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不许,玄渚不高兴地看了叶悬止一眼。 行过拜礼后,傧相高喊着送入洞房,宾客们便拥着两位新人进了后面婚房。 床上洒满了花生红枣莲子,玄渚想抓一个尝尝,叶悬止眼疾手快地拦下他。 叶悬止又要说不许,但是看见了玄渚不满的目光,他把自己嘴里的话咽下去,掏了几个樱桃塞进玄渚嘴里,“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嘛。” 玄渚咬着樱桃,不说话了。 喜婆在婚房里唱喏,请新郎官掀盖头,请新郎与新娘喝合衾酒,几个福寿双全的妇人往他们身上扔花生莲子和铜板。 玄渚安静下来,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些人。 “他们在干什么?” “这是凡间婚礼的习俗,”叶悬止道:“看着倒像是一桩美满姻缘。” 婚礼热闹一天,新郎官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那张如玉的面上染上了一层薄红,人群散去,慈悲强撑着脚步走进婚房。 叶悬止拉着玄渚出来了,玄渚不满了,“怎么了?” “下面不能看了。” “为什么?”玄渚问。 “非礼勿视。”叶悬止拉着玄渚走出慈悲家,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路上有没散去的村民,好心地告诉他们,村口有个空房子,可以让他们在那里暂时居住。 叶悬止想了想,应下村民的好意,带着玄渚过去了。 这里原来是祠堂,后来做学堂,后面修了一排宽敞的屋子,可以住人。叶悬止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下睡觉了。 夜晚的村庄很安静,叶悬止原本只是躺着想事情,躺了一会儿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的叶悬止眼前一片晃悠的红,他被人扶着,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叶悬止晃神了一会儿,等到他脑袋清明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婚床上。 房间里没有人,叶悬止把头上的盖头拽下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服,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我怎么也做个这样的梦。” 他抚了抚自己的衣服,觉得有些新奇。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叶悬止抬头看去,就见玄渚身着大红喜服,走进了屋里。玄渚生的好,穿上喜服越发的风神如玉,眉尾的红痣鲜艳地灼人。 “玄渚,你......” 玄渚笑着看叶悬止,走到叶悬止身边坐下,他对于白天见到的婚礼流程记得很清楚,这时候正在一比一还原。 身边叶悬止的面色越发奇怪,玄渚不管,他端起酒杯,倒了两杯酒,拿到叶悬止面前。 叶悬止不想喝,也不伸手。 玄渚不满,“阿止。” 叶悬止伸出手接了,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玄渚。 合衾酒也喝了,该有的习俗都做了,房间里的人退下去,只剩叶悬止和玄渚两个。 玄渚转过头,期待地看着叶悬止。 叶悬止好笑,“你知道下面要做什么吗?” “我知道,”玄渚道:“我有看书。” 叶悬止笑意渐渐收敛了,“你说什么,我不跟你闹了。” “我没有跟你闹。”玄渚认真的说。 像是察觉到了叶悬止的不愿意,床边的红绸忽然像藤蔓一样扭动起来,缠住了他的手脚。 叶悬止皱着眉,拉扯手腕上的绸缎,“你看的什么书啊,真是的......” 玄渚靠近叶悬止,一双黑沉沉地眼睛看着他。叶悬止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背后汗毛耸立。他忽然有些害怕了,挣扎地十分剧烈,眼里也失了往日的平静,“玄渚,不行,不可以。” 玄渚不高兴了,红绸绕过叶悬止的脖颈,勒住了他的嘴。这下叶悬止不能说不行了。 红纱一层一层放下来,叶悬止跌进了重重的锦被里。 天将明的时候,叶悬止被放出梦境。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下退出好远,惊慌未定地看着玄渚。 玄渚睁开眼,对他笑,“阿止,早上好。” 作者有话说: 玄渚真的是个坏东西
第10章 叶悬止盘坐在床角,离玄渚有点距离。 他穿着雪白的中衣,领口有些松散,露出的后颈和手腕上有点红,那是睡着的时候磨出来的痕迹。 叶悬止有些惊魂未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只觉得梦里的事情真实地不可思议。晃动着的视野,被束缚的双手,津液濡湿的塞口的红绸,叶悬止一闭上眼就觉得还在那逃不出的红帐里。 玄渚的眼睛在叶悬止身上转了几圈,开口道:“阿止?” 他歪一歪头,好像察觉到了叶悬止情绪上的异常。 玄渚起身,靠近叶悬止。 叶悬止先他一步下了床,道:“我先出去了。” 叶悬止避开玄渚,去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玄渚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叶悬止穿戴好衣服,推开门。 门外白光刺眼,叶悬止看去,只见满院银装素裹,大雪连远处的山头都盖住了,四下里白茫茫一片。 叶悬止神色惊讶,昨天他们来时还是秋天,地里刚收完,晒得枯黄的干草堆在地埂上。这才过了一夜,就已经是数九寒冬了? 这幻境里还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叶悬止回过头,看见玄渚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抬手去接雪花。