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痛到呼吸都难顺畅,岂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尽伐筋挫骨之痛…… 不知多久,天空中响起新皇登基的烟花声,一簇一簇,璀璨夺目,将他从昏迷中震醒。 “好烫……呜……疼……”他无意识低吟,浓郁的焦味封住他的口鼻,他用为数不多的意志睁开眼睛—— 看到远处烟火鼎盛,喜乐不断,而他身陷火海,毒入心肺…… 倒也好,沈园不再,我亦死去,烧得个白璧无瑕,干干净净! 他要笑,他不要恨,不要在为了凌樾圈地为牢,下辈子也不要。 “处理干净了吗?” “圣上放心。” 可门外响了太过熟悉的声音,沈颜觉得自己可悲,为何痛到没有了知觉,还能那样清晰地捕捉到凌樾的声音…… 为何偏偏是他…… “那放我走吧。” “好。” 明明答应了他…… 凌樾,你不是永远不会骗我的吗! 你就是如此放我走的吗! 沈颜蜷成一团,抽泣难掩…… “圣上一直感恩公子,故而不忍决绝,蹉跎了公子,也疲惫不堪。” “只是有些旧事如白壁染瑕,留下终究是心病,还望沈公子原谅。” 原谅……哈哈哈……我死无全尸竟还要原谅…… 沈颜笑得血泪不止,凌樾我究竟是欠你什么了? “阿颜,最后一次……” “孤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明明说好了的…… 他何时违逆过凌樾,倘若真要他死,他也定然…… 沈颜呜咽低吟,血泪染湿衣襟,他难以遏制的怨恨……为何要骗他啊!为何要这样对他!凌樾……脑中嗡嗡燥响,四肢被生生烧焦,却觉得还不如心中半分的煎熬。 最后一次…… ……凌樾……白壁染瑕…… 哈哈,我竟然还信了…… 我竟然一直这样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浓烟四起,熊熊大火已经烧没了屋檐,烧黑了他的腿,也飘落下来数不尽的狰狞黄符,那血红的朱砂鬼迹深深的刺进了沈颜眼中。 他终于宛如厉鬼似的尖锐呐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泣血之声。 ---- 喜欢的点个收藏叭,爱你们~ 攻是晋国太子,前期战败在西凉被俘虏,说得好听是做质子,后期回来抢皇位。 至于为什么阿颜这么容易就信了皇后,是有原因的,但我现在不说,嘿嘿嘿 一周万字更新,文已全文存稿完毕,大概15w字左右~
第2章 厉鬼出世 晋阳五年,一道惊雷撕破长夜,狰狞紫电卷着飓风狂啸而来,整个京城被黑云倾压三日,似有邪咒缠绕,不死不休,陷入深深惶恐之中…… “灵台郎,灵台郎!”肥墩墩的绿袍官员欲截下钦天监专司气象的灵台郎,撑着伞气喘吁吁道:“慢点,等等本将军……” “顾副尉下次再叙!”灵台郎喊一声,不理会的继续往前疾步,溅起的豆大雨珠,染湿了他半副身躯,“厉风忽起,宛如插天羊角袭向京城,我当速去观星台,哪有时日与你废话许多!” “嘿,这小子!”顾副尉肥脸一瘪,提了提宽厚玉带,从里头抽出个金灿灿令牌,咻地一下击得灵台郎一个踉跄,他方两步并三步过去,摇着伞歪头道:“本将军英勇不输当年啊!” 灵台郎正要发怒,却被他揪着后领起来,“别恼,此番不是老夫寻你,圣上要问你话呢!” 灵台郎面色瞬间发白。 自两年前以来,圣上性情大变,从恭谦德仁,变得暴虐专横,甚至还从静心殿搬到了建章宫,整日个求仙问道起来。若是话语不当,触了天怒,只怕是命不久矣…… 顾副尉见他如此起了坏心,逗道:“啧啧啧,今年来,先是六月飞霜,后是七月飓风,灵台郎你们钦天监啷个回事啊,怎如 脱了把的斧头似的——屁用没有啊!” “你!”灵台郎气的头昏,又着实无力反驳,而今大理寺、刑部、各县衙人人自危,一个一个案子的翻查,就怕是自己黑心错案,遭了天谴。可牢里的人放了不少,但这天灾倒是不见好转,压力全给到钦天监了。他急伞也握不住了,不顾方才打闹,忙去抓着顾副尉,“顾副尉,顾副尉,你跟随圣上多年,定有良策,救救我吧!” 绿袍副尉挺胸抖了抖胸前两块肥肉,笑呵呵晃出身后五指短胖指头,冲他挤眉弄眼,“五百两。” 灵台郎咬牙切齿,“你个死胖子,迟早死在销金窟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自有美人福,你管着么!”顾副尉不恼不急,手往他腰间荷包一拽,又用手抛了抛称重,才倾身到他耳边—— “你面圣只消说,飓风从西将至,摧屋毁树,片甲不留。” “这……有何用?” 顾副尉却只往他后背一推,“且去吧你!” 建章宫。 圣天子斥责大怒,奏章摔了一地。灵台郎瑟瑟发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将顾副尉胡话一说。 谁知圣上当真静了下来。 灵台郎先松了口气,却越发紧张了起来,这一直不说话,莫不是要把我满门抄斩,冷汗砸湿地面。 “何时?” 灵台郎一个哆嗦,忙叩头道:“今……今夜子时。” 还有一个时辰…… 灵台惶恐地盯着地面,黄袍从他余光一甩划过,他还未来得及思索,便听见一声威言,“长喜,备马出宫。” 他大惊失色,猛地抬头,只见天子拿起案上浮云簪,绾起披发,不容置喙地踏雨而去。 