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看着他说:“这算什么辛苦,探案是我的特长。” 乔楚生听到这个就乐了,说:“这算什么特长?” 路垚笑着开玩笑:“那有的人连探案都不会呢。” 乔楚生嗤笑了一声,说:“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出去?” 路垚眼睛亮了亮说:“你还记得?” 乔楚生听到这儿,转头不看他。 路垚弯了弯嘴角,说:“你相信我么?” 乔楚生转头看着他说:“探案不是你的特长吗?”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路垚从监狱出去之后,杨虎叫住他说:“这是会所剩下人的电话和住址。” 路垚问他:“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杨虎回答他说:“我又不知道你要找多少人,总不能审讯室一直让你占着,你在你们那个中央捕房慢慢问。” 路垚笑了笑说:“这符合规定吗?” 杨虎对他说:“我们不在乎那些虚的,记得把笔录给我就行。” 路垚接过杨虎手里的东西,向他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 第二天一早,路垚就到了公共租界巡捕房看到了阿斗。 阿斗看到路垚走进来,向他问好。路垚礼貌地回复了他。路垚在阿斗转身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 路垚问道:“乔探长那天早上开自己的车来的巡捕房?” 阿斗回头看着路垚说:“是的,乔探长的车我停在了那里。” 路垚走过去看着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随即蹲下看了看车子四周,问道:“你确定这车开进巡捕房之后再没有人动过了么?” 阿斗点头说:“乔探长那天开车去了金玉兰会所,然后是我开回来的。” 路垚了然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说:“行,我知道了。”说罢将手里的记录本递给阿斗,说:“给305的那个女作家打电话,让她来巡捕房一趟。” 路垚看着坐在对面的柳问风,说:“你是作家?” 柳问风说:“就写一些悬疑推理类的小说。” 路垚听到她的口音问道:“你不是上海人吧?” 柳问风笑了笑,说:“我是北平人。” 路垚好奇地问道:“那你到上海来是?” 柳问风说:“我来上海,是我的一个笔友约我过来的,说上海啊,是个能给我灵感的地方。正好最近准备写一本小说,没想法,想着散散心也是好的,就到了上海。” 路垚问道:“那你见到笔友了么?” 柳问风叹气,说:“她提前给我定了金玉兰会所的房间,让我先住一晚,第二天再找我。结果当天就出了命案,人也没见着。我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让她到我现在的住处来找我,结果,到现在我还住在旅馆里没见到人影。” 路垚问道:“你们没留电话吗?” 柳问风撑着头说:“她说文人之间讲究见字如面,万一声音不好听,提前打电话会破坏彼此之间的友好氛围,我觉得也不错,互相写信也很浪漫,就没问她要电话。” 路垚笑了笑说:“你们之间来往的信件你带了么?” 柳问风答道:“在我住处。” 路垚说:“我一会儿随你去取,你看可以吗?”柳问风点头。 路垚问道:“我能知道你的笔名么?我想拜读一下你的著作。” 柳问风挑眉说:“慧心,智慧的慧,心情的心。” 路垚表示记下了。随即问道:“当天在金玉兰会所有发生什么令你疑惑或者记忆深刻的事情吗?” 柳问风听到这个就笑了,直起身子,说:“你别说,还真有。” 路垚示意她继续说,柳问风慢慢说道:“当天我在金玉兰会所收拾好东西,下一楼喝酒。有个女酒保看到我坐在那儿一个人喝酒,就过来和我聊天儿。听说我是个写悬疑小说的,她就说自己也感兴趣,我觉得真是巧了,就多聊了几句。她给我说了一个她自己想的情节,我当时就觉得真的是上天眷顾,给我送来了灵感。” 柳问风越说越兴奋,看着路垚和阿斗接着说:“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的,‘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女主人早早就进了卧房睡觉,此时她听到阳台门外一声一声地响着,起初以为是风声,后来才发现不是。女主人有点厌烦地打开了门。’”柳问风微微低下头沉声说:“‘女主人向里拉开门,她看到,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倒吊在她的阳台上方,他的头被风吹着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门,而他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女主人,女主人放声尖叫。’”柳问风说完哈哈大笑,路垚和阿斗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 柳问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止住了笑,说:“你说这要是加到我小说的开头,该有多么吸引人,我真的很感谢上海,让我找到了这样一种死法。” 路垚略微有些尴尬,问她:“你记得女酒保长什么样子吗?” 柳问风说:“描述的不准确,你让我画出来给你吧。” 路垚把纸笔推给他,颇有兴趣地说:“你还会画画?” 柳问风边画边说:“我有的时候给自己的作品画插画。” 柳问风把画好的纸推给路垚,路垚看了看就把这张画收了起来。 路垚接着说:“那除了这些还有么?你记得306的两个人吗?” 柳问风细细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那个房间住了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其实吧,我感觉这两人特奇怪。” 