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踏足到那至高的天上,出现在那神圣的殿堂之中。 法则之所幻化的白鸽立在那御座的扶手之上,以鸟喙梳理过那背后的羽,而后同主向望。 冷漠寒凉且无声的、仿佛将一切随之而冻结的氛围随之展开,便连那无所不在的、存在与充斥了整个大殿的圣光,亦仿佛因此而战战兢兢瑟瑟发抖,陷入到沉寂。 蛇自造物主的脚下、自神明那被衣料所遮掩的腿间、自那再是圣洁与洁白不过衣角间爬出,落到地面,而后在转瞬之间消失了身影,仿佛是离开了造物主的掌控。 白鸽偏头,人性化的嘲讽显露,终是口吐人言,对着造物主吐露出言语。 “耶和华,你当真是个疯子。” “那又怎样?” 造物主的脚向前踏出,随之而出现在那御座之前,坐在那御座之上。 “那又如何?” 主再度做出反问。 没有疑虑,没有争吵,没有辩驳。风轻云淡却又极是自信与强大的,主将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那法则、那白鸽却是因此而炸毛,仿若踩上了火焰一般跳脚。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主伸出手,将那法则之所幻化而来的白鸽捏在了指尖。属于神明的手,扼住了这法则的咽喉。 “是他,只能是他。” 神明温柔浅笑,然而那笑意却仿佛间隔着薄薄的、久远的距离,并不达眼底,亦没有任何温度。 有属于主的、幽幽的叹息回荡在法则耳边。 “你不会以为,主当真会有那属于造物之欲与念?会因此而沉迷?” 神明的眼分明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冷漠冰寒,带着彻骨的寒意。 足以将这世间的一切与所有而冻结。 然而当落到那蛇、那造物身上之时,却又晕染与散开一片温柔,显得极是缱绻且缠绵。 “很有意思,不是吗?” 造物主问,随手将那扼住白鸽的指尖松开,端坐在那御座之上。 法则之所幻化的白鸽不言,同样以目光落在了那蛇身上。良久,方才继续口吐人言道: “但你确实是欢喜的,不是吗?” “你在行淫,在同那造物相交,在贪恋他的躯体以及一切。” “你坏掉了,耶和华。” 白鸽的影仿佛是被放大、被拉长,属于白鸽的眼同神明的眼相对,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 一样的璀璨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没有任何喜悲及一片波澜。 然而属于白鸽、属于法则的声音,却仍是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坏掉的不是路西菲尔,而是你。” “多可笑啊,一个坏掉的主,拼凑出了一个看似是光鲜亮丽的、坏掉的路西菲尔。” 有无声的怒号与尖啸伴随着法则的声音而落下,恰似是那无所不在的阴影与潮水一般,将要将主而吞没。但至高的主面前,在这神明之所创造的世界里,主之所认为的光明,便是光明,黑暗即是黑暗。 主存在于那圣光与迷雾当中,不可言说不容直视,是世界、是众生的大光。 所有的一切,都将于主的面前无所遁形,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法则之所幻化而成的白鸽的身影散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散落在天光里。那全知的、存在于真实与虚无中的上帝之眼仿佛因此而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和静止,而后在下一瞬间,将目光洒落向世界。 监视与观测这世间的运行和发展。 神明开口,不知是对那虚空之中的法则,还是自言自语道: “吾自不会叫他坏掉,自会叫他得到完全。” 会永久的存在于吾的掌中,成为同吾一般的存在。 有声音似是于无声处响起,对主的话语做出补充。 但—— “你不会成功的,耶和华。” 法则于冥冥中做出反驳,带着宿命与宣判意味的发出言语,做出否定。 “他会恨你,怨你,背叛你,想要杀掉你。” “以利刃刺到你胸膛,将你的心脏捏毁,将你分食。” 血与火似是在神明眼前展开,属于未来的景象仿佛要因此而出现在神明的目中。但主抬手于虚空中抹过,平静且没有任何悲喜的眉眼中,带着一贯的强大与漠然。 “那又如何?” 神明又一次的反问,有温柔且缠绵的、仿佛带着无尽情意的话语,随之而落下。 “血与肉相融再不分割,这同样很美好,不是吗?” “况且,” 主的指尖于虚空中描摹与勾勒,似是在勾勒那造物的眉眼,勾勒那造物的一切。 “他是吾的,他只能是吾的。” “他的一切,与吾相干。”
