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倒是什么都吃得香。” “但卜宁和小樵喜欢素三鲜。” “钟思、庄冶得有肉。” “我俩吃纯肉。” 周煦诧异:“纯肉?一点儿素没有不觉得顶么?” 大小召:“你看老虎吃肉会觉得顶么?” 周煦:“......" 周煦:“哦,造次了。” “那这不才三种?” “还有那两位呢,你漏啦?” 周煦想想闻时和尘不到:“闻时老祖我知道他喜欢喝冰可乐,但吃东西看不出什么口味偏好。至于祖师爷,他吃不吃都两说吧?” “怎么没偏好,有啊。”大小召说:“闻时喜欢馅里掺点儿莩荠碎,生脆。至于老板呃,老板......” 俩姑娘卡了一下,就听老毛揉着面团顺口接到:“他口味淡,从小就是,馅料都得单独调。” 周煦听得一愣:“从小?你还知道祖师爷从小什么样?” 老毛也愣了一下:“我说从小了?” “昂,说了啊。” “嘴误吧,嘴误。”老毛咕咕哝哝,“我一个傀上哪儿知道那些。但反正他口淡。” 沈家别墅里人影匆匆忙活到中午,卜宁他们陆续进门,帮忙端盘上桌。 然而从山上下来的却只有闻时一个。 钟思往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师父呢?” 闻时拉开椅子坐下:“来不了。” “为什么?” “下棋耍诈,被我绑起来了。” “......” 老毛正把口味清淡的那盘饺子端上桌,闻言手—哆嗦,差点泼周煦脸上:“被....….啊??? ” 闻时抬眼看他。 老毛立马变脸,搁下盘子竖了个拇指:“绑得好。” “可是......” 老毛心说一千多年了你也没少偷袭过,但哪回不是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还系个蝴蝶结。 闻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弄晕了绑的。” 大召眨了眨眼,小声说:“这么大仇啊。” 小召:“骗狠了吧。” 确实逗得有点狠,尘不到从昨晚开始哄闻时陪他下棋(带赌注那种)。闻时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被他连蒙带骗十二盘,盘盘认真盘盘输。 到最后臭篓子输得脸色乌青,痛下杀手,把人封在山顶,自己下山吃饭来了。 众人也不敢多问,眼观鼻鼻观口地扒拉饺子。 只有大小召八卦心重,在那小声讨论自家老板真晕假晕。 那自然是假晕。 尘不到一动手指,满身傀线就松了开来。他睁开眼,看见屋里被某人造了个景,弄得冰天雪地。 他就躺在雪里,身边围了一圈大半人高的雪人,七八个吧,黑色棋子摁在那些雪人脸上当了眼睛,乌溜溜的,就那么居高临下瞪着他。 活像守灵。 尘不到失笑出声:“这又是哪招。” 他掉扫掉身上的雪,也不急着除掉屋里霜天冻地的幻景,而是赤足走了两步,从雪堆里找到桌案、笔架和墨台。 他取了一支笔,缤了墨,又回到那群给他“守灵”的雪人旁边,一眼挑中跟闻时关联最紧密的那个,弯腰在那雪人身上写起字来。 *** 闻时正闷头吃着饺子,忽然听见坐在旁边的周煦“啊”了一声。 “老祖。”周煦迟疑开口。 闻时纳闷抬头:“干嘛?” 周煦道:“你的脖子...... 这话说着,闻时就感觉自己脖颈有点痒,像羽毛还是什么东西在皮肤上划来划去。他抬手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到。 周煦左右看了一圈没找到镜子,索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就见照片里,闻时的脖子上多了一行小字:「心眼没多,脾气倒是见长」 那字迹风骨独特,实在好认。 不是尘不到还能是谁! 就这还没完,周煦嚷嚷:“又有了又有了,还在写呢。” 他这么一嚷嚷,毛笔写在皮肤上的触感顿时清晰起来,闻时老祖脸色精彩极了。 而周煦还在实况直播,给他念新添的字:“这样罢,你撒个娇,下回起手让你三子。” 周煦:“...... 这句念完,他觉得可能还是保命要紧。便默默闭了嘴,低头吃起了饺子。 *** 等老毛新端了两盘饺子过来,发现桌上少了一个人。 “那祖宗呢?”他冲闻时的空位努了努嘴。 众人咳了一声,夏樵道:“回山上了。” 老毛:“干嘛去了?” “唔.....” 可能是带着一身杀气撒娇去了。 毕竟临走还拿上了专门给尘不到做的口味极其清淡的饺子。 老毛“啧”了一声:“他自己饺子还没吃几个呢。” 夏樵道:“等晚饭吧。” 老毛默默算了一下时历,心里咕哝:今天冬至,明天就是腊月初一。 还晚饭呢,后天见吧。
