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易感期。易感期的政务安排还没……” “是的,陛下……您是对的,我们应该再忍耐一下,也就只有不到10天……不到10天罢了……” 说是要再忍耐,可两人喘息着艰难退开,彼此对视几秒,又无法克制地与对方唇舌相接。 最后尼禄仰起脖颈,发出一声近乎无助的喃喃:“抑制剂——!先打抑制剂……” 纳米针刺入皮肉的时候,尼禄汗淋淋的雪白身躯都抖了一下,往玄关鞋柜上抖下许多晶莹汗珠。 鞋柜上放置的玻璃花瓶激烈晃荡,结果噼啪一声,还是在地板上摔成无数碎片。 “……那是我的、唔、我的礼物——哥哥……帝国历200年的、皇家花瓶——” “对不起尼禄、都是哥哥的错——” 黑暗里的客厅又传来一连串混乱的声响,似乎又有不少家具被无辜踢开或撞翻。 毕竟要在没开灯的情况下,抱着一个紧密相连的人去找沙发,根本谈不上是一桩易事。 最后沙发颤巍巍地哐当一声重响,就此响彻至天亮。 尼禄拿着检查报告,沉默着揉了一会儿脸,因为确实有点烫过头了。 他和叶斯廷的结合是相当和谐的,但唯独有一点叫人抬不起头—— 他们出于非伴侣关系时,是双方都把理智放在第一位的类型,结果每次结合都会失控,这导致他们在结合过后再看见对方,都不得不要忍受好几小时的羞愧期。 检查室的门板打开,叶斯廷悄悄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也不说话,两手一边一只捉住尼禄的手指,脸和耳朵也跟小皇帝一样,是微微发红的。 “……所以,咳、其实是在那晚,而不是在上一次易感期——” “……嗯。按照推算的确是的。” “……” “你……你那时非常非常可爱,尼禄。” 叶斯廷跟他拉了会儿手,努力找话题打破尴尬, “尤其最后说着‘留在里面’的样子,特别……” “……你要再提起这个,我会让你成为帝国史上第一位被丢进审判庭的君主配偶。” “啊,陛下开恩——”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由Alpha转变而来的Omega,尼禄虽然生涩,却全无迟疑地开始承担皇室繁衍职责。 得益于叶斯廷坚持要在此前养好身体,他并没有在此期间受到太多折磨。 尼禄仍然在各个锚点间奔走,承担繁重的政务或任何直接能决定帝国未来的重大决策,也依然会在巡视间隙降临领星,去视察平民的日常生活。 只是旁人却远比他要紧张得多。 且不提白狼骑和一天要忙进忙出十几次、只为看看小主人是否有被妥善照顾的狼骑们,当阿撒迦在被皇帝陛下单拎出来要求做对练示范时,他几乎绝望到要紧急连线海德里希把他的机甲炸瘫。 “怎么?” 尼禄驾驶猩红,手持模拟光刃,一边审视打量他,一边游刃有余地环场行走, “你比从前怯懦了,将军。帝国的第一战神是不该畏惧挑战皇帝的 。拿出你击杀王虫的勇气来,让帝国的年轻勇士好好看看。” 新兵们期待得脸上放光,呱唧呱唧鼓掌:“哦——哇——呀——” 阿撒迦:“……” 所幸紧急连线到底起了作用,海德里希也真的在他被绕场追击时,成功把他的机甲炸瘫了。 白狼骑立刻抓紧机会爬上猩红,将小主人从驾驶舱里捧出来,底下的狼骑们七手八脚地接。 而被接到地面上时,小皇帝的表情明显很不愉快。 “这也太无趣了。” 他生着闷气说。 …… 当大规模深渊军队的特级警报拉响时,尼禄刚刚完成孕13周的例行体检。 他从检查台上跳下,推开白狼骑的手掌,无视叶斯廷的急声呼唤,毫不迟疑地从医学院楼顶登上猩红。 猩红:“同步率,43%,72%,129%,200%。驾驶员已就位。距离完全启动,还剩5,4,3……” 系统姗姗来迟,一登入猩红就一迭声:“真的你不要瞎胡搞好不好!你现在是可以御驾亲征的状态吗??啊??完全可以让宝用边境机械部队去探的……啊!” 猩红猛然拉升,把系统吓了个统仰宝翻。 猩红:“正在校准坐标。御前议会频道通讯来电,主人是否接入?” 尼禄说:“接入。” 没等频道内声音响起,他就扶着操纵杆,很平静地说:“上一次我没机会与帝国共同面对,但这一次不会一样。传令下去,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海德里希此刻正从府邸往议事厅急赶,一边听着耳麦里传出的声音,一边沉默着绷紧下颌。 庞大的猩红如疾电般从他头顶掠过,当他仰头注目时,浩浩荡荡的狼骑军团也紧随其后,从天空呼啸而去。 叶斯廷正从医学院方向匆匆赶来,恰好与海德里希碰了个照面。 两个Alpha目光一碰,随即转开,开始分头紧锣密鼓安排作战任务。 “帝国权杖,隐匿者,米弥尔军团,王都第三舰队,王都第四舰队——立刻出击!” 阿撒迦:“帝国权杖就位。正在陛下下方随行。” 距离那场极度惨烈的战役才过了一年有余,帝国的重建进度刚进行到80%左右,所有帝国军队如临大敌。 被命名为“米弥尔”的特殊部队,也已经跟随皇帝陛下跃迁到阵前——这是一支由2000名Omega精锐向导组成的军团,都已成功开发出精神力,并接受过严酷的作战训练。 “……为什么深渊生物还会卷土重来?” 叶斯廷的大脑超高速运转着,语速极快地喃喃, “它们是无智慧种族,没有圣洛斐斯这样的高等种群作为大脑,无论如何都不会存在清晰的坐标意识——” 尼禄:“那就是你的工作了,宰相阁下。我的工作就是在危险来袭时,一次又一次捍卫我的帝国。” 