第74章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 有天光自那殿堂的穹顶间而落下。 而在那肉眼之所不能及,在那虚实相生并且相交汇的空间里,万丈光芒之所围成、之所汇聚而成的三角形之间,璀璨的金瞳不住的转动。那全知的上帝之眼仿佛陷入到某种癫狂的、迷乱的状态。 “耶和华,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在说什么?” 冥冥之中的、知且仅为神明之所知的法则问,于那本应当没有任何波澜及起伏的言语里,却又仿佛是拥有了真实存在的、类人的情感。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神明而言,却又似乎是好笑的,值得欢喜与值得愉悦的。甚至在那某一瞬间,主的神情仿佛因此而变得柔和,说出去的语音及语调,亦带上了几分别样的、不一样的色彩。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不是吗?” 神明问,那眼、那目光穿透层层空间的距离,自始至终落在那蛇、那造物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游离。 “这是吾最完美的造物,最璀璨和夺目的星辰。” 主如是言,对此前的话语做出解读。 “同样会是那神之子,最合适的母体。” 有笑意在神明唇角不断扩大,然而那再度以白鸽的模样再度显化的法则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即使于这法则的身上,本不当亦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存在。 “胡作非为!” 法则口吐人言,做出斥责。甚至于若是有手、有脚的存在,那么很难说清楚相较而言似乎更加“人性化”的法则是否会因此,对着神明跳脚甚至是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一个坏掉的、腐烂了的神主,同一个坏掉了的、腐烂了的路西菲尔相结合,然后生出什么?” “一个坏掉的、腐烂的了的神子吗?” “况且究竟是爱还是欺骗,是占有,是疯狂和任性?你当真不在意,不在乎?” 法则幻化而来的白鸽骂骂咧咧的停留在了那御座的扶手间,而主的目光垂下,目中一派肆意滋长和蔓延的混乱及疯狂。 “吾不在乎。”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指尖摸过那白鸽的头顶,冷淡且没有任何情绪的对此做出解读。 “信仰、血脉、传承,这些众生之所以为是重要、是可以付诸一切的东西于吾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吾之所要的,便一定会得到,不是吗?” 于是在那一瞬间,主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游离在此世之外,天光、云影、日月和星辰以及这世间的一切与所有都在主的脚下匍匐。而随着主的指尖于那白鸽的头顶抚过,法则之所化作的白鸽的身影,同样随之而散去。 主的眼,在那蛇、那造物身上停留。 蛇游走在虚空之中,游走在那虚与实之间,直至落到了那树上,被那枝叶之所遮蔽和掩映。 有冷光在那蛇的瞳孔中蔓延,而后在那某一瞬间,在那猝不及防之际,望向那至高的天上。 那主、那神明之所在的位置。 蛇的瞳孔中并没有任何身影倒映和停留,亦不曾看到那御座之上,主垂落下来的眼。 有果实的清香传递到这蛇的嗅觉,而后在下一瞬间、在蛇的身形扬起,仿佛要因此而寻找那清香、那果实的来处之时,一只手臂出现,将那果实摘到手中。 “噫,你是谁?” 遮挡住身形的树叶被拨开,有美丽的面容出现在蛇的眼前。 那是一张美丽的、属于女性的面容。 夏娃。 天真,懵懂且愚蠢。 蛇于内心深处淡淡的给出评价,然而蛇的目光、蛇的瞳孔却是落在了夏娃手中所捏的果实之上。 “不好意思,你要吃吗?” 后知后觉的夏娃似乎是反应过来,将那果实搁置在了那树杈之间,距离蛇最近的位置。 “还有不合时宜的善良。” 于是蛇的身形缓缓游离,游离至那果实之前,对这女人再度给出评判。 然后在下一刻,在夏娃的目光之中,蛇的身影连同那果实一起消失。而夏娃以手捂住了嘴,只觉得一阵新奇和茫然。 “所以这会是我新的朋友及玩伴吗?” 美丽且寂寞的,生命与生活之中仿佛有且仅有着亚当的存在的女人喃喃。然后在下一瞬间,在听到亚当的叫喊与呼唤之后,将所有的念头抛却,向着亚当之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 这样做为的夏娃显然不曾注意到,在她的身后,那树的身影同样随之而消散。 风吹起,有周遭的树叶随之落下,并不留下任何痕迹。 主的身影随之而自那御座之上起身,脚下踏出,出现在了那树下。 神明的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所握住的,恰是一颗果实。 蛇的身形环绕在主的手腕间,沿着神明的手臂而下,仿佛要将那果实一口吞没。 “路西菲尔,” 主温柔唤那造物的名,随着主的声音落下,有光芒闪烁,那蛇随之而化作人形。 人首而蛇身,同过往相同却又不同,以男性的面目及形态而呈现。 属于这造物的发与眼眸仿佛是被黑暗侵染,有血与火在路西菲尔的眼眸中存在和蔓延。 属于这造物的指骨一点点按在了那果实之间,于神明的掌中、在那果实的表皮间流连。 分明是同主没有任何接触的,然后在那目光之中,在路西菲尔里的眉眼与眼眸间,却又仿佛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意味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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