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玄渚眼睛亮了。 叶悬止笑了,道:“很多很多的樱桃,随便你吃。” 玄渚点点头,欣然同意了。 那未尝不是一个谎言,玄渚后来说,昆仑没有那么好,樱桃和叶悬止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湖面忽然平静了下来,如镜面一样,一点涟漪也没有了。远处的山林里,鸟雀呼啦啦全飞了出来,叶悬止凝神望了一会儿,忽然带着玄渚飞离吊床,在湖边落下。 他将自己的佩剑交给玄渚,“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如果有人要攻击你,就用我方才教你的剑法。” 玄渚接过叶悬止的佩剑,抓住剑柄上的剑穗,乖乖地点头。 叶悬止循着有动静的方向去了,玄渚摆弄着青色的剑穗,一个人在湖边自娱自乐。 忽然,一道金光划过,割断了湖面上的吊床,直冲湖水而去。 吊床落进湖里,惊起一片水花。湖水的颜色也忽然浓重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隐藏其中。 玄渚盯着消失不见的吊床,神情气愤。二转狗si 周围多了些动静,一个穿着袈裟的年轻和尚急速往湖边赶来,对着湖边站着的玄渚喊道:“快躲开!” 玄渚没有躲,他把长剑对准和尚,“你把我的吊床弄坏了。” 和尚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迎面只见一道凌厉的剑气。金光一闪,金石相撞之声响彻林间,和尚挡住了玄渚这一剑,目光诧异地看着玄渚手中的剑,“这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湖面忽然掀起千丈浪花,一只狰狞的巨兽破水而出,在玄渚身后张开巨口。 就在这一瞬间,和尚口中咒起,闪烁着金光的阵法从四面八方将巨兽笼罩。而在此时,玄渚对着和尚,似乎很不满第一剑没能杀了他,他调动着身上的灵力,就要出第二剑。 “玄渚,停手!”千钧一发之际,叶悬止赶了回来,他先呵止玄渚,又同和尚一起列阵擒住了妖兽。 妖兽的嚎叫声震彻山林,庞大的身躯剧烈的挣动起来,最后重重地拍在湖面上,身形急剧减小,变成几寸长的小鱼。 和尚将那小鱼收进手心里,这才看向叶悬止,“多谢叶施主相助。” 叶悬止回礼,“慈悲大师客气了。” 这个年轻的和尚名叫慈悲,是天悲寺的佛子。他与叶悬止还有日月宫的屏妃仙子并称三君子,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叶悬止落到玄渚身侧,“你为什么要对大师出手?” 玄渚见了叶悬止,眉眼间带出些委屈,“他把我的吊床弄坏了。” 慈悲一愣,随即道歉,“抱歉,是我不小心弄坏了这位施主的吊床。” 叶悬止看着玄渚,眉头紧皱,“慈悲大师虽弄坏了你的吊床。但你也不能因此下杀招,一个吊床何至于此?” “为何不止于此?”玄渚歪一歪头,眉尾的红痣鲜艳,交织着矛盾的天真与残忍。 叶悬止张了张口,道:“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现在就记住,不可以随便杀人。” 他向玄渚伸出手,玄渚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长剑还给叶悬止。 叶悬止收了剑,立刻走到慈悲面前,“大师可有察觉这片湖泊的异常之处?我初入秘境就落在这处湖泊附近,不知被什么东西困住,不管往哪里走,最后都会回到这处湖泊。” 慈悲皱起眉,道:“我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叶悬止还要说话,周围却传来喧闹之声,几人看去,穿着各式各样弟子服的人都跑了过来,有天悲寺的和尚,飞花门的丹修,还有昆仑的弟子。 叶悬止一眼就看见江白之,喊道:“师弟!” 江白之领着师弟师妹随慈悲围剿凶兽,不曾想在这里会见到叶悬止,“师兄,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来的人很多,好像这个地方与外界的屏障忽然之间消失了,安静的湖泊忽然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叶悬止与慈悲对视一眼,不消多言,慈悲便起身去探查四周。 师弟师妹们将叶悬止围住,人群讨论着那只被慈悲收服的妖兽,也讨论着昆仑的天才剑修叶悬止。 玄渚站着外围看了一会儿,慢慢走到湖边,伤心自己的小吊床。 旁边的树上绑着钟离行,见状笑道:“叶悬止名声何其大,一贯前呼后拥,这会儿他的师弟师妹们围上来,谁还记得你?” 玄渚看了他一眼,钟离行继续道:“不如你来帮我,你放了我,我带你去魔宫,奉你为座上宾。” 玄渚没有说话,那双漆黑的明亮的眼睛看着钟离行,钟离行心脏猛地一跳,无端觉出些诡异之感。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叶悬止从玄渚身后走来,看着钟离行,“我早该封了你的嘴,省得你总在挑拨离间。” 钟离行嗤笑一声,没说话。 叶悬止叫江白之把钟离行押走,自己走到玄渚身边。 “吊床掉进湖里了?”叶悬止蹲在玄渚身边。 玄渚看他一眼,点点头。 叶悬止瞧了瞧湖面,对玄渚说,“我再给你做个新的好吗?” 玄渚神色微动,道:“好。” 叶悬止松了一口气,语气更加温和,“你看,你的吊床坏了,我可以给你做个新的。但是如果你杀了人,一条生命没有了,是不能用另一条生命来替代的。” 玄渚看着叶悬止,“但是,你新给我做的吊床,也不是原来那个吊床了。” 叶悬止啧了一声,“吊床是吊床,人命是人命,不可以这样比。” 玄渚逻辑性还挺强,“是你先把他们放在一起说的。” 叶悬止难得有点想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向玄渚解释,最后他只能直截了当地要求玄渚,“总之,绝不能随意杀人。” 玄渚看着叶悬止,叶悬止叹了口气,掏出一兜樱桃,“记住我的话。” 玄渚这才点头,快活地接过樱桃。 教一个小孩子是很不容易的,教一个心智如幼童却具有强大能力的人就更该慎重。但是叶悬止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他自己都还没有活明白,却妄想去肩负另一个人的一生。
