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央慢悠悠的出太学馆穿过宫道,宫人们领着路来到宫廷马场。 太学馆里除却教琴棋书画,还有马术和射箭之类的课。 虽然太学馆里的太傅们不会考核菖央的六艺修习情况。 可菖央很喜欢马,不过菖央的骑术很是一般,甚至有时比走路还要慢。 奈何菖央自己乐在其中,所以太傅们也就没有劝阻。 “小马儿,你长高高啦。”菖央探手摸了摸马背就像见到好朋友一样念叨。 不远处的二皇女菖茉见着菖央进了马场,心里升起给她几分教训的险恶心思。 马场里的人并不少,官家女们大多有意避开皇女们的马以免冲撞冒犯。 这方菖央由宫人搀扶着爬上马背,手里握住缰绳,掌心轻拍了拍马背,明亮嗓音轻唤:“小马儿,走吧。” 马蹄声哒哒响起,时走时停,菖央却乐的笑开怀,很是惬意的随着马儿带着自己溜达。 不过相比菖央的“骑驴”式走马,马场另一处的比拼却更是激烈。 六皇女菖仪同三皇女菖艾以及四皇女菖灵正在竞赛,高台之上的辛皇后满心关注情况,全然不知另一角落菖央的存在。 而陪同辛皇后观赛的施晚昭,本觉得乏味,正想推辞休息。 没成想却在角落处看见某个面上傻呵呵笑着的少女,施晚昭视线轻落向那方,察觉几分不对劲,眉目略显严肃。 菖央这方的马匹行进缓慢,随行宫人们贪懒没有跟着行进太多。 本就不善于观察情况的菖央,更未察觉到二皇女菖茉骑着马悄然逼近。 待越发接近时,二皇女菖茉忽地将马鞭狠狠落下,而后扬长而去。 原本菖央慢悠悠行走的马忽地受了惊,一下高扬起头,而后迅速奔向前方。 根本不会应对危急的菖央,慌乱中双手脱了缰绳,整个人狠狠抛离马背,眼看就要摔落地。 施晚昭指尖暗自施法欲将少女托起,未曾想暗处竞有人击破术法。 眼见少女摔落在地的施晚昭,神情肃杀般巡视四周一干护卫宫人,暗叹皇宫之中竟然藏有这等道法高人。 看来真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皇太女殿下,落马了!”马场的护卫们最先发现异常,连忙赶去控制混乱。 那些偷懒的宫人们惊的探上前查看,只见皇太女殿下摔破额前摔,右腿亦沾染不少鲜血,整个人当即摔的不省人事。 这方马场的异常引起高台之上的辛皇后注意偏声道:“什么事?” 前来汇报的马场女官面色苍白的低声应:“回禀皇后娘娘,皇太女殿下方才摔下了马。” “你们是怎么管事的!”辛皇后蹙眉呵斥道。 “请皇后娘娘恕罪!” 高台之上人心惶惶时,另一方赛马的菖仪等皇女听闻消息,亦纷纷停了下来。 “菖仪殿下,要不要去看看?”三皇女菖艾询问。 从马匹下来的菖仪面露不悦道:“不必,本殿下先去见母后。” 对于自己这位痴傻愚笨的亲姐,菖仪实在是生不起半点喜欢。 平日里她惹得女皇母后生气,偏偏还总是闹出些幺蛾子,简直就是丢尽天家皇女的脸面。 这方被送回宫殿的菖央,太医们迅速为其诊治。 辛皇后以及其他皇女随后来到宫殿。 外间的施晚昭面无表情的望着宫人们端出的血水纱巾衣物,不难猜想少女的伤情。 相比妖邪鬼怪,凡人的生死简直是脆弱的可怜。 太医们从内室出来时,面色忧虑道:“皇太女殿下虽无性命之忧,但是伤的不轻,尤其是右腿断骨的伤需要卧病养上好些时日,否则恐怕会落下后患。” 辛皇后对于菖央的寄望早就不如从前,现下听闻她性命无忧,便也不再过多追究。 反正一个痴傻儿,脑袋摔伤还能再傻到哪里去呢。 众皇女们的反应却各不相同,尤其是心怀叵测的二皇女菖茉,待黄昏时众人离开宫殿。 原本离去的施晚昭悄然进入宫殿内室,还能闻到内里挥散不去的浓郁血腥味,以及隐隐的抽泣声。 只见塌上的少女额前缠绕着雪白纱布,面色苍白虚弱的厉害,眼眸却仍旧是清澈明亮,软糯嗓音夹杂委屈低低的唤:“姐姐,腿、好痛……” 施晚昭静静望着少女皱眉低诉难受模样,心想那个施法阻止自己的术士一定是想要她的命。 明明见多了凡人勾心斗角,可施晚昭此时心间禁不住对那术士起了杀心。 少女的命,该由自己主宰才是,绝不该由旁的人肆意夺取毁坏。
第九章 “真可惜,今日没能摔死那傻子!”二皇女菖茉坐在书房内叹道。 夜幕下庄园显得幽深寂静,暗处的术士低声道:“今日本道察觉皇太女殿下身旁有妖邪之气相助,恐怕绝非善类。” “妖邪?连您都忌讳三分,不知妖邪是何物?”二皇女菖茉诧异道。 这藏于暗处的术士,将手中龟壳轻轻摇晃吐出铜钱数枚,不动声色的凝视叹:“怪哉,此卦凶煞至极,乃大凶之兆,却无法查到此妖半分来历。” 二皇女菖茉半信半疑道:“您说的妖邪真在皇宫之中吗?” “嗯,那妖邪应当是为皇太女殿下而来。” “那个傻子该不会是被妖邪缠上了吧?” 术士思量应:“皇太女殿下如今失了一魂,确实可能会招来妖邪附身,不过此妖邪与寻常妖邪大不一样,就连法镜都无法勘测出踪迹,实乃怪事。” 二皇女菖茉不如术士想的繁杂,满脑子里都在思量菖央身旁招来妖邪,那将来肯定命不久矣。 这样,自己反倒省事了。 