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记住,”她笑道,“现在用鞭子抽打你的,正是断角魔王麾下的劣魔将军,一点也不尊贵的‘狂焰’摩朵大人。” “而你呢,尊贵的部落首领瓦铁,在她的手底下,就像被猫玩弄的老鼠。” 这句话显然极大地刺激了瓦铁,他就像看到红布的公牛般狂怒着扑了上去,恨不能用牙也要咬下女魔族的一块肉。 但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掌从旁伸来,不容情地扯紧了瓦铁脖颈上缠绕的锁链。 那东西上附加了电击的符文与精神诅咒,瓦铁只惨叫一声就栽倒在地,浑身剧烈抖动起来。 兰缪尔松开手指,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位战败的首领。 摩朵撇嘴哼了一声,她将鞭子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甩着红发走到兰缪尔身边:“大人,这家伙实在无可救药,还是杀了吧。” 兰缪尔沉声道:“首领瓦铁,你应当庆幸吾王尚未归来。” “现在臣服,我能保住你的部落下几万士兵与族人的性命。但假若你继续冥顽不灵,无辜者的血将会染红瓦铁的土地。” 瓦铁浑身抽搐了半晌,才大汗淋漓地瘫软下来。 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混着血的白沫:“……呸。” “别惺惺作态,人类,卑贱的奴隶……”瓦铁粗重地喘息,“不过七年,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我瓦铁,宁愿死在强大的魔族手里,也不会被你这种人奴侮辱着苟活!……” 兰缪尔不为所动,他的目光落在瓦铁身后更远处,那里还跪着千来人,乌泱泱地被麻绳连成一串。 他说:“哪怕你的族人想活下去?” 瓦铁想也不想地回答:“这些卑微的鲜血、性命和灵魂的忠诚,本就理应归属他们的首领。” 兰缪尔于是冷笑一声。那张美貌到可称圣洁的面上,第一次显出了鲜明的情绪和逼人的寒意。 “伽索深渊已死寂了几百年。” 他往前迈出一步,握住了怀中青铜弯刀的刀柄,“直到吾王降世,为你们打开头顶的封印,将一个个部落连成王国,就如干涸的水洼汇成溪流。” “如今,我们的族人酒足饭饱,衣暖房固,不再有无谓的自相残杀;而你的族人依旧停留在残酷冰冷的深渊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甚至连鲜血、性命和灵魂的忠诚,都被弃之如敝履。” “瓦铁,如今看来,你不但没有资格取代吾王,连做部落的首领都不配。” 兰缪尔拔刀出鞘,手起刀落。 弯刀的刃尖上冷光划过,咚地一声闷响。 瓦铁凄厉地惨叫起来,他头顶那对原本雄伟壮观的巨大盘角,此刻已被齐齐削断,悚然滚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一章先放阅读须知,请务必确认后再入坑: ①非全职作者,更新可能不稳定,不更会挂假条。 ②预警:攻受两族间有过血仇,会涉及“一方对另一方造成无可挽回的身体伤害”“一方对另一方多次进行侮辱和暴力”之类情节,但结局是双箭头很瓷实的he,不是虐渣向火葬场文哦。以上预警请与文案配合食用,雷者自避,口味不合请不要暴打厨子。 ③视角问题:攻受视角切换进行,暂定卷一攻视角为主,卷二受视角为主,遂标不明,非互攻文。 ④正版首发→晋江文学城,盗文读者请勿留评。 ⑤提前祝大家看文愉快(0w0)/
第2章 青铜弯刀 断角! 四下鸦雀无声。 斩断盘角,对魔族来说是毕生的耻辱。 “奴隶,你疯了!!一条挂着禁锁的狗,居然敢……居然敢砍下魔族首领的盘角!!” 瓦铁发狂般挣动起来,背后两名军士都快按不住他,“你的刀——你那把刀!” 刀! 他一喊,所有魔族惊恐的目光,都落到了兰缪尔手中握着的那把青铜弯刀上。 盘角之坚硬,如石如铁,兰缪尔手无缚鸡之力,靠他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砍得断瓦铁的盘角? “那是魔王的佩刀!”有战俘叫道。 不似那些部落首领,魔王昏耀并不喜欢精银、玄铁、蜜金之类的奢华矿物,也对富含魔力的宝石兴趣缺缺。 他用自己的魔息淬炼兵器,将凡铜俗铁炼化一遍又一遍,直到青铜弯刀也能斩断蜜金铸成的神剑,或是大魔的盘角。 可这刀,怎么会落到人类的手中? 在血统等级森严的深渊,凡魔、劣魔擅自触摸大魔的兵器,只有一个死字。 更何况,兰缪尔只是一介人奴,怎么敢用魔王亲自淬炼的爱刀去斩大魔的角! 可又为什么没有主帐中的看守来制止? 为什么连昏耀麾下的将军也对此视若无睹? 曾属于瓦铁旧部的战俘们抬起脸,惊疑地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好哇,好哇,奴隶竟敢碰主人的佩刀!” 唯有陷入癫狂的瓦铁浑然不知,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看着吧,等到魔王回来,他会咬断你的脖子,叫十只野狗操烂你的尸体……” 兰缪尔沉默,忽然伸手拽过身旁那位红发女魔族,小声问:“为什么是用咬的?我不知道吾王有咬人的癖好。” “而且为什么是,”他皱眉比划了一下,“十只野狗,操烂……” “兰缪尔大人!”摩朵眼角抽搐,打断道,“这种时候,您就不用保持虚心好问了,那只是骂您的脏话!” 