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 已经是日落时分,香取晴站在仓库大门的阴影中,点开了那封贝尔摩德发给他的邮件。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来的路上,香取晴也看到了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基安蒂,基安蒂是行动组的人,也就是琴酒的人。而琴酒在他的安全屋对hiro动手的仇他还记得,所以这种时候并不想找对方帮忙。 和琴酒比起来,贝尔摩德显然就要合适的多,在他失忆的期间,贝尔摩德就不止一次问过他要不要到自己手下工作,就算是有目的,也称得上是态度友善了。 现在她还主动发来了邮件,简直就是最优质的合作对象。 果然,不到三分钟,香取晴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陌生号码的通话请求。 香取晴接通电话,对面很安静,隐约有水沸腾的咕嘟声和某种古怪的风箱的呼哧声。 “香取晴。” 贝尔摩德的声音响起,咬字清楚尾音短促,和她平时尾音上扬的轻佻完全不同,甚至显出几分端正的严肃。 香取晴:“我需要一把枪,和某个人的定位。” 听筒那头传来几秒钟绝对的死寂,不是那种屏住呼吸的安静,而是连通话细微的电流声都消失,像是两个人通话中断,或者贝尔摩德捂住了听筒。 “可以。”贝尔摩德的声音再次出现:“但是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香取晴垂着眼睛,想起了生他的那女人房间里每日不间断的男人喘息声,明拉死去时逐渐冷掉的幼小身躯,还有小鸟游香被恶意折辱的尸体,最后是那副被挂在床头被当作是信仰,却没能救下岛田奈奈的画。 这就像是个诅咒,和他关系密切的女人们,总是因为男人们的欲/望而经受苦难。又或者说,就算是没有他,这世界上女人的痛苦似乎大部分都来自于男人。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喜欢hiro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恋爱和结婚,他甚至从心底对这些事情有着排斥。 岛田奈奈的抽屉里有几年前的抑郁症诊断书,足以证明她有自杀倾向,就算她是被人推下去的,因为这点以及没有监控的原因,凶手也有可能翻案。 他们最多以强/奸/幼女的罪名把他送进去,用不了几年这个人渣就能重新出狱,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继续生活。 香取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就算只是无能的神明,也应该为他的信徒复仇。 “我要杀了他。”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通话那头传来古怪的笑声,同时风箱的呼哧声更大了,香取晴皱眉:“你那边还有其他人?” 贝尔摩德停顿:“……是那位先生。”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类似于朗姆的电子机械音,但听起来远比朗姆的声音更柔和,甚至还让人觉得有些慈祥。 “初次见面,我的孩子。”声音节奏轻缓,充满包容,听起来像是家中的长辈:“我们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很快就会有人把你需要的东西送到你手中,同时莎朗会配合你黑掉部分监控,你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放手去做吧我的孩子。” “为什么帮我?” “孩子,我知道你的身份……” 香取晴猛然咬紧牙关,呼吸骤停。 “你是永乐汇最璀璨的宝石,销金窟最传奇的No.1,即使离开十几年,依然没有荷官能打破你零败绩的神话……” 老东西,吓死他了。 香取晴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人,他还以为被发现了警察身份,已经开始思考有没有简单快捷地非正式渠道,能直接炸掉组织总部了。 通话对面还在继续吹捧那些听起来就让香取晴头皮发麻地话,老东西大概以前做过政客,才能这样语句流畅的夸瞎话,但香取晴为了他即将拿到手的枪和情报,他暂时忍耐了下来,嗯嗯啊啊的回答。 “……你的弟弟昂,我也一直很期待和他的合作。” 哦,原来是为了昂。 昂现在掌控着缅甸向日本走私的最大港口,如果是为了更优惠的价格,对他示好……也没用。 香取晴心虚地捻捻手指,毕竟距离他当初答应昂三个月内回缅甸的约定,已经超时超到太平洋了,诸星大就是对方雇佣来找他回去的,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他没法履行约定,只能辛苦昂再等待一段时间…… 昂小时候是很乖巧的性格,一度让他以为对方是女孩,直到明拉死亡的时候,昂被戴维斯脱了裤子,他才发现对方是男孩。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他们向戴维斯复仇的时候。 昂笑嘻嘻地把戴维斯的手指砍下来的样子,确实吓了香取晴一大跳,但后来昂也解释说,是因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种事,保证下次不会再做了。 昂应该会原谅他吧? 香取晴不确定地想到。 # “不能原谅。” 黑色的渔船快速在海浪上掠过,它后面被破开的白色浪花形成拖拽的长痕,像是经验丰富接近猎物的蛇。 昂坐在铁皮船的船头,随着海浪起伏,像是随时都会跌落下去,他遥望着远处的灯塔在黑暗中闪烁,那里就是他最讨厌的日本。 他继续喃喃自语:“哥哥答应的事情,原来全部都是在骗人吗?还是要我亲自来,才能把哥哥带回去吧。” 他身后的人并不敢接话,只是操纵着船更快速地在近海搜寻,最后关掉发动机,无声无息地停在某个大型游艇的船侧。 