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是剑修无情,他如一块极冷的冰,无喜无悲,从不会手下留情,而横雪如最后一重阻隔,隔绝了少君与人世间的交集。 终于,在某日破晓,我在少君手下走过了五个回合。 横雪与吹雨相撞,铮铮作响,发出叮咛刺耳之声,竹叶四落,大地震出道道裂痕,灵气四聚,轰然大作,我借力攀住少君的肩,反手刺向他喉间,他双眼不眨,淡色眸子盯住我一破绽,剑头涵削铁如泥之势,直直攻向我胸前。 就在竹叶被他斩成两拌的瞬间,我心口倏然一痛,竟是直接愣在原地,见我不躲,少君刹那收势,但剑气已然溢出,看架势正攻向我旧伤心口处。 “闪开!”他沉沉喝道,反手拉过我,横雪挑起吹雨,硬是挡下无边剑气。 我单手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左手被他一拉,两掌交叠,居然十指相扣。 待我回过神来,少君盘腿而坐,一只手抵在我肩头,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左手被我死死攥在掌心,交叠相扣。 我瞥见他英挺的眉目,那双银灰瞳孔干净纯粹,不含任何杂质,又隐隐广纳高位者的杀伐与肃杀,传闻少君从不收徒入门,只坐镇祁山,钦点长老门下子弟,可就是这么一个冰冷孤傲、不动七情六欲的修士,此刻正坐在我面前,在每日清晨教我练剑,每个月圆替我疗伤。 我们虽不以师徒相称,但远比世间所有师徒来得亲密。 想到这里,我心底像是被什么小动物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气势被收入体内,容澹睁眼,缓缓道:“一月后祁山会再开秘境,会派三人出行。” 听了他的话,我幻想中头顶的双耳动了动:“是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姐吗?” 李施明辈分远超众人,年纪轻轻已有领袖之姿,瞿凌君子如兰,温润善言,修习之勤奋不输给祁山任何一弟子,而林曼茹端庄出尘,天资惊绝,一把长剑使的出神入化,他们三人最能彰显祁山坐下的脸面。 “不。”少君银灰的眸子中倒映出我的脸,“是你。” 是我? 我讶然,随即会意,李施明出身李家,且入世已久、意不在此,瞿凌和曼茹师姐在其之下,是最好的候选者,只是我没想到,少君居然会选我。 我看着他:“少君,可是我……” 我入门尚且三年不足,手握吹雨剑,身份特殊,还只是一小小狐妖。我原以为少君每每清晨教我习剑,为的便是避人耳目,现在看来,我之于他,并没有我想的如此拿不出手。 容澹并未多言:“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之物,不可妄自菲薄。” 刚要说什么,他放开了我的手,一撩衣袍,离去了,指尖温度尚存,我看着少君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怔。 如此高山仰止的存在,动情时会不会落入凡尘? 我心乱如麻,坐在地上握紧拳,鼻尖冷冽气息犹存。 我不知道容澹是否会动心,但我明白,我对他的情谊日积月累,已然超出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师徒之情”。 况且两年前我受伤时,是他将我领回祁山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身后,脑袋冒出,应桉看着我大汗淋漓的样子,皱了皱眉:“清清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我脊背一颤,把吹雨藏在身后,瞬间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或许是我声音有些大了,应桉委屈地皱皱眉,小脸一紧:“清清师兄,祁山秘境刚刚张榜,我见你与二师兄、曼茹师姐一齐入选,立马前来道喜了。” 原来他为的是这件事。 我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应桉眸子一亮:“清清师兄,我也想去秘境,你带我一起去吧!” 他拉着我的衣袖,如孩童般晃动,我断然拒绝:“你还小,真的以为秘境如儿戏?恐怕去了,只有被野兽或是其他仙门的弟子拆吃入腹的份。” 见我面色不虞,应桉又只好说:“我也只是好奇,传闻祁山秘境三年一开,佼佼者相争,而且秘境内瑰宝无数,功法秘录无奇不有。” 我很轻地皱了下眉:“你不是早在洞穴拿到了仙人宝藏吗?” 应桉顿了一下,随便说了两句什么搪塞过去,又摇摇我的手,凑近了小声说道:“清清师兄,上次我们做的事情好舒服,你还想再做吗?” 不出一个月,他个头蹿的极快,原本到我唇间的身高已经长到鼻上,见他凑的近,我下意识后退两步,甩开他抓住我袖子的手:“没有下次了。” 话虽如此,上次那种滔天快感、从脚趾爬上颅顶的酥麻感无限在我脑中回旋。夜深人静时,我时常会突然惊醒,下身一片粘腻,随即又自己握着下身进行抚慰,直至喘息着泄出来。 在我梦中,应桉像只小狗儿似的叼住我的乳尖,蹭着下半身,一会那张脸又变成淡色的眼眸,无情无欲,但生的极其俊美,直令人欲火焚身。 这是我内心最深渴求的欲望——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容澹插入我的后穴,将我抵在床头亵玩。 我看向应桉,他眼睛湿漉漉地,祈求般道:“清清师兄,是我上一次弄得你不舒服吗?我翻书看到了新的姿势,就想到了你,我们可以尚且一试。” 我的修为正卡在瓶颈,足足十余天不曾有突破,内心天人交战,即想拿他尝试揽月录,又不愿真正与这个小王八蛋做到最后。 最终,少君极淡的眼和凉薄的唇在我脑海内闪过,我站在原地,垂下眸。 应桉半天不得我答复,以为得到了应允,他轻轻抓住我的手,握住,红润的唇亲了上来,再小幅度地舔了舔。 温热触感在我们交叠的地方传递,水渍湿湿润润,浸着我的唇角。 “啪!” 被人掌控侵犯的感觉直上大脑,我后退一步,下意识甩了他一巴掌。
