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的!”屠苏不自由自主的勾唇笑出来,他自幼承继家业,随父亲宁昊天在魔王岭横行无忌,行商斗智无所不。那些肮脏的事也见得多了,人心诡谲也琢磨得透透的,自是对单纯的人与事格外的喜爱与珍视。也就因此,屠苏的心里,对巴蛇王毅多了份视同亲友的好感。 宁昊天可管不着儿子有没有调戏那条巴蛇,他这会儿心全在陵端的身上,陵端不高兴,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伸手轻轻为陵端按揉着头上穴位,看着陵端微闭双眼神色微倦,不由心忧,轻声问: “端儿,我没在家时,有人来找麻烦?” “红家那个拎不清的当家,借那陈皮的事,带着他的那孽业满身的夫人,都快把我们家的墙给拆了!” 陵端轻轻把怀中的陵越给拢得更紧些,抬手招来薄毯给已睡沉的陵越盖上,有些略显忧色的双眸更笼上层不悦,语声冰凉: “陵越的身子本就弱,又因那陈皮攻击结界而病起,这红家这位却纠缠不休,我又不能由着性子把他给一道雷轰成渣,真是,气人!” “端儿,别烦,有我,你的背后有我在。放心,我会让那小子老老实实的,他不是红家当家吗?红家的家业若有事,我不信,红家族老们会由着他为自己的夫人胡闹!” 宁昊天目光冷历,身上的匪霸之气张扬得可爱,那狡黠之色竟活脱有几分谢九爷的狐狸样儿: “我会让红家知道,不管在哪儿,我宁昊天只要想,就能无风掀起三尺浪,搅他个风云变色!” 陵端没有多言,他是知道宁昊天的性子与手段的,这种耍阴招弄诡术的小道,前生的紫胤真人不喜欢,可今生的宁昊天,却喜欢得紧,也拿手得紧。 红家虽以二月红为家主,也不理他终日混迹梨园,风花雪月粉墨于台,但,却不容人任意败坏祖产家业。毕竟,红家虽在长沙为九门,但却不是以下斗淘沙起家的,也不全是以盗墓为生。 红家祖居苗地,据说是蚩尤后裔,专精蛊毒奇术,他们与东北的张家有交易,故世代相助张家护国守古楼,却又从不相助在明处,行事又极诡谲多变,故红家在长沙势力极大无人敢动。 却不料,在数日之中,红家各地产业被人以狠历手法打压,红家血骑出,又十分诡异的一去无回,红家一时风云骤变,二月红也不得已返回祖居,接受族老们的问责。
第九十一章 红家问责,明说是祖产祖业受损,血骑尽出不归,实则是因族中人对二月红因妻子而自绝祖业不满,又不管不顾去招惹陵氐的当家,纵这里的陵氐当家人已卸任,可那也是陵家之人,再加上个宁昊天宁霸王,这次的事,难以善了。 红家祠堂内,丫头轻轻咳嗽着靠在二月红的怀中,她同二月红一到这里便被领到这阴森的祠堂中罚跪,座中十二族老尽皆阴沉,显是对她二人已十分不满。 大族老已是百岁之龄,却望之如六十老者般犹有活力,手中盘弄着两枚铁核桃,其声如金石在这祠堂中回响。九族老是红家掌刑者,枯干瘦小若猿猴之态,但手中长烟杆却是玄铁所铸,重逾六十多斤,却在其黑枯如鸡爪的手中轻若鸿羽。 十二族老是族老中年岁最轻者,肤白而体丰,笑口常开若佛陀般,但知他者都晓,这人心狠手辣,又心计深重,血骑便是他之下属,乃是红家权座最重者。 这三位乃族老中的权重之辈,然却不如坐在角落中逗弄着条小青蛇的五族老。五族老精医蛊毒之术,犹爱行走天下结交奇人。这五族老十几年前还与陵端有过交情,故此,他是最深知陵端及他后陵氐的力量的人,亦是一猜便知所起为何之人。 大族老等到二月红俩几子跪了约一个时辰后,方才一收掌,不再转动那两枚铁核桃,沉声开言,纵已有百岁之龄,但犹声若洪钟: “小子,你可知红家已有六十年未开祠堂?这六十年来红家亦从来无可开祠之事,可自从你迎这女人入门,这祖祠却因你而开,脸,大啊!” 大族老少有的毒舌了一句,不过好在还记得自家算是别人的老祖辈需要庄重些,否则,二月红会迎来一波“毒水”洗脸。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后看向五族老,皱眉开言: “老五,别玩儿你那条蛇了,你和陵家熟,你来说!” “有何可言?”五族老反手让小蛇缠到自家腕后,方才正眼看向二月红与丫头,目光锐若鹰隼,带着猎食者的冷酷: “这陵端乃陵家现下当家之兄,乃陵家历代最强之人,其能为非我等可与之为难。这小子敢上门招惹,就要承受其果,交给宁爷吧。顺便,我也见见故人,去讨个情,要回血骑,总不成让我们红家血骑都被宁爷卖去山西挖煤吧!” “我去!”九族老一口茶呛了出来,皱眉看向五族老,声若夜枭: “怎么会惹上宁昊天这家伙的?咱家的安抚毒虫的道香可全是从他手里购的,这家伙若发了脾气不供货,老宅还不乱了营?” “不止,血骑三十六,全被扣下,正在给端爷他们家,天天倒夜香刷马桶呢!” 十二族老白胖的脸拉了下来,盯着丫头的目光,象盯住青蛙的蛇一般,满满全是恶意: “我辛苦调教的人,因个女人被罚刷马桶,红家,有不起这种主母和祸害。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小子若能平这陵家的怒,这女人由你留身边,但只能为妾,死后不入红家祖坟,生前不得冠上红氐夫人之称。若平不得,你亲自送她上路,你也自逐,死不归祖葬。就这样吧,走!” 十二族老挥手示意,有人上前请二月红夫妻离开。二月红纤长白皙的手紧握得青筋暴起,却不敢多言一字,他是红家家主不假,但祖祠一开,族老们的决断便是最终的决定,他连至喙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更改。二月红知道,这次,险了! 二月红夫妻恭敬磕头后起身退出,全程没能说上一个字,但众族老都知他要说什么,五族老皱眉看向十二族老,语声沉郁: “十二陪我走一趟吧,这次宁爷与端爷的脾气,发得,有些大啊!” “何止,”大族老也是目光深沉,他们红家此代单传,二月红又醉心于梨园脂粉事,红家真的要绝传吗?何况陵氐此代最强者出手惩戒,那么,还能求其帮忙吗?大族老纵已是耄耋之年,却也不禁忧从中来: “红家,还能传下去么?唉,难呀!”
