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道:“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家族的人,也擅长做幻境。” 聂子枝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真是鲛人族也说不定,毕竟他们就喜欢装神秘然后满世界地跑。” 林序想了想,道:“既然传说是从城北郭家传出来的,那就去郭家看看吧。” 两人从茶馆出来便去了城北。 郭家的事情流传已久,所以郭家并不难找,林序问的第一个路人,就给他们指了方向。 郭家的大门上贴了两张水神图,图是根据水神庙的水神雕像来画的,因而是一个打坐的童子样。 穿着白色道袍的童子,五官雌雄莫辨,教人看不出性别。 一般人们雕刻神像时,不仅雕刻仙人也会雕刻仙人座下的童子。所以童子雕像并不少见。 但绘制神像时,世人都会按照成年的模样画。一是因为世人得道之时,基本年纪不会小。二是因为成年的模样,更能震摄妖邪。 这样的童子神像林序是第一次见。 他不禁转头问聂子枝:“你之前见过童子神像吗?” 聂子枝摇摇头,道:“并未见过。” 两人在郭家大门前没站多久,便跳上了郭家的屋顶。 林序摸了摸探鬼符,想起来自己现在有两种,思考了片刻,拿出了聂子枝给他的那张黑色探鬼符。 他施法让探鬼符悬在空中,召回来时发现,探鬼符上飘着的白烟多于黑烟。 聂子枝看了看,道:“是郭家老爷子身上的鬼气。” 林序叹了口气,问:“定是‘仙水’的问题了,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伤病,但治疗过后会有鬼气吗?” 聂子枝沉思片刻,道:“这世间并没有这样的药,这就好像是用鬼气钓着活人的命一样,不像是药物,反而像是续命之术。” 林序把探鬼符上的烟拂去,道:“凡是续命之术,付出的代价都非常惨重。平野城里那么多伤病之人,都用续命术的话,恐怕这世间没人能做到吧。” 聂子枝道:“也许是禁术也说不定。既是禁术,那一定会留下施法的痕迹,去看看郭家老爷子吧。” 林序点点头,拿出了两张隐身符,一张递给他,一张自己贴上了。 郭家并不大,一间房屋里传来浓浓的药味,两人很快就锁定了郭家老爷子的住处。 两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药味更加浓郁,苦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郭家老爷子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动不动。 林序走到郭家老爷子身边,定睛细看。郭家老爷子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看上去憔悴极了。 他的呼吸声极弱,像是一片羽毛落入海洋里那样轻。 林序沉思一会,道:“得罪了老人家。” 随即揭开了被子,掀起了郭家老爷子的衣摆。他如白纸般的皮肤上,长满了深红色的斑点。 是尸斑!! 他又探了探老爷子的脉搏,虽然微弱但确实跳动着。 聂子枝从床边拿起汤药,取了一根羽毛放在上面,羽毛很快就变得透明了。 他拿起那根羽毛仔细看了看,与林序道:“序哥儿,这个药是防止尸体腐烂的药。” 林序给郭老爷子盖好被子,道:“郭家老爷子是活着的,有呼吸有脉搏。……也有尸斑。郭老爷子身上的鬼气不会说谎,他本来已经要死了,但有人用禁术让他这样苟延残喘着。” 聂子枝道:“平野城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的鬼气,但幻境里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鬼气的。” “平野城的人身上不止有鬼气,还有很强的怨气。” 聂子枝看向郭老爷子,道:“任谁像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时间一长,都会有怨气的。” 忽然林序想到了什么,带着聂子枝出了郭家。顺着鬼气去了几家屋子里查探,情况和郭老爷子都差不多。 苟延残喘地活着,身上长着大大小小的尸斑。 最后林序带聂子枝去了一处郊外。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下,他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得到聂子枝肯定的回答,林序向前走了几步,拿出腰间的镰刀往自己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镰刀霎时间发出刺眼的诡异红光,闪烁间,镰刀极速地从一把短镰变成了一把长镰。林序手腕处的血流到地上,形成了一个猩红的法阵。 阴风骤起,树枝哗啦啦地作响,从林间飞来了许多的蝙蝠,盘旋在林序的上方。 “十方鬼神共饥渴永消灭食之宴瑶池。召!” 一时间狂风阵阵,林序眼睛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站在法阵的中心,手握长镰,像是地狱来的恶神。 许久之后,风歇阵灭,林序手里的长镰也恢复了原样,他走到树下,对聂子枝说:“平野城是座鬼城,这里只有鬼气和怨气,没有死气。” 只要有人死,就会有死气,死气可以保留几个月之久。 而平野城没有死气,等于平野城没有人死。而对于一座城池来说,每天都会有人死亡,虽然平野城地小,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死。 林序的声音微微颤抖,道:“有人给整座平野城用了禁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死,只会不人不鬼地活着,所以我们到达平野城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小孩和年轻人,只有老人。 假定幻境里是五十年前的平野城,郭老爷子拖着这样的身体,又活了五十年。 而水神庙的幕后之人,是吸收平野人的怨气增长修为的。