殿门前出来的菖央，面色仍旧有些疲倦，顾自去太学馆。 因着昨日宋俪被杖罚，宋府便派人请假，菖央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无趣的紧。 此时太学馆里官家女们对于宋俪被杖罚一事议论纷纷。 “这事要怪就怪宋俪太过张扬得意，平日里仗着家世显赫谁也不放在眼里，现下吃了苦头，活该！” “是啊，皇后娘娘的位置宋俪竟然都敢当众非议，难怪要被杖罚处置，真是不知道菖瑰殿下看上她哪一点，竟然要跟她订婚联姻。” 这些话语断断续续飘落到菖央耳旁有些嘈杂，菖央满是困意的打着哈欠，并不太懂官家女们话语里嫉妒与恨意。 整个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菖央，直到要去练习马术，才从桌上撑起脑袋。 太学馆里的人不怎么跟菖央来往，所以菖央一抬头才发现堂内都没了人，便自顾自起身往外行走。 外面的阳光并不如盛夏灼人，反而晒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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