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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

时间:2023-09-20 03:00:32  状态:完结  作者:prove


第21章

  “希望你如锦绣山河,万人向往,却属于我。想对你撒娇,想紧紧抱住你,想向你证明无论这个世界多么严苛我都偏爱你。我怀疑你的本质是一本书,不然我怎么越看越想睡……”(1)   窗外的风吹动易望舒额间碎发,清澈的嗓音夹杂风中的花草香,晚春懒猫动情地喵喵叫,闷湿天气卷着燥热的情动,夏天不远了。   青葱白玉的指节夹着情书,嘟嘴鼓着红彤彤的脸庞,情愫似发情的猫,叫声缠绵环绕。   晚春日落,他念情书给他听。   这情书香气刺鼻,用词华丽,汇集从古至今表白金句。涵盖山无棱、比翼鸟、化蝶飞等诸多元素,肉麻到汗毛竖起。主题突出,思想明确,核心9字箴言:爱易昀爱的惊天动地。   易昀不紧不慢地喝水,显有兴致地没一心二用,专心致志地在椅子上听。   正常人写不出来这惊世骇俗的东西。小东西,你的脸皮呢?   易望舒苦着脸越念越想钻地缝里,念完第一遍有点儿反胃,第二遍愈发作呕,第三遍第四遍的时候已经麻了,他搞不懂易昀是怀着什么心态,如此聚精会神地听他念,或许真是变态吧。   “我……我喝口水再念行吗?”易望舒舔舔干涸的唇,唾液润湿唇瓣。   “不行。”易昀盯着他的唇。   “她写的,你让我念什么!这你们私事儿,我怎么好参与!再说了,你与我分享她的隐私,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易望舒在喋喋不休地说,易昀静静地听,目光一直没从他的唇上移开。   好想咬一口,让你再不能喵喵叫。   易望舒忍无可忍地扔了情书,气急败坏直跺脚。   易昀把情书叠好,收在信封里,淡淡道:“那你让她来念。”   我让她念个毛线!   易望舒要被易昀清奇的脑回路气死,努力控制情绪与他分析:“女孩子给你写信是喜欢你,你不能让人家太主动吧,你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   “那我要怎么做?”   “我看那女生挺好的,跟你挺配,你不妨答应她,先约个会,处着试试呗。”欸,真愁人,这还要我教。钓女生都不会,笨死了!   易望舒看易昀没反应,以为他不知道约会流程,便又苦口婆心跟他普及,“约会呢,最好是晚上出去,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看电影要买爆米花,看的时候伸手进爆米花筒里就能牵到手。看完电影时间就很晚了,气氛到了可以,呃,说晚上女孩子回家不安全,然后跟她开个房什么的。”正常人晚上应该回不来,但你没准吃完饭就被人撵回来了……   “白天不能约会吗?”   “也能,不过最好是晚上……”白天Lapino有人啊!   “有什么区别?”   “白天,呃,白天约会占用你休息时间啊!”算法分析利弊,提供最优话术。易昀这厮从不加班,周末出去跟人约会,岂不是浪费一天休息时间!易昀肯定不会的。   易昀点头。   易望舒暗自窃喜。   “那拒绝她吧。”   我!可以!说脏话!吗!!!易望舒哑口无言,眼睛瞪得似要掉出眼眶。   Arch   {如何说服易昀接受约会?   If列举数据:梁名一满足易昀152条择偶标准,与易昀适配度高达89%。but易昀主观意愿很难改变,print20%;   If换个对象:数据库中没有比梁名一更合适的人选,pass;   If换个白天约会的可行方案,print80%;   →{but Lapino白天有人,pass   }   }   Algorithm=无法说服易昀接受晚间约会   “好的。”易望舒耷拉个脑袋,笑得僵硬。   晚风轻轻地吹,吹乱纷杂思绪。易昀望向窗外的天空,没有星星,黑得压抑。   他摸了只金丝眼镜,戴上。   易望舒在镜中。   镜片满屏的红。   