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泪流满面,他一手扣着快要掉下来的假发,一边在心里怒吼:太宰先生,他快要顶不住啦! 也不知道太宰先生和国木田先生那里是什么情况,总不会像他一样倒霉吧? 跑过一家咖啡店,日光在玻璃上反射,在白光之后,他清楚地看见了一缕紫色的头发。 披着清之介皮的太宰治端坐在位置上,身边有女人撩着头发过来搭讪。 中岛敦:? 中岛敦:??? 说好的大家一起铆足了劲和警察玩赛跑游戏呢!到底是谁背叛了组织!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无法停留,只能继续喘着气跑动。 太宰治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来搭讪的女人笑着说:“你该不会是最近警察正在通缉的逃犯吧?看着有点像哦。” 他笑了两声:“怎么会呢。要是我是逃犯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吃东西了,应该被警察在街上撵才对。” “也对呢。不过要是逃犯都长得像你一样,我也愿意和你一起亡命天涯。”她意有所指。 太宰治捧住她的手:“这位美丽的小姐——” 安室透板着脸走到这桌,敲了敲桌面,放松表情,露出一个闪亮的微笑:“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之前去横滨的时候,他是见过太宰治的。哪怕他对这张脸快要没什么印象了,清之介的发型还是认得出来的。 逃走的少年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但看到太宰治的时候,脑中紧绷着的弦突然一松。 清之介去横滨了。他没有出事。 清之介失踪前只留下了一块用来确定位置的手表,还有压在表下的文件。在诸伏景光拿着东西过来时,他甚至猜测清之介已经遭遇不幸。 好在那个命大的家伙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就足够了。 安室透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太宰治眨眼,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有五分像清之介:“这取决你。” “就连侦探社也没能查清楚你的来历。编辑先生,你不简单哦。” 安室透沉默。 太宰治:“不方便也没有关系。” 他弯起眼睛:“但我需要知道,清之介是否可以完全托付信任给你。” 相比起清之介一问三不知,太宰治关注的东西要多一些。也对,清之介是靠野生动物的直觉活到现在的,这个家伙根本不在乎身边的人是否在打别的主意,死心眼的很。问起来也说什么都不知道,少年把消息藏得死死的,他们只推断出了编辑是他非常信赖的人,并且身份不普通。 要是清之介出了什么事,找到安室透是最稳妥的。 安室透:“……” 他点了头。 太宰治:“这就足够了。” “清之介需要你。” 他这样说。 太宰治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深色的漩涡中央出现了一个小点。他将勺子戳进去,漩涡便偏转在一旁。 国木田君,加油哦~ 拳头贴上肉体,发出一声闷响,国木田独步抬手拭擦额角淌下的汗滴。 他们兵分三路,每一路都会引起追查清之介的人注意。顾及到中岛敦不擅长应对杀手和谈判画面,他们率先将他安排去米花大厦,用来吸引警方火力。太宰治负责去和清之介的同伴沟通。 那么他只能应付杀手了。 杀手不断被鱼线捆绑扔在一边。粗略数数,居然有八九个。 国木田的西装凌乱了,他嫌弃地将袖子卷起来。 希望清之介那边可以顺利进行。 清之介一路畅通无阻,他顺利进了米花日报的编辑部。作为米花本土最权威的报社,编辑部的处地极佳,和米花大厦只有几百米距离。 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清之介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根本不敢往外看。 米花大厦处于热闹的商圈,招牌灯光一应俱全,然而顶楼却被层层警戒线围着,焦黑的烧痕近得可怕,似乎伸手就能触及。 在爆炸发生之时,幕后凶手甚至可以欣赏这场盛大的绝望。 恨意在胸膛之中泛滥成灾。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了恨不得他去死的程度。 清之介压低脚步声,脏兮兮的球鞋压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推开那扇门。 主编正坐在椅子上检查手中的稿子,听到门开关的声音,他开口说:“交给你做的事情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他抬起眼,发现站在门口的并不是自己的小助理,奇怪的咦了一声:“清之介,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表现太过自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之前清之介每次过来,他都要问上一句:现在还不到交稿时间,清之介,你怎么在这里? 主编慢悠悠摘下眼镜:“你是来杀我的吗?” 清之介回神:“是,但也不是。” 少年的眼神冰冷而防备:“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有的是惩罚你的手段。” 主编:“哈。” 他被逗笑了:“你在开玩笑吗?” 在组织待过的人会在意自己有没有被弄脏? 主编:“但要是你把藏起来的名单交给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清之介:“做梦。” 主编:“很遗憾,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他原来是不想动粗的,但是记忆恢复后,清之介的反应太过激烈,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摧毁他的一切,清之介都不肯低头。