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看着三舅父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曲笙走去。赵嘉虞她们也看到了林夕昭,但此刻气势不能输,赵嘉虞还在与那人理论。 曲笙在看到林夕昭过来后,又咬一口枣花糕后,才递到林夕昭的身前:“姐姐。” “姐姐不吃,乖,先跟我上马车。”林夕昭声色温柔,想要哄着曲笙先上马车去待着,这里的事情待会慢慢解决。 曲笙闻言,点了点头,被林夕昭牵着上了马车。 曲笙拿着枣花糕,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着外面的一幕。风齐则站在马车的一侧,一直注意赵嘉虞她们。 曲笙是护内的,既是当做了朋友,她便不会袖手旁观,风齐也做好了随时上前帮忙的准备。 赵嘉虞与那人理论,那人明显不占上风,但由于在人宅院门旁,家中的下人早已经将她们围住,他便想要强行将自己的妻子夺回去。 “欸,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是做什么?”赵嘉虞伸手拦住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管!”那名因被众人观看,怒气已然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涨红了脸,朝着下人使了眼色。 “今日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动她!”赵嘉虞自不是吃素的,而此时萧冰缨也往前站了几步,将她护住了。 萧冰缨虽是姑娘,但无论是在学识还是武功,都在赵嘉虞之上,尤其是武功,更是不比当年的风齐差。 赵家当年也是看到萧冰缨是快好苗子,才为其寻了一位好教头,这些年突飞猛进,萧家的人也是看到了她的好,所以更想要将她要回萧府。 那几个家仆看到只是个姑娘,便想要强制将自家的夫人拉回去,但才出手便被萧冰缨一脚踢开了。 “住手!”梁家三舅站在马车旁看了一会,看到这几人似要打起来,便出声制止了。 众人闻声全都看过去,有些认出了是梁家的人,便做出了一副看戏的神情。 这家人姓焦,前些日子家中进了盗匪,那盗匪见其夫人花容月貌,便将其玷污了。焦家的人原本是打的过的,就算打不过,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但这个焦少爷当时却被人拿着刀架在了脖子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哭求着救她,他却为了自保,不让下人动手。 这帮盗匪已经被官府缉拿,叛了流放和斩刑,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月之久。原本这家的少爷,还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夫人,当时信誓旦旦的说着绝不嫌弃,可还是架不住外面传的流言蜚语,整日活在痛苦之中,这才下了决心以牺牲妻子,保住自家声誉。 今日也刚巧是遇到赵嘉虞她们,不若这女人已经被沉塘了。 在这天晟国内,是有不守妇道便会被关入猪笼沉塘之事,也不知是何年何人所定。官府大概知道缘由后,便不会干涉,但今日这事,事出有因,焦家人是不占理的。 “梁通判。”焦家少爷看到梁家三舅过来,行了礼。焦家少爷是个读书人,也是一名秀才,见了官员来,气焰也熄了大半。 梁家三舅颔首还礼,道:“先把焦夫人带回宅院里吧。” “这……”焦少爷迟疑犹豫着,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想要将自己的夫人沉塘,以证明自己家风干净,容不得这些污垢之事。 “嗯?”梁家三舅不怒自威,只嗯了一声,焦少爷便有些耸了,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是懂的。 焦少爷摆手,焦家人便再次上前,但赵嘉虞却不肯让步,拦住了他们。 梁三舅见状,脸色温和了些,道:“嘉虞小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梁家三舅给了保证。今日这事,他是会管下去的。 此案当时轰动全州,城外匪徒深夜进城行盗窃□□之事,梁家大舅也曾为此被罚了俸禄,他怎会不记得。 “嘉虞。”林夕昭唤了一声赵嘉虞,三舅父是她请来的,她也并非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之人。赵嘉虞看到林夕昭与她点头,只思索了一瞬便将手臂放了下来,让焦家的人,带走了那名妇人。 几人回到了梁府,赵嘉虞才想起来自己去买枣花糕吃的。曲笙吃了个饱,赵嘉虞想要回去再买些,林夕昭却让下人把早已经买好的枣花糕拿了过来。 赵嘉虞有了吃的,气消了大半,直到晌午才得到消息,焦家人同意了和离,那妇人由官府送回了娘家。 焦家原本是不同意和离,一心只想将那妇人沉塘,但却因为梁家施压,官府要以杀人罪论处,那位妇人也铁了心的离开,焦家这才不得不同意。 赔了夫人又折兵,焦家人想杀一个受害的女人,来挽回自家名声,想想都可笑至极。 赵嘉虞得了消息,痛快的舒了口气,但心里却又觉得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王朝,女人的地位如此低下,让她心中痛恨,可却又无能为力。 男子可公然逛青楼妓院,纳妾养外室,各种通房丫鬟,而女子却是要恪守妇道,不得逾礼半分。男子可以名节之事,掌握女子生杀大权,想想身为女子的她们,实在是压抑的很。 