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从他下船踏上上海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把目光从乔楚生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们知道路垚回来是要救乔楚生的,所以他们希望可以在这件事上谋得最大的利益。 路垚看着他,思考着这件事的利弊。 贝尔特朗向他举杯:“我只是希望和他交个朋友。” 路垚说:“我尽力。”随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与贝尔特朗碰杯。 路垚喝了一口红酒,站起来准备去巡捕房:“贝尔特朗先生,我还有事,就不久待了。” 贝尔特朗朝快走到门口的路垚说:“我等着路先生的好消息。”随即举杯朝向路垚,路垚转身轻轻点了个头。 路垚走到巡捕房看到了陆靖。 陆靖对站在一旁的杨虎说:“带路先生去验尸官那里。” 路垚点头致谢,便随着杨虎走到验尸官放置尸体的地方开始验尸。 过了许久,路垚长舒一口气,他终于在死者体内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第7章 莫测 2 此时一个警员走了进来,说:“路先生,有人电话找你。” 路垚示意验尸官照着他说的继续解剖、记录,随后便跟着警员走到电话旁。 路垚问了对面的人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英国人的声音:“路先生,您好,您也许不记得我。我是工部局的希恩,我曾经向您建议,短时间内不要回到上海。但是我听说,您好像现在就在上海,是这样么?路先生。” 路垚说:“希恩先生,我这次回来是有要事要处理。” 希恩说:“乔探长进了监狱,我们也很遗憾,但是您这个时候回到上海,似乎是不太合适。” 路垚想了想说:“沙逊将大部分资产转移到了香港,诺曼被遣回英国,安德森被关押,曼森俱乐部名存实亡。法租界一直毫无休止地扩张,但恰恰此时法国董事集体死亡。我想法国领事会怀疑其中或许还有些别的缘故。您说是么,希恩先生?” 希恩笑了,说:“路先生,我很敬佩您的勇气,也欣赏您为友情所做的事情。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或许贝尔特朗没有告诉你,法国新任董事的船已经在案发第二天,从法国港口开船了。” 路垚勉强笑了笑,说:“我明白希恩先生的意思了,我会在新任董事的船到达上海之前就查明案件。” 希恩满意地笑着挂了电话。 路垚挂了电话,翻了个白眼。 六子在路垚走后不久进监狱探望乔楚生。 乔楚生听着六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外面的情况,听到某件事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 六子问道:“四哥,怎么了?” 乔楚生笑了笑说:“六子,你去帮我办件事。” 随即附到六子耳边交代他该做的事情。 六子听完之后感到疑惑:“不是,为啥啊,四哥?” 乔楚生对他说:“你尽管去做,这件事办得好了,我才有可能出去。” 六子一听到这件事对乔楚生有这么大的作用就一脸严肃地表示绝对会办得好。 路垚从巡捕房回到白家,看到白幼宁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于是问她:“幼宁,你知道秘闻大观的主编是谁么?” 白幼宁看了看手里的报纸,向路垚稍微展示了一下,说:“就是这个?”,看到路垚点头表示肯定,随即说:“秘闻大观这种三流报纸居然也能卖这么好,没天理。”随即放下报纸说道:“这个报社主要是写一些名人轶事、小道八卦起身的,主编叫李自立,上海人,民国九年从清华学校毕业。本来在北平谋了一份差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上海和人合伙开了一间报社,就叫秘闻大观。” 白启礼下楼的时候听到白幼宁的话,说:“李自立我认识,当初在北平得罪了一个很有势力的军阀,不得不放弃留校教书的机会,回到了上海。” 路垚惊讶地说:“得罪军阀,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上海,肯定有点本事。” 白启礼闻言点了点头,说:“听说他得到了虞先生的器重,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瞎诌那么多人之后,还能把报社开得好好地,没被人砸喽。” 白幼宁问道:“虞先生器重的人会写这些个有的没的的报道?” 白启礼对着路垚说:“有的人,用处原不在这上头。” 路垚也没想太多,对白启礼说:“您能派个人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个李自立么?” 白启礼点头表示可以,随即叫来华子,对他说:“这是华子,你就跟他一起去吧。” 白幼宁对着白启礼说:“爹,我也要去。” 白启礼瞪着她说:“外面这么乱,不许出去。” 白幼宁随即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路垚,路垚说:“老爷子,就让幼宁和我一起去吧,都是写新闻的,很有共同语言。”白幼宁连连点头。 白启礼叹了口气对着华子说:“护好他们两个。”随即挥挥手让他们走。 到秘闻大观报社楼上时,李自立正在看今天刚刚出版的报纸,满意地笑着。 路垚一伙人敲了敲门,进了李自立的办公室。 李自立放下手里的报纸,对着路垚和白幼宁说:“请坐。” 路垚坐下后说:“李先生似乎并不意外我们会过来。” 李自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推到路垚和白幼宁面前,说:“自然。”随即抬头说:“路先生想知道点什么?” 路垚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说:“今天您的头条是谁给你投的稿?” 李自立了然,说:“人家直接上门,把稿子递给我,让我用这个写头条。”边说边把抽屉里的纸张掏出来给路垚看了一眼随后收回,路垚扫了一眼,说道:“这完全是把不同报纸上的字抠出来,拼成一句话,再贴上去的。” 