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怕敬苍轻举妄动,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里冰凉的吓人。 “孙兴明快回来了,你先出去。轻举妄动只会导致任务失败。” 贺逐山的担忧纯属多余,敬苍头也不回的翻出窗,顺便连窗户一并关上。 一片漆黑中的贺逐山:“……” 练歪门邪道的人都没素质。 贺逐山完全打开窗户,两个圆影投影到窗台上,他没多停留,翻身而出,人影消失在窗户口。 那两个圆影突然晃动了一下。 五秒后,贺逐山重新出现在窗户口,站在光亮中,似笑非笑的抬头看向对面那扇高高的窗户,伸手关掉了窗户。 窗户纸上的两个东西…… “都怪你,笨蛋金童!”一个白白胖胖,眉眼喜人的小女孩骂道。 “笨蛋玉女,你凭什么骂我!”一个同样长相喜人的小男孩反驳道,“我是你哥哥!” “都怪你都怪你!” 即便是骂人,玉女还是嘴角带笑,嬉笑的弧度没有一丝变化,“他发现我们了!” 金童眼睛溜圆可爱,嘴角同样带笑:“发现了又怎样!像以前一样杀掉他就好了!” “他们今天都没死!撒谎精金童!” “蠢猪玉女,不能怪我!是他们太不听话!” “小果……”一提到这个名字,玉女的声音缓和下来,“小果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需要吃肉补充营养。没用的孙兴明好多天都没给小果吃新鲜肉,小果快要死了。” “小果不会死的,今天晚上一定会成功的。”金童坚定的说。 “可是……你的腿都受伤了。” “没关系,小伤。”金童发着狠,圆眼睛里却满是惹人怜爱的童真。 孙兴明回来时,看到猪圈里的白皮猪还活蹦乱跳,两位讨人厌的客人也还活着好好的。 他很生气,但他没什么办法。 他只能不给两位客人盛饭,要是能饿死他们就好了。 夜晚,他照例锁上了小房间的门,还特意多加了条锁链。 希望明天他和小果都能吃到甜滋滋的新鲜肉,这样小果的病就能马上好了。 哦对了,小果怕冷,要给他再加一床被子。 孙兴明走进西厢房,又机械的往那厚厚一堆被子上加了张破毛毯。 敬苍虚靠在墙壁上,被窗棂分割的月光分割着他。他嫌恶的用湿巾擦着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带着点粉色,白皙修长的手更显得温润。 贺逐山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盯着别人。 “看个屁。”敬苍一副吊丧模样。 “啧……又不是我逼你进猪圈的,这么凶干什么。”贺逐山手里捏着三枚被盘得包浆的铜钱。他不会算卦,这铜钱也不是他的,但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要带在身上。 大概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吧。 贺逐山握着硬币随手一抛。 字背背。少阴。 贺逐山一边收回铜钱,一边说:“你真有洁癖吧。” 他又连丢了五次,用拇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指节。 “火天大有卦……得时得运,荣昌大吉,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恭喜恭喜,放宽心别紧张。”贺逐山一把抓起铜钱,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敬苍一脸无语:“……” “请你告诉我,你的初爻是个少阴,最后怎么得出了火天大有?”敬苍关爱智障儿童一样盯着贺逐山,“你的乾卦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吗?” 贺逐山:“……” 装逼装到别人擅长的领域是什么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第8章 打算像往常一样随便忽悠一下实习生的贺逐山:…… 居然忘了用户是个懂行的了。人在高处站久了就是容易犯点低级错误。 贺逐山也不觉得难堪,温和的笑了笑:“抱歉,一时口误,是水山蹇卦,你今天晚上可能有点困难哦。” “你到底随身带了些什么东西?” “想知道?”贺逐山挑眉问。 敬苍木着脸,表示自己并不想知道。 贺逐山也不在乎敬苍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伸手摸了摸暗袋,拿出了个塑封着类似书签的东西。 他拿在手里,让敬苍远远的看了眼。 是一片干枯的带着锈迹的白玉兰花瓣。 贺逐山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着它,只记得从医院醒来看到它时那种心中刺痛,快要窒息的感觉。 护士说他被人送到医院时,手里就一直握着朵带血的白玉兰,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即便是麻醉过后也紧紧抓着它。 贺逐山忘记它是怎么来的,但每次看到它,他就好像沉浮在无边无际的海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只能不断的被恐慌淹没,被钝痛割裂。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贺逐山一直把它带着身上,好像这样心中的彷徨就能少点似的。 敬苍不冷不淡的点评道:“你挺有雅兴的。” 贺逐山把花瓣放回口袋,懒懒的按了按指骨,拖着调子说:“生活情调而已,我可不像你这样无聊。” 敬苍:“……” 如果眼神能杀人,贺逐山迟早要跟那头白皮猪一起死掉。 “金童,你快点。”玉女立在猪圈上催促着金童。 金童胖乎乎的小手里握着一柄雪亮的杀猪刀,跛着脚在猪圈里和白皮猪打转,白皮猪的被赶到角落,长嘴用力张着,泛着绿光的眼睛祈求着金童。 “我知道,你闭嘴!”金童语气恶狠狠的,提着刀逐步逼近,可还是那副吉祥的笑容,脸蛋上带着的两团暗红,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金童毫不犹豫,挥着刀捅向猪,猪拼命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头撞在金童的破腿上,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一滩猪粪中。 “笨蛋玉女,下来帮忙!” 玉女不情不愿的跳进猪圈,两只小胖手卡在猪鼻子上。 “快点!” 金童爬起来,一刀捅向猪的肚子,杀猪刀锋利极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霎时间一股温润的液体喷射到了金童脸上。 金童和玉女都松了口气,玉女踹了一脚猪嘴,猪胆小的蜷缩到角落,露出一面被涂得花里胡哨的墙壁,上面依稀能看出有个像钉耙的图案。 玉女皱起了眉:“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金童极不耐烦的看向墙壁。 “这是字吗?”玉女指着那团鬼画桃符样的东西。 金童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瞪大眼睛艰难的辨认着:“什么束邪什么,什么地灵……什么鬼东西,赶紧把猪杀掉!” 一声声嘶力竭的猪叫响彻云霄,贺逐山从床上跳了起来,而隔壁屋的孙兴明依旧鼾声如雷。 两人对视一眼,敬苍率先翻出窗外。 贺逐山在夜色中看了眼西厢房的窗户,两个圆头圆脑的东西意料之中的不见了。 猪圈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音色脆生生,可说话的语气格外狠戾。 “两个小鬼。” 猪圈里有两个半人高的纸人,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一个戴着瓜皮帽,脸上都挂着甜美的微笑,瞳仁出奇的黑,像两个玻璃球。 金童煞白但充满童真的脸被一条暗红的血液晕染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在血液里来回乱转,在苍黄的月光下有种说不上的诡异感。 “玉女!” 玉女轻盈的飞跃起来,尖利的指甲就要直直剜进敬苍的脸,只差一厘米时,硬生生的僵住了,十根胖手指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鲜血随时都会胀破皮肤喷射出来。 金童察觉出了玉女的异样,他瘸着腿飞跃起来,双手同样停刹在了敬苍面前,指头缝破裂般的渗出鲜血。 玉女嘴角带笑,眼睛里狰狞的杀意逐渐变为疑惑和恐惧。 “怎么回事?!” 敬苍抬起食指和中指,淡淡念道:“地网天罗,束妖缚邪,地灵听令,收!” 啪叽一声,玉女和金童像两张薄纸一样被扔在地上。前踉踉,后跄跄,两“人”最后一同被无形的力量抓倒在地,像两只肥硕肉虫一样不断扭动,疯魔一般咒骂着各种一言难尽的脏话。 “你去死,你们都去死!” “金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草你妈!草你祖宗!” “我要把你剁成肉泥,泡在坛子里,让蛆虫吃得一干二净!把你们头发一根根拔下来,把头盖骨掀开,把白花花的脑髓拿去喂猪!” “我要把你们变成蠢猪!变成人脸猪头的蠢猪!” 贺逐山:“啧……两个小鬼头怎么这么没礼貌。” 敬苍:“话比你还多。” 贺逐山:“……” “咱俩这是一点都聊不下去。” “那就闭嘴。”敬苍阴沉着脸说,贺逐山懒得深究,闭上了嘴。 而那两个没点眼力劲儿的小鬼还在喋喋不休,不停的在猪粪中翻滚,不一会儿稀软的猪粪就涂满了全身。 敬苍冷着脸,左□□诀,右手剑诀,上雨下鬼左旁支,淡淡念道。 “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你来我不来,若有人来不清楚,这个圈圈比你大,倘若生人来到此,反手进圈不言话,叫你不动就不动,泰山压顶永无踪,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诵一毕,金童玉女瞬间躺得僵直,像两具过了头七的尸体,嘴也死死的闭着,脸蛋憋成了紫绀色。 贺逐山:“丁根术?” 民间流传的禁书《鲁班书》中记载有定根之法,学者可用该法将目标定身。但基本也就是定鸡定狗这种博人一笑的小把戏,厉害的可以将人定住几分钟,像敬苍这种随随便便长时间定住邪魅的,贺逐山这么多年就见过四个。 一个是他师父。 一个是他师兄。 一个是他本人。 另一个就是面前的敬苍。 这人看着年纪轻轻,会的却都是些五弊三缺的狠东西,放他们门派里面也是个人才中的人才,贺逐山突然就有点刮目相看了,由衷夸奖到:“你这些歪门邪道学得挺不错的啊。” 敬苍:“你学的不是歪门邪道?” 贺逐山:“嗯哼,我是跟着创始人学的,怎么能算歪门邪道呢?” 敬苍无语,两个被猪尿水浸泡得软趴趴的纸人更无语。 “这俩你打算怎么处理?”贺逐山问。 敬苍从包里拿出昨天晚上的捡到的纸片,在金童面前晃了晃。 “你的……腿?” 金童的腿缺了一块,露出一个空洞,在寒风下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他目光怨毒,如果能开口说话一定把敬苍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半夜深更来杀猪,为了孙树果?”敬苍问。 玉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贺逐山知道应该是大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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