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点头说:“在我家,我都不敢花。”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了,说:“但是我把金条都擦了一遍,可能,没什么用了。” 六子狠狠地拍了谭云的头。 路垚都被气笑了,说:“谁要你的金条了?” 谭云陪笑:“是是是,是我想岔了。” 路垚问道:“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么?” 谭云说:“那倒没有,那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得,连手指头都没露出一根。” 路垚听罢,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记得他的声音么?” 谭云想了想,说:“是个男人,嗓子有点哑,说话不紧不慢地,没什么特点。” 路垚看着谭云说:“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么?要是还是一些没用的,我就让六哥送你上路,反正我也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谭云立刻摇头说:“别啊,路先生!” 路垚听到他叫自己,立刻抓住谭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谭云说:“今早有个报童往我家塞了一份报纸。我看到报纸头条,说是英租界神探路先生回到上海滩要替乔四爷沉冤昭雪。所以从今早开始我就害怕你会找上我,也想了好久,想着如果见到你一定不敢隐瞒,不然可能就真的要进监狱了。当我看到您和这位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路垚问他:“什么报纸?” 谭云回答:“秘闻大观。” 路垚睁大眼睛说道:“秘闻大观?” 谭云再次回复他:“是啊,怎么了?” 路垚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继续想。” 谭云在六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神中回想起来:“我想起来了,路先生,我记得那个男人手腕上戴着一个很普通,但是表盘已经裂开了的不知名的表。我当时还想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怎么会戴着一个不值钱的手表。” 路垚问他:“你真的不知道什么牌子吗?” 谭云说:“看着有些年头了,我不认识。” 路垚问道:“如果见到了,能认出来么?” 谭云点头。 路垚对六子说:“你要看好他,这可是一个人证。” 六子认真地点头,并对站在外头的兄弟们示意看好谭云。 坐在车上,六子问路垚:“现在算怎么回事,能证明四哥清白了么?” 路垚皱着眉头说:“现在只是一些片段的人证,没有实证。” 路垚接着问道:“白老爷子和法国董事阿尔邦之间有利益纠纷吗?” 六子说:“好像有,老爷子和那个法国佬曾经一起争过一个地皮。哦,好像就是金玉兰会所那块地。” 路垚问道:“老乔知道吗?” 六子摇了摇头:“生意上的事儿不归四哥管,他应该不知道。” 路垚撇了撇嘴。 六子看到路垚不说话,就问:“四哥要洗清嫌疑这事儿怎么这么难办啊?” 路垚心想是挺难办的,随即对六子说:“今天太晚了,先回白家,明天一早跟我去找陆靖。” 六子点头。
第9章 莫测 4 第二天一早,路垚就带着六子到了法租界巡捕房。 陆靖已经坐在办公室看报纸,路垚走过去问他:“陆探长,看什么呢?” 陆靖把眼睛从报纸上转移到路垚和六子身上,说:“头条新闻,当红女明星劈腿黄包车车夫。”示意路垚坐下,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路垚扯着笑问:“秘闻大观?” 陆靖放下报纸说:“路先生也知道这个报社?”随即将手放到桌子上看着路垚说:“也就他们,敢在我的巡捕房外面叫卖,怎么,路先生昨天没遇到?” 路垚笑了笑,说:“买了一份看看。” 陆靖笑着说:“那路先生一定看到了让人感兴趣的内容。” 路垚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我能请杨副探长陪我一起去看看现场吗?” 陆靖说:“自从命案发生后,金玉兰会所就被封着,你尽管去看。” 路垚站起来表示了感谢,随即带着六子去找杨虎。 走到门口的时候问道:“陆探长是不是太乐于助人了?” 陆靖看着路垚笑着说:“我做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反之亦然。” 路垚没说什么就走了。 路垚和杨虎、六子来到金玉兰会所。 路垚进到205包间,看到桌子上放着未吃完的食物、立着一瓶已经见底的红酒瓶。地上的红酒杯已经全部破损。 路垚戴着手套拿起红酒瓶说:“这瓶拉斐年份不错啊。” 随即将它放回原处。走到窗帘边,拉开窗帘,窗户的栓子也紧紧插着,路垚拉开插栓,抬头看向楼上,问道:“这上面住的什么人?” 杨虎说:“住的是个女作家,叫柳问风。” 路垚随即问道:“那旁边呢?” 杨虎想了想说:“304住着一个商人叫王卓,临时来的上海;306住着两个人,叫陈升和陈春。” 路垚转头看着他问道:“陈升?我不是记得楼上是单间吗?” 杨虎说:“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说是早早就定了,陈春案发当天来的时候太晚,就一起住了一间房。” 路垚说:“六哥你去查一下,为什么陈升会到金玉兰会所。” 六子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路垚随便在屋内转了转,看到烟灰缸和垃圾桶里有很多雪茄烟头,就问道:“杨副探长,你们进来的时候闻到烟味了么?” 