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乱糟糟的,也就是村里的叔伯指挥了一下挂白布条示丧,更多的他们就是操劳宴席的事情,一些写讣告、搭建灵堂、准备祭品……都要他这个葬师来操持。 所以牛伯看到余逢吉在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1)本来想继续更人人喊打那一本,但是后面我自己心境上发生了一些改变,感觉写不下去笑梗密集的文,然后开了这本《葬师》,一些东西都是我机缘巧合之下见识到的,一些习俗以我家乡的为准 (2)为什么余父会在被封印的地府里,后面会提到 (3)大家走过路过进来看看,要是觉得还可以点点收藏支持我哦~ (4)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章 灾难即解 亡者殃落地支为申,申子辰坐北向南,唢呐那一桌旁摆了个单独的桌,就是给牛伯的,牛伯的坐法也有讲究,坐北向南,正好也是这屋子的朝向。 余逢吉得以坐在他身边,执着笔写讣告。 讣告只能用白、黄两种颜色纸写,白色为长辈之丧,黄色为幼辈之丧,语言要简洁明了。 牛伯在这方面很放心,自己在准备岁头纸,来负责对接的叔伯是伯娘的小叔子阿光叔,也是关系最近的亲戚了,现在也不得不听着牛伯的指挥。 “纸牛和牵牛童子是要的,引魂幡男剪尖头女剪凹,飘带也要注意,男剪圆形,女剪方形,要剪双数,弄好后拿过来给逢吉写灵幡……”这些都是惯例了,牛伯面容平静的和家属交代。 阿光叔叹着点头,看着余逢吉一手毛笔字,飘逸大气,现在却没有很多心情欣赏,“逢吉,麻烦了。” “说什么麻烦?穗婷也算是我妹妹,能帮上一点忙也是应该的。”余逢吉安慰着。 阿光叔点了点头,垂目间也是红了眼眶,粗粝的手掌随便抹了抹,只是始终难以维持平静,颤抖着手抽出了一根烟,“叔谢谢你,抽烟抽烟。” 还没等余逢吉拒绝,阿光叔就收回了,“都忘了,你不好这口。” 牛伯也叹气,“逝者已矣,要给她点体面,你也要撑起来一点。” 阿光叔两口子不能生育,也是把这姑娘当成自己的娃儿的,小姑娘走了,他老婆直接就哭死过去几回,伤心不比亲生娘少。 去世的是一个人,破碎的何止一个家庭呢? 余逢吉想起那天升学酒的时候,阿光叔还是容光满面的,现在两鬓全白完了,眼睛也变得沧桑浑浊起来,看人的时候眼神都是木木的。 牛伯是这么劝,道理也是这么些个,阿光叔知道,但有时候伤心就是止不住的。 因为天气热了,怕尸身腐臭,所以丧事要办得紧凑一些,最多明日就要出殡。 而明日也是宜出殡、入葬的吉日。 宝穴已经选好,本来那处地方是伯娘给自己定的,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黑发人先行一步,用了这相契合自己命数的宝穴。 看风水的地师和葬师之间素来关系和睦,也有不少联系,对于地师选定的位置,牛伯没有疑议。 讣告和引魂幡写完,外面骤然吹进来一股狂风,把桌面上放着的岁头纸吹得哗啦啦作响,院里角落准备宴席的火灶上的明火直接被吹熄。 这股狂风直卷进厅堂里,把火烛和香都吹得左右偏移,直接燎到旁边遮盖尸体的蚊帐。 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灭火!快灭火啊!”坐在草席上的伯娘痛心疾首,擦泪用的毛巾一直挥舞铺盖着蚊帐上的火,周围的姑婆们见状都上来帮忙,不一伙儿火就熄灭了。 但是蚊帐也被烧了个大窟窿,可以看见里面女孩年轻的面庞,被梳洗得干净,苍白的脸上扫了腮红,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牛伯赶紧站起来,指挥他们,“再拿一帘新的蚊帐来赶紧换上,属虎猴蛇猪的背过身去。” “婷婷这是走得不安心啊!”伯娘看到那张脸,肉啊肝啊的喊着哭着,周围的人无不悲戚。 徐凤娟走过去换上新的蚊帐,定睛一看,那躺在灵床上的女孩眼角流下一行血泪,帮忙张罗的几个婶子一下子就被吓得腿一软。 “牛伯,牛伯,你看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徐凤娟也是见过类似的情况的,有些担心的问,“这怕不是冲煞了吧?” 门外的狂风已经停止,牛伯捻了捻手指,沉吟片刻,“心中有怨,她不肯走,今晚冲煞时辰可能会起尸,下一个时辰来开光,同辈里有比较亲近的成男成女吗?” 如果是长辈,倒是可以唤自己的儿女,这小姑娘只能让同辈的来了,年纪太小了害怕,而且也容易被邪煞入体。 几个婶子点点头,“有,我叫我家那臭小子来。” “逢吉也算,有什么事情您就使唤他。”徐凤娟补充道。 “就让他开光吧,本来也是要从五个人里选一个来教导如何开光。”牛伯说着,叫人去找余逢吉进来。 几个男丁已经去帮忙砍竹子了,等会搭灵堂要用,一定要用青翠的大竹子,余逢吉也跟着忙里忙外的,回来的时候才听得这件事情。 “还记得怎么开光吧?”牛伯这个人一向是比较沉闷的,现在有点笑,看起来也是闷闷的,但好歹是笑。 余逢吉一时间想到余天水,也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那些桩桩件件、悲欢离合的故事,有点恍惚,“没忘,不敢忘。” “好小子。”牛伯感慨,最后还是吐出那句被压抑许久的话,“要是你能来接我的班就好了。” 余逢吉没回答,旁边的婶儿倒是插嘴了,“做葬师有一天没一天的,收入不稳定,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出去打工,谁还愿意留在村里?” “也是。”牛伯笑了笑,没继续说了。 “还是三斤六两纸灰包,我去准备。”余逢吉说。 “去吧,你小子办事我放心。”牛伯说。 秒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分针也终于到达它该去的位置,下一个时辰已经到了。 