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豹子就会更听话,摇着身后的尾巴,半眯着眼,一副吃到糖的模样。 等谢知意觉得差不多了,就微微偏头躲开,在低头埋到对方怀里,气息不稳地喘道:“可以了。” 当江钟暮还想凑,就会被姐姐用手捂着嘴,柔声哄道:“乖,水果还没有切。” 她们今晚打算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水果是摆在桌上的零嘴。 江钟暮没办法,知道这人一旦不允许,怎么闹都不行,自己扒拉在年长者身上,好一会才松开。 谢知意终于被放下,借着这人切水果的缝隙,又去客厅打开投影仪,挑了部评分不错的电影。 夜色更浓,天空中繁星点点,客厅的灯被关上,只剩下投影仪发出的对话声。 年长者被江钟暮侧抱在腿上,躺在怀里,身上披着米白色薄毯。 虽说是看电影,却也没多专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的是考玉雕证的事。 玉雕证有些繁琐,初级还好,但考到后面就有从业时间的要求,饶是你有一门好手艺都不行,非要被局限在框架里。 江钟暮本来不打算去考,毕竟一个江镇也没几个人有,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无聊的废纸一张,怎么可能靠着这玩意就有活计接,终究还是要看你手艺如何。 而谢知意怎么会不知道,但却另有打算,耐心解释道:“明年年初天物奖就要开始报名了,你不想去?” 江钟暮眼睛一亮,反问道:“我可以去?” 这天物奖是关于玉雕的全国性比赛,三年一次且没有年龄限制,在比赛上,可见全国各地的玉雕师各显绝技,几乎能代表如今华国最极致的玉雕技术。 江钟暮之前也想过参加,只是干爹觉得她年纪太小、还需沉淀,一直不准,而学校里组织报名参加的比赛,对于江钟暮毫无挑战性,参加过一次省级拿到第一后,就再也懒得报名。 总觉得是在仗着自己十几年的练习,来欺负那些个只学了几年的人。 谢知意点头,前些日子听江钟暮抱怨这儿学的玉雕过分简单后,便开始考虑了,眼下已问清楚报名要求、比赛程序。 “可以,但是要你先考个初级证,然后再挂在我工作室名下就可以报名了。”谢知意点了点头。 再好的玉雕师也得拉出去磨炼一番,这几日她瞧着江钟暮越发懒散,甚至不愿再坐在工作台前,心知这人太需要点压力。 江钟暮一听这话,眉头一扬,顿时就变得雀跃起来,又道:“什么时候时候报名?” “过两天,不过……”谢知意话音一转,又道:“考试时间在寒假,你可能要多留在这儿几天了。” “住你这?”江钟暮挑了挑眉,越发抱紧怀里人。 年长者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道:“我是有条件的,你不能天天……”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某个不要脸的家伙又贴了上来,含糊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乖乖打扫卫生、买菜、做饭、暖床等姐姐回来的。” “不是……”谢知意努力挣扎,却被压得更紧,被迫将所有话都堵住唇齿里。 对面的电影还在播放,里头的主角不知在商量些什么,反正已没有人认真琢磨。 借着那若隐若现的白光,可见柔软沙发下陷出一个凹坑,衣服掉在地上,却无人在意。 江钟暮俯身向下,从唇边到细长脖颈,再往下叼住锁骨,将手里的奶味过渡到另一人身上。 披散长发凌乱,细腻皮肤上又添新痕。 沙发到地毯,再到床上。 夜还很长,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消磨光阴。
第67章 再过段时间, 浔阳便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大街上的人也少了, 显得有些凄凉。 但浔大不一样, 一堆大学生凑到一块,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在欢呼, 北方人在看他们欢呼,然后捏紧手里头的雪球,一群人打打闹闹,连寒气都被削弱。 谢知意站在办公室窗前, 手捧热水、低头望着这一幕, 不由笑了笑。 刚刚进屋的赵悦可恰好就瞧见, 随意将门扣上,紧接着就到:“这群小孩闹腾的很,前两天还在结冰的斜坡上滑来滑去, 摔了几个跟头还不知道停。” “最后还是得保安过来驱赶,”她说起这事, 满脸都是郁闷:“我们班还有个摔骨裂的学生,真的是给我气无语了。” 谢知意不当老师之后心态平和不少,温声宽慰道:“小孩子罢了。” “唉, 这辅导员当不得,不是那个摔了就是这个喝酒夜不归宿, 我感觉才一个学期就老了不少,”赵悦可摇了摇头, 一连抱怨了几句。 半响, 她才话锋一转,说道:“江钟暮那事我已经和校方说过了。” 谢知意这才点头, 笑着道了句谢,江钟暮想参加天物奖,不仅要借着工作室的名头,还得让学校出证明批准,很少繁琐。 赵悦可摆了摆手,连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以前你也没少帮,再说江钟暮也是我学生,不过……” 她眉头一皱,有些担忧的开口:“现在就让她参加这种比赛,是不是太早了?” “虽然几个老师都夸她有天分,但未免还是小了点,参加那种比赛的玉雕师,哪个不是从小学玉雕,快三十岁才敢参加一回,江钟暮现下才二十。” 