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活迅速检查了绵绵的情况,把他们拖到门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换魂?”” 南枫眼皮抬了一下说:“听过。” 姜活点头:“他这情况不太乐观,符文一般变色就是这魂易主了,最大的可能性是被别的身体占了。” 南枫:“有救么?” 姜活往屋里看了一眼:“我可以拖延时间,但不解决根本问题,72小时要把他的魂找回来,否则就……。” 他话音未落,绵绵妈跌跌撞撞冲出来。 从傅景峦出门打电话开始,她就知道这事恐怕很糟糕了,和医生找病人家属聊病情一样,这是一种血亲的本能,她知道她儿子有危险。 她原本屋里坐立不安,本来是想出来找他们把话问清楚的,走到门口无意中听到姜活说的,吓得瘫倒在地。 “大……大师,求求你告诉我孩子在哪,我……”她红着眼眶,从地上哆哆嗦嗦爬起来又要摔下,但即便这样,她也依然咬紧牙关要去找她的孩子。 傅景峦按住她:“这事牵扯的恐怕不是绵绵一个,我们肯定会查清楚,但前途凶险未卜,你在这里照顾他,会比跟着我们更有用。” 女人在原地“呜呜”哭着,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但她知道这人说的是对的。 傅景峦蹲下身:“别急,我们一定把他带回来。” 绵绵母亲千恩万谢地磕了许久的头,她面容哀伤,两鬓的青丝从额间垂落下来,眼泪顺着青丝滴落到地里,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阿泥也红着眼眶跟着呜咽。 南枫沉默地在边上站了许久,直到傅景峦起身喊他才收回视线。 他看到傅景峦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肃杀。 绵绵的魂相被掉了包,要找他就要先找到他魂去的大概方向。 姜活说符文兜兜转转最后飘去了妖界南边。这挺奇怪的,抓了人质还能把他送回老家,南枫也是第一次遇见。 他能想到的就是妖界南边的地下妖市。 而地下妖市,就和人类世界的黑市差不多,藏龙卧虎不受规则限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卖不出的。 贩卖生魂也就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南枫斋的枫树连接人妖两界,弄个鬼画符就能进。 南枫在枫树根下涂了几笔,树上金光乍现,突然多出一道门。 傅景峦问他:“画的什么?” 南枫老实回答:“不知道。” 傅景峦:“……” 南枫想了想又补充:“真的不知道,随手画的。” 大概就和屏保的解锁手势差不多,哪个顺手画哪个。 只要一样就能进。 傅景峦笑问:“我能试试么?” 南枫瞥了他一眼,默默让开身体。 傅景峦大手一挥,也画了几道缭乱的鬼画符,树上居然也开出一道门来。 南枫:“……你画的什么?” 傅景峦:“不知道,随手画的。” 随手画的都能进?那要是人人画一个都能行的话,妖界今天就该像免费游乐场一样热闹了。呵,男人。 这问题南枫暂时不想深究。 就在这时,有个人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边喊:“傅景峦你他么真没义气,一大早老东西在那开会你居然放我一个……” 两扇门泛着金光,慢慢融成了一扇。 所有人都在树下看着他,夏无名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对,他出现得不是时候,于是警觉地后退, 姜活眼疾手快,拽着他后衣领就拖进去,夏无名嚷嚷:“不行不行,我还有一大堆事儿没做呢,我不奉陪了,我不……” “不”字还没说完,他就只觉得有股吸力,身体还没来得及挣扎就一下被卷进去了。 新时代的妖界其实和人住的地方很像,一样高楼林立,一样有公交地铁,路上有人行道,十字路口也有红绿灯,唯一不同的是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妖,个个有耳朵有尾巴,大的小的圆的长的,有的脑袋上还有……角,细说起来,可能更接近阿泥和绵绵的样子。 但大家都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反倒显得他们才是异类。 夏无名还没从刚才的劲儿里缓过来,跌坐在地上哭丧着脸:“我真的不想来啊,你们放过我吧。” 南枫抬腿从他身上跨过去,傅景峦跟在后面也没搭理他,只有姜活伸手去拉他。 夏无名心有戚戚地问:“这什么地方?“ 姜活:“妖界。” “哦,妖……”夏无名抓抓头发,“看起来也和我们那儿差不多嘛。” 姜活被这个智障逗笑了声:“本来就差不多,不管是妖还是人,吃饭喝水工作娱乐都是必须的,而且这些年大家互动越来越频繁,很多东西都更会互相影响。” 夏无名这才注意到跟前这个穿着白T恤,刚才把他抓进来的清爽佳人,力气是有点大,不过桃花眼美人痣,身材纤细玲珑很对他胃口,就是声音有点低哑,不过不碍事,轻轻柔柔的听着舒服,像春日的拂柳。 夏无名眼前一亮,什么妖界鬼界的也不管了,嬉皮笑脸就凑过去贴在美人边上套近乎。 幸运的是,美人对他态度好像也不错,一路上几乎是有问必答耐心十足,把太子爷迷得晕头转向。 过了好久,夏无名才回过神,想起来问:“我们来干嘛?” 姜活:“找魂。” 夏无名:“找什么?!” “魂。” 姜活笑眯眯地顺着太子爷脑壳摸了一把,虚虚做了个抓在手里的动作,看得夏无名脑袋一紧。 ---- 2023.3.15返修
