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齐没有回答,但林夕昭知道,风齐若没有几分把握,不会开口说出来。 林夕昭让人带着她去了东郊,风齐也让人打听到了那家住户,只是到那的时候,人去楼空,那家人又搬走了。 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林夕昭心中滚起了疑团,可只是见到了母亲的鬼魂而已,又不是见到了母亲被人所害,即便寻得了那家人,又能如何呢? 半个月后。 林夕昭带着曲笙回了京城,歇了两个月之久未曾上课,女子无需科考倒也无妨,只是苦了赵嘉虞没有二人作陪,半个月之多没见到林夕昭和曲笙,快把她想死了。 林夕昭一入学堂内,赵嘉虞便抱住了林夕昭,嘴里还嚷嚷道:“可想死我了,去寺庙吃斋饭也不带上我,太不够义气了。” 非赵嘉虞不想去,而是她知道的太晚了,林夕昭走后,她再想去,赵将军便不同意了。 林夕昭被赵嘉虞抱的笑了一声,两人说了几句话,落坐没一会,赵嘉虞便将京城内的消息告诉了她。 “听说在东郊处,有人见到你母亲的魂魄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去寺庙的?”赵嘉虞听风便是雨,萧冰缨又是个不爱听闲话的人,与她说不到几句,便没话了,这不正主回来了,可不得好好问一问。 林夕昭听到赵嘉虞说到母亲的魂魄,怔楞了一瞬,想要问赵嘉虞从谁那听说的,先生却在这时走了进来。 先生久不见曲笙和林夕昭,多看了她们一眼后,便开始了今日要讲解的文章。 曲笙坐在一旁听的仔细,而林夕昭却因赵嘉虞的几句话,弄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堂课过后,先生才出门,林夕昭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赵嘉虞询问之前说的话。 “嘉虞,你听谁说,有人在东郊见过我母亲的魂魄的?” 赵嘉虞被文字烦扰,脑袋里全是先生的之乎者也,听到林夕昭的话,顿时抛诸脑后,惊讶道:“你不知道?京城都传遍了。” 林夕昭听到京城都传遍了,神情错愕一瞬,但很快便又想到之前在寺庙内听到香客的话,香客大多都是附近或是居住在京城内的人,那些人都知道,那京城自然传开了,且这鬼魂还是相国夫人,自然传起来就更快了。 赵嘉虞惊讶的话,学堂内的人全都看向了她,萧冰缨轻咳了一声,想要让赵嘉虞不要再说下去了,可赵嘉虞的嘴像是个没把门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传你母亲——”赵嘉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相府的两位公子,又看了一眼曲笙,才又靠近了林夕昭,小声道:“还有人传,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那个见到你母亲魂魄的人,就是亲眼看到你母亲被害的证人。” 一句话让林夕昭惊愕的抬起了头,她看着赵嘉虞,眼里满是不信,可很快却又有些信了。 京城已经传遍了,自己的父亲却没有人任何的动静,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林夕昭沉住了气,赵嘉虞传给她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全信,可却又可使得她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更显得重要了。 十日后,盛夏到来。 林夕昭以天气太热,两人睡在一起不舒服为由,让曲笙回自己府中休息。曲笙对此表现出了不愿,但还是在林夕昭耐心的哄劝下,回了曲侯府。 没了曲笙夜晚的陪伴,林夕昭夜里总是睡的不踏实的,加之盛夏的闷热,让她有些茶饭不思,没几日人便瘦了一大圈。 林建海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让人做了许多解暑的膳食,但无一例外林夕昭都没有用几口。 林建海看着自己的女儿逐渐的消瘦,加之这些日子京城传的疯话,他想应该是自己的女儿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被影响到了。 林建海让人敲了林夕昭的房门,林夕昭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无神。 “父亲。”林夕昭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林建海闻声,目光注视着林夕昭,须臾蹙起了眉头,对着下人道:“小姐都已经这样了,为何不叫大夫来?” 下人闻言,忙低首回道:“回老爷,是小姐不让找的。” “父亲,我没事,不关他们的事。”林夕昭倒不是袒护下人,而是确实是她不让找大夫的。 她身体没病,只是心病而已。 林建海听到自己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心疼,心中又有些烦躁,把气撒给了下人:“还不去叫大夫过来给小姐诊治?” 下人闻言,忙低首退后,小跑着出了院子,去请大夫去了。 下人走后,林建海走到林夕昭的身边,叹了口气,伸手扶住了她。一半轻责,一半是心疼,道:“为何不好好吃饭?” 林夕昭被扶着往屋里走,坐下后,目光有些无神,许久才道:“近来总是会梦见母亲——” “你母亲确实是坠马而亡,并非别人杀害。”林建海在听到林夕昭说到自己的母亲,便猜测到,林夕昭确实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才会这般。 “可是……” “没有可是,当年保护你母亲的护卫,也大都还在府中,他们是亲眼见到马匹发疯,你母亲坠马被踩踏……”林建海说着,面色绷紧了些,似乎在遮掩回想悲痛的情绪。 “父亲……对不起,昭儿让您担心了。”林夕昭的心有些发软,但她还要坚持一件事,不若便是前功尽弃。 看着林建海叹了口气,林夕昭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父亲,我想为母亲办一场法事,可以吗?” 这场法事,必须要办。 林建海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有些琢磨不清她为何要办法事,但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日渐消瘦,还是答应了。 “可以,但为你母亲办了这场法事后,就必须要好好吃饭。” 林夕昭听到父亲同意在府中办法事,高兴的点头的间,眼角湿润了起来。 林建海望着自己女儿憔悴的容颜,心疼的抬手替她擦拭去了泪水。 大夫来了,开了些安神的药,林夕昭也喝了些补粥,身体才觉得舒适。 三日后。 林夕昭让人去请了做法事的人来府中,法坛设在林夕昭生母的院落,要进行七日。 曲笙在府中待了些日子,便吵着要找林夕昭。但林夕昭怕府中的法事吓到曲笙,便不想见她,可她不见,不代表曲笙不会过去找她。 白日曲笙听课,可放了堂却无人管制,一次两次被赵嘉虞拉走,三次四次后可就不好使了。 曲笙坚持要见林夕昭,赵嘉虞也是无奈,只得带着她去了林夕昭生母的院子。 虽然是在相府,但赵嘉虞以前经常被唤到这里,加之曲笙又常住在这里,下人们也就没有阻拦。 曲笙进了院子,看着满院的丧幡,赵嘉虞打了激灵,而曲笙却在寻找林夕昭所在的位置。 林夕昭身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跪在蒲团上,为自己母亲的灵位烧着铜钱纸币,旁边的法师敲着木鱼,口中念着经文。 “喏,人也看到了,我们回去吧。”赵嘉虞拉着曲笙,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曲笙便从她手中挣脱了。 可越不想来什么,却来什么。曲笙在赵嘉虞的话还未完全落下,便挣脱开来,朝着林夕昭跑去了。 赵嘉虞虽然练武,可曲笙的步子,比她的还快,当她追上的时候,人都已经到了林夕昭的跟前了。 “姐姐。”曲笙气也不喘的站在林夕昭的身前,低头看着还在烧纸币的林夕昭。 林夕昭闻声,恍惚了一瞬,抬起头时,看到了曲笙,而后又看到了跑过来的赵嘉虞。 “笙儿,嘉虞,你们怎么过来了?”林夕昭想要起身,却因跪的太久一时没能站起身来。 赵嘉虞见状,伸手想要去扶,却被曲笙抢了先。原是以为曲笙会扶起林夕昭,曲笙却是也跪了下来,并抱住了林夕昭。 林夕昭感受到曲笙拥抱的力度,知道是想她了,无奈的笑了笑,道:“笙儿乖,先跟嘉虞姐姐回去好吗?” 她不让曲笙过来,便是怕吓到她,她还要在这里守夜,不能让曲笙待在这里。 曲笙将脑袋窝在林夕昭的怀里摇了摇头,她不走,她要在这里陪着林夕昭。 赵嘉虞也蹲下了身子,想要劝说曲笙跟她离开,可是废了半天口舌,曲笙也不肯离开。 “嘉虞,替我向曲家两位兄长带个话,劳烦他们来跑一趟了。”林夕昭无奈,只能请曲霆和曲钰来将她带走了。 赵嘉虞得了话,看着曲笙稀罕林夕昭那个劲头,还真有点吃醋。怎么都是一起长大的,区别咋这么大呢。 赵嘉虞出了相府,便坐着马车去了曲侯府。 话虽然是带到了,可曲霆和曲钰却不在府中。不过金云斐说是晚间时候,会让这两位兄长将曲笙带回来,赵嘉虞交了林夕昭给的任务,又回了一趟相府,只会了林夕昭一声,也就离开了。 天色昏暗之时,曲笙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随着林夕昭烧着纸钱。也幸亏这里四处漏风,不若满屋的烟气,林夕昭真怕被曲笙呛坏了。 曲笙不声不响的坐在一旁,也不像一以前一样嚷着要吃的,乖巧的林夕昭都觉得曲笙似乎知晓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曲笙不要,林夕昭也不会饿着她。过了一会儿,林夕昭便让人端了些饭菜来,虽都是些素菜,但却也做了一样曲笙爱吃的软糕。 林夕昭跪在一旁,喂着盘腿而坐的曲笙。 “姐姐吃。”曲笙一直在吃,却不见林夕昭吃,便知道她是没有胃口的,可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挨得住。 林夕昭听到曲笙让她也吃,弯起眉眼,道:“姐姐还不饿,笙儿吃完了,待会乖乖的跟两位兄长回去好不好?” 曲笙闻言,低下了头,不回话。林夕昭也有些无奈,可总不能让曲笙睡在这里,虽是夏夜,可毕竟四处露着风,若染了风寒可还得了。 “怎么就吃这些。” 林夕昭望着耷拉着脑袋不肯再吃东西的曲笙,耳边忽然想起了继母于氏的声音。 林夕昭回过头,侧目望过去,道:“于姨怎么来了?” 于氏闻言,扯出一抹关切的笑容道:“你在这也守了四日了,接下来让夕宽和夕瑞来替你吧。这些年,你这两个弟弟,也没少得你母亲的照顾,也让他们尽一尽心。” 于氏将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带过来了,林夕瑞看到曲笙坐在那里,抬头看了几眼。林夕宽则站在于氏的身边,四处张望,看着那些飘荡的灵幡,和堂上的牌位,目光有些胆怯的往自己母亲的身边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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