李自立说:“没错,当时那人递给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投稿,觉得很稀奇,就没扔掉。” 路垚随即问道:“李先生可还记得来投稿的人的长相。” 李自立说:“说来也怪,天儿也不冷,那个人就围着个围巾,戴着帽子,还戴着墨镜,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脸。” 路垚见状觉得有些丧气,线索断了。 李自立看到路垚的样子,笑了笑说:“我是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他忘记戴手套,我看到他的左手虎口有一处陈年的刀伤。”路垚抬起头问道:“如果您再见到他的手,能认得出来么?”李自立微微点头。路垚展开了紧皱的眉头,说:“谢谢你,李主编。”于是和白幼宁一起站起来准备离开。 李自立看着路垚向外走的背影,突然说:“路先生,世界上没有纯粹偶然的事情,祝您成功。” 路垚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李自立笑而不语。 路垚和白幼宁出了报社。突然,路垚想起来,白幼宁刚刚离开白家之前也在看秘闻大观的报纸,问道:“你看秘闻大观报纸的时候,今天的头条是什么?” 白幼宁疑惑地说:“是最近上海滩一个女艺人的劈腿八卦啊,还能是什么?” 路垚听完,震惊地回头看着身后的报社,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第8章 莫测 3 白幼宁坐在车里问路垚:“你刚刚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垚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上海滩比我想得复杂。” 白幼宁向后靠了靠说:“你第一天知道?” 路垚没有说话。 走到半路上,看到六子在前面挥手。 路垚让华子送白幼宁回白家,他去看看六子要干什么。 六子看到路垚下车,走了过来说:“路先生,请随我来。” 路垚坐着六子的车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看到柱子上似乎绑着一个人。 路垚问道:“这什么人啊?” 六子说:“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 路垚一听到线索,眼睛一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六子说:“今天我去监狱里探望四哥,给四哥说了我为了探听消息,在巡捕房外绑了法租界巡捕房的一个警员,那个警员没看到我脸的时候,让我不要杀人灭口。我当时没觉出什么,但我给四哥说的时候,四哥让我把他绑过来给你,说你一定有办法。” 路垚低头笑了。 路垚走过去揭开蒙在那个警员眼睛上的黑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警员说道:“我叫谭云。你绑我干什么?” 路垚站在他面前说:“你在案发第二天站在巡捕房门口是在等谁么?” 谭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路垚笑了笑,向左走开,露出背后的六子,说:“嘴硬是吧。”随即伸手抬起谭云的头,说道:“那你肯定见过他。” 六子凑到谭云眼前说:“你那天可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今天怎么放不出一个屁来?是不是要我给你上点手段啊?” 谭云看到六子的一瞬间就知道,他好像没得选了。 谭云抿了抿嘴说:“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杀我。” 路垚收回自己的手说:“你说吧,我们不杀你。” 谭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嗓子说:“在案发的前两天,有一个男人过来找到我,给我了我一根金条,说会有事儿拜托我。我当时也很害怕,没敢拿,他说,两天后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办不了,金条也归我。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不干,都有钱拿。两天后的中午,他来找到我,说,如果我去金玉兰会所的话,就让我在那天往205包间左下角看。我当时觉得我可能遇到傻子了,金玉兰会所进去一趟就得花不少钱,我怎么可能会进去。但是他当时又拿出一根金条,我当时想着也没什么,就答应了他。”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说:“可那天晚上,金玉兰会所发生命案,杨副探长召集所有弟兄们去金玉兰会所,我当时还在祈祷千万不要是205包间。后来,杨副探长指挥我们几个进去搬尸体,我走到房间门口一看,要死不死就是205包间。” 谭云盯着路垚说:“我走进去抬尸体,就下意识地向左下角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个地方真的有个东西,我就给陆探长指出来了。”说罢看着六子说:“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那居然是乔四爷的刀,我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脑子就是蒙的了,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拿到乔四爷的刀,我当时真的害怕的不行。” 六子问道:“所以你那天在巡捕房门口等的就是那个人?” 谭云赶忙说道:“没错,我当时就想着把那两根金条还给他,但是后来被你绑了,我怕那个人真的会杀人灭口,这几天都请了假,在家里不敢出门。谁曾想,又被你绑到这里来了。” 路垚问道:“金条还在你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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