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就好了,”Pinkray叹了口气,解下那条绷带,让他看着自己已经可以自如转动的左眼,“我怕吓着他们,没敢解下来。” 魅魔没有动,只是低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食物。 法师又叹了口气,半是安抚半是解释地说:“我咬死过他们的畜牲。每次受伤以后,我都会想要喝热的血。撕开皮肤、舌尖触到还在跳动的肌肉,那种有温度的血。” 他像在说别人的事那样平静:“我几乎每次受伤都会跑到这边来。这边的森林里有个古灵传送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这里没人知道那是个什么,只知道不能靠近。它不需要法力就能开启,所以经常把误入的牧民传送走,就被认为是魔鬼的陷阱。” “我杀了他们的牲口,然后伪装成野兽干的。这里的牧民都很善良,还会给流浪汉一点工作,放牧、挤牛奶。大多数时候我和他们语言不通,只能靠手势交流,他们无法命令我去做什么。” “……别说了,你吃点东西吧。”Kwin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Pinkray顺从地拿起了那把小刀,开始从面前的肉上片下一小条肉,放进嘴巴咀嚼。 他看起来那么瘦,好像饿了很久,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长期营养不良使得他嘴唇都发白。然而他吃起东西来却丝毫没有贪婪,甚至好像感觉不到食物的美味似的,只是机械地开合着牙齿,然后吞咽。 这是这座城镇上最好的一家旅店,比起凯特罗森的娼馆当然是差远了,但他们起码提供一个放满了热水的大浴桶。 法师泡在里面,舒服地叹了口气,苍白的皮肤上好歹开始微微泛红,那把瘦骨看起来好像也不那么可怜了。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Kwin问,“我知道一个港口,专门做黑市交易的,可以找到船去东方……” “我想回凯特罗森。”法师平静地回答,“我有个计划。” 那点儿被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被这句话点燃,魅魔呯的一声把手里的粗陶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他妈想干什么?你他妈能干什么?我不准,我告诉你,你现在中了那个破咒,只要我说不准,你就哪儿不能去!” 浴桶里的水声停止了。 令人尴尬的沉默在屋子里蔓延,魅魔别过头去,不肯看他。他真的太生气了,连气都喘不匀。他有一千句、一万句脏话要拿来骂他,可是现在全堵在嗓子里了,他甚至不想回头去看这个人一眼,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找他两年是为了什么?为了继续去送死吗? 身后的浴桶响起几下水声,法师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这个咒语的效果在减弱。它的效果本身就是递减的,但是最近衰弱得特别厉害。比如如果你真想命令我,那么就要把命令下得完整一点。首先你要叫我的名字,然后需要完善限定条件,比如期限、时间和地点。只是说不准去三个字,这个咒语不会起反应的。” 法师有几分疲惫地搓了搓脸,继续说:“我不会跟你客套,说你不用和我一起去送死这种话。我现在山穷水尽了,任何一点最微末的帮助我都需要,何况来自你的。我需要你,Kwin。有你在,我胜算大一些,存活几率也大一些。但是你不可能阻止我的……我在独角兽面前发过誓。” 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这里没有鬃毛了,但只要在圣兽面前发下的就是圣誓。何况……” 他苦笑了一声,“我能去哪里呢?” 是啊,能去哪里呢…… 半夜,Pinkray爬过来之前,他本来没想过要碰他。 哪怕是魅魔,也多少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法师瘦得好像一碰就要散架。 Kwin没有睡着,他先是听见床的另一边,衣料和毛毯正在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刚回过头去,就被一双嘴唇吻住了。 Pinkray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好像怕他逃走一样,用手捧着他的脸颊,舌尖顶入他的齿关。 “唔……”魅魔喉咙里发紧,伸出手去却摸到一片冰凉滑腻的皮肤,才惊觉刚才那阵细碎的响动是法师把自己的袍子全脱了下来。 他好像怕冷似的把自己整个缩进了魅魔的毛毯下面,不着寸缕的皮肤挨着魅魔的衣服轻轻摩擦着,仿佛在提醒他这些衣料有多碍事。 法师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哪怕被喂食、涂抹过魅魔各种各样的体液,魅魔也见到过他溢出泪水、哑着嗓子细细呻吟的样子,但是他总是知道,法师对这件事的热情并没有多大。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求欢。 ……不是说,自己的体液才有催情的作用吗…… 魅魔的欲望一下子被点燃,就在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剥掉身上的衣服时,法师却已经粗暴地扯开了他的前襟,舌头舔了上去,在他胸前画着圆圈。那点凸起一下子在空气中变硬,北方边境冰冷的空气刺激地它们泛起一阵细小的疙瘩,再被法师用温暖的舌头濡湿,仿佛要舔平它一样用力地擦过去。 但是他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一只手已经扯开了他的裤子,伸下去揉搓着阴囊,把前端渗出来的清液涂满整个阳物。 法师从未有这样粗糙和急躁的时候。以往他总是希望能把前戏拖得更久、再久一点,以便能让自己适应魅魔的尺寸。