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目光凝在玄渚身上,挪动不得。 玄渚转头看叶悬止,脸上带着笑,眉尾的红痣在纷飞的大雪里变得模糊。 他走到了叶悬止面前,问道:“阿止,我好看吗?” 叶悬止嘴角蠕动,“好看。” 玄渚就笑了,用指尖碰了碰叶悬止的耳朵。他手上有没有化掉的雪,冷不丁凉了叶悬止一下。 “哪儿来的红衣服?”叶悬止侧了侧头避开玄渚的手指。 这是玄渚从钟离行给的乾坤袋里找出来的。 叶悬止皱起眉,从须弥戒里重新给玄渚拿了一件。 “别穿他的。” 叶悬止拿的是一件绸面的红衣,衣服有些重量,十分垂顺。玄渚穿在身上,衣摆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与叶悬止梦中的红色十分相似。 叶悬止挪开了眼,不敢再看。 冬天的村庄是很安静的,村子里的人大多准备了粮食柴火,在家里窝冬,连鸡鸭鹅狗都窝着睡觉。 叶悬止和玄渚去了慈悲家。 院墙并不高,他们站在外面往里面看,一眼就把整个院子看尽了。这个院子不大,收拾得倒很干净,墙边堆满了柴火,厨房窗户边挂着几串腊肉和辣椒葱蒜。 这时候是清晨,慈悲先从屋里出来,他抱了柴火去烧热水,然后加了点凉水兑出一盆温水,留着给他娘子洗漱。 他冲着屋子里喊他娘子的名字,叶悬止听着,像是夏月两个字。 “来洗脸吧,”慈悲道:“多泡一会儿热水,一到冬天你就恹恹的没精神,手脚也冰凉。” 夏月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蛋青色小袄,神色倦倦。 慈悲去做饭,一掀开锅,热气腾腾。一碗鸡蛋羹是给夏月的,上面放了点肉糜和葱花。慈悲自己吃粥,还剥了个鸡蛋给夏月。 “我晚一会儿上山看看有没有野鸡,回来给你炖汤喝。”慈悲道。 虽然只是些简单的饭食,但是他们吃的很香。 叶悬止心道,看这样子,慈悲去人间不是为了渡劫,倒像是为了吃饭去的。 叶悬止和玄渚站得久了些,慈悲看到了他们,邀请他们进来。 叶悬止还没说话,玄渚就拉着叶悬止走了进去。他对于吃的真是很积极。 叶悬止与玄渚坐在了那张小桌上,慈悲给二人盛了粥,还分了鸡蛋给他们。 玄渚不挑食,搅着白粥,舀粥里的红枣吃。叶悬止把一个完整的鸡蛋剥出来,递给玄渚。 慈悲看着他们,笑道:“两位感情真好。” 叶悬止笑了笑,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两个可不就是相依为命吗?” 慈悲道:“我们村子是偏僻了些,不过沿着村子的主路一直往前走,走上半天就到镇子里了。镇子上人多,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多谢告知。”叶悬止笑道:“我看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一直沉默的夏月忽然抬眼看了看叶悬止。 “是吗?”慈悲温和地笑,“像叶公子这样的人物,如果我见过,想必我不会忘记。” 叶悬止笑了笑,换了话题,“我想问问,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别的像我们这样的外乡人?” 他向慈悲打听江白之等人的情况,他有些担心他们。 慈悲摇摇头,“这个村庄不大,如果有外乡人,大家都会知道的。” 叶悬止只好作罢。 从慈悲家里出来,外面雪差不多停了,出门的人也多了些。 叶悬止与玄渚并肩走到路上,叶悬止在想事情,玄渚走走停停,抓着路边的雪玩。 “别玩雪了,冻手。”叶悬止叫玄渚。 叶悬止抬眼,迎面看见一个闷头走路的人,穿着打扮与村民明显不一样。那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已经走到了叶悬止眼前,叶悬止定睛一看,却是花淼。 “花淼!”叶悬止叫住她。 花淼闻声抬起头,看见叶悬止的一瞬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大师兄!”花淼跑过来,几乎有点喜极而泣,“大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叶悬止拉住花淼,“慢慢说,别着急。” 花淼只紧紧地抓着叶悬止的手臂,生怕叶悬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几人在一户村民门口的草棚子里坐下来。据花淼说,她进入幻境已经大半年了,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成了个小狐妖,跟着老狐妖在深山修炼。 这段日子以来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修士,周围的所有都是陌生的。时间久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就是狐妖,那个昆仑弟子花淼的生活是场幻梦。 “好在我见到了你,不然......”花淼有些哽咽了。她还涉世未深,昆仑山都没下过几次。 叶悬止摸了摸花淼的脑袋,“师兄在这里呢。” 玄渚在一边冷眼看着,没有什么表情。 花淼进入幻境已经大半年了,可是叶悬止和玄渚才进来不过两天。叶悬止据花淼的话猜测,进入神遗之地的人全都进入了幻境,只是在不同的地方,时间也不同。叶悬止还不知道这些幻境有没有关联,不过慈悲显然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对了,我来这个村子,是有事情的。”花淼道。 老狐妖手下有很多小妖,其中修为最高深的是一个女狐妖,她已经走出深山自立门户了。老狐妖有东西要给她,花淼就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主要是因为她想从深山里出来,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按着老狐妖给的地址,花淼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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