第11章 11 地下妖市 ==== 地下妖市相当于人类以前的集市,刨去危险程度不表,这里倒是经常有不少好东西,因为卖家急于出手,有些实际价值要远高于它的售价。 当然也有以烂充好的骗子,说白了就和人界的古玩市场一样,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懂不懂门道,懂的能满载而归,被骗的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最关键的是人类的货币在这地下黑市居然也能用。 傅景峦解释:“因为现在人妖两界的生活没有明显的边界,所以人界流通的货币在妖市也一样通用。” 他好像对妖界诸多事都了如指掌,南枫看了他一眼,傅景峦立刻看过来,补了一句:“小老板,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一句“小老板”无端让南枫想起那天在藏镜阁,他说的那句“哄哄”,和后来的百般调戏。 这人在人前,倒是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对他就是另外一副面孔。 南枫挪开视线,回了个“嗯。” “豁,那这里卖的是不是那种……那种三界通用的东西?”说到钱,夏无名的小心思就滴溜溜转起来,“大师,听说你对那种古玩还挺有造诣,能不能指点一下,咱们也发发财?” 南枫嘴角一抽,想傅景峦何止是有造诣,你要知道他活了一千多年本身就是文物,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不过想归想,他没点破。 就听旁边有个脆脆的声音跟着说:“那是啊,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咱们生意人眼光要放长远,有价便可出有利皆可图,海纳百川才能挣大钱,我这儿啊上天入地什么奇珍异宝都有,爷有兴趣不妨看看……诶,这位爷,您这傩面可是宝贝啊!”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长着两个毛耳朵的妖,他穿了一身布衫短褂,守着个大摊子,对姜活手里的钟馗傩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姜活笑意盈盈:“多谢,确实是宝贝。” 黄毛妖怪搓搓手:“那……您可愿割爱?价钱好商量。” 姜活:“抱歉,千金不换。” 黄毛妖还想游说:“诶别啊这位爷,这样,您说个价,只要我觉得成,钱货两讫绝不还价!” 这妖怪喋喋不休,姜活却只摇头不再回话,夏无名一把挡在他跟前:“诶诶干什么干什么,人家都说不卖了,你个做生意的怎么没完没了!” 黄毛妖赔笑:“嘿嘿,爷说笑了,黄某就这点小爱好……看到好东西啊就忍不住……” 夏无名冷笑:“我看你是看到钱忍不住吧?” 黄毛还想说什么,就听傅景峦喊:“黄三——” 妖怪转头一看,赶紧站直身体:“哟哟傅先生,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啊?” 夏无名对这贼眉鼠眼的东西很没好感,嘀嘀咕咕蹭到傅景峦边上打小报告:“大师你多个心眼儿,我看这家伙心术不正,长得……长得……歪瓜裂枣!对!歪瓜裂枣!你们算命的不是最喜欢看面相了么?那什么相——” 夏无名憋了半天,傅景峦笑眯眯回他:“相由心生,还有,我不是算命的。” 夏无名:“哦,反正我就这么个意思,不像好人!你懂就行!” 傅景峦点头:“本来就不是人。” 夏无名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啥玩意儿?” “他是黄鼠狼。” 夏无名一个哆嗦蹦跶到姜活背后,抓着他衣服好半天,才敢探出半个脑袋。 姜活柔声安慰:“别怕,黄大仙好歹也是民间的神仙。” 听他这么一说,夏无名脸色才堪堪好转,扭头对上姜活头上的傩面,到嘴边的话又给吓回去了。 “哦……黄大仙啊,久仰久仰……”个屁。 黄鼠狼夏无名是知道的,民间俗称“五大仙”之一,别说妖,就是在人界也留下了很多神乎其神的传说,比如会化形啊,有仇必报啊等等,还被很多老一辈编成睡前故事专门用来吓小孩。 南枫和姜活在摊子前面挑挑拣拣,傅景峦看了一会儿对黄三正色道:“有事找你。” 大概是他说得过于正经,黄鼠狼挺直腰板又作了个揖:“诶诶您说。” 傅景峦:“最近这里有没有新生儿或者那种性情大变的人?” 黄鼠狼的表情放空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但还是先蹲下身吹了记响哨。 就看他身边“嗖嗖”冒出来一大群小黄鼠狼,他们围着像团开会似的叽叽咕咕半天,大黄鼠狼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是不记得了,问小的们,他们也只说前阵子连着好几天,半夜会听到南面传出唱戏的声音,有时候还有女人的哭声,但白天去看又没东西……” 傅景峦问:“南边有什么?” 黄大仙摸摸耳朵,跳上一张高椅:“我知道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已经荒废很久了,现在不知道有什么。” 荒废很久……虽然老宅闹鬼稀松平常,但既然和追魂符指的是一个方向,就确实值得他们去看一看。 傅景峦没再说话,他盯着黄大仙的摊位,敲了敲一个珐琅雕花的胭脂盒问:“这什么?” 那个胭脂盒四四方方,金属色上涂了漂亮的珐琅彩,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还有些生锈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大概像是百多年前民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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