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渚盯着看了很久,很像上去摸一摸。 傍晚的时候叶悬止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玄渚。他记得倒下去之前见到了玄渚,怕玄渚也着了那些藤蔓的道。 江白之咬着牙道:“他好好的,你要见他我去给你叫。” 叶悬止看着江白之的脸色,道:“怎么了,你们起冲突了?玄渚他孩子心性,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江白之摇摇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已经偏着他了。” 叶悬止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白之正色道:“师兄,这个玄渚到底是什么来路,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吗。” 叶悬止也收敛神色,“人之初,性本善。他一个单纯蒙昧的人,能有什么恶意。纵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只是因为不懂,我会好好教他的。” 江白之说服不了他,也不再多说,出去把玄渚叫进来了。 玄渚轻悄悄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乌发白衣,红痣鲜艳。他走到近前,伏在床榻上,轻声叫道:“阿止。” 叶悬止一见他,就笑了。他从须弥戒里抓了一把樱桃,“吃果子。” 玄渚捡了一颗樱桃,喂到叶悬止嘴边。叶悬止笑了起来,张嘴把樱桃含了进去。 他穿着白色中衣,长发半挽着,几缕垂在身前。修长漂亮的颈子上,那道红痕已经变得青紫,横亘在雪白细腻的皮肤上,十分可怖。 “你这个样子真好看。”玄渚道。 叶悬止失笑,“这有什么好看的,受了伤,脸色不定多憔悴呢。” 玄渚不说话,探身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他的亲吻很轻,但是在将要离开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叶悬止愣住了,“你干什么。” 玄渚坐回原来的位子,砸吧了一下嘴,他尝到了樱桃的味道。 叶悬止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连耳朵都烧得慌。 “你不能亲我。”叶悬止磕磕巴巴道:“亲吻、亲吻是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你不能随便亲别人。” 玄渚还抓着叶悬止的手,“我喜欢你呀。” 叶悬止张了张嘴,“只你喜欢我不行,还得我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吗?”玄渚歪一歪头,露出眉尾漂亮的红痣。 叶悬止愣住,“我,我喜欢你,但是不是那种喜欢。” 玄渚还那样看着叶悬止,显然他不明白。 叶悬止有些语无伦次,他把手从玄渚手中抽出来,“你懂什么喜欢,你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喜欢。” 玄渚追着他的手不放,“那什么是喜欢,你教我。” 叶悬止红着脸,“我不教你,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能随便亲人,也不能随便亲我。” 玄渚有些不高兴,挤到叶悬止床上,把他整个抱住,“你总是有很多不许。” 夜里两个人在一块睡,玄渚做了梦,他知道这是个梦。梦里的叶悬止被吊着,脖颈上缠了一圈红绸,是绸带而不是伤痕。跟玄渚想的一样,红色的绸带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红白交织,惹眼又漂亮。 玄渚伸出手,叶悬止忽然靠近了,他还昏迷着,纤细的颈子就在玄渚手里。 玄渚忽然理解了,现在的叶悬止是可以任由他摆弄的。于是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变成了屏风后的长榻。 玄渚终于摸到了自己眼馋了很久的漂亮的蝴蝶骨,那上面还有交错的伤痕,玄渚抚上去,由衷的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漂亮。 “嘶——”叶悬止疼地吸气,他抬眼看着玄渚,嘟囔道:“怎么回事,梦里也会疼吗?” 玄渚眸光微闪,轻声叫道:“阿止。” 叶悬止先是看了玄渚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躲闪了两下才正对上玄渚的目光,“真是的,你干嘛无缘无故亲我,弄得我心烦离乱的,梦里都是你。” 叶悬止知道这是在梦里,大胆了很多也活泼了很多。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玄渚的脸,忽然很想看看他眉边的红痣。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趴伏着的,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叶悬止陷入自我怀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玄渚没管叶悬止在想什么,他轻轻地抚摸起叶悬止的背。叶悬止的背部线条很流畅,一把纤腰藏在堆叠起的衣服里。 那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很吸引玄渚,玄渚微凉的指尖搭在上面,力道渐渐加重。叶悬止初时只觉得痒,渐渐地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好看的眉生了褶皱,漂亮地眼睛也蒙上了水雾。 “玄渚,别......” 大梦初醒,叶悬止猛地颤了一下,睁开眼睛。窗外还是一片浓重的黑夜,身边的玄渚紧紧地挨着他,呼吸平稳。 叶悬止不自觉摸了摸后背,那股痒和疼仿佛还留有余韵。叶悬止不敢再背对着玄渚,他翻了个身,正对着玄渚的睡颜。即使是黑夜里,玄渚脸上的那颗红痣也格外漂亮,叶悬止伸出手,虚虚地抚了抚。 第二天清晨,叶悬止醒来,玄渚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不知道玄渚去了哪儿,又怕玄渚对飞舟好奇,到处走动冒犯了主人家,于是起身准备去找。 