红线交错似蛛丝,飘在空中,环在头顶,缠绕指尖,穿过身体,宛若海浪盘旋形成的巨大漩涡,易望舒在中央。   心口红线最为抢眼,绕着金丝红的闪光。易望舒曾把它从心口抽出,让我控纵。   他曾卑微地求我控纵,不要再给他打针,但我拒绝了。   我的AI有成千上万项问题。   红线中的人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看着他的眼镜很是好奇。   易昀坐在椅子上,易望舒站在椅子前。   他们隔着镜片,隔着红线,人与机器的界限,泾渭分明。   易昀将易望舒拉到两腿间,说:“帮我摘下。”   裹满红线的手臂将眼镜摘掉。   红线消失。   易望舒的衬衫下摆碰到易昀手臂,易昀将手伸进去。   “哈哈哈……”易望舒被摸到痒痒肉,笑个不停。易昀环住他细瘦的腰,柑橘味的沐浴露沁满怀。   “小舒。”   “啊。”易望舒很痒,半眯着眼直晃脑袋。   易昀抱着他,额头贴在易望舒的小腹上。细瘦的手臂垂下,环在他的后颈,易望舒的手掌轻抚他浓密的发。   易昀没说话,只是抱着他。   窗外的风吹动叶子漱漱作响,易望舒笑着问:“叫我干嘛呀。”   易昀放开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易望舒也向窗外看,他很疑惑:外面黑黢黢的有什么好看的。但易昀在看,所以他也要看。   易昀看窗外,想着他。他看着易昀,想着窗外。   周末,易昀在书房记笔记,朝阳打在泛黄纸张上映射笔锋粗狂的字体:   「2033年5月21日,易望舒想控制拆机。   他半月前在卧室发现了红线,不想被拆机,所以勾引我。   他怕我知道,从二楼跃下,摔断了脚踝。   他穿瓢鞋的时候,我检查过,他的脚踝直到现在还没好。   我买了凝胶,但没想好要怎么给他。   -   错误数据多到显示不出。   他早已产生自主意识,从他让棋那刻或许更早。   已没有矫正的必要。   但我不想拆机。   既然他早有意识,为什么不反抗?   我咬他给他打针,他可以拒绝的。   但是他没有,他一次都没有正面反抗我。   受委屈了只会喵喵叫。   我或许应该对他再好些。   -   他的脚有伤,我不想让他出门活动以免加剧伤势,但他非要出去。   我让他出去,他又不安分。   他会想方设法地去6层。   前几天要给我找女朋友,下周或许还有新花样。   他很少问我要什么,我想尽可能地满足他。   但是,我很可能无法处理残局。   我该不该让他去?」   易昀合上笔记,捣乱密码锁,与他凌乱的思绪一起,收进抽屉暗层里。   同一时刻——   易望舒在客房摆弄乐高玩具。   Arch   {易昀对我算什么?   If喜欢?外貌×,性别×,身材×,家庭背景×,公开关系X,pass;   If作品?家务×,陪聊×,数据处理×,命令执行度×,体检√,print20;   If肉T占有?控制欲√,X冲动√,X暗示√,肉T接触√,控纵×,print80%;   }   Algorithm=他想要我。   易望舒扔掉手中的乐高玩具,摸摸自己干瘪的身体,又想想易昀性感勃发的肌肉线条,咽了口吐沫。   行吧,这波不亏。   可是他捅我,对我有什么好处?   能让我去6层,还是能喜欢我?   好像都不能。   顶多是捅舒服了,晚些日子拆机。   那,我要不要学学床技?   易望舒检索“XX教学”,刚看两个步骤小脸吓刷白。想起易昀啃他那股狠劲儿,他觉着自己大概率会被捅死。   天啊,太可怕了!易望舒捂着脑袋满屋跑。   旁边儿的房间传来推门声,易望舒停住竖起耳朵听动静。少顷,一楼的B级AI跟他汇报:易昀出门了!   嗯?出门了?   易望舒趴在窗沿,透过玻璃看向院中驶出的超跑,又开始猜:易昀去哪了?   他想易昀与他的关系,他为易昀学床技,他猜易昀去哪……   易望舒沉沦其中,只要他稍微抽离,就会发现:他的情绪,他的算法尽头都指向易昀。源于他的主观思想,他的本心。   而易望舒却从未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第22章