男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假签证和各种生活必需品,装在防水袋中递给昂,说:“这艘游艇上是观光餐厅,会在这里停留一夜,明天上午日出之前,回到最近的日本港口。因为出海前都已经确认过,所以到时候不会有人检查他们的身份,您只要跟着人流就能抵达日本。” “哥哥呢?” “根据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他现在就逗留在东京,已经和那些条子分开了,他身边只有那个叫诸伏景光的男人。” “诸伏景光。”昂皱眉:“上次我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他们两个人还没分开?果然是个伪善的家伙!” “苏吴*的准确位置,会每十分钟发到您的手机上。” 昂点点头,纵身跳起抓住从船上垂下的绳子,用脚勾住软绳,灵活的向上爬去,爬到几米高的位置上,突然单手抓着绳子,把自己吊在半空,回头从口袋里拿出枪,照着男人的头直接开枪。 男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瞪大着双眼死掉了,红色的血在船上漫开。 不过左右大家死的时候问的话都差不多,‘为什么杀我我做错了什么我还有孩子’之类的,就算他没说出口,昂也能回答:“苏吴也太难听了,不会说话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昂紧接着对着船舱位置最薄弱的木板连开三枪,枪声淹没在海浪中,船舱被打漏,海水很快从枪洞中涌出来,冲淡了血迹,船也一点点向下沉入,大海最终会掩埋掉所有秘密。 昂嘟囔道:“这种辛苦的活还是应该我来做,没有我在哥哥身边,都没人帮他处理这些事,那个诸伏景光看起来就不会心疼哥哥……” 他看着船彻底沉下去,才重新向上爬去。
第45章 警察把现场的证物装进证物袋,包括那张抽屉里的抑郁症诊断书。 伊达航和目暮十三沉默着,他们都很清楚这张诊断书对于被害人来说,并不是有利的线索,相反对于犯人来说却是很好的脱罪工具,接下来如果他们不能找到强有力的证据,那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会被定性为自杀。 工藤新一看到诊断书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岛田奈奈本身就是抑郁症患者,她在被凶手追逐的过程中,惊恐和悲愤的心情下,最后选择主动从高台上跳下……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伊达航没有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任何颓丧的意味,反而依旧动力满满,这让他有些诧异。 他本来以为这样年轻的男孩,会因为发现犯人有可能会因为法律的漏洞,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心情低落。 目暮十三声音沉重:“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很难判定被害人的死亡,和凶手有直接关系。” “没错。”工藤新一在虚空中挥了挥拳头:“这就是侦探存在的意义,揭露真相,把公平还给被害人!” 伊达航和目暮十三对视一眼,两个成年人都忍不住笑了。 对他们来说,比起工藤新一出色的洞察力,反而是这幅赤诚的热忱之心,才是让他们这些偶尔会感到疲惫的成年人真正羡慕的东西啊。 # 街道上的积雪,经过一整天行人的踩踏,已经变成了肮脏的灰色。 室外温度也变得更低了,香取晴戴着鸭舌帽略低着头,鸭舌帽的帽檐遮住了他在街角监控探头里的脸,他手上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闪烁的红点,表示着猎物的定位。 他单肩背着黑色的背包,里面是他刚拿到手的M9和他换下的鞋和衣服。 日本的刑侦手段,看起来花样繁多,但实际上会被警察运用的也只有那几种而已。 街角的监控数量虽然多,但就像是那位技术员所说的,大多数都是分辨率很低的老式监控,分辨人主要靠的是衣服、裤子和鞋的颜色。 像是他这样换过衣服之后,从人群密集的地方穿过,如果未来有人想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他,首先就要做好瞎掉的准备。 很狡猾但也很有效的办法。 太阳即将落山,香取晴低着头哈出一团白雾,拿着手机的指尖被冻得泛红,他换手拿着手机,刚想把那只手塞进袖子里,却被另一个人抓住,把五根修长的手指,妥帖地拢进了温热的掌心,僵硬的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 香取晴诧异地抬眼,正对上那双海蓝色的猫眼,从侧面平静的看着他,瞳孔最深处倒映着他的身影,却并不让他觉得深不可测,因为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把细腻的心思用在算计他上。 但是…… 香取晴心虚地勾了下手指,被诸伏景光更用力地攥紧,杜绝了他任何偷偷逃走的可能。 诸伏景光抓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外衣口袋,才说道:“琴酒说,要我们随时都呆在一起,所以我就跟出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香取晴把下意识的回答生吞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皱成一团:“介意,非常介意,我现在要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你回公寓等我。” “我自己回去吗?”诸伏景光把香取晴的冲锋衣拉链拉好,再戴上帽子,让他只剩下一双眼睛留在外面:“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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