刚要出门时,门口传来声音,慈悲来访。tou,du,jia,四 “听闻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慈悲在床边不远处的圆凳上坐下,落座时低声念了声佛。 慈悲长相俊秀,面似观音,尤其一双眼睛,平静中蕴含悲悯。他不是个不杀生的和尚,但是他身上一点戾气都没有,叶悬止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杀妻证道的事情。 “南岳秘境还是凶险,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叶悬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多谢慈悲大师挂念。” 慈悲看着叶悬止,“是玄渚救了你吗?” 叶悬止倏地看向慈悲。 慈悲面色平静,“玄渚的修为在你我之上,你都招架不了的事情,你那些师弟师妹应该也没办法,只有玄渚能救你。” 叶悬止沉默不语。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寻常灵体。” 叶悬止抿了抿嘴,“你还是觉得他与神遗之地有关。” “他一定与神遗之地有关。”慈悲很肯定,“他知道凤尾辛夷。” 叶悬止皱起眉,“慈悲,你我都是寻求大道的人,此间法则多少有所领悟。死而复生,古往今来哪一种功法、哪一种丹药、哪一种法器能办到?” “神族可以。”慈悲语气坚定。 “哪有神族啊,”叶悬止无奈,“三大门派开宗立派成千上万年了,有谁见到过神族的影子?凡人视修道者为神为仙,或许神族也不过是修道者眼中的,修为更加高深的人罢了。” 慈悲还是很坚定,“日月宫与神族有渊源,屏妃与燕则都出现在了南岳秘境,一定是他们知道什么内情。” “不过是捕风捉影,又想着有个万一,所以不肯吃亏罢了。” 慈悲仍是摇头,坚持己见。 叶悬止叹道:“慈悲,你执念太重了。” 慈悲沉默良久,“我有所求。” 世上求神拜佛的,不过都是因为有所求。 玄渚不在飞舟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山洞,走到了钟离行的面前。 钟离行看了看昆仑弟子,他们都在担心叶悬止,倒没怎么在意这边。 “你又有不明白的事情了?”钟离行笑道。 玄渚看了钟离行一会儿,轻声说起了话。玄渚讲述事情不算很有逻辑,总是想到了什么说什么,他想起叶悬止脖颈上的红绸,想起雪白的肌肤上交错纵横的伤痕,还有那双水盈盈的眼睛。 “为什么他痛苦的时候我会感觉很舒服呢?”玄渚问道。 钟离行神色古怪,他想到叶悬止,心里甚至有些怜悯了。
第7章 玄渚还在等着钟离行的回答,钟离行想了想,道:“这些事情,你问过叶悬止吗?” 玄渚摇摇头,在钟离行对面盘腿坐下,摸出一把樱桃一个个塞进嘴里。 “他总跟我说这不许那不许,我不知道这样的事他允不允许。” “他一定不允许。”钟离行笑道:“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这样做。” 玄渚就笑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跟钟离行说话的原因。 钟离行把自己的乾坤袋给玄渚,“这里面有很多双修功法,你看了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不过,”钟离行道:“乾坤袋只有主人才能打开,你得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玄渚把乾坤袋拿在手中,没有理会钟离行的话。钟离行还想说话,忽觉一股尖锐的刺痛,他闭了闭眼,再清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玄渚越过主人,直接打开了乾坤袋。 钟离行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玄渚拿走了钟离行的乾坤袋,走时还留了句谢谢。 钟离行翻了个白眼,真想让叶悬止看看,这就是他用一心向善教出来的好学生。 钟离行的乾坤袋里有很多修炼功法,双修功法只是其中一部分,可是玄渚不认得字,随便翻了两下就扔在了一边。好在乾坤袋里还有不少春画儿,交叠着的新鲜的胴体,神态入微栩栩如生。 旁人不与他说话,玄渚便自己待着,春宫画摊在自己膝盖上,他单手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渚?”叶悬止找过来,看玄渚一个人待在角落,也没个人陪他说话,心里就先软了一块。 玄渚合上书,随意丢进旁边的书堆里,仰着头看向叶悬止,“阿止。” 叶悬止在玄渚身边坐下,道:“你看什么呢?” 他从那堆书里随便拿了一本,打开来看却发现是一本魔修功法。 叶悬止眉头皱起来,“钟离行给你的?” 玄渚想了想,点点头。 叶悬止啪地一声把书合上,“以后不许跟他说话。” “为什么?”玄渚问他,其实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因为他是坏人。” 玄渚歪一歪头,“坏人说的都是坏话,所以我不能跟他说话,对吗?” 叶悬止又犹豫了,“这么说也不对,坏人说的不全是坏话,好人说的也不全是好话。你得学会分辨。” 玄渚不问怎么分辨,他只听自己愿意听的,“所以,钟离行说的话也不全都是错的。” 叶悬止一噎,“不许跟我犟嘴。” 玄渚又歪一歪头,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叶悬止有点被他可爱到。 “我想起来了,我有点事要问你。”叶悬止搓了搓脸,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才正色问道:“你知不知道凤尾辛夷。” 玄渚神色微动,在叶悬止紧张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叶悬止的心猛地一沉,虽然他一直极力避免玄渚跟神遗之地扯上关系,但他也知道,玄渚其实很有嫌疑。 “凤尾辛夷,神遗之地的凤尾辛夷,你真的知道?” 玄渚点头,“我不知道神遗之地,但是我见过凤尾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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