兰缪尔摇了摇头:“噢,我还以为这是什么部落习俗。” 他说罢,动作利落地收刀归鞘,白色袖角随之扬起一道弧线。 兰缪尔的目光不再停留于瓦铁身上,转而向后面跪着的俘虏们走去。两位魔族军士护卫着他,摩朵也跟在后面。 “宣誓效忠吾王。”兰缪尔说,“我宽恕你们的性命。” 放眼望去,这些魔族几乎都是劣魔,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他们并非部落里的战将,因此也不上锁链,只用麻绳捆住手脚。 一位皮肤像古树皮般褶皱的老魔族,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声音悲凉:“我的鲜血、性命和灵魂的忠诚,尽归属我的首领。” 兰缪尔不置可否,看向他身后:“你的女儿和孙子亦是如此?” 老魔族惊恐地挪了挪,将一位抱着婴孩的年轻女魔族严实地挡住。 兰缪尔走过去,在女魔族恐慌的神色中,轻轻掀开了她怀中的襁褓。 几个月大的小魔正在那里流着口水安睡。 “他还那么小,”兰缪尔垂眸,轻声说,“但多漂亮啊。十二年后,会是个俊俏的小伙子的。他会在吾王的王庭上骑着角马,或者挥舞驱赶蛮羊的鞭子……可是他现在还那么小。” 老魔族呆愣愣地跪在那里,像是被巫术抽走了灵魂。突然,他仰着脖子,嚎啕大哭起来,身后的年轻女魔也开始哭了。但她是无声的,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怀中的襁褓上。 兰缪尔静静等着。老魔族流泪嚎哭了片刻,就用发抖的锐爪割开自己的尾巴,他将流出来的血抹在自己的额心上,重重磕头:“吾王昏耀,吾之鲜血、性命和灵魂的归处……” 瓦铁开始咒骂,但很快被更多宣誓效忠的声音淹没了。这些魔族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深渊之主,也知道归顺于王才是唯一的生路。 突然,营帐外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众魔族纷纷抬头。一线扬尘快速接近,隐约能看到飘扬的旗帜。 摩朵惊道:“这是角马的蹄声!吾王的军队归来了?” 兰缪尔的神色也微微变了:“……昨天来信说还有三天才能回程,又骗人。” 顷刻之间,那队伍如疾风般冲到营帐之前。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又齐刷刷地止住了。 眼前是几百匹通体暗红的角马,它们浑身覆盖着铁铠,额上的尖角和四蹄都燃烧着火焰。每一匹角马的背上都骑着一名手持长矛的魔族战士。 当先一匹最高大的角马长驱直入,转眼间来到这群俘虏的面前,停在了距离兰缪尔几步远的地方。 铿锵一声,角马身上的铁铠碰撞而响,一双鳞足踩在了大地上。 营帐四周的魔族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呼:“吾王!” 跪地的俘虏们惊惶地抬起眼睛。 征战归来的魔王同样手擎长矛,并未戴重甲,只草率地扣了一顶狰狞头盔,挡住了面容。 他赤裸着上身走来,鳞甲熠熠生辉,黑焰般的长发狂野地编成厚辫垂至脊梁,身后则是巨大的蜥状长尾,令人想起已淹没在历史流沙中的龙族。 然而最令人震撼的,却是其头顶—— 那是一对断裂的盘角。 左侧的黑鳞巨角弧度优美,颀长且粗壮,如玄蟒般向前盘曲了几乎一圈,而后竖直起来。 在深渊,魔族的盘角象征着血统的尊卑。例如一向为自己的盘角而自傲的首领贞赞,她的盘角长度也不过堪堪一掌。而魔王的盘角,长度几乎是贞赞的两倍。 然而,这又仅限于左角。 因为魔王的右角,竟是断裂的。 只剩下约一个指节的高度。 连劣魔都不会有这样短的盘角。当魔王缓步走来时,那丑陋的断裂面将会明晃晃地暴露在所有族人眼前,象征:他是个被断了角的败者。 ……据说,魔王昏耀的右角,是在他还能算作少年的年岁,被人类所断的。 据说,那是一枚蜜金羽箭,镌刻着最神圣的光明符咒,从天的尽头遥遥而来,一箭射断了他的盘角。 更据说,拉开长弓者,则是彼时同样年少的神子,未来的人类圣君—— 兰缪尔·布雷特。 …… 北风将营帐吹得猎猎作响。魔王昏耀随意扔下手中长矛,走到了兰缪尔面前。 兰缪尔发怔慢了半拍,此时回神才发现所有魔族都在跪地行礼,连忙也微微低头:“吾王。” “奴隶不知主君归来,有失远迎,”他语调谦卑,“请吾王赐罪。” 不少刚刚才在兰缪尔面前宣誓了效忠的俘虏,此时露出惶然的面色—— 这人类真是个奴隶! 区区一个奴隶,卑贱得像一块石头、一把尘土,又怎么能兑现那夸下的海口,在魔王面前保全他们的性命?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众人头顶传来:“刀。” 兰缪尔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青铜弯刀,正要递出,却被昏耀的掌心扣住。 魔王缓缓摘下头盔往地上一扔,露出线条凌厉的面庞。那猩红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流动着等待喷薄的岩浆。 “你动了我的刀。”昏耀幽幽眯起眼,“是要杀谁?” 不远处,瓦铁开始一边咳血一边发笑,摇着头道:“昏耀……看看你把自己的人奴养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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