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在入府之后一直拉着林夕昭的手,曲家宗族长老基本都在寿林,这也是曲笙为何要让家中的长辈一起过去接林夕昭的原因。 既然长老们不在,那便将在京人,全部召集过去,让外人看到曲家的诚心,也让林家的人知晓,曲家并非只是随随便便给林夕昭一个名头。 曲继年和金云斐在众人的注视下,接受林夕昭的认亲跪拜,又随着曲笙和曲家两位兄长去拜了祠堂。林夕昭烧了香火,由曲霆接过,插入香案之中,礼算是完成了。 林夕昭改了口,唤金云斐为义母,尊曲继年为义父,诸位长辈也都随着曲笙来称呼。 金云斐早先与林家打了招呼,今夜要留林夕昭在府中过夜,林建海那边也是答应了下来的。 入夜之后,曲笙爬上床榻,往林夕昭的怀中窝。林夕昭弯着眉眼,将她抱在怀中,今日的心,总算有了归处。 “我明日想要去云慈寺为母亲烧香祈福,可能要待些时日,最近就不能来看你了。”林夕昭抱着曲笙蹭了蹭。 曲笙闻言思索了一瞬,身体微动,抬起头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望着曲笙黑漆漆的双眸,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想:“笙儿也想要跟姐姐去?” 曲笙注视着林夕昭,须臾点了头。 “可是,那里可没有好吃的。”都是素斋,林夕昭大概要在那里待上半月呢。 曲笙摇了摇头,贴的林夕昭更紧了些,她必须要跟着她。 林夕昭并不愚钝,不然她只是指了几个字,她便想到了办法。但聪明的人也越发的难以猜测,她若不跟着,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夕昭试图哄着曲笙在府中待着,可是曲笙却一句也不答话。这样的情况,林夕昭多半会认为曲笙在闹脾气,直到她答应了曲笙,要带她一起去,曲笙才侧转了身子,望着她抿动了唇瓣,一副乖巧的模样。 林夕昭拿她没办法,只能笑笑靠近,在她额间吻了吻,道:“到时候若是真想吃了,那就让风齐带你回来。”林夕昭不舍得把这个小馋猫馋坏了,更舍不得离开她这样久。 曲笙闻言点点头,算是与林夕昭达成了闺房内的小约定。 翌日一早,林夕昭与金云斐说了自己要去为自己母亲吃斋祈福一事,金云斐也不拦着,曲笙的主意比她大,她自己都同意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让她们路上主意安全。 林夕昭先是带着曲笙回了相府,与林建海说了去寺庙一事,林建海要送其过去,出了府门却发现曲侯府来了一辆马车,正停靠在相府门前。 曲霆和曲钰看到林夕昭她们出来,急忙上前行礼,道:“给林叔父问安。” 林建海颔首还礼,问道:“两位贤侄怎么不进府中坐会?”到了府门却不入府,在这等着。 曲霆闻言,恭敬回道:“回林叔父,大伯母让我们护送笙妹妹和夕昭妹妹去云慈寺。” 林建海闻言,望向自己的女儿。林夕昭似乎也不知道他们会过来,须臾又听到曲钰解释道:“大伯母是在两位妹妹出了府,才知晓我兄弟二人今日休沐的。林叔父这是也要一道过去吗?” 林建海闻言,笑了笑道:“既是贤侄二人相送,那我就不去了。昭儿和笙儿由你们护送,没什么不放心的。”曲家武将世家,这二人又在京中领了武职,对比他这个文官,自然是要好上百倍的。且有曲笙在,想来应该是曲家担心,他也不必多此一举,再送女儿过去了。 曲霆和曲钰闻言,互看一眼,曲霆笑道:“请林叔父放心,我兄弟二人定会将两位妹妹安全送达。” 曲笙和林夕昭上了马车,马车开始行进时,林夕昭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林建海原本还在思索事情,看到自己的女儿朝着自己看过来,脸上神情舒缓,温和的笑了笑。 在马车远去后,林夕昭看着自己的父亲转了身,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愧疚陡然增聚。 曲笙坐在一旁看了林夕昭一眼,似在猜测林夕昭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林夕昭在看不到林建海的身影后,回过了头,与曲笙的目光对视一瞬,心中那份,对于曲笙深邃的眸子,又有了之前的想法。 曲笙的外表只是一层保护,她并非像外人看到的那般迟钝。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的云慈寺。曲霆和曲钰报了曲侯府和相府名号,捐了不少的香火钱,替林夕昭打点好了一切后,站在庭院内,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两位兄长,也是要祈福吗?”眼下要日落了,林夕昭看着这兄弟二人站在一旁不走,出声询问。 曲霆行礼回道:“待这边布防做好,我二人便离开。” 林夕昭听到布防,愣住了一瞬,她不过是来烧香祈福,怎么就用上布防了? 而且,她们来的时候,她也没有看到有带兵卫过来。 曲钰见林夕昭眼中的疑惑,回道:“夕昭妹妹不必担忧,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这里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不会打扰到这里香客和住寺师父。”曲钰见林夕昭似乎还有疑惑,又补充道:“前些年夕昭妹妹和笙妹妹被掳一事,还未查到元凶,还是小心为妙。” 