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情况,还能记得躲避摄像头。”伊达航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至少能记得附近几条街的监控分布,就是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有预谋。” “我认为是他的习惯。”工藤新一用手指指他手上拿着的铁杆:“这里的仓库就是用来储存旁边建筑工地的建材的,所以这种铁杆就是仓库里最多的东西,他如果是有预谋的杀人,应该会准备凶器,在完全没有监控的仓库里完成杀人一系列行为,才是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方式。” “而岛田奈奈并不是擅长格斗的类型,身上也并没有搏斗而产生的利刃划伤,就说明她在出门前没有受到攻击。”工藤新一分析道:“所以我更倾向于凶手是在喝醉的情况下,随手捡起铁杆,田岛奈奈受到惊吓跑出门。” 目暮十三:“所以说……这是激情杀人?” “没错。”诸伏景光的声音响起:“不过也说明凶手一定经历过特殊的特训,比如职业杀手或者雇佣军。” 其实还有其他的可能,但他在这里说显然不合适。 既没有直接否定目暮警官的判断,还快速理解了他的意思。工藤新一对诸伏景光的好感度隐隐增加:“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去现场一趟,毕竟人眼才是最高级的监视器。” # “她?奈奈呀,我认识她,她就住在前面的仓库里,帮人家看管货物,来了大约有两个多月了吧。” “家里人?没见过她有家人,她平日里不经常和我们说话,都是独来独往的。” “她没有男朋友,这点我很确定,因为我曾经想要把朋友的孩子介绍给她,问过她这件事了,她当时说她没有男朋友。” 一连问了十几个人,得到的都是‘不清楚不了解好像大概’这种让人失望的答案,直到敲开最靠近仓库的那家住户,情况才终于有了改变。 “哦,她有一个爸爸啊。”挎着菜篮的微胖女性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也只见过一次,他们关系不好,那次他们在我们家门口吵架,吵得太凶,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去劝架的。” “不过她父亲看起来很年轻帅气,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的哥哥。”女人回忆道:“不过虽然长得不错,说话确是实打实的禽兽。” 伊达航打开记录本,目暮十三问道:“他是因为什么来找岛田奈奈?他说了什么?” 女人脸上闪过几丝尴尬,然后说道:“害,无非就是要钱,岛田奈奈不给,他就把她的头都打破了,当时还是我陪她去的医院,然后还……总之就是很严重。” 目暮十三点头,然后率先向仓库里走去。 诸伏景光落在后面,余光看到香取晴和工藤新一也没有离开原地,放下心来,索性跟着目暮十三去检查现场了。 工藤新一继续问那女人:“您刚才说那人是禽兽,为什么会这样说?” 女人有些支支吾吾:“我只是,不喜欢他。”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摇头:“大部分人对自己不熟悉的陌生人,就算是吵架,也不会用这种词,只会说‘混蛋’‘王八蛋’这种没有指向性的词,所以你一定是因为他做了某些你不能接受的事情,才这样骂他。” 女人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干脆把工藤新一往外推:“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去找你的长辈,跟着他们学习。” “我……” “你这样问能问出来什么啊。”香取晴走过来,对他扬扬下巴:“去那边,让我来。” 女人看着工藤新一走远,松了一口气:“真是的,还是个孩子呢。” “嗯,不过现在的社会,人们都习惯于把孩子的范围扩大,有些到了二十四五岁也会被父母当做孩子。”香取晴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并没有把某些事看得很羞耻,让女人也放松了些,刚才一群男人围在她这里,她真的很难开口。 香取晴继续说:“用这个标准来看,岛田奈奈也算是孩子吧。” “嗯,是啊,她的样貌也很显小,有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二十一二岁的学生。” “她永远都不会再长大了。”香取晴看向女人。 “天、天呐!”女人捂住嘴:“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刚才、刚才还以为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才会被调查……天呐,怎么会这样……” “她白白死掉这件事没有人能改变,但是你或许能让她死的没有那么冤枉。” “我明白我明白。”女人重复了几次,说道:“我并不是不想说,刚才只是觉得如果说出来,或许对那个女孩子名誉有损,所以才没有说,不过现在……” 人都已经死了,自然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她父亲……不、那个混蛋好像侵/犯过她。” 香取晴目光猛然冷了下来,不管他听说过多少次这种事情,都还是会让他感觉到无比恶心。 [我家养狗,所以每天早上六点,晚上六点的时候,都会出门遛弯,那天我刚把毛毛拴好,打算出门的时候,就听到门口在很剧烈的争吵。 我那时候和岛田奈奈并不熟悉,所以在门后听了一会,听到她骂那个男人不配做父亲,凭什么用父亲的身份让她给赡养费。 那个男人就说…… ‘那就以另一个身份给钱好了,当作是养……’] 女人有些说不下去那个词,她缓了缓才又继续说。 [后来男人还骂骂咧咧的动手,我就赶忙出去了,岛田被他用石头砸中额头,出了很多血。 我把毛毛锁在家里,赶紧陪她去医院,期间她脸色苍白,还说了两次肚子疼。等走到医院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下面流血了。 