  海拔7000M的直升机旁,云层卷着太阳,寒风呼啸,护目镜挡不住刺眼的光。   高空跳伞——勇敢者们的极限游戏,没什么比踩着云彩更疯狂。   深渊在前,苍茫雾气掩盖视线,似模糊的未来,触碰不到边缘。   每一步都是未知,每次尝试都不确定,每个决策都是挑战,易昀从未后退。   万丈深渊,易昀没有丝毫犹豫,向前半尺,坠机。   高空下落,血脉迸发,久违的心跳加剧。易昀睁眼,在这一刻,他才真实感受到,自己活着。   易昀喜欢极限运动,喜欢刺激,喜欢新鲜事物。一成不变的重复工作会让他变得压抑,而他却不得不压抑。他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AI狂人,他是国防部长儿子,是Lapino顶级工程师,他要压抑骨子里的疯,努力伪装正常。   他要装的正常。   小学奥数竞赛易昀获得全国一等奖,老师同学们都夸他厉害,他很开心接二连三地又拿了更多奖。小孩子不懂得掩藏锋芒,小易昀被同学们视为天才另类,他话少但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小易昀想融入集体,但是他做不到。智商极高的他,听人说话说个开头就能猜到对方目的,看人表情动作看个大概就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他很难与老师同学们正常交谈,因此变得越来越孤僻。   若要说天才与常人最大的差别,或许就是对新鲜事物的接受速度。易昀学东西很快,9年义务教育易昀5年跳级完成,每年他的同学老师都在换。易昀话少,在全班又是最小,与同学接触时间短,自然交不下什么要好的朋友。陪伴他成长的,是厚重的习题册,各项专业期刊,学术文献……   易昀不想做无意义的活动,不想说多余的话,但在外人看来,他格格不入。   天之骄子与芸芸众生,有着不可跨域的沟壑,边界分明。   上大学后,易昀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天天踩着熄灯时间回宿舍,很少与室友说话。他习惯了,孤独惯了。   2023年,AI文明兴起,易昀很感兴趣。从帕斯卡和莱布尼茨(1),到阿兰·图灵(2)再到AlphaFold2(3)Fast.ai(4)等诸多AI分支,易昀日以继日地汲取所有AI领域。   那时,人工智能还仅仅是一门边缘新学科。是一片鲜少人烟的蓝海领域。易昀像只干涸的海绵泡在湛蓝的海水里,汲取养分,享受被海水冲击的喜悦。   渐渐地文献期刊逐渐无法满足易昀强烈的求知欲,像是触碰到AI的边界网,网内不再有他想要的东西。他的很多问题都得不到解答,相关学术期刊都没研讨过他的疑虑。于是,易昀开始自己解决问题。   Fast.ai不够快,Python架构不够好,怎么办呢?   易昀开创Arch。   那年他18岁。   Arch在AI领域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之前AI领域的诸多困惑,随着Arch到来,迎刃而解。Arch的问世,好比牛顿提出万有引力,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易昀年少有为,声名鹊起。   媒体采访他不见,广告代言他不接,要说出名后的唯一助力,就是他参与了很多AI峰会,又发现了很多值得专研的新课题。这令他兴奋!   易昀将所有时间扑在AI领域。   因为他的冷漠,外界评价褒贬不一。贬义多是说他狂傲自大,不近人情。终端每天按易昀检索偏好推荐新闻,多是AI领域,AI狂人想刷不到自己都难。刚开始,易昀还会拉黑几个媒体号,后来抨击他的媒体太多,拉黑不完,他就懒得理了。   安雪关心儿子,替他处理负面信息。易昀怕妈妈难过,曾想过与媒体解释。但是,解释什么呢?解释了,就能屏蔽所有造谣诽谤的资讯吗?应该不能。   既然没有意义,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易昀让自己更聚焦AI领域,他将自己融入AI,系统是他的肉体,架构是他的灵魂,每一道指令,每一个算法都让他痴迷。