要是不能得到任何情报,不如直接杀了他。 清之介先一步掏出了木仓:“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他才不会傻乎乎前来自投罗网。 上一次被太宰治救下已经足够狼狈了。信任只交付一次就好,碎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拼起来,倒不如直接扔掉。与其期望主编回心转意,不如现在只信任手中紧握的的东西。 “说出你所有的阴谋!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我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主编假意露出害怕的表情:“呀。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一天呢。” 他还以为清之介会被打击到再也握不了木仓了。 但有准备的不只是清之介。 “既然这样。”主编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就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坏消息了。” “什么?!” “米花的摩天轮上,被我装了炸药。”主编气定神闲,“要是你不按照我说的做。” “boom!” “整个米花都会变成废墟。” 主编微笑,和蔼万分:“清之介,你还要这样做吗?” 中岛敦闯入办公室时,里面空无一人。 他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按照计划,清之介应该已经将坏人五花大绑,放下那只录音笔,让警察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主编而不是他。 计划出现了差错。 清之介和坏蛋都不见了。 警察的脚步声即将逼近。 中岛敦进退两难间,接通了太宰治的电话。 青年的嗓音听上去气定神闲:“现在,跟他们回去。” “然后找到叫松田阵平的人。” “告诉他:” “英雄再次出场的时间到了。”
第74章 流着面条泪的少年被押送回警察局,他脸上窒息的表情太好笑以至于松田阵平不由得停下脚步,好奇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被一向严谨的佐藤警官板着脸抓过来。 当瞄到他名牌的那一瞬间,少年眼前一亮。他甩着手上的假发:“松田警官!有炸弹!” 他的声音过于响亮,害得正在警视厅办事的普通民众都被吓了一跳。 佐藤扶额:“我已经通知人去负责了……” 松田阵平今天休假,过来也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排爆组不是没有人,非得松田阵平才能处理。 可青年已经吊儿郎当将身上的西装一脱,挂在肩膀上,他勾起唇角:“也就是,只要我出面才能解决的难题吧。” “在哪里?” “……摩天轮。” 没等佐藤出言阻拦,他已经大跨步往外走去,只抬起手当做告别。 佐藤美和子:“……” 她不由得叹气:“还是老样子。” 松田阵平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七年前,也是摩天轮的顶端,他赶在倒计时之前拆除了炸弹,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凶手设下的陷阱。好在同事及时制止了歹徒,否则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的可贵性。那天眺望的风景依旧历历在目。摩天轮的顶端能够鸟瞰整个米花,人群宛如蝼蚁,似乎只要一颗火星砸下,尖叫和恐慌就会溃散开来,他也是这样的存在。在绝望和必将降临的死亡面前,谁都无能为力。 也许他还是贪恋世上的美好,以至于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除了嘴里叼着的烟没了半截,他全头全尾地从摩天轮上下来了。那一次并不能算是他的胜利,以至于将摩天轮命名为他的名字,松田除了羞耻以外还有愧疚。 他喜欢拆除机械时成功过关的轻松畅快,也许七年前那场令他脚步虚浮的噩梦依旧执着地缠着他,直到现在他依旧有种不确定感。成功永远是未知数。每一次的出勤,他都是在和死亡打交道,但从来没有一次预感像是现在这样强烈。 可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还会义无反顾走上来。 人类是渺小的,他从渺小中诞生,他所坚持的正义告诉他,无关渺小或是伟大,他所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解决所有遇到的困难。 松田阵平下车,出示自己的警官证,步入出事的摩天轮。 炸弹和电源线联系在一起,就算炸弹没有遥控器控制,也会在电源断掉的那一瞬间爆炸。 。要不是有人提供了情报,等到警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摩天轮升空,他又坐在了最高点处。 这一次的心情居然前所未有的平和。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事项。 摩天轮外,阴云密布。 像是要迎来一场暴雨。 清之介抬起手,想要抓住还未落下的水滴。 主编:“还不过来?” 清之介沉默,跟上他的脚步。 少年垂下的眼中藏着不耐。 主编复刻了七年前的惨案,用整个米花为人质威胁他交出文件。但正本并不在清之介手中。要是换做清酒,或许还能将里面的名字倒背如流,但经历四个多月的冒险,脑子里仅剩的那点存货也被当成水甩了出去。 他说了实话,主编却没有信他一个字,要挟他交出东西,否则引爆炸弹。最晚时限定在晚上八点,摩天轮断电之前。 清之介只好假意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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