路垚赶紧问道:“哪儿奇怪?” 柳问风想了想,说:“当天晚上我关了灯,让自己身临其境把下午的想法写下来。然后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服务生的尖叫,还给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隔壁也打开了门,那个男的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特别长,一直盖到脚。还正拿着一块红色毛巾擦脸,手腕露出一块破了的表,我当时就想说这个人真是绝了。听说金玉兰会所很贵的,你说,他消费不起,还硬拉着女朋友一起定了个单间。”柳问风一边说,还一边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路垚问道:“你见到那个女的了么?” 柳问风想了想说:“一直没见到正脸,就案发当晚他们一起站在门口那会儿。我也只看见那个女的抱着前面的男的,没露脸。他们就在门口站了一下就回了房间。” 路垚了然,对她说:“你记得那个男的表是怎样的么?” 柳问风说:“我能画出来。” 路垚示意阿斗给她纸。 柳问风拿到纸后,在纸上画出了表盘的样子,然后递了过去。 阿斗看到柳问风画的表之后,猛地抬眼看了一眼柳问风。柳问风看到阿斗的眼神,稍稍挑眉。
第11章 莫测 6 路垚正在看柳问风画出来的表,眼睛瞥到了阿斗和柳问风的互动,心下了然。 路垚抬头问道:“你认识这个表吗?”说罢把画推到阿斗面前,阿斗看了一眼路垚,说道:“我认识,我父亲也戴过这样的一块表。但是这块表已经停产好多年了,现在市面上应该是找不到了。” 柳问风接着阿斗的话说:“哟,还是老古董,是我眼拙了。” 阿斗扯着嘴角笑了笑,说:“过了这么多年,指针应该早就不能动了,跟一块废铁差不多。” 路垚问道:“能查到谁买过这样的表吗?” 阿斗说:“很难,各大商场应该没卖过这表,大概率是找不到的,但是我记得杜先生手下的一位姓陈的律师好像有一块。” 路垚笑了笑说:“那就好办了。” 说罢转头看着柳问风说:“我现在问完了,你能带我去你住的旅馆吗,我想看看那些信。” 柳问风点头。 柳问风请路垚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有点乱,你别介意。” 路垚说:“没事儿。”说罢走进柳问风的房间,闻到一股烟味,他咳嗽了一下。 柳问风听到路垚的咳嗽,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随即靠在窗户边。 路垚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稿,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你那天在金玉兰会所写的手稿?” 柳问风点了点头说:“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不赶紧写下来,就不是当时的味儿了。” 路垚说:“那你和你笔友的信件在哪,我想看看。” 柳问风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把信件拿出来给他。顺手拿起桌边的香烟。 路垚接过那些信,仔细看了一会儿其中几封,问她:“你笔友是个女人?” 柳问风略略地看了路垚一眼说:“光看字迹不一定看得出来。她的行文很细腻而且有一股锐气和稚气,相反的文风也能自洽,不像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写得越多,我对她了解的越多,我越发觉得她是个女人。尤其是她在跟我交流小说中的女主角的时候,在她描述的情节里,女主角的宽容、潇洒、冷静写的特别真实。最能让我认识到她是个女人,是因为她写的母亲。” 路垚抬头问道:“母亲?” 柳问风点头说:“没错,她似乎对母亲有一种特殊的深厚的感情,她给我写的母亲都是包容的、无私的、沧桑的,但是有的时候又很让人无奈,我能感觉到她很纠结、多愁善感但是又很固执。在我认识的男作家里面很难看到这样的文笔,所以根据我的经验我能推断她是个女人。这也是我一定要在上海等她的原因。” 路垚说:“我能拿走这些信件吗?” 柳问风说:“记得还我就行。” 路垚看到在桌子上有一本已经出版的书,扫了一眼出版社,问道:“那是你的书吗?” 柳问风点头。路垚拿起来翻阅,随手翻看着,然后问她:“你写的小说女主角好像不是很大胆?” 柳问风笑了几声,说:“我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大胆的主角不会写,写了读者看着也假得很。还不如就把我自己设身处地的想法写下来,还能让读者看个乐。” 路垚放下书问道:“所以,金玉兰会所发生命案的时候,你听到了阳台那里有响声,对么?” 柳问风看着他,捏了捏手上的烟,说:“没错,因为我听了那个女酒保的故事,就很害怕。但是我必须抓住这种心情,然后把它写下来,这种时刻对我来说可不多得。” 路垚表示理解。然后向她说:“那柳小姐,我就先走了。”柳问风点头,走到窗边点燃手上的烟。 路垚走到门口,忽然转头问她:“你这部小说,准备叫什么名字?” 柳问风靠着窗台,吸了一口烟,转身背对着光线,咧开嘴,笑着说:“被捕的无辜者。” 路垚皱着眉头看着她,柳问风也笑着看着他。 路垚从旅馆回到巡捕房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路垚在巡捕房看到了阿斗,就对他说:“现在看能不能找到住在304的人,要是能找到把他叫到巡捕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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