宫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又有飙风席卷,宛如修罗地狱,圣天子此刻出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是灭了九族,也不够谢罪的…… 灵台郎大惊失色,往前一扑抱住皇帝大腿,抬着头跪求:“圣上三思!圣上三思!” 天子一脚无情地踹开了他。 “死胖子,你害死我了啊!” 灵台郎跪在观星台上不断叩首祈求,天子万福金安,但那大雨听不见,圣上也听不见,唯有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穿过密林暴雨,狂风怒号,直直往那漆黑漩涡中奔去。 上天似乎发现了这个大胆狂徒,一路劈下震耳欲聋的紫电,如蛇一般追击着他,山林里起了大火,又被瓢泼大雨倾覆,而那人丝毫不惧,甚至受惊的马背摔下,也只是摸了把头顶发簪,又爬起来继续跑,直到一荒废阴森之处。 他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地凝望这片近乎荡然无存的故地。 天降风雨,摧木毁屋。 阿颜……你是怨朕五年,都不曾来见你一次吗? 所以连这一点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朕。 凌樾踩着雨珠枯木,缓缓走进这间被烧的已经看不出屋宅轮廓的沈园。五年了,浓郁的焦炭味始终挥之不去,支零破碎几根漆黑焦木上,还挂着一方如鬼魅般的破烂白布,在风雨雷电中恐惧萧瑟,宛如鬼哭…… “凌樾,你会给我一个家吗?” “凌樾,无论受多少委屈,想起沈园,我就不怨你了。” “凌樾,放我离开吧……” 轰隆一声,焦烂的门匾残骸,砸在了来人的脚边,碎成粉末,化为黑水流远。 连同来人的心神一块碎了。 他不堪重负地跪倒在这片荒土焦园,像个流浪多年乞丐,双手无助地往地上刨,血肉模糊也不曾停歇,试图在暴雨残污中留下一点点,哪怕一点点那人的痕迹…… 阿颜,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是朕毁了你,毁了你唯一的家…… 是朕害得你再也回不来了……阿颜,朕求你了……求你回来…… 哪怕只是托个梦…… 阿颜……我好想你…… 天底下最金尊玉贵的人又如何? 坐拥万里江山,也留不住一个心中所念。 凌樾悲痛欲绝,长啸一声,拔下头上浮云簪直往胸口刺入,鲜血如泉涌出,昏死荒野废墟。 “阿颜……” 暴雨无情倾轧,将他鲜红的血液混入肮脏的污流,山野风泣鬼嚎,似一场哀歌奏响,万古同悲。 突然,异象叠生,只见漆黑的焦土被雨水冲刷,露出许多深陷泥地的破旧黄纸,上面诡异的朱砂鬼纹隐隐冒着红光,直到被雨水里的真龙血迹碰触,那黄纸骤然变黑,彻底化为灰烬…… 一场天灾,洗去了一切。 —— 未央宫。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了罢。”婢女步至连莲灯,摘了灯罩,看向皇后。 容云瑾念完最后一句祈福经,向她微微颔首。 婢女正欲吹灯,却见无数翡翠圆珠争相恐后的砸落在地,她惊呼一声:“呀!佛珠怎断了。” 此时,一道惊雷炸如白昼,似从容云瑾眼前横穿而过。 夜色深处,有人睁开了眼。 那人双眸猩红,指甲疯长,甫一醒来,便死死凝视着身边刻入骨髓的仇人,泼天血恨直冲到顶,他本能伸出锋利五指,猛地掐向身旁奄奄一息的人。 “凌樾,拿命来!” ---- 打个预收广告:体面CP420141 豪门少爷无情受X痴情冰山仆人攻 HE、HE、HE 三年前,沈遇水不屑的说,“你不过是我的仆人,有什么资格管我?” 三年后重逢,沈遇水无情的说:“你不过是我的玩物,有什么资格管我?” 不过半年,沈遇水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跪在地上,卑微的亲吻他锃亮的皮鞋,哀求道:“汤赢,求你爱我。” —— 追夫火葬场,这本写完,就开这个。
第3章 真龙天子 “传太医!” 建章宫传来惊慌不已的叫喊声,侍卫立即将宫中围得水泄不通。 容皇后闻信,直接抢过侍从的雨遮,冒雨而来,却被两柄未出鞘的利刃交叉挡住了去路。 紧跟在后的婢女骂道:“谁给你胆子阻拦皇后!” 领头侍卫面不改色,“圣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容云瑾闻言,握在伞柄的手发白。 “圣上遇险,昏迷不醒,何来的口谕!”婢女仍不服气,“尔等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侍卫方要辨言,容云瑾却一摆手,“回去罢。” 离去之时又见几位面生的太医院判,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容云瑾望了望乌云四合的天,急骤难歇的雨,将食指上一枚羊脂玉戒摘了下来,放入素琴手中,轻叹一声。 “要变天了。” —— 顾副尉听闻圣上病危,忙从花楼驾汗血宝马赶来,一路疾驰,怕是腰上肉膘都能消了两圈。 建章宫外侍卫见是他来,居然主动让开了一条空道。 顾副尉未曾多言,只翻身丢马,推门而入。一进来便气的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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