玉雕这行当不同其他专业,并不是越老越厉害,大部分玉雕师的巅峰期都在三、四十左右的年纪,那时的体力、技巧、控制力都达到最佳时刻,最容易雕出一件传世佳作。 所以甚至有人为求一件佳作,不惜提前十几年与天分优秀的玉雕师交好,再预定下他三十几岁的作品。 所以赵悦可不是不信任江钟暮,而是太惜才,才不想让江钟暮早早受挫。 “不能老是把小豹子关在兔子笼里,”谢知意摇头笑了笑,因提起某人的缘故,眉眼舒展开,越发柔和。 “再说她也不是那种受挫就会放弃的人,现在学校安排的玉雕课程,你我都清楚,只适合于普通学生。” “我之前也问过她,徐洋已经彻底不管她了,上课就是让她待在另一边,自己想雕什么就雕什么。” 徐洋是浔大负责玉雕课程的老师,学玉雕已十几年,如今在校外的名气不小,之前还接过谢知意工作室的几个活计。 “老徐啊……”赵悦可若有所思地点头,之后揶揄笑道:“反正是你女朋友,你最了解她,我只是提一嘴罢了。” 谢知意闻言,只能无奈笑着被打趣。 和江钟暮在一起这事,谢知意很是坦然,刚在一起的那日,就拍了张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一起看夕阳的背影照,继而发完了所有社交软件。 而江钟暮的小麦色肤色又特别明显,认识江钟暮的人自然能一眼看出,赵悦可那时瞧见,自己震惊了半天,过了两天才敢试探询问谢知意。 “我说你不如干脆回来当老师算了,正好把你家小孩放眼皮子底下,”赵悦可如今已彻底接受,时不时就打趣谢知意几句。 “给她一个惊喜怎么样?” “算了,”谢知意摆了摆手,只道:“对她不大好。” 年长者考虑得多,先不说之前是自己坚决要离职,考虑到江钟暮也不会继续任教下去,毕竟师生恋这种事情,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也是……”赵悦可笑容收敛,心知让她重新回来这事是彻底没指望了,她又道:“那你问老张那事?” “他个大嘴巴,”谢知意揉了揉眉头,只道:“想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这老张也是她们之前的同学之一,毕业后继承了家业,从事房地产方面,最近在浔大周围弄了块地皮,正准备动工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你刚联系完他,他就在群里和我们笑你要金屋藏娇了。” 谢知意好生无语,没想到一时没注意看群,竟然就被这样编造了一通。 赵悦可又道:“你那房子才刚装修,这还没有一年就换,怕是有点可惜,而且两个房间也够用,一个书房一个卧室……等等,你不会要和你家小朋友分房吧。”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知意。 “没有,就是想空出一个房间来装雕刻设备,”谢知意无奈,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群家伙对自己谈恋爱这事格外在意。 赵悦可顿时拖长声调:“哦~” 谢知意不想说话,这段时间彻底学会了怎么应付别人的揶揄,沉默就是最好的逃避。 赵悦可还意犹未尽,又感慨道:“知意,你这真的是不会轻易谈恋爱,一谈起来……” 她砸了砸嘴,冒出一句:“真像老房子着火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谢知意无语,抬眼瞪了眼对方,但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毕竟徐秦桑前两天也调侃过她,说谢知意像是老来得子一样宠着江钟暮。 谢知意实在无奈,只能道:“你先忙着吧,我还有点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赵悦可两眼放光,立马道:“找你家那小孩?她现在应该在七教那边上课。” 谢知意彻底没了话,头一次招呼也不打,径直往门外走。 身后是某人越来越张狂的笑声,谢知意脚步越发快,转眼就消失在楼道。 然后…… 走到了七教。 倒不是因为赵悦可说的话,而是她本来就打算去找江钟暮,这段时间气温骤降,晚上能到零度以下,而江钟暮又是在冬天气候温和、从不下雪的江镇长大,谢知意怕她不适应,这几日都是接回家里、用地暖捂着。 大学上课宽松,大多数都是前后敞开着门透气,要是有迟到的学生,直接进去就是。 谢知意自然清楚这事,站在后门找到江钟暮位置后,就径直往里头走,直接在江钟暮旁边坐下。 这人除了玉雕课外,其他课程都听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姐姐出现,还在凝神看着讲台。 谢知意也不出声,示意旁边的江钟暮舍友好好听课,继而转头看向这家伙。 对方身上还穿着前段时间一块去买的羽绒服,有了谢知意在一边审核,江钟暮终于摆脱黑白灰,穿上了浅蓝色的羽绒服,里头是白衬衫和灰色毛衣马甲,添了几分书卷气。 不同于普通女性、相对硬朗,甚至可以说是锐利俊逸的五官轮廓,在认真皱眉下,沉郁又肃穆,和平常面对谢知意的乖训模样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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