第九十二章 宁昊天下次狠手,就给自家府里添了三十六个刷马桶的汉子,陵家上下的茅房连粪坑都给掏干净后,消毒刷洗得只剩草木清香,可三十六血骑的脸却已全都皱巴成个大写的“囧”字。 血骑老大连举手嗅一下自家那两只爪子的勇气都没了,他们是刀山血海中滚过也不眨眼的汉子,也确能忍一切不能忍之事。可谁来告诉他一句,这臭得连臭鼬都忍不得的味儿,该如何忍?! 老实说,若这捉他们的不是陵氐的前家主与宁家这霸王,他们早就拼个你死我活血溅五步了,可一见这二位,他们都只剩头皮发麻,这二位都曾是他红家的座上“客”,调教他们时,真是半分不手软呀! 特别是当一眼瞟见那坑中蛆虫,想起受教时生吃的那堆白生生的,由腐肉发出的白虫时,这堆铁血汉子只剩想死一死的冲动。当日的经历太销魂,让他们至今腿软呀! 或有人言,这有什么,不过是“肉芽”生吃罢,不还有人专门养来吃的么?可你别忘了,专门养的也罢,米田共中生出的也罢,前提得是你不曾先一步在米田共中与它共外过,更让它在自家身上爬过。只要你有过那种经历,保君印象深刻,真是,欲忘不能。 血骑三十六这会儿只剩两字在脑中萦绕不去——“好臭”!他们连这府里原先未并之前的陈垢都给刷洗干净了。而偏那瘦瘦小小的,据说是巴蛇的少年王毅,却是个“产肥”大户,居然一顿要吃三头猪四只羊七只兔子八只鸡,所以,就这一只,能敌旁人一家子呀! 血骑老大很想怒吼:你他娘干脆蹲城外去,帮帮那些农人肥田去,别来祸害他们好么!可惜,天不从人愿呀,唉!各位,继续努力,刷马桶去吧! 五族老知道这对夫夫对三十六血骑不会下死手,但也绝让他们好过不了。可真面对时,连他自己都想掩鼻而逃。十二族老就更夸张,居然掏出瓶香精油来涂了自家一脸,就只恨不能把脑袋塞到香精瓶里去。让血骑三十六的汉子们,心拔凉拔凉的。这是,被嫌弃了吧! 五族老和涂了身香的十二族老进得厅内时,陵端正靠在宁昊天的肩头听欧阳浣熊报帐,欧阳浣熊小毛脸嘟嘟的,正在抱怨着: “那条傻蛇已吃去长沙全城小半个月的口粮,肥得肚子都鼓起来,还在吃。那三十六个傻子刷马桶都快手断也赶不上它,太臭了。要不是我每天半夜都让它外出肥田,它能把这长沙城用米田共给平了!主子,得管管了。” 陵端伸手轻揉欧阳浣熊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笑意浅浅,慵懒如桃李醉春风般,风情万种让人心悦。他不接欧阳浣熊的话,却偏轻捏着人家的小毛脸答非所问: “小熊熊可想玄霄么?让他来,与你为伴可好!” 欧阳浣熊被问得一愣间,有海棠花飞入厅内,花落化为位姣好女子向陵端与宁昊天施礼后退开一旁,露出身后的红家二位族老。欧阳浣熊虽想问陵端所言是否为实,但有旁人便退开在侧,这不是说“家事”的好时候。 五族老一看到欧阳浣熊就手痒,手指不觉轻动,好想揉揉那只毛团团呀!只是二十几年前初见时,他就被这只毛团儿揍过,就是再手痒,也不敢。 陵端没兴趣应付他们,身子微动,便似烟云般消失人前,只留下宁昊天一脸的无奈,却全无诚意的向二人至歉: “端儿近来为儿子操心,心绪不佳,见谅!” 不见谅又如何?打得过你俩口子么!二位族老满心无奈,他们挑谁的礼,也不敢挑这位,惹不起呀!
第九十三章 宁昊天如何与红家二位族老打口舌官司陵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除去家里这几个,便再无旁人。只是,有的人,纵是他不曾在意,却也不能不理。 张启山真没料到二月红会寻上他,要他向陵端投书请见,一时间张大佛爷真以为自己没睡醒。九门二爷前生在九门中相交甚广,在九门中可说是人人皆会卖份情面,今生怎会混到连八爷的府门都进不去了?张启山觉得,他今天起床的方式没对! 不过细思陵家八爷与自家那小算子的分别,张启山又不得不承认,这现在的陵家二位八爷都做得出那“将二爷拒之门外”的事来。陵端的个性有多霸道张扬,在当日西山那墓中就可见一斑,有如此手段之人,又岂会有自家老八的好性儿与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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