杨虎说:“路兄弟叫我杨虎就好,我带队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什么味儿了。” 路垚含额。对着杨虎说:“虎哥一会儿走的时候,帮我把地上的杯子和红酒瓶送到验尸官那里。” 杨虎点头。 路垚顺着楼梯走到楼上305房间。 路垚走到305的阳台上,并没有看到栏杆上面有磨损的痕迹,随即蹲下,在栏杆接近地面的地方,看到了一道划痕。路垚拿起巡捕房的相机对着那里拍了一张照片。 随即走到304房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最后路垚走到306房间,在地毯上看到一团污渍。然后走到阳台,在包间的阳台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在临近305房间的一侧栏杆下方,发现了微量的白色粉末。路垚拿出手绢,将那些白色粉末装进去,并准备拿到巡捕房化验。 路垚叫来杨虎说:“如果让你从这里翻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你行么?” 杨虎稍稍看了一下距离说:“我应该可以,但是肯定有动静。” 路垚点头表示明白。 路垚转身走进306房间,问杨虎说:“当时你们直接带到巡捕房询问的吗?” 杨虎回答说:“当时是和弟兄们一间一间地去问的。问完之后让他们赶紧收拾,在10分钟内就带队让他们出了金玉兰会所。” 路垚顺着楼梯下楼。 忽然他停了下来,随即蹲下,看着扶手底部,用手顺着扶手向下一滑。他的手上沾到了极其微量的干了的红色血液。 随即路垚蹲着看底部的干涸血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发现血迹与血迹之间跨度非常大,像是有人疾奔上楼。这零星的血迹从二楼一直到了三楼,再是到了四楼楼梯的拐角处,然后消失。 路垚问杨虎:“当时让所有旅客离开,你们警员是靠着扶手站着吗?” 杨虎说:“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所以靠着扶手疏散旅客。” 路垚站起身来说:“我要问问当时现场的人。” 杨虎说:“巡捕房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和住址都记了下来。” 在巡捕房的审讯室,路垚和杨虎一起坐着审问当晚那个服务生。 路垚问道:“你当时为什么突然出房间拿酒?” 服务生说:“当时底下把小餐车给我之后,我把东西送了进去。坐在首位的法国董事看到只有一瓶酒,把酒倒出来后,让我再去拿一瓶,我就出了房间。” 路垚问道:“七个人一起吃饭,他们怎么可能只备一瓶酒?” 服务生说:“说是备了三瓶,但是底下配餐的直接推给我的时候只有一瓶,我怎么能知道。” 路垚看服务生确实不像是撒谎,就说:“那你推餐车进房间的时候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服务生说:“有一股烟味。” 路垚舒展眉头说:“那你进去的时候,窗户开着吗?” 服务生点头说:“因为那天外面正在下雨,我进去之后有一点小雨丝吹到了我的脸上,所以我肯定窗户是开着的。” 路垚笑了笑,说:“那你知道给餐车上放酒的那个人是谁吗?” 服务生说:“本来一直是阿坚,但是那天好像不是他。” 路垚问:“是谁?” 服务生说:“不知道,反正是个女的,就本地口音。我问她阿坚去哪了,她说她是阿坚同乡,阿坚请假回老家了,她过来顶班。” 路垚问:“你还记得她的脸吗?” 服务生摇头,说:“我就随口问了一下,然后就走开了。但是当我下去找酒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路垚接着问道:“那你知道阿坚的老家在哪吗?” 服务生说:“老板应该知道。” 路垚向杨虎说:“我想见一下金玉兰会所的老板。” 杨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得明天才行。” 路垚点头,随后说:“我去看看老乔。” 杨虎点头,挥挥手让人把服务生带走。
第10章 莫测 5 路垚来到关押乔楚生的地方,看乔楚生屈着一条腿,坐在床上,靠着墙发呆。 路垚打开门轻轻问:“老乔,想什么呢?” 乔楚生看到路垚走进来,笑着对他说:“想你在外面办案办的怎么样了。” 路垚对乔楚生笑笑说:“多亏了你让六子把那个警员找到,他告诉我,有人故意把你的刀扔到案发现场,这可是个人证。” 乔楚生问:“那你有凶手的线索了么?” 路垚轻微地摇了摇头,说:“凶手太谨慎了,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脸。现在只知道有一男一女合作制造了这起案件,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就不得而知了。”看着乔楚生略微失望的表情,接着问道:“你知道陈升吗?” 乔楚生说:“我之前没见过他,说是老爷子和杜先生请来的律师,怎么?他有问题?” 路垚看着他说:“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案发现场在205,他和一个叫陈春的人住在306,这就很可疑了。” 乔楚生皱着眉头问:“杜先生请来的人,不应该吧?” 路垚叹了口气说:“我问过老爷子了,他也不清楚陈升的底细。我让六子打听陈升为什么那么巧就住在306,估计明天才能有准信。” 乔楚生看着路垚,站起来对他说:“三土,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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