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承点了点头,“对,没关系的,你也只是少爱了你妈妈一点,就一点儿。” 宿礼顿时失笑,“你这不是挺会安慰人的吗?” 郁乐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比数学题难。” “难多了。”宿礼捏了捏他的脸,不等郁乐承反应过来就吻了上去。 郁乐承被他亲得脑袋发晕,最后只能抓着他的肩膀压抑地喘气,宿礼在他耳朵边上笑着说:“不过爱你比第一道选择题还要简单。” —— 两个月后,芜城。 三中的上课铃声一如既往地催命。 “那边那边,往那边一点儿啊!”林睿扯着嗓子在下面喊。 “你叫魂呢!那边是哪边!?”宿礼踩在凳子上伸长了胳膊去够那点小孔,试图让螺丝扣上。 “左边。”郁乐承在旁边仰着头说。 “不不不,是右边!”步风嘉叼着根冰棍含糊不清道:“班长,别听郁乐承的,往右边肯定错不了!” 宿礼果断地往左挪了一点儿,咔哒一声轻响,螺丝和小孔严丝合缝扣在了一起。 “都躲开点,我跳下去。”宿礼说完,直接就从凳子上往下跳,林睿和步风嘉下意识地往外躲,郁乐承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哟~”林睿夸张地捂住了眼睛往后退。 “你犯什么病?”步风嘉差点被他踩到脚。 林睿笑眯眯道:“我眼红。” “啊?”步风嘉不解地看着他,“你眼睛咋啦?” 林睿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傻狗自己一边儿玩去。” “嘿!”步风嘉登时不干了,两个人闹成了一团。 郁乐承抬头看着挂好的班牌,“都开学一个月了老郑才想起来要换。” 宿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上面的高三十二班笑道:“就这我还是从学校仓库给扒拉出来的呢,不知道之前吃了多久的灰。” “老郑死抠死抠的,班费二十来块钱的事儿就弄个新的。”林睿背着手看新的班牌,语重心长道:“同志们啊,高三了,还搁这儿——嗷!” “还搁这儿干啥?”老郑不紧不慢地收起了拳头,“上课铃声响了快十分钟都听不见是吧?一上来就听见你们几个在这里嚷嚷,赶紧回去!” 班里的同学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郁乐承跟着宿礼回到了座位,桌子上的课本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老郑站到了讲台上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道:“同志们啊,借用你们学习委员刚刚那句话,这都高三了,你们还搁这儿醉生梦死呢……这次班会我们简单说一下这次的模考然后剩半节课讲题。” 班里顿时发出了一片哀嚎。 “……有些同学啊,偏科的情况依然存在,尤其是这个语文,我听你们语文老师讲这个作文跑题……” 郁乐承转头看向宿礼压在胳膊底下的语文试卷,小声道:“老郑说的是你吧?” 宿礼推了推眼镜道:“怎么可能,绝对不是我。” 郁乐承不置可否,一个巧劲就把试卷从他胳膊底下抽了出来,正巧看到了的宿礼那鲜艳的作文得分。 ……二十一分。 “写跑题了吗?”郁乐承看向作文格子里潇洒的字迹,沉默了下来。 尽管宿礼洋洋洒洒有理有据论证了八百字的天道酬勤,但是作文让写的是……爱与岁月。 看得出来这二十一分都是阅卷老师在努力找补了。 “岁月,不就是时间吗?足够的时间积累就会使得量变产生质变,只要我们足够努力,最终都会迎来好的结果。”宿礼还在振振有词。 真是好一个天道酬勤。 “那爱呢?”郁乐承问。 “……”宿礼沉默了两秒,将手覆在了他的心口上,严肃地推了推眼镜,“在这里。” “滚。”
第112章 告别 换上高三的牌子之后,时间就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写上了高考倒计时。 郁乐承在车祸中被剃短的头发变长了不少,那些零零碎碎模糊不清的记忆也逐渐被他记了起来,尽管大部分都是些不好的回忆,在因为其中有宿礼的身影而变得可以接受。 郁乐承穿着件薄薄的毛衣趴在茶几上做题,窗外的秋风卷起了落叶拍在玻璃上,灰沉沉的天空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宿礼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他认真的姿势忍不住道:“怎么不去书桌上写?” “在这里就可以。”郁乐承垂着眼睛,纤细白皙的手腕在墨色的茶几上格外显眼,宿礼多看了两眼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又叼着牙刷坐在了他身边看他做题。 【公式!公式代错了祖宗!这个完全可以不用这个公式,用——】 宿礼心里还没哔哔完,就被郁乐承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我忍不住嘛。”宿礼有点委屈,“你还背着我偷偷做题。” 【悄悄卷死所有人还包括我,嘤。】 郁乐承无奈道:“我们分数差距太大了,如果我再不努力,我们很难考上同一所大学。” 宿礼拍了拍他的头,“没关系。” 【我可以考你能考的大学……对不起我错了,我就只是想想。】 接收到郁乐承冷淡的目光,宿礼在心里光速认错,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那你继续学习,我去做早饭。” 【早知道昨晚不那么折腾他了呜呜呜我有罪我该死我是个畜生早餐吃什么?郁乐承的手腕好白好细想亲我就想想真的……我去做早餐。】 “……”郁乐承好笑的看着他一边碎碎念一边进了厨房,继续低头开始做题。 尽管随时随地能听见宿礼心声这件事情对宿礼而言着实有些不公平,但是宿礼对此适应良好,而郁乐承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 对郁乐承来说,和宿礼一起生活毫不费力,他再也不需要小心翼翼,而这一点似乎无形中渗透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中,他已经习惯不再怯懦胆小,宿礼就是他最好的底气。 