说罢,他突然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又对叶斯廷说:“以及捍卫你要我许下的承诺——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都会让自己安然无恙回到王都。” 叶斯廷低声:“陛下,我相信您会信守诺言。” 在叶斯廷看不到的另一侧,海德里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少顷,他又将目光放回光屏。 自此往后,他便很少再向尼禄讨要同款式的怀表了。 …… 猩红悬立在帝国部队的最前方。 它的眼灯笔直注视遥远的宙域深处,那里的空间正被活物般的黑暗一寸寸吞噬,而尼禄知道那是什么——创生之柱的来客,人类从未征服的头号劲敌。 但他全神贯注地握着操纵杆,身体微微前倾,哪怕驾驶座的安全带,会将他的小腹勒得隐隐作疼。 “敬禀陛下,精神力屏障已完全展开!” 米弥尔军团的Omega司令在频道内沉声报告, “覆盖前线100宙里范围内舰队,静候您的指示!” 尼禄沉声:“做得很好。” 黑压压的深渊生物越过红线,朝帝国方向进发。尼禄将手中的光子刃缓慢攥紧,准备迎接又一场毁天灭地的生死决战。 然而下一秒,谁也没预料的事情发生—— 深渊大军在距离猩红还有一千宙里左右时,毫无预兆地停止前进。 它们咆哮,游弋,在阵前如黑风暴一样流窜; 但更多时候,像是有什么生物在通过它们的眼睛注视。 注视那全无畏惧的猩红,它背对繁星海洋般的亿万灯火,面朝滚涌而来的深空劲敌,身后那道缓慢飘扬的长长光帜,仿佛能将一切残酷黑暗与他的帝国隔开。 炽热耀眼,一如从前。 白狼骑低声:“奇怪,小殿下……” 就在帝国已经出动倾国之力,与深渊大军正面对峙的当下。 那翻涌的黑潮,却毫无预兆地向后退离。 它们撤离的姿态,也像是某种黏浊的海浪,低级生物们彼此纠缠撕咬着,却又像是不得不服从指令,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深空退去。 叶斯廷当机立断,要求机械部队为深渊大军尾部投掷追踪剂,好探清所谓“创生之柱”的真实位置。 但深渊大军的秩序,却明显比上回入侵帝国时要杂乱许多。 在越过第4个异次元虫洞时,它们的主人似乎就已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低等生物们开始彼此撕咬、混战,将打上追踪剂的个体吞噬腹中。 它们连同这次突袭的原因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宇宙深空。 …… 尼禄:“你还是在生气。” 叶斯廷:“我没有。我绝不敢对陛下生气。” 尼禄:“你叫我‘陛下’,就是在生气。而且你也不笑。” 叶斯廷:“我没有。我只是真的很紧张,所以表情会严肃些……” 尼禄:“骗子。” 叶斯廷:“我没有生气。” 尼禄:“骗子。” 叶斯廷:“……”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吻尼禄的脸颊。 但是尼禄脑袋转来转去,不肯让他吻,叶斯廷就很委屈地坐在检查台边,手里还握着尼禄的一对雪足,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他的小玫瑰平安地做完检查,而不会有任何让尼禄突然奔赴战场的警报响起。 “我们有过约定的。” 尼禄轻踩他的掌心,一下一下的,姿态多少比一年前多了一点骄矜, “爱就是开诚布公。展示真实的自我……” “……获得治愈而非伤害。” 叶斯廷喃喃,紧绷的脸部肌肉终于松缓,并微微勾起唇角来。 他抬起头,很真挚地告诉尼禄:“是的,我在生气,但并不是对你。我是在……” “气自己无能为力。作为我的爱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奔赴前线,却没有能力像对待你跟我讲过的玫瑰,为我打造出绝对安全的玻璃罩。” 尼禄凑近他,又严肃地说,“对自己生气也算生气。” “是的,陛下。” 叶斯廷笑了,低头亲吻尼禄的双手, “我是个总忍不住掩饰的骗子,然后每一次都被明察秋毫的皇帝陛下戳穿——但尼禄,其实当你跟我提起那个承诺时,我就已经被治愈了。” “承诺?” “你承诺你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叶斯廷微笑道, “在此前的无数次战役中,你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尼禄愣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学会快速洞察伴侣的怀情绪了,但有些时候还是显得不够熟练;比如这个承诺对叶斯廷的重要性。 直到叶斯廷说:“上次我们交换彼此,我告诉你关于我的母亲,而你告诉我,你偶尔会忍不住想,或许可以在最凶险的战役中为帝国战死——为了一个审判,一个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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