然而今天他连扩张都没有做,直接跪伏在那根东西上,咬着牙慢慢把它一点点吃了进去。 ……太紧了。 魅魔都被磨得有几分疼,皮肉与粘膜硬是被开拓、摩擦、咬合、进入,胀痛与快感同时到来,几乎让他的心狂跳出胸腔之外。 身上的法师也痛得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然而仍然粗暴地把自己在他腰间抛动。 “……慢、慢一点!”Kwin终于有几分受不了,抬起上半身,抱住了法师瘦削的后背。 怀中的人因为巨大的痛楚而开始抽搐,大口大口地吞咽空气。 “……咬我。”他说 “什么?”魅魔以为自己听错了。 “咬我。让我疼。” 法师低下头,用手碰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长发覆盖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我想要疼。” 他眼睛里干干的,一点泪水都没有,只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 夜色在窗外逐渐褪去,北部边境的天色总是亮的比较早。 灰色的天光中还隐约有几分铁青,从窗子里慢慢升起来,尚未完全褪尽的夜色像是从每一个缝隙里流入屋里,成为一团暧昧的雾气,凉凉地裹着床上正在呻吟、翻滚的两具躯体。 他们亲吻、拥抱、交欢,仿佛世间只剩这一件事可以做。 北部边境的空气实在是太冷了,它像这夜色也像这青灰色天光,无孔不入地透入窗棂,钻入人的皮肤下面,冻得人五脏六腑都像被填满冰块,只能靠彼此的体温去融化。 此时此刻也许连说出口的话都会被凝结成冰粒,落在地上,所以连交谈都省了,出口的只剩下喘息。 毕竟能够发现一条河流的,只有另一条河。 能够触摸湿润的,也只有另一种湿。 魅魔给他疼,给他粗暴的咬噬,毫不顾忌地在他身上开疆辟土,揉捏他的乳头,用牙尖刺破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腿上留下淤青的印记,把他的大腿掰到最大的弧度。 他把法师翻过来,从正面肏他,看着自己粗大的阳物在进出间带出血丝。 法师也咬他,指甲在他背后抓出道道血痕。 他已经很难说得清这到底是一场粗暴的性爱,还是一场双向的施虐。 这难道不是他期待已久的画面吗? 明明,从刚在召唤阵中看到这张面孔的时候就在想象了。 怀中瘦弱而苍白的躯体仿佛是任他作弄的傀儡,是欢愉的喘息还是疼痛的呻吟全由他一手掌握,不必有任何顾忌的冲撞与肏弄,这具身体仍然柔软而坚韧,甚至巫魔化之后都不必担心留下任何伤痕,总能自我复原的。他可以把它摆成任意的姿势,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玩弄它,蹂躏它,让它屈服,他甚至可以用手掐住那细瘦的脖子,让他窒息,看着他的脸胀红着、翻着白眼达到高潮——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伤心呢? 法师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泄身了,被压在床上仿佛要被肏进床垫里一样地干着。他很痛,但疼痛多好啊,疼痛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他闭着眼,声音嘶哑地呻吟着,却突然感觉到几滴水珠落到脸上。 他惊讶地睁开眼。 “……你哭了吗?”法师抹掉脸上的泪水。 “……我没有。”魅魔嘴硬地撒谎,假装自己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没有噙满泪水,那些泪水没有一滴一滴落在法师的面孔上。 “哎呀,”他叹了口气,“不哭吧。我都没哭呢。” 身体里仍然咬合着那柄残暴的肉刃,他仍然被一只魅魔残暴地肏弄着,下体被精液和血糊成乱七八糟的一滩,法师抬起手来,温柔地去擦拭他的眼睛,勾着他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以便他能吻去那狭长的眼尾里滑落的一滴泪。 这真是危险又迷人的一滴泪。 法师心想。 就像去摘悬崖上的一颗星光。
第27章 番外四 二十 1. 刚刚经历过一场天翻地覆的大闹,他们几个人的神经崩得都有点紧。 那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村子里的时候,最先报警的是辉月塔的结界。 当时DiDi正端着一盆用牛奶煮的粥,往导师嘴里一勺又一勺硬塞,卧室里那只青铜乌鸦高声鸣叫起来,粗嘎的声音吓得他手一抖,一大勺糊糊滚落在法师胸前的绷带上。 “哎?对不起对不起!烫不烫?” 法师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笨手笨脚的学徒。 烫当然是不烫的,精灵少年一辈子没学过怎么伺候人,抗议了一万次“我自己能吃”还是执拗地端着粥伸着勺子,一副至死方休的样子,他只能张开嘴一勺接一勺地吃。喂的人不熟练,吃的人也不熟练,偏偏DiDi选的那个木勺子又太大,他得把嘴张到最大才能勉强吞下去。吃了这么久,那点热气儿早就跑没了。 他也抗议了一万次“我胸口真的没事不用缠绷带”,但仍然被举着一整卷棉纱的徒弟逼到了床上的一隅。 巫魔能够自行修复伤口,甚至断肢再生。法师好心好意地想拿DiDi在追踪他时做的事情来举例说明,“你看,你当时戳瞎我一只眼,还削掉过我半只手,我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结果一句话把DiDi说哭了,大颗泪珠扑簇扑簇从水汪汪红通通的眼眶里往下滚,精灵少年的脸色楚楚可怜,半师半父的法师只好举手投降。没有办法,他只能让DiDi把他受伤的地方包得像木乃伊一样严实。 然后是不准下床,不准长时间看书,不准用魔法。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而且有且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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