以及最糟糕的厨师。 郁乐承咬了一口齁咸的煎蛋,在宿礼热切的目光中艰难地咽了下去。 “好吃吗?”宿礼的声音有几分期待。 “……嗯。”郁乐承对上他亮晶晶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一整个煎蛋,塞了四五片面包才中和掉那可怕的咸味。 【耶!】 宿礼在心中欢呼了一声,神情高冷道:“你以后只管好好学习,我会努力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郁乐承笑着喝掉了一整杯牛奶,“好。” “下次别在茶几上写题了,对腰不好。”宿礼还是有点不解。 【为什么非在这里写,是不是喜欢这块地毯啊?我给他订一张坐垫好了。】 郁乐承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直到有一天宿礼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学他的样子趴在茶几上做题,偶然间一抬眼,视线正正好好穿过卧室门看见了还蜷缩在床上睡觉的郁乐承,淡淡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又令人安心的线条。 原来郁乐承只是想看着他。 这个发现让宿礼心情雀跃了一整个秋天。 在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郁乐承的成绩终于开始出现了起色,随之而来的是冯珊香举家南迁的消息。 郁乐承终于见到了冯珊香口中和自己很像的妹妹。 其实一点儿都不像,小婴儿被冯珊香抱在怀里,那双眼睛和唇鼻与李丁时几乎一模一样,而他们身边的李傅非臭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盯着郁乐承背后的宿礼。 宿礼冲他露出了个和善的微笑。 “承承,你真的不一起走吗?”李丁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足了面子,尽管这是他和郁乐承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然后得到了众人心知肚明的答案。 “谢谢李叔叔,不过我快高考了,转学很不方便,祝你们一路顺风。”郁乐承脸上挂着几乎和宿礼一模一样的微笑,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客套。 冯珊香抱着孩子神情恳切地看向李傅非,“小非,你……” “我不去,我要给我妈养老。”李傅非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冷哼了一声,又被李时丁一个眼神打断,冷笑着扭头看向了别处。 尽管这个送别场面看起来很搞笑,但最后冯珊香和李丁时还是抱着他们唯一的女儿上了车,干脆利落地留下了各自即将高考的儿子。 郁乐承看着李傅非微微泛红的眼睛,心中那点失落和不舍也随着纷扬的雪彻底化在了泥地里。 他还是很替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妹妹感到开心的,起码可以预见她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咱们之间的事情没完。”李傅非恶狠狠地盯着宿礼和郁乐承,“那顿打我迟早要找回来。” “好啊。”郁乐承对他笑了笑,笑得李傅非一愣。 宿礼将胳膊搭在郁乐承的肩膀上,斯文儒雅的冲他竖起了根中指,“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很好。” 郁乐承心领神会,抬起手捏了捏拳头。 李傅非往后退步半步,恼羞成怒道:“你们给我等着。” 宿礼对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道:“最好把季飞宇那个孙子也一块叫来。” 【傻逼玩意儿老子见他一次揍他一次!妈的什么丑东西也配让我兔兔暗恋他!!】 “……没有暗恋。”郁乐承幽幽道。 “哦。”宿礼闷声推了推眼镜,心里却酸溜溜地开始念叨,【你日记里写的不是他对吧?你没给他带过饭对吧?他也从来没喊过你承承对吧?前两天我还看见他在校门口看你给你带小蛋糕虽然你没搭理他但他就是那个意思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你是我老婆我的我的我哒!!!】 郁乐承已经被他念叨了好几天,闻声直接果断捂住了耳朵往前走,“闭嘴吧祖宗。” 宿礼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碎碎念,【……我帅还是季飞宇帅?呵,当然是我帅,我不仅比他帅我学习还比他好……】 郁乐承无语地转头盯着他,没等宿礼继续酸下去,捧住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两个人的头发和衣服上,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 放寒假的前一天,老郑在讲台上对他们进行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思想教育课,教育的主旨就是即便放假过春节也不能放弃学习。 “……据我所知一中那个市第一已经被保送了,这说明什么吗?” 底下的同学顿时开始了窃窃私语。 “我靠,就是叶北那学神,巨帅啊,我闺蜜之前还跟他表白来着……” “牛逼plus!这说明人家学习好的根本不用高考!” “七中那个付清舟也保送了,世界上高智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说明啥?说明啥?老郑在讲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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