我也不是年轻女孩,对这些事都了解,所以当时就感觉不好,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那就是那个王八蛋的了。 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产科手术的费用我给她垫付了,她也精神恍惚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一直坐在病床上自言自语,说为什么要活着,那个混蛋为什么还不去死,妈妈什么时候来接她……] 女人叹气:“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不对,她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应该早点劝她去看心理医生。” 香取晴目光里的神色冷的像是冰:“不解决根本问题,她就算去把心理医院买下来,也还是会抑郁。” “说的也是……” 香取晴转身走向屋里,旁边的工藤新一凑过来:“她为什么和你说?她说什么了?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香取晴眉头压低,下颌线紧绷,刚才全力压制的杀气疯狂外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他死。” 香取晴走进仓库,仓库堆放着各种建筑板材,不可避免的有些凌乱,但是地上却被收拾的很干净。 香取晴大跨步绕过地上的东西,工藤新一小跑跟在他身后,他一把撩开位于仓库角落的帘子,帘子在细细的麻绳上抖动,就像是女孩可怜又无依靠的命运。 帘子后只有几平米见方的空间,堪堪摆下床和衣柜,三个男人拥挤地站在小床边,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他,却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床头挂着的幅巨大的素描铅笔画,线条干净充满灵气,画中的少年向下俯身,张开五指,拼尽全力想要拉住什么。 素描画整幅没有颜色,只有少年的眼睛用色彩浓丽的油画棒上色,艳丽的银蓝色像是冬日最干净的晴空。 岛田奈奈每天闻着外面灰尘和潮湿的味道,做些世俗定义不应该属于女性的仓管工作,面对着让人绝望的父亲,还是会认真把自己清洁干净,躺在窄小的床上,看着画里的少年就好像看着神明,把他当做这黑暗生命中的信仰,期盼神明能再一次把她从地狱中救赎。 香取晴情绪激动下,猛然看到这幅画,脸色骤然惨白。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她是谁了。 # 有曾经的数学和英语基础,除了国语外,高中的课程和国中的课程都没有给香取晴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等到他发现他认为简单的课程,好像对于其他同学来说并不是这样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高一学年的年纪前三,是否能考第一,取决于他的国语分数。 分清楚其他人的要求是否合理,对他来说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索性只要是来拜托他的请求,就全部答应。 因为这个原因,他在班级里人缘也不错,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愿意帮忙讲题做值日参加运动会的帅哥。 那段时间来找他表白的人也非常多,从抽屉里掉出表白信,书包里被塞巧克力,放学路上被堵都是常态。 香取晴自己其实是有些厌烦的,因为这些事他不得不和hiro分开行动,那时候他刚萌生隐约的好感,半夜做梦都是hiro的脸,却因为其他人不能和hiro一起放学,让他相当郁闷。 岛田奈奈就是其中一个。 香取晴其实记不清楚她和自己表白的具体经过了,大家都低着头,很多人他都只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发顶。 他想起岛田奈奈是因为另一件事。 他路过天台的时候,看到她站在天台的边缘,校服裙摆被风吹的卷边,腿上有红紫的痕迹,如果换了其他单纯的高中生,或许都不会理解那些痕迹的含义,但香取晴很快反应过来。 岛田奈奈失神地看着几十米的高度,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迈步。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那双银蓝色的眼睛澄澈干净,比今天布满乌云的灰色天空更像是天空。 岛田奈奈瞪大了双眼,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人希望她活下去,有人会为了她活下去而努力。 这是,她的神明。
第44章 “画法灵动,但是笔锋走向随意,显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所以这幅画应该是被害人自己画的……” 工藤新一说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瞥向站在更远处的香取晴,他对对方刚才说的那句‘我要让他死’,和中年女人只愿意告诉对方的线索,都让他非常在意。 香取晴沉默地站了一会,突然想是下定了决心,转身撩开帘子向外走去,那名叫做绿川景的男人马上追了出去。 工藤新一也想追出去,但是伊达航又刚好提出了问题:“被害人的抽屉里发现了电话本,从联系人入手,或许会有新的进展?” “嗯……”工藤新一再回头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他只能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现场:“是可以尝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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