第11章 万剑诀 应桉白皙的脸颊很快泛起鲜红的五指印,他抬眼,一抹阴沉闪过,与纯真无邪的外貌极其不符。 但是下一刻,他泫然欲泣地看着我,眼中泛上水光,似是要落下泪来:“……清清师兄,我只是仰慕你。” 见他委屈,我下意识想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下一秒又被烫到般缩回,我别过头,不看应桉故技重施的表演,闭上眼道:“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受伤极了,吸了吸鼻子,退后两步缓缓离开了。 就像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 今日要入秘境的欣喜刹那支离破碎,被应桉横插一脚,硬生生给打破了。看着他跑走的背影,我多少有些后悔,这样一个小师弟,不但乖巧听话,而且……我还可以在他身上试用揽月录。 但是话已出口,我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若以后需要他,到时我再登门拜访,好言好语说几句。 不再想他,我盘腿而坐,温习清晨少君教给我的剑法。 第二天的清晨,等到天色全亮我也没有等到少君。 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整月来从不缺席,怎得今日会无故失约?正想着,我推开门,却迎面遇上抬手正欲敲门的瞿凌。 瞿凌穿着祁山最为正式的一套校服,青底锦袍,中衣绣深蓝花纹,袖口与领口金边滚滚,镶着祥云,看上去如芝如兰,气质端得温润出尘。 意识到今日或许有些特殊,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瞿师兄,有什么事吗?” 瞿凌眼中闪过一次焦急,却欲言又止,他微微一顿,说道:“闵师弟,你随我来吧。” 不疑有它,我随他快步下山。 祁山中庭。 不少弟子站着,姿态极为端正,少部分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中庭处两侧座椅一字排开,坐着八位长老,人群环簇的正中,少君单手抵着额头,听他们众说纷坛,神情冷漠。 八位长老深居简出,若非有要事需要商议,一般是大弟子代为出席,今天所有人都到场了,看来情况特殊,事情必然不简单。 见我来了,人群自动分为两列,几个师兄看向我的眼神波澜四起,我不愿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最前方,与已经站着的林曼茹、应桉齐平身姿。 我面对少君一拜:“闵清拜见少君。”说罢就起身,等他们发话。 六长老最是循规蹈矩,闻言吹胡子瞪眼:“礼不正,这像什么样子!要选这样的人去秘境,岂不是给我们祁山丢脸!” 我冷笑,他的意思不就是我只拜少君,不拜他们。 然而我入门三年不到,连这几位长老都不曾见全,当年也是这位六长老对我要留下百般阻拦,最后容澹力排众议,硬是把我安置在了祁山最偏远的小屋,美其名曰养伤。 少君淡淡道:“闵清。” 听他开口,我不情不愿地向各位长老逐一拜道:“见过各位长老。” 六长老扭头,从鼻腔发出气音,哼了一声,明显不愿受我的礼。 一个胡子极长,脸上褶皱堆积的老人看向我,缓缓说道:“既然少君与众长老各有说法,不如让小辈对上一局,以决定祁山秘境人选。” 他赤脚盘坐,腰间别一葫芦,道袍破旧,眼神极其清透,仿似直透灵魂,既然是随身携带药葫的药修,那必然是传说中性情古怪、多年不曾收徒的四长老了。 我顿时了然,众长老与少君产生分歧,定是秘境人选争执不下。 而与我相争的另一个对手,应该就是四长老的弟子,小师弟应桉。 念及前日种种,我隐晦地看了眼应桉,他一定是记恨上了我昨天扇他一掌。 听了四长老的话,应桉只是低着头,神情温顺,看上去极其乖巧:“应桉听四长老吩咐。” 六长老又阴阳怪气起来了:“看看,老四的小徒弟多么听话,人品也更是上上乘的,既有天资能在秘境中出人头地,又能与其他仙门交好!” 他言下之意不就是我即没有天资,又讨人厌? 我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少君按了按眉间,不愿再听他们废话:“闵清是已经定好的人选,应桉初入祁山,不合适。” “少君!”二长老与六长老异口同声。 怒意攻心,我握拳,骤然应下:“比就比。” 一旁的曼茹师姐有意阻拦:“你们……” 应桉打断了她:“少君,长老,既然我与闵师兄都有意比试,不如让我们对决一局,以胜负来决定秘境的最终人选。” 少君还未发话,大长老缓缓睁开眼,沉声道:“也好。” 话已至此,没有周旋的余地,两旁人群缓缓散去,我从腰间抽出一物,抬起下巴,看向应桉:“小师弟,刀剑无影,小心了。” 吹雨出鞘,众人目光四聚,喧嚣渐起,我听着他们议论吹雨和横雪,心中浮现快意,应桉入门太晚,纵然天赋极佳,也来不及佩剑。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35 首页 上一页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