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 他向后一靠,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半阖着眼睛对纲吉说道。 “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居然不愿意吃饭。怪不得你的身材瘦小的跟豆芽一样。”狱寺毫不留情的嘲讽。 流浪者眉头一蹙,刚刚懒散而悠然的心情骤然沉下。 这具身体并非是他想要而变成这样的!不管他之后如何努力,不是人类的身体不会长大也不会死亡,这全部...都是高坐神座的鸣神而造,并非他所念! 不甘,怨气,骤然冲上心头。 他的手掌兀然握住,不悦和阴沉的神情并没有掩饰,狱寺甚至身体一僵,汗毛骤起,脑袋一片空白。 庞大而恐惧的杀气骤然冲来,没有空当。 天台的温和阳光都被天空不知何时而来的云层遮挡,阴影投下,寒冷四起,凝重的氛围甚至让人感觉一双手掐住脖子让人无法呼吸,异常沉重,下一秒就要被压制在地上陷入永远的沉眠! 流浪者冷着脸,声音嘶哑而冰冷:“这并非是你能提及的话题,没有下次。” 背对着阳光的流浪者神情阴翳的可怕,纤瘦的身躯居然也宛若巨人那般投下阴暗的阴影,愤怒的情绪扑面而来。 这一刻,就算是狱寺也完全被吓的呆愣在原地。 ‘会死的。’这个想法如同血淋淋的大字一笔一划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就在这时,纲吉连忙插在两人中间。 直面流浪者杀意的不光是狱寺,纲吉的脸色煞白,却没有惧意,眼神直视,坚定挡在流浪者面前,嘴中却支支吾吾半响,说什么抱歉,狱寺他不是故意的,别生气我们吃饭吧?这种话。 流浪者没有打算伤了纲吉的朋友,心底嘟囔着烂好人,威胁完后便收敛了杀气,重新靠回栏杆。 “别露出这种模样,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说着从饭盒之中捏起一个饭团塞入纲吉嘴中,用外力终止对方让人一阵阵揪心的歉意话语。 他别过头,声音又高了几度:“这件事不是你做错的吧?那就不要道歉。 别承受本不是自己的错误。” 纲吉口中冷不丁塞了一大口饭团,还想吐出的话语全部被塞进了嘴里再也冒不出分毫。 他默默听着流浪者的话,没有趾高气昂,颐气指使,也没有将愤怒迁怒于他。 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 流浪者半阖着眼睛想,经过今天,也不会有人再触及这个话题了吧。也算给他们长记性。不知道缘由的嘲讽,这可不是有礼貌的举动。 纲吉看见狱寺从杀意中回神,并没有畏惧,跟往常一样一脸愤愤的咬着面包的模样也顿时松了口气,知晓流浪者还是有所收敛的,只是想吓一吓他。 他将饭盒摆在流浪者身前:“多少吃点,如果你家不方便做饭,之后由我每天给你带饭。” 流浪者一脸怪异:“......你是没有听清我刚刚说的话吗,我说过了吃饭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狱寺扭头,大声叫嚷着表达自己的不悦,丝毫没有被流浪者刚刚放出话的杀意所吓到:“十代目给你带饭为什么拒绝的,满怀感激的道谢啊!” 被吓过后也依然如此活力满满吗,该说是心大,还是抗压能力强。 流浪者望着饭盒,心想,每天不吃饭还能活的好好的可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就算是麻烦,也需要在人前装模作样一番。 他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再一次质问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那小婴儿来学校上学的? 他抬手拿起一个饭团,纲吉眼神顿时发亮,璀璨的让流浪者有种错觉,自己并不是在吃他的饭团而是救了他一命。 只是因为接受他的好意就让他这么高兴吗。 以前纲吉究竟过的什么遭人嫌弃,孤寂的生活。 他抬手压在纲吉脑袋上揉了一下,纲吉从来不会因此反抗,反而露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冲他笑了笑。 笨蛋。 流浪者心想。 “味道不错。” 他想起来了,上学本来就是为了纲吉而来。 “喂,学校不能打,那么放学踏出校门的现在,你还有理由拒绝吗。”云雀挡在校门口,周遭学生已经被吓的面无人色,惊叫一声连忙逃跑。 他眼神锐利如刀,冰冷彻骨,死盯着从学校踏出来的流浪者。 傍晚的云霞燃烧着火焰的光辉,寂寥环绕大地,照射下的光芒将几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流浪者有些意外挑挑眉,将手上的书包放在纲吉怀里,脸上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愉快表情:“好啊,打一架。” “纲吉你先回去吧。”
第25章 “回去...等等,不要打啊,会受伤的!”纲吉被突如其来战斗愣住了神,怀里抱着流浪者的书包顿时一阵惊慌。 “嚣张的找上门我可不能当做没有看见!”流浪者笑容傲气,微微仰着头,抬手拉扯住领带往外一松,绷紧的白色衬衫校服也有所宽松,足以让他在接下来的动作中不撕裂校服。 一套动作,分外潇洒利落,还不等纲吉在说些什么,云雀已经从袖中滑出浮萍拐欺身而上! 流浪者随手将纲吉推出战场,神情并不畏惧,同样上前! 但神之眼的力量也好,高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也好,暴露在众人眼前会引来麻烦,流浪者并不打算在人多眼杂的学校门口彻底放开手脚。 闪身避过云雀最初的几下攻击,云雀便察觉出流浪者的闪避方向在逐渐偏离学校,不管流浪者是出于什么目的,远离并盛中学,减少对建筑物的破坏也顺从了云雀的心意。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虽依旧在打斗中,行进的方向向着人迹稀少的树林而去。 “居然能跟那个云雀打的不相上下吗...好厉害。”山本惊叹道,而且还没有用他那缥缈而诡异的风流,只靠身体的素质就能打成这样着实令人惊讶。 纲吉有些焦急的望着两人,但看见流浪者脸上没有一丝冷意,反而有所畅快的笑意便也逐渐放下心来,以流浪者的身体素质,只要没有他在场,想来也不会受伤吧。 想起早上流浪者不知缘由,不知真相,以为里包恩的子弹可能会伤了他,便抬手将子弹接下,全然不在意手掌被高速旋转的子弹所摩擦的血肉模糊的场景。 ‘如果没有他在一旁,流浪者更轻松吧,也就不会受伤。’ 在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流浪者的书包默默自责时,里包恩从学校围墙上冒出,抬腿一个飞踢,正中纲吉脑袋,将人踹的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蠢纲,刚刚你想的最好全部忘记。”没等纲吉一脸吐槽的回头抱怨他‘别突然出来啊’,里包恩已经面容严肃的将这句话吐出。 “刚刚...别突然偷窥别人的内心啊!”纲吉小声抱怨着,神色却有所躲闪、落寞,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也似乎是被人发现自己想法的低沉。 “回家吧。”里包恩面容严肃不过几秒,随即变成了一如往常的装乖的笑容,好似真同一个婴儿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意。 别人看不出,纲吉却从那张脸上隐约看出了威胁的神色,里包恩似乎在说:“现在回家,不然...” 不不不,这个不然之后的话他没有看见! 纲吉连忙挺直背脊,匆忙点头,生怕慢一秒就被会里包恩送去彼岸走一趟。 点完头后,才想起什么似的,犹豫地低头看着手中的背包:“那他的书包...” 里包恩毫不在意:“他像是会写作业的人吗。” 纲吉绷着脸,虽然流浪者看着潇洒不羁,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被拜托的,和必要做的事也从来不推脱。今天早上因为各种原因耽搁而迟到,但坐在教室里的流浪者并没有再做出惹人注目或故作找不痛快的举动,就像一个普通,正常的学生一样。 里包恩随即接着道:“就算不写,现在学校的知识对他来说也非常简单吧。” 纲吉:“...这应该是真的。” 里包恩嘴角又勾了勾:“而且他想拿回书包就必须来家里,你不是正好能把他钓回来?” 纲吉木着脸,有些抓狂:“不要把他说的像是鱼啊!他听见一定会生气的!” 里包恩无辜道:“他现在又不在,更何况说他是鱼的是你吧?怎么会生我的气呢?” 这家伙! 纲吉咬牙切齿却没有勇气反驳对方。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跟狱寺和山本两人打过招呼后,纲吉便脚步迟缓的向家里走去。只剩下他和里包恩两人后,纲吉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气氛居然有些紧张起来。 里包恩跟在纲吉身边这么久,不需要看纲吉的神色也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里包恩开口:“今天早上的事,我确实做的过火了。” 先不说居然有人能接下自己的子弹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人惊讶,流浪者神色轻松也让他颇为诧异。但伤了他是他没有想到的。 纲吉本想说的话全部又吞回了肚子里,被里包恩看出心思,还主动说出歉意的话,反而让他有所别扭,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好默默无言低着头。 里包恩想,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纲吉太善良,也太懦弱了,如果没有想要保护的事物,没有一个必须存在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去使用力量,也不会有跟人有所争执,总是这样默默的,将一切承受后独自舔舐伤口。 里包恩说:“开心点吧,别老垂头丧气的。” 纲吉嘟囔着有所抱怨:“为了我受伤,怎么可能让我高兴的起来。” 里包恩打断了对方还想继续的碎碎念:“正是因为如此,你还看不出来吗,对流浪者来说,你是重要的存在,值得被保护的存在。” 这是事实。 但被其他人如此明白的点出,还是让纲吉有所慌张的晃着手,脸色骤然涨红起来:“不不不,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流浪者认为是重要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因为懦弱,自卑,胆小,学习不好,体育不好,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是重要的人!纲吉抱着头,逃避现实,但脸上已经被里包恩的话所影响的涨红,羞涩。 里包恩这次没有去踹纲吉,将他脑海中特地贬低自己的想法踢出脑袋,加重了声音继续道:“所以你必须强大起来!如果还有灾难来袭,流浪者一定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蠢纲,你没有后退的选择。” 本来不该这么早就让纲吉有所压力,但流浪者的突然出现,让里包恩看见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一定要比身边的人更强大才行。 而流浪者,蠢纲... 你又什么时候能追上那强大而绚丽的存在呢。 被强制将封闭的内心刨开,将自己其实已经发现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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