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低声说:“小少爷身娇肉贵,这座椅不够软,待我明日放几层垫子,让少爷坐得更舒服。现在,就委屈少爷先坐我腿上。” 呼吸洒在耳畔,让苏灼之痒得一颤。那话,更是让他听着迷糊,忍不住说:“不是说我是新任魔尊吗?你还叫我少爷?” 谢玦一顿,立即改口:“是,尊上。” 苏灼之更懵了。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来真的吗? 苏灼之吸了口气,试探问:“你会听我的命令?” 谢玦毫不犹豫:“当然。” 苏灼之思索一会,觉得试试也不亏,就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谢玦怀里动了动,抬高下巴,骄纵尽现,居高临下地往下看,伸手一指将他抓来此处的魔修,熟练地命令:“他欺负我,给我揍他。” 魔修目瞪口呆:“???” 方才的一幕幕都被他看在眼里,但事态的发展愈来愈荒唐,令他不敢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不是折辱过魔尊的人吗?魔尊走下来,应该就是为了亲手杀了对方以消心头之恨吧?可怎么,魔尊伸手握住那人的脚腕时,不是残酷碾碎,而是把人抱了起来,还放到王座上?那可是魔尊才有资格坐的。 让一个正派修士做魔尊?太可笑了。这一定是魔尊折磨人的新方式吧?先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精神上的摧残可是比身体层面的杀伤力更强。 魔修刻意忽略魔尊把人抱在怀中的亲密举动,自顾自在心中找了解释去圆。他怎么敢去想,这人对魔尊来说很特殊。那他前面做的算是什么,找死吗? 在听到那人类嚣张的话语时,他心里一咯噔,震惊得五官扭曲,口不择言骂:“尊上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卑贱的……” “好。” 谢玦冷淡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轻不重,却令魔修瞬间没了声音。 因为,凌厉如刃的黑雾猛地朝他袭来,划过他的咽喉,一击毙命。 鲜血如喷泉涌出,溅了一地。 苏灼之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小脸煞白,猛地扭头,几欲作呕。 “被吓到了?早知道,就用文雅一点的杀法了。” 谢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后悔,把苏灼之按进怀里,手放到他背上,从上往下,安抚地慢慢摸着,像哄小孩一般温柔。 可苏灼之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换做是谁,大概都没办法在亲眼目睹杀人场景后,还能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更别说,他正坐在杀人者的怀里。 谢玦的手摸一下,他就颤得越厉害,很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他做过不少恶事,你看到的那个卖花小孩,就是他曾经杀死的。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你不必为此害怕。” 谢玦不紧不慢地说着,以此安慰苏灼之的情绪。这些话确实会让他好受一些,却无法减轻他对谢玦的惧意。 从被迫来到魔宫,见到谢玦的第一眼起,他就隐隐感觉到谢玦的状态不对劲,表面看着还像是个能正常交谈的人,甚至会对他笑,但稍加细看,就会发现他面上肌肉微微僵硬,似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良久的沉默,让大殿的气氛凝滞,透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谢玦再怎么不想承认,事实也是——最让苏灼之害怕的,不是血腥,而是下杀手的他。 眸色晦暗如深渊,烦躁暴戾的情绪在胸腔内陡然滋生疯长。 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不论是底下魔修的畏惧,还是正道修士的深恶痛绝,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可他无法接受苏灼之厌恶反感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点。 所以,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一时没忍住,把那魔修杀了。明明之前都强行克制住了,偏偏在此疏忽。 谢玦早在苏灼之前往京城时,就发现了他的踪迹。魔气太熟悉苏灼之的气息了,嗅闻过无数次,深刻入骨,只是极微弱的一丝浅淡气味,都会被它敏锐捕捉,顺着执拗寻找。 找到的那一刻,谢玦发了疯地想把人抓回来,囚禁在殿中,从今往后,苏灼之眼里只能有自己一个,哪里也不能去。 可残留的一丝理智,勉强拉扯住他的动作,让他只是在暗处窥视。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苏灼之必然会恨他,再也不会对他笑。即便掌控在手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秾丽鲜艳的花一点点枯萎凋零。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他喜欢苏灼之,想要每一日都看见他,想要他爱上自己,而不是毁了他。 于是,他潜藏在阴暗处,一边贪婪地用视线描摹着苏灼之的轮廓,一边迁怒着杀了一个又一个叛党,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赶着回魔界,被小少爷发现端倪。 他一刻不停地盯着,卑微地盼着苏灼之回头来找自己。但苏灼之毫不犹豫,朝着万剑宗的方向走。谢玦双目赤红,忍耐力越发薄弱,犹如摇摇欲坠的牢笼,内里关着的凶兽即将失控,破笼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死活的魔修出现了,竟敢对苏灼之出手。谢玦怒火中烧,在看到魔修和苏灼之说话时,感到无比的嫉妒。他都不能走出来光明正大地接触苏灼之,这样一只蝼蚁有什么资格。 