第127章 生日小剧场2 沈家别墅里。 周煦盘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摊着几张卷子,正叼着笔作苦思冥想状,眼神却时不时往另一处偷瞄。 被他瞄着的地方,闻时正站在冰箱边,一手拿着冰可乐,一手拿着手机,眸光认真地在看什么东西。 夏樵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了给这位辅导功课的活儿,一边哀叹自己仿佛在坐牢,五个小时写不了一张卷子。一边小声抱怨:“你究竟在看什么呢?我哥脸上也没长解题思路,盯着他能看出答案吗?” “嘘一一”周煦示意他声音再低一点,然后凑过来说:"你觉不觉得闻时老祖最近怪怪的?" 夏樵:“哪里怪?” 周煦悄悄耳语:“他最近老是拿着手机在那看,手指还时不时在屏幕上划拉,不是点屏幕那种,是放大、缩小、旋转那种。” 夏樵:“……谁用手机不是这么用啊?” 周煦又道:“我那天路过,无意间看到好像是两张地图图片,像在做对比似的。谁天天拿着手机研究地图啊?不觉得奇怪么?" 夏樵:“……我不觉得奇怪。” 夏樵:“我就是觉得有必要帮他贴个防窥膜了。” 周煦讪讪道:“我也不是故意偷看,就是刚好喵到。” 夏樵:“你少瞄两眼,卷子就已经写完了,咱俩都不用在这坐牢。求求了,快点写,我也想摸我的手机,哪怕看地图都行。” 他俩周围有一圈悬空的金色符咒,混杂着交错的傀线,牢头似的将桌子绕了一圈。两人的手机、Switch那些能玩的东西都在圈子外面,写不完卷子就碰不到。 本以为这能敦促一下,结果周煦依然能找到事情分个心,夏樵快疯了。 说话间,闻时大概是研究完了,捏掉空了的可乐罐,丢下一句:“我出门一趟。”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周煦道:“看,不奇怪吗。老祖说的是出门一趟,不是进个笼之类的。” 夏樵:“他之前也不是每次出门都是进笼啊,经常说'出去一趟'就走了。" 周煦一语点破:“可之前都是跟祖师爷一块儿呀。” “对噢…… 夏樵突然反应过来,这几天闻时出门,都挑在尘不到在笼里或者有事没下山的时候,在外面也不会耽搁很久,十来分钟、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从祖师爷的角度,可能都不知道他出过门。 这就真的有点神神秘秘了。 周煦:“是不是! 就像刻意不让祖师爷知道似的。” “何事刻意不让师父知道?”说话间,钟思卜宁前后脚回来了,刚好听到了半句。 “在说闻时老祖呢。” “师弟?”卜宁一脸讶异,“你说闻时师弟?”。 钟思就更直接了:“当真?小师弟连骗人都懒得编借口,总是看缘分看命的,还有事能瞒着师父?” 如此一来,不只是周煦,所有人都开始觉得这事很稀奇了。 十分钟后,刚回来的大师兄庄好好被拉进了话局,探讨无果。 又五分钟后,大小召也被薅了进来,眨巴着两双杏眼道:“不知道呀。”“但听起来像在准备东西。”“惊喜什么的。”“也保不齐是惊吓。” 大召摸着下巴想了想闻时的性格:“惊吓吧,多半是惊吓。” 小召也摸着下巴:“老板最近是不是欺负他了,在憋着劲气回去呢?”大召:“老板有哪天不欺负人吗?”小召:“好像没有。” 卜宁:“......” 话题方向逐渐不对,稳重的卜宁老祖正想拉回来说“既然如此,就不多问了”,却听见老毛扑楞着翅膀进屋了。 大小召嘴快,叽叽喳喳把他们聊的东西给老毛说了。 老毛正拎着东西进厨房,闻言随口应了一句:“快到生辰了吧。” 他倒是随口一句,餐厅里一众人都愣住了。 “生辰?什么生辰?”“小师弟生辰不是早过了么?”“肯定不是师弟。”“那难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老毛:“……师父的生辰?!” 老毛一只手还没来得及从翅膀尖变化回来,捂着嘴懵道:“刚刚那句生辰……是我说的?” “不然呢?” “你知道师父的生辰?”庄冶他们满脸诧异。周煦:“祖师爷真正的生辰?不是张家当年名谱上写的那种?” 老毛捂着嘴,也很懵。 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没有人知道、也从没有人问过尘不到的生辰。徒弟们怕僭越,傀们就更无从问起了。好像他们早已默认,那样的人是天生地养,自松林月下走进的人间。 没有什么俗世出身,更不会有什么生辰。 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其实不是。谁会没有生辰呢。 一众徒弟突然开始抓耳挠腮:“倘若真是生辰该如何?” “总得做点什么或者送点什么吧……” “送点什么呢?” 钟思瞄到厨房:“师父喜欢吃什么?”老毛:“他不吃都行。”众人:“……”也是。 “有什么常把玩的东西吗?”“比如庄冶爱钓鱼,卜宁爱下棋之类?”老毛:“只在骗人的时候有。”众人:“……”哦。 “那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吗?”“有啊。”老毛朝某个方向一努嘴。 众人齐齐转头,就见神出鬼没的闻时又回来了,正被他们看得满脸不解:“干嘛?” 众人:“…...” 钟思小声道:“把师弟绑上当礼物的话……”“方不方便送不送不好说,但我们活是肯定活不了了。” 他们本来想问闻时打算送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钟思最为洒脱,一摆手道:“咱们对师父知晓多少便想多少,想到什么就送什么,刨根究底反倒显得刻意了。" “也是。” 他们本来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再说了。”钟思玩笑道,“还有小师弟兜着呢,他不是忙了好些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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