夜幕深深时,菖央因疼痛而满面愁云,脸颊渗透着细汗浸透发间,眼眸泛红的禁不住抽泣道:“呜呜……” 粗心大意的宫人们早就各自歇息,根本无暇顾忌痴傻嚷嚷的菖央。 额前的疼痛尚且能忍,右腿断骨却是疼得越来越厉害,菖央半夜疼得忍不住抽泣,连带枕巾都湿透了。 暗处的施晚昭掀开纱帐,侧身落座榻旁,指腹轻触及少女虚汗发热的面容,隐隐感觉她的伤情在恶化出声:“殿下?” 菖央月牙眼眸此时含着晶莹泪水满是无助的唤:“姐姐,菖央要疼、疼死了。” 妖术,对于凡人施展的太多,有害无益。 “殿下,睡过去就好了。”可现下施晚昭只得抬手覆盖少女湿漉漉的眼眸暗自施法轻声道。 很快菖央没了动静,施晚昭缓缓移开掌心,暗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还是需要寻个法子。 施晚昭化作一团黑雾离开宫殿,而后自皇宫上空消失不见。 古经中记载天之西南角有一座岭山,此山中有一种奇花,黎明之际盛开,此花只开一刻钟,便会凋谢,又名朝花。 朝花受到第一缕日光凝结的花露,凡人饮用能使得断骨之处迅速生长如初,甚至连同断臂都能重生完整。 待千里迢迢从西梁国至岭山,云层之上的施晚昭落至林间,才发现这座岭山满是不见尽头的花草树木。 这般情况若想寻到朝花,恐怕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施晚昭有些不耐时,林间窜来一只狸妖试图偷袭,侧身抬手扼住其喉间低沉出声:“不知死活。”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狸妖吓得不敢动弹,满是惊恐状。 施晚昭指尖给狸妖注入蚀骨妖咒出声:“我需要一株朝花,记住上面的朝露不能洒落一滴,你若是能寻来,就能饶你一命,否则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狸妖察觉疼痛难忍惶恐不安的应,连忙化作原形,迅速奔走山林之间,唯恐耽误半分。 待远处朝霞浮现,一寸寸渲染天际,西梁国皇宫各宫道陆续有宫人们在清扫。 皇宫各院里亦陆续忙碌,只有那痴傻皇太女殿下的永乐宫冷清的很。 宫人们本就贪懒,又因如今皇太女殿下摔伤腿卧病在床,自然更是不用伺候出行打扮,便多升起懈怠之心。 而宫殿内室病榻上的菖央,仍旧处于昏睡之中,乍一看好似将死之人般。 直至一团黑雾浮现于内室,施晚昭从黑雾之中化身而出,方才解下妖术。 菖央迷糊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右腿的伤仍旧泛疼的厉害,眼眸涣散的看着坐在榻旁的美人姐姐低低唤:“姐姐……” 施晚昭将掌心的朝花倾斜少女唇间低声道:“殿下喝下去就会好些了。” 那清冽中夹杂花香的朝露陆续的落进唇间,菖央茫然的顺从美人姐姐的动作咽下朝露。 只见右腿原本还疼痛难忍,不过须臾之间竟然消散一空,菖央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还疼吗?”施晚昭望着乖巧依偎在怀里的少女,有些不太习惯如此亲昵姿态。 菖央眼眸明亮的点头应:“好像、不疼啦。” 施晚昭缓缓拉开距离,视线掌心的迅速枯萎朝花道:“那就好。” 而菖央顾自掀开被褥,抬动着自己被严实绑住的右腿,面上露出欢喜,随即爬起来在塌上跳了跳道:“哇!” 对于少女的欢快闹腾,施晚昭倒是无暇观赏,自顾自起了身欲离开。 昨夜奔波一宿,施晚昭不免有些累了。 “姐姐、去哪?”菖央见美人姐姐要离开,忙停下闹腾询问。 施晚昭侧身顿步,偏头回看单衣内裳的素净少女好似一株亭亭玉立的雪莲,脆弱又珍贵,困惑的应:“殿下还有事?” 菖央眉眼弯弯的笑,一幅贪玩模样的唤:“待会出去、一块玩嘛?” 眼见少女已经忘记昨日落马受伤的惨痛教训,施晚昭不得不正声严厉道:“殿下,最近还是不要出宫殿的好。” 昨日断腿,今日就能跑跳,很容易引起猜忌怀疑,多生事端。 再来那暗中谋害的术士道法高深,不可小瞧,若是要谋害少女,恐怕真要堤防一二。 说罢,施晚昭暗自施法,而后便离了宫殿。 眼见美人姐姐离开内室,菖央有些不解的嘟囔:“姐姐、不爱出去玩么?” 正当菖央打算行走时,整个人似是撞到阻挡物一般停了下来。 菖央迷糊的看了看眼前虚无,抬手一摸,竟然摸到一道看不见的墙! 本就不甚灵光的脑袋,此时更是有些转不过来了。 而因着这堵墙的缘故,菖央也不得不打消出去玩的心思。 时日变化,秋日转凉,连连秋雨绵绵更添寒意,朝堂之上因河提修建而引出动荡却愈演愈烈。 宋相因孙女宋俪被杖罚一事与辛皇后一党决裂,便向大皇女菖瑰上书参报河提贪污受贿一案。 大皇女菖瑰乐的朝堂党派之争,便将工部尚书以及一干党羽拿下审问,此事一时之间震惊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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