她们出生的好一些,没有这些腌臜的事情,可她们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又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赵嘉虞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叫了萧冰缨,去了梁府练武的地方,切磋去了。 曲笙被林夕昭带回了她们的卧室。林夕昭今日话少了些,曲笙也只是坐在一旁看书。今日她没有听到林夕昭与梁家几位舅父,说要追查母亲死因之事,但看着林夕昭似有些烦闷的神情,曲笙猜到了。 “姐姐。” 曲笙坐在一旁,用手指在了书上的字。以往的时候,曲笙不曾问过林夕昭问题,不仅是因为有先生在,还是因为曲笙本就聪慧,只要先生讲过,她基本都是可以记下理解的。 林夕昭听到曲笙唤她,从窗边起身,走了过去,靠近曲笙,低头看了一眼。 “引蛇出洞。笙儿是想要知道是何意吗?”林夕昭没有被曲笙问过,询问她是否是想要让她讲解。 曲笙闻言,点了点脑袋。 林夕昭看着曲笙盯着她似乎很是认真的模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引蛇出洞的意思,就是比喻将隐藏在暗处的坏人,用法子将其引出来……” 林夕昭的话说完,脑海中似乎闪现出了什么,须臾,她忽然抬头望向曲笙,眸间多了一丝审视。看着曲笙明亮的双眸懵懂似的一直看着她,便将书本翻开来看了一眼。 这书是今儿新拿过来的,应该只是巧合,可这巧合却帮她一个大忙。 “姐姐出去一趟,笙儿若是还有不懂的地方,等姐姐回来,再帮笙儿讲解好不好?”林夕昭柔声哄着曲笙,她现下着急想要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几位舅父。
第22章 引蛇出洞。 林夕昭的生母已经去世两年之久,想要查清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定然是有些难度的。但若是故意放出风去,说是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母亲若真是被人加害的,那么被凶手知道了,就必然会采取行动,加以阻止…… 林夕昭理清了设想的思路,嘱咐好曲笙后,出了房门。 一直到午间,林夕昭才回来。这期间她让人回房查看过曲笙,知晓她被赵嘉虞带出房门后,与舅父们匆匆说了几句,便着急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曲笙也已经回来了,此刻正躺在榻上午睡。 看着睡梦中乖巧的小人儿,林夕昭方才还与舅父们商议时沉重的心思,忽然便轻松了不少。她坐在床榻边,看着这个小妹妹,心也柔软了下来,少顷,她起身,去了外面。 今日帮了她这样一个大忙,怎么也得给她做些爱吃的马蹄糕。 . 林夕昭她们在这里待了几日,几位姑娘也将梁家小舅舅的成婚的贺礼,以各自府中的名义赠上。几位小姑娘和林夕瑞坐在一桌。怕她们姑娘拘谨,梁家也没安排人坐陪,用屏风与众人隔开,送上了梁府烈度不高的喜酒。 赵嘉虞端着酒盏,兴奋的与萧冰缨和林夕昭一起饮酒。三人都已经及笄,但在府中之时,却被勒令不准饮酒。 萧冰缨是没那个想法,林夕昭也没有,只有赵嘉虞曾几度跃跃欲试,却被府中的大人,泼了冷水。 不过现下天高皇帝远,又是喜酒,赵嘉虞端着酒盏,捂嘴笑的‘猖狂’与萧冰缨和林夕昭碰杯后,便开始饮了起来。 林夕昭只是浅饮了几口,便没有再继续。萧冰缨见赵嘉虞喝的开心,也没有扫兴,陪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直到宾客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萧冰缨趁着没多少人,将喝醉了赵嘉虞背回了房中。 曲笙被林夕昭牵着,林夕瑞随在她们身后,三人在月光下走着,她们所在院子幽静,曲笙不爱说话,林夕瑞这几日也察觉出林夕昭的心情不是很好,进了庭院便与她们告辞回了客房。 林夕昭牵着曲笙一直在院子里慢步走着,而曲笙没有一点不耐的陪着。两人走到庭院的小角亭内,曲笙看了一眼,林夕昭便会意带她过去了。 曲笙坐下,林夕昭将脑袋靠在曲笙柔细却有力的肩臂处,蹭动间,曲笙侧目看了她一眼。 “若是母亲在,今日应该会更热闹一些。”在这个府中,林夕昭的母亲是被千宠万宠长大的,如今消香玉陨,未能参加自己最小弟弟的成婚典礼,应该是有遗憾的吧。 “嗯。”曲笙轻声回复着林夕昭的话语。 林夕昭听到自己自言自语的话语被曲笙应和,眸光微楞,但很快便又笑着往曲笙的身上贴了贴。 两人在外面坐了一会,分别去沐浴后,歇了下来。 翌日晌午,林夕昭等人辞别了梁家舅父。非她不能多待些时日,而是她心里装着母亲的事情,想早些回去,把这事安排上。 她们回去路上走的依然是官道,没几日便回到了京城。林夕昭进京后,先是将赵嘉虞和萧冰缨送回了赵府,又带着曲笙去了曲侯府。 曲笙下了马车,府门处的下人便急忙回府通禀。半月多未见到曲笙,凡在府中的亲人,全都出来了。 看着被亲人捧在心间处的曲笙,林夕昭心中是有些羡慕的,虽然她们林家,人丁没有那么兴旺,但母亲一人却是足够,可如今却没有了。 林夕昭在曲侯府小坐了一会,看着曲笙吃了些东西,便急忙想要回府。 进城已经许久,她该是回去报平安的。 没了曲笙的陪伴,林夕昭顶着一身的疲惫,回了相府。没有亲人前来接应,这使得她的内心更是疲倦。父亲不在府中,林夕昭先把林夕瑞送回了继母那里,坐下说了会话便独自回了院中,沐浴之后洗去了一身的纤尘,躺在了榻上。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要该如何布局了,只是她还太小,在府中虽说是大小姐,可因为母亲的存在,从未沾染着这些事情。如今要独自面对,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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