谢玦发了疯一般,嫉妒着每一个能看到苏灼之,和苏灼之说话,甚至跟他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离苏灼之这样近,能嗅闻到他的气息。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连露脸都不行。 出手的一瞬间,谢玦倏地想到,这魔修或许有用。 由魔修把人抓回魔宫的话,苏灼之恨的人,就不是他了。 他还能顺势救下苏灼之,安抚他,保护他,让他重新依赖自己。 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谢玦甚至想用权力地位,留下苏灼之,拱手让出魔尊之位,恭候差遣。 在苏灼之发出第一道命令时,他难掩兴奋,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后又强行追回认主的凶犬,迫切想要拉近自己和主人的距离,证明自己的作用。 他一下把人杀了。 敢对苏灼之动手的人,他本就不可能留命。 只是想着,苏灼之亲眼看到想害自己的人死在面前,或许会有些高兴痛快。 但苏灼之脸上没有一点欢欣,反而不适得干呕。 谢玦感到烦躁,为什么他不高兴? 是血太臭,让他觉得恶心吗? 谢玦不由得嫌恶地看了尸体一眼,死得都不干不净,给他添麻烦。他命人立刻把地面清理干净,不能有一点血迹残留。 “少爷,没事了。”谢玦放轻声音,语气温柔,似怕吓跑了脆弱的蝴蝶一般。 苏灼之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鼻尖都是谢玦的熟悉气味,挡住了令人作呕的血味。明明害怕谢玦,偏又因为他的气味感到一丝安心,十分矛盾。 但苏灼之此时心慌意乱,根本没有思绪想这些。听到谢玦诱哄似的温声说:“少爷,抬头看我一眼,你这样会喘不上气的。” 那态度,和苏灼之未发现他的魔尊身份以前一样,温顺听话,是个忠于主子无可挑剔的贴身侍卫。可苏灼之现在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那副面孔只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罢了。 苏灼之揪紧谢玦的衣襟,跟没听到似的,固执地埋着头不肯起来,暂时当一只躲避现实的小鸵鸟。 过了一会。 头顶传来一声低叹。 苏灼之心中一颤,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蓬松柔软的狐狸尾巴被一只大手抓住,顺着往上,直至尾根,倏地重重一揉。酥麻的战栗瞬间从尾椎骨直窜而上,激得他头皮发麻,浑身一抖,腰都软了下来。若不是谢玦搂着他,他差点就失去支撑,跌落下去。 苏灼之呜咽一声,抬手无力地搭在后腰的结实手臂上,推拒着,“放开我……” 命令的话语,却因为嗓音软绵甜腻,更像是在撒娇求饶。 谢玦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喉结上下滚动,不仅没松手,反而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这逼得苏灼之再也无法躲避,不得不遂了谢玦的愿,抬头看向他,双眸盈着潮湿水雾,透着些微的绯红,不满地瞪着他,再次强调:“放开。” 谢玦这回倒是听话了,顺从地收回手,然后手心一翻转,握住了苏灼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垂眸细细打量着那细白的手腕,上面有一圈捆绑的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异常惹眼,触目惊心。 他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力道很轻,怕苏灼之痛似的,低声问:“疼吗?” 不该让那魔修死得这般轻松的。 谢玦眼睛危险眯起,溢出杀意。 苏灼之觉得这气氛太古怪了,皮肤传来的痒意,让他手指蜷缩,下意识扭动着想缩回来。 但谢玦不允许他退,牢牢箍住,依旧目光沉沉地盯着,仿若实质的视线,黏附在手腕上,动弹不得,令人不安。 而他的不安,是正确的。 因为下一瞬,谢玦握着他的手腕,送到唇边,低头吻上那圈红痕。 湿软的触感掠过。 谢玦在舔他! 意识到这点,苏灼之惊得双眼瞪圆,脸颊控制不住染上薄薄的粉色,指尖颤抖,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仿若煮红的虾米。 就像动物舔伤口,促进愈合一般的动作。可他们是人,这根本没道理。谢玦疯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腕内侧的皮肤嫩,十分敏感,从未有过的触碰,微妙又复杂。苏灼之紧抿着唇,再次挣扎起来,哑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谢玦却似沉迷于某种不正常的状态,一点都听不进去。在他看来,苏灼之的手腕就像是一团柔软的雪,一碰就会坏。所以他握着的力道不大,几番挣扎下,还是被苏灼之挣脱了。 谢玦手一空,双眼微眯,如同一只被打断进食的饥饿野兽。 失去目标,他又看向另一个。 眼睫低垂,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苏灼之脚腕的红痕上。 苏灼之察觉到,吓得慌忙缩起小腿,藏到衣袂下。 “不行!” 嗓音惊惶无措,含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作者有话说: 狗勾:兴奋舔舔.jpg
第44章 脚链 苏灼之真是怕了他了。 浑身紧绷, 脚趾都微微蜷缩起来。 他从未这样过,感觉每一处皮肤都在发烫发麻,羞耻难言, 还有些生气。因为怕真的被谢玦捉住他的脚踝舔伤痕, 他不得不抬手,死死地抵住谢玦的下巴抗拒,不允许他再靠近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 像极了被抱住猛吸的猫猫,浑身炸毛, 惊慌失措, 可怜又可爱,让人更想欺负。 谢玦并没有过分执着往下, 对于送到嘴边的,也很乐意接受。只要是苏灼之,哪一个部分,他都喜欢。 于是,他握住下巴上的手,低头亲吻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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