林夕昭听到这话,心里恍然,却也因自己的决策,让曲家的人跟着折腾而过意不去,脸上有了歉意道:“我……” “夕昭妹妹不必有负担,你既已是我们曲家的人,作为兄长,我们自然会护你周全。即便今日笙妹妹不来,我们若是知晓你过来,也还是会来的。”曲霆想用言语打消林夕昭内心的自责。也在告诉她,她既然成了曲家的义女,那就是曲家的人,于他们而言,她与曲家的亲人无异。 对于林夕昭,他们兄弟二人接触的次数已经很多了,能得自己的妹妹这般重视,品性自然不用多说。他们相信自己妹妹的眼光,但今日在这里布防,并非是防止当年的事情发生,而是另有安排。 “姐姐,饿。”曲笙适时的插话,忙了小半日,确实未曾吃东西。 曲家的人都是习武的,让他们吃斋饭,恐为难了他们,林夕昭之前没有做挽留,便有这么一层意思。 “笙儿乖,姐姐去给你要些斋饭来。”林夕昭来的时候,并未带伺候的丫鬟。 曲钰看了一眼曲霆,又看向曲笙,道:“咱们家最小的小馋虫饿了,正好,我也想要尝尝这里的斋饭,劳烦夕昭妹妹也为我们要上一碗吧。” 林夕昭闻声回过头,望着曲钰和曲霆似是真想要吃,笑的温婉道:“那两位兄长先去屋里坐一会,我去与斋房知会一声。” 曲霆和曲钰同时拱手还礼,待看到林夕昭出了小院,看向了曲笙。 “人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我们便会再去郊外那处,巡察一遍。”曲霆今日带的人都在暗处,也都是以香客的身份过来的。 曲笙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小院的拱门处。 吃过了斋饭,曲霆和曲钰离开,林夕昭心里装着事,在室内来回踱步。接下来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只需要熬上小半月,在回去后,与自己父亲说母亲托梦被害一事,然后再在府中大办安魂仪式,制造出风声便好。 可这事之后,是否能够引得出凶手有所动作,她却不确定。且若真做了这事,相府怕是也会传出不好的名声。 都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林夕昭却因对不住自己的父亲,而心神不安。曲笙似乎猜出了林夕昭内心所想,可既然决定了,就不该半途而废,她会在适时的时候,推她一把。 几日后,林夕昭随着众位香客在大堂内诵经,散了早课后,走在路上耳边便响起了香客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有。”一位香客声音极小,但却恰好能够让走在一侧的林夕昭听的清清楚楚。 “说什么?”另一位似乎是结伴而来的香客,小声附和询问。 那名香客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瞧她们,又小声继续道:“前日里有人在东郊那处,撞见鬼了!” 林夕昭听到说东郊,呼吸减慢了些,非她想要偷听,而是控制不住。东郊是她母亲被马踩踏之处。若说遇到鬼,能是什么鬼? “这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你可不要瞎说。”那名香客被唬的打的个寒颤,赶紧让她闭嘴。 “你还别不信,这事可不是我瞎说,两年前东郊坠马的事你还记得吗?” 原本走到了拐角处,便要进院子的林夕昭,在听到东郊坠马几个字后,脚忽然便不听使唤的,跟着这二人往前走去。 “那不是林相国的第一位夫人吗,你说的鬼,该不会是她吧?” “对,就是她,那家人时常经过便会遇到,前一年受不住搬走了,这不才搬回来,又遇到了。” “该不会是魔障了吧,怎么就他能看到?” 两人说着话,林夕昭原本还想再听下去,身后却传来了曲笙的声音。 “姐姐。” 林夕昭闻声,身子顿住,她望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位香客,很想上前问一问,可曲笙却已经走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 “饿了?”林夕昭收了情绪,面对曲笙,总是温柔的。 “嗯。”曲笙点了点脑袋。 用斋饭的时候,林夕昭有些魂不守舍,方才那名香客说有人在那处遇到了母亲的鬼魂,那若是她也去,是不是也可以遇到? 林夕昭喂着曲笙饭菜,曲笙抬眼去看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注意到曲笙神情变化,好不容易吃过了斋饭,林夕昭收了碗筷时,风齐从外面敲了房门。 “有事吗?”林夕昭语调温柔,但却难掩其被心事影响颓唐之色。 风齐拱手,回道:“是有一件事,不过是关于夕昭小姐的事情。” “我?”风齐的责任只有保护曲笙,怎么会忽然说到她的事情。 风齐点头,道:“前日里有传言,说……” “说什么?”林夕昭隐约察觉到,风齐想说的,应该与方才那两位香客所说的话有关联。 “说有人在东郊,看见了您母亲的鬼魂。”风齐低着头回答,但林夕昭的反应却被曲笙全部捕捉。 相比方才初听到时,这会林夕昭似乎有些信了,“你确定,不是以讹传讹?” 林夕昭当时没有去找那名香客证实,便是不大信的,只是初听心中难免有些震惊,想了这么一会了,才打消这样荒唐的想法。可此刻,却又被风齐这么一说,再次激起来想要去查问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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