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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从工具房找到一把铁锹，开始挖土，泥土被他一点点挖出，逐渐有了一个人的长度。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枕头底下放蚯蚓？” “你说话呀。” … “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真哭。” … “你为什么老看那棵树？” “我在选墓地。” “那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现在就想这些，要想些开心的事，人活着，开心就好。” … 黄土落下，埋葬了一个人的一生，或喜，或悲，也就刹那间。 “我不想你死，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时示抛下了第一把土，“但若转世，你能变得快乐些，也是好的。” “但我还是不甘心，这天底下人这么多，我偏偏跟你成了朋友，你走了，我也缺掉了一块，你说，我该上哪去找这缺掉的一块？”时示又抛下一把土。 尘归尘，土归土，肉身本就是一抔土，到时间了，就该还了。 他用了一个小时挖了一个洞，又用了一晚上，将这个洞填上，但心上的却是填不上的，只能等它自己长了痂，痂又落下，留下一个永不会消去的疤痕。 第67章 空间通道到底是开，还是不开，讨论结果终于下来了。 门要开，但也不能任由时示一个人去，他们特意选了一支队伍，除了姜少校和科学家，剩余的都是保护他们的军人，身上装满了武器。 科学家姓季，单字一个匀，和祭以微差不多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却已经担任要职，实在令时示咋舌。 “按照你说的，我们通过空间通道，会先遇到一群武力强大的外星人，”姜少校拿出一张图，是时示口述，请专人画的基地图。 “这里是出口，这里是武库，两边的方向完全相反，我会先带一批人前往武库夺取武器资源，你和季匀带着另一批人由这条通道离开，前往夺取飞船，到时，我们再会和，一起前往寻找你说的东西。” 在姜少校的计划中，夺取蜥蜴人的资源成了他们飞往太空的第一步。 但等门打开，他们来到基地，见到的是一座空荡荡的金属屋子，无利可图，这里就是一座无用的铁疙瘩，无论是蜥蜴人，还是鳄鱼人，都将军队撤了回去。 计划第一步，以失败告终。 他们赶紧在空荡荡的基地里召开了第二次会议，此次会议以如何搭上宇宙中的飞船为主题。 时示想起了宇宙通用的求救信号，他们得向太空发射一段讯息，如此一看，他们又缺了点装备。 在回与不回中，他们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这就好像一个人出门办事，发现忘带了身份证，于是就要就回不回去拿身份证做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频繁开门不好，先将基地的设备修好，说不定能用。 时示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选择，他喜欢稳妥的选择，但姜少校的顾虑更多，他要考虑开门的影响，以及开门所牵涉到的一大堆会议，光是这些东西，就能耗掉珍贵的修理时间。 这么一算，果然是自己动手省时间。 跟随的军人当中有技术员，姜少校本人也学习过这方面的课程，掌握起来倒是不难，就是这上头的文字有些麻烦，好在时示有翻译器，将上头的文字全翻译了一遍，这修理工作渐渐顺畅起来。 作为一个研究基地，肯定有用于远程通讯的手段，经过一个礼拜的调试，他们发出了一段求救讯号，此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定时发出讯号。 如此等了两天，他们等到了一艘经过的飞船，飞船上满是自动移动的机器人，忙忙碌碌，大厅空无一人。 这让想表示感谢的姜少校手足无措，难道是他见识少，现在宇宙都是无人飞船？ 他看向时示，却见时示也是很懵逼的表情。 季匀道，“先上去再说。” 姜少校道，“等等，万一有危险。” 季匀，“我们又没巨资，能有什么危险？” 姜少校，“…” 现在的科学家胆子都这么肥的吗？ 他们带着一队人涌入飞船大厅，大厅四周挂着不少画，全系一人所为，时示一看，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席梵。 可他怎么知道时示在哪里的？ 而且他要找的东西还就在席梵住的地方，这真是一劳永逸，连转车都不用转。 季匀对外星文化很有兴趣，看着墙上的画研究了半天，接着又开始看外头的星空，掏出手机，不停地拍照，期间，还企图拉姜少校和时示合照。 时示兴致缺缺，像条咸鱼躺在沙发上，姜少校一直很紧张，生怕船上跳出什么外星生物，对着他们突突突攻击，他的手下也很紧张，随时一副要开战的模样，直到这艘飞船在一颗蓝色的星球停靠，他们看到了那占地足有一个城市的别墅区，又紧张了。 飞船就落在花园里，平稳落地后，门自动打开，全程根本没有人工操作的痕迹，这种条件，就算是放在宇宙，也没几个人能拥有，时示突然很好奇，席梵天天画画，情商为负，哪来时间挣那么多钱？ 不过好歹人家帮了他的忙，这个忙还不小，他得谢谢人家。 穿过花园，他能看到席梵的画室，落地窗帘开着，席梵正坐在那里，时示敲击玻璃，见席梵没应，他只好绕了一圈，找到画室里的席梵。 “你有事找我？”时示问他。 席梵道，“神对上次的祭品不满意。” 时示想，你得供上错题本，神喜欢改错题。 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让席梵当免费的工具人，一想到这是谁在背后操作，时示的心忽然雀跃起来。 工具人·席还没察觉到时示的小心思，他拿掉画架上的画，放上新裱的画框，“你坐下。” “可我有事想见兰斯。” “兰斯是谁？” “一条人鱼。” 席梵满不在乎，“人鱼没什么好看的。” “那什么才好看？” 跟席梵说话，心好累。 “高维空间。” 时示，“…” 你一个搞艺术的，为什么老要关注高维空间，关心点人间的欲望不行吗？ “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时示开了一架小飞行器，飞出别墅和园林，来到沙滩边上，几条小人鱼正在玩耍，见了时示，露出又害怕，又好奇的目光。 “兰斯在哪？” 见他直接报出兰斯的名字，一个人鱼问他，“你找我们的王子有什么事？” “我是他的朋友，请告诉他，我有事要找他。” “谁能证明？”小人鱼还挺多疑。 “你告诉他，我叫时示，他就知道了。” 几条小人鱼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上去好像是真的。” “要不要问？” “还是问问吧。” 一番商议过后，小人鱼答应给时示传信，又半个小时候，时示见到了兰斯，此时的兰斯却和他之前见过的兰斯不太一样，他看上去很疲惫，仔细看，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人鱼是很容易衰老的种族吗？ 时示不了解，但他看过科普，人鱼的寿命很长，比猿人还长。 “好久不见，”时示率先打招呼。 兰斯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这次来，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兰斯一愣，随机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两头各有一个金属底座，它就像是一个肚子胀大的沙漏，里头装的不是沙子，而是一段扭曲的双螺旋，“你想借的，是这个？” “是的。” “我不会借给你的。” “可我需要它，要用什么交换，你才肯把它借给我？” “它很危险，使用它需要代价。” 时示看到了，“是寿命？” 兰斯点头，这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他本处在青壮年，相当于人类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他测了一次身体年龄，相当于人类三十五岁，他太过依仗这个能力，不知不觉，就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他不希望有人再步他的后尘，这个人还是时示。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他完成心愿，即使这个代价是我的寿命。” “值得吗？”兰斯问他。 “百川归大海，如果我是宇宙中毫不起眼的一粒沙子，那么就让我这颗沙子发挥出硅晶的功能，再归于沉寂。” “你愿意赴一个死人的约定，也不愿珍惜活着的人？” “一个人不是死了，就是彻底死了，至少我还记着他。” 兰斯走上前，伸出手，掌心向上，缓缓张开，“人力有时穷，别太逞强。” 时示拿过那透明的玻璃瓶，里头的东西小小的，可一进入掌心，就散发着刺骨的寒冷，源源不断吸取周围的温度。 时示将它收进盒子里，这种被不断吸取能量的感觉才减轻了一点。 他又开着来时的飞行器，飞回花园，席梵正站在廊下，目光落在他身上。 时示从怀里取出一个错题本，“我想神喜欢的祭品是这个。” 席梵翻开本子一看，“太丑了。” 跟他的画完全无法相比。 “相信我，没错的。” 时示回到飞船上，在席梵反应过来之前，给飞船下达启航的命令。 季匀见他回来，第一个问，“取到了？” 时示点点头。 “我能看看吗？” “最好不要。” 看了会减寿，季匀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没再提出要看的要求。 之后，整个飞船上的人很安静，直到飞船靠近目标星球。 “风速：0km/h” “重力：0g” “角加速度：调整中” “预计剩余时间：17min” 飞船上的电子音冷静播报，但下一秒，仪表盘上的数字开始疯狂颤动，红色警报拉响。 “警告，警告，检测到不明能量源和引力波震荡，疑似恒星爆炸的前兆，立即启动生命守则第一条，生命高于一切，切换航道。” “它怎么了？”姜少校立刻紧张起来。 时示走到控制室，对它命令道，“保持方向，继续航行。” “生命守则启动，所有命令无效。” 季匀看明白了，这个飞船的自保功能太强，检测到了危险，现在要跑路，他问时示，“有没有办法切换到手动档？” 可时示是个机械白痴，连个自行车都修不好，问他这种问题，真是问错人了。 第68章 “有飞行器，”时示大喊道，仓库里有飞行器，这种飞行器就是为了应对飞船主体出了事故，需要脱离飞船，在太空飞行一段时间而设计。 但飞行器的数量不多，只有十架，每架上有两个人，那么就能负载二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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