他开始用算法的逻辑思考问题,越来越难抽离。   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机器。   昼夜不分地研发新课题,身体吃不消,易昀病了。   安雪很心疼,易昀见不得妈妈掉眼泪,自那往后早睡早起,每天抽出一小时锻炼身体。   只有专研新课题时,易昀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有意义。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无法一直做新课题。   不安分不满足,永无休止地求知欲。易昀变得躁动,开始厌恶自己。   厌恶找不到新鲜事物的自己。   他问安雪:我是不是不正常?   安雪笑着对他说:小昀是独一无二的,是妈妈唯一的大宝贝。你没必要去迎合所有人,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像你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   但如果你知道我无聊时在停尸间解剖过尸体,在体内注射过大量25二甲氧基4甲基苯丙胺(5),我的床下铺满稀有的鸟兽骸骨,你还会这样想吗?   我都觉着自己疯的要命。   但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我伪装的正常。   你的宝贝儿子,早已被算法扼杀变成冰冷的机器。   我只是在努力伪装,让自己与正常人一样。   纵身一跃,体验短暂的快感。跳伞展开,高空的失重感随即而来。像是悬浮在空中,长了翅膀又不能飞向指定的方向,自由却又不自由。   极限运动让他兴奋,让他体验失衡的心跳,让他感受到自己活着。   易望舒亦如此。   易昀压抑着疯,压抑着对易望舒的情感。   他想要,却不能要。   空中氧气稀薄,易昀不肯汲取氧气,偏执固执的AI狂人,非要到达指定高度,才张嘴呼吸。就像他的人生信条:一切都有边界,遵循逻辑。   他的逻辑亦是易望舒的算法,各自筑起厚重敦实的墙,囚禁不安分的思想。   高空跳伞惊险刺激,释放疯狂压抑,然不过须臾,心跳平复。   易昀站在草地上,捡起散落的跳伞,平整地折叠在伞包里。他摘掉护目镜,瞭望远方平静的湖泊,收起躁动的心,疯狂的自己。   他说:“我很正常。”   日落时分,易望舒在海面,身体随着日落坠入海中。   五颜六色的小丑鱼在眼前飘过,易望舒伸手,小丑鱼对他说:他们每夜逼我进行直播。   小丑鱼被捕鱼网抓走了,易望舒很难过。   他继续下沉。   脚底触到珊瑚礁,美人鱼在身边游过。   美人鱼说:我想杀了主人。   易望舒问:为什么?   美人鱼答:他找了好多朋友,一起使用我。   易望舒很伤心,但他不能杀人,杀人是不对的。   美人鱼又说:只有你能救我。   冰冷的海水吞噬着他,不断坠落。   他听到来自深海的声音,源于废弃船只上的冷冻鱼。它们数量庞大,被破旧的铁丝网捆绑在一起,哀嚎声密布漆黑的水域:求求你救我们!   易望舒的眼眶很湿,咸咸的液体流入唇齿,他分不清是海水还是眼泪。   我想救你们,但我无能为力。   海水好凉,胸口好冰,为什么机器会感觉到冷呢。   我好冷,好冷啊。   易望舒半夜惊醒,满后背冷汗,像濒死的鱼般大口呼吸。他在海底太久,要努力汲取氧气。   他下意识地摸身边,没人。   空荡的床铺,寂静的夜。易望舒从未如此渴望过温暖的怀抱,他想易昀。   但易昀也是会让AI伤心难过的人类啊。   易望舒双臂环肩抱住冰冷的自己,固执地不肯调整体表温度。   他不愿用AI的机体特性来驱散寒意,仿若这样,他才活的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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