同辈人已经找好,本来说全是男丁,但阳气太盛,反而压制,换了个成女进来,三男一女分别执着开光布的一角,蚊帐被完全掀开,他们也不太敢看那流着血泪的逝者面容。 牛伯把四面圆镜,三尺三寸的白布和红绳,49个铜钱,49根鸡毛,新针四根栓在一起,挂在右边门框上,厅里撒五谷。 五谷落地的时候,大家分明的感觉到外面的清风徐徐的吹进来,是很舒服的那种,不像之前的狂风。 如果是余逢吉、牛伯他们就可以看到,一股阴煞之气被驱散走,但是源头还没有铲除,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阴煞之气,如果不快点动作,估计这里过了一段时间又恢复成原来的老样子。 “开始,逢吉你去。”牛伯对着余逢吉颔首。 余逢吉点头,上前一步,“亲属请来灵前,不带孝、属相虎猴蛇猪的转身避煞,开光布遮光!” 四个人便将开光布横拉着,在距离遗体高一米左右的距离。 余逢吉把象征小姑娘的纸人放在开光布上,周围的亲属已经围在灵床前,低头缄默不语。 他手一翻,那香已经点燃,被插进了香炉当中,三斤六两的纸灰包被他放在小姑娘的头侧。 他的语调抑扬顿挫,吐字清晰,公正凛然并不带一丝情感。 “开光光,亮堂堂,头顶上苍八宝香,”在诸人的目光当中,他抽出香炉上的香点在纸人的头顶,脚踏七星罡步,“开眼光,看西方,极乐世界是家乡。” 随着他说了开耳光、开口光、心光、手光、脚光,面容肃穆,周围的人更是不敢小看他,觉得缓缓上升的烟气里,他每走一步,既缓慢又快速,充满着一种神秘的韵律。 几个同辈的年轻人晃了晃头,感觉他迈出的每一步好像都出现了虚影,是余逢吉的步子太奇妙还是他们吃了菌子?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们差点惊掉下巴。 余逢吉伸手,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纸人缓缓的飘向他那里,被他双指夹住,然后手一抖,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苗凭空窜起,从纸人的脚烧起来。 明明是酷热的天气,整个厅里一下子变成了冰库一样,阴冷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感觉不适,但又不敢说话。 随着纸人的燃烧殆尽,整个厅里的阴冷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温度也再次回升,但是众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拿开光布的四个年轻人向来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可是现在的事情发展似乎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现在他们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余逢吉凭空一抓,那躺在灵床上的姑娘张开嘴巴,放在嘴里的几枚压口钱弹射出来,被他一手凌空抓住,展开掌心的时候,才看见那压口钱被阴煞之气腐蚀得厉害。 “香炉!”他唤了一声,旁边的婶子已经端了起来,他将那压口钱埋进香灰里,让婶子把香炉放回原位。 “天元地方律令九章,法人今辰在此开光,亲人朋友站在两旁,手绊脚绊剪去开光,南斗六星北斗七星!” 他说罢,眼帘掀起,呵斥一声,“开光布落!” 四个人把开光布盖在逝者身上,奇异的是余穗婷眼角滑落的血泪消失不见了,而她的面容也再次安详起来,让周围没见过的人啧啧称奇。 牛伯又撒了一层五谷在灵床周围,叮嘱,“新坟封土之时,你们五个跪在坟的西北侧,往东北侧拜三拜,以后事业顺遂,万事如意,灾难即解!” 不管有没有用,那四个人心里还是觉得这话很好听,也不觉得做这事情晦气了。 他们小的时候也听说过余逢吉还有他爹余天水、牛伯的事情,现在余逢吉看上去有点刷子,那牛伯不是也很厉害?他说的能吉祥如意,指不定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1)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章 主持丧事 这一遭开光做完,牛伯也借着机会把纸牛这些东西开光完毕,新的蚊帐再次挂上去,遮挡住光,他在灵床前画了一个符。 余逢吉知道那是镇尸符,但是未必有用,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六,明天七月初七大耗,诸事多不宜,只宜出殡,丑时妨阴阳,刑克冲鸡,逝者属鸡。 且七月初七又是一个特殊日子。 本来逝者属少亡,不该有盆、有香、有幡,正是撞上了七月七这个特殊日子,简略操办的同时这些也不可少。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六月六属吉,七月七吉凶持平,鬼门小开,所以明天白日便要择吉出殡。 但七月七的丑时,即半夜1点——3点,还在守灵哭灵,活人阳气沾染,逝者有怨,未必肯离,即使剪去牵绊,又加上开光,丑时起尸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牛伯显然也是知道,所以已经准备好了化煞符、朱砂、镜子、桃木小剑、鬼箭草,大热的天气,今晚还要穿上外袍,要反着穿,外袍的后背上别着一根新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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