第4章 慈悲看不出这片湖的诡异之处,不敢在此多做停留,于是率领众人上路,回他们先前暂居的地方。 叶悬止也跟着一块儿,一路上,江白之简单的讲了进秘境后的见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许多门派在进秘境之前就达成了结盟,一直结伴同行。江白之机缘巧合与他们碰见,顺势加入进去,后来又遇见了慈悲和日月宫的屏妃仙子,于是队伍越来越大,许多散修也跟了进来以求庇护。 “这可真是从没见过的事情。”叶悬止道,进入秘境,大多是为了各自的机缘,鲜少有这种大部队一起行动的时候。 江白之一面说,一面拿眼去瞧叶悬止身边的玄渚,“师兄,他是谁?” “他叫玄渚,”叶悬止没有明说他的身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孤身一人,所以我想带他回昆仑。” 江白之惊奇地看了玄渚两眼,道:“我叫江白之,也是昆仑弟子,你是我师兄的恩人,就算是我的恩人。以后有事,但凭差遣。” 玄渚嘴里噙着樱桃,看都没看江白之。 叶悬止皱眉,“要礼貌,人家同你说话,你也要回话才是。” 玄渚看向江白之,“我叫玄渚。” 叶悬止犹不满意,低声给他讲着礼仪知识。 江白之皱着眉,“我倒成人家了。” 众人已经走了一段路,叶悬止若有所觉,他回头望去,那片湖泊被丛林掩映着,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玄渚,忽然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玄渚不明所以,歪一歪头。 “是我将你带出来的,”叶悬止眼中颇多感慨,“我会记得,是我将你带出来的。” 走了许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舟,舟上亭台楼阁俱全,屋檐下的铃铛随风轻响。 众人止住脚步,仰望几乎遮天蔽日的方舟。 方舟上,踩着一线天光,一抹修长的身影率领数十个同样装束的女子出现。衣摆蹁跹之间,便已经轻巧的落在了地面上。为首的那个女子,一袭紫衣,容貌清冷气质高华。 “慈悲大师,你们回来了。”屏妃走上前,与慈悲等人见礼。 慈悲点点头,道:“还在路上碰到了叶道友。” 屏妃早就看见了叶悬止,不过等到这会儿才与他说话,“叶道友,许久不见了。” 叶悬止回礼,“上次一别,已过数年,屏妃仙子别来无恙。”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围绕在他们两人身上,叶悬止与屏妃,同样出身名门少年成名,是道门中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早些年有传言,说昆仑和日月宗有意联姻,为两人定下婚约。 师门的打算叶悬止不清楚,不过他与屏妃之间,实在没有多少交情,上一次见面都已经是十年之前了。屏妃大约也不喜欢他,总是有意无意撇清与他的关系,像这样众人都在的场合,语气越发客气。 昆仑弟子压着钟离行过来,屏妃眼里透过惊讶,“叶道友不愧是昆仑首徒,竟能生擒魔君,屏妃实不如你。” 叶悬止便道:“屏妃仙子太妄自菲薄了。” “叶道友不必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天纵英才,众人眼里,你当为三君子之首才是。”远处传来一道挑衅的年轻声音。众人看去,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率领一众弟子过来,望向叶悬止的目光不免恶意。 来人是日月宫的圣子燕则,他走到众人面前,先与屏妃打了招呼。屏妃淡淡的,虽然是同门,但不见熟络之意。 日月宫分为日宗和月宗两派,屏妃是月宗的大师姐,燕则是日宗的圣子。传说日月宫与神族有渊源,所以燕则常以神裔自居。多年前,三君子的名声传出来后,他就深恨叶悬止,因为叶悬止与屏妃郎才女貌的传言,还因为三君子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燕道友捧杀我了,”叶悬止道:“三君子只是玩笑之语,更无谁先谁后之分。” 燕则哼笑一声,没有答话。 屏妃已经见过了叶悬止,互相之间该客套的已经客套完了,这会儿便出声告辞,领着人回方舟去了。屏妃一走,燕则笑容倏地收了起来,一甩衣袖,跟着也回了方舟。 玄渚跟在他们后面,踏出一步。 叶悬止拉住他,“你干嘛?” “我想要那个。”玄渚指了指庞大的方舟。 “你可真敢想,”叶悬止道:“那不是咱们的。” 江白之道:“咱们的暂住地在这儿呢。” 玄渚顺着江白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山洞,洞里怪石林立,奇绝无比。叶悬止走到洞口边,只见里面零零散散聚集了数百人,各自围坐在一起,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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