这样的禁术,当真是阴险至极。” 聂子枝听了,叹了口气,道:“恐怕如平野城这样的鬼城,不止一个。” 林序握住镰刀的手有一些颤抖,镰刀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轻轻振动着。 他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镰刀的刀柄,喃喃道:“我没事。”镰刀在他的抚摸下冷静了下来,他把刀重新别在了腰间。 聂子枝道:“方才说书先生提过,十天后就是水神祭,那时候平野城的人一心虔诚拜水神,水神届时法力大增,他想趁此机会到达他的目的。”他看向水神庙的方向,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林序道:“我知道他的目的了。” 聂子枝不解道:“什么目的?” 林序冷哼一声,道:“他想要我的刀。” 聂子枝看向林序腰间的那把镰刀,问:“是序哥儿刚刚使用的那把镰刀吗?” “对。” “序哥儿的镰刀确实很特别。” 林序不屑地笑了笑,道:“真是痴心妄想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说书的开场白以及咒语皆来源于百度
第九章 水战 世间的禁术并不少,但既然被列为禁术,便有它们不能使用的道理。 水神用的这种禁术,妄图赐予人“永生”,其实不过是折磨人的术法罢了。人生茫茫,沧海桑田,事物自有更迭的规律。 晚风徐徐吹过,林序握着手里的刀柄,道:“既然如此,我们去水神庙会会他吧。。” 聂子枝点点头。两人去了水神庙,晚上的水神庙寂静得有一些诡异,暖黄色的烛光在此刻有一些发红。透过窗户能看见挂帘的影子随风摇动着。 庙的大门紧闭着,林序用手推了推,锁链和锁击打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拿起刀朝锁链的位置砍了下去。只见一道刀光掠过,锁链便掉落在地上,断裂的地方平整光滑。 推门而入,庙内的烛光闪烁,神像眼睛紧闭着,似在蹙眉。 林序的目光扫过殿内,最后目光紧紧盯着神像。三秒之后,神像倏地睁开眼睛,直视着林序。 空气吹过时发出呜咽的声响,林序拿起案桌上的一个瓷盘,卷起双指敲了敲,嘭的一声盘子碎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林序拂袖,那些碎片便往殿内的蜡烛飞去,悬浮地漂浮在烛光上方。林序盯着神像道:“还不现身吗?” 神像双眸红光一闪,一阵阵狂风席卷而来,殿内霎时间似处在沙尘暴之中。林序从殿内退了出去,到了院子里。 原本进去时是黑夜,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而且太阳还在极速地从东边升起,又落下! 聂子枝也从殿里退了出来,悠悠地站在林序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天上道:“看来他也等不及了。” 天空像是一个漩涡,蓝天和夜幕不停地切换着,终于在更换九次之后停止了。 林序皱了皱眉,道:“如此加快幻境里时间的流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恐怕这个水神没那么简单。” 聂子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袍,道:“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 水神加快了幻境内时间的流速,直接到了水神祭这一天。 顷刻之间,平野城的人大部分都来到了水神庙。人们脸上挂着微笑,双手不住地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 在平野城人齐齐跪下祈祷时,天空突然传来雷鸣,轰隆声震耳欲聋。但平野成的人都似乎没看见一般,依旧重复着叩首的动作。 电闪雷鸣之间,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几乎是片刻之间就淹没了平野城,只有平野城人跪着的地方是没下雨的。从殿内刮起狂风到洪水淹没平野城,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聂子枝拿出了一把黑伞,是林序在郊外见到的那把黑身红眸蛇的伞。 虽然狂风骤雨,但两人站在伞下并未淋湿半点。 水神庙的大殿门敞开着,神像在暴雨中动了起来,一道道如刃般的金光朝林序二人射去。 只是金光接近聂子枝时,一下子顿住了,碎在了大雨之中。 神像暴露在雨中,外面那层金光逐渐被冲散,如破茧而出的蝉蛹一般,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破壳而出。 他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眼神里满是悲悯。眼睛扫了一眼林序二人的位置,蹙了蹙眉。 他一头扎进洪水中,激起一阵小小的水花后消失在水里。删水银跳楼 随机一阵阵浪潮向林序二人扑来。聂子枝一边撑着伞,一边带着林序闪躲浪潮。但水神庙能落脚的地方太少了,他带着林序停在水神庙的最高点。随即把伞递给林序,道:“等我一会。” 林序举着伞,颇有些举步维艰。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平野城分明不靠近水,偏偏还要取一个水神庙的名字了。感情是这人擅长用水。 只见聂子枝转身跳进了洪水中,林序还没来得及喊停,面前只剩下一阵水花了。 他朝洪水中喊道:“小心。” 平野城一时间乱作一团,暴雨一直没有停歇,反而以更加迅猛的姿态袭来。房屋建筑被泥黄色的洪水冲垮,石块和木头混在洪水之中,颇涛汹涌。 聂子枝和水神在水下战了起来,水花激飞。 激流并没有阻挡住他,他在水中身手非常矫健,像是一条凶猛的鲨鱼般,直冲冲地朝水神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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