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琏,你见过陛下了?”母妃替他解下身上的狐裘,又亲自倒了热茶给他,“是陛下授意让你回来的么?” “楚鹄在父皇面前替我说了话,”楚琏避开她的目光,“他说要将太子之位让给我,还杀了那些陷害我的人。” 她果真不信,不仅没有安心,还更加忧虑起来:“楚鹄?若不是他这些年做的事,你怎会失了陛下的宠信……” 说着,她愈发激动起来,险些将茶盏推翻到地上,声音微微发着抖,“阿琏,这等人的话,你怎能当真!他不想要权势么?他们苦心经营这些年,怎会把图谋之物让还给我等!” 楚琏安抚她,道:“母亲不必担忧,此事我自有想法,这些时日我便重新将先前的朝臣笼络起来,往后我做太子,楚鹄愿意辅佐我,从前的事也不必再提了。” “他为何要帮你?”她看向楚琏,看着儿子温润俊秀的面庞,道,“就因为你当他是弟弟,他就甘愿放弃龙座,到你膝下做臣?” - 她说的不错。 楚鹄绝不会到他脚下俯首称臣。 要是楚鹄的魂魄重回身体中,还说愿意做他的臣,他应允了,那也是将狼当成狗来驯养,不论过多久都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哪日被咬破喉咙。 “娘子在这坐许久了,”男子搂住了他的细腰,贴在他的脖颈上,笑着问他,“文书能比为夫有意思?” “想和我做那等事?”楚琏将文书放回桌案后,将解下的衣带扔到了地上。 他抓着男子的胳膊,把对方推到了床榻上,“你称我为娘子,又知道我心有所求,那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第30章 三十 ===== 美人投怀送抱,妖自是却之不恭。 楚琏的衣物褪剩下里面一件雪白,他抬手抚上男子硬朗而英俊的面庞,指腹摩挲过对方的脸廓,触到那温热的脖颈,再一点点地往下抚弄,与此同时,将自己送到对方怀抱之中。 弟弟的容貌,妖魔的魂魄。 从男子袖中游走出来的妖气如黑色的巨蟒一般缠上他的手臂,慢慢地笼罩住了他有些瘦削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难得是他主动来索求,妖耐心地等着,并不像之前那般着急地侵入他。 “人类的情爱,你会懂么?”耳鬓厮磨了一阵,楚琏垂眼看向男子暗金的眸子,微微地笑起来,道,“你叫我娘子,可有半分爱我?” “娘子是我见过我在庙中见过的最美的美人。”妖抬手去碰他的面颊,道,“为夫只有你一个娘子,为何不爱你?” “天下美人如此多,”楚琏道,“你若只是爱我的皮相,可以用着楚鹄的身体坐到那万人之上。当了皇帝,这大楚的美人便都是你的了,想来我也不过其中之一。” “皇帝做的事可多,为夫才不当。”千面皱起眉,指腹磨过楚琏的唇,说,“再说,这大殿里也没甚好玩的,还不如出去看看山山水水。若不是娘子想坐那龙座,我早便带娘子去四处走了……” 这妖分明活了许多年头,说这些话时神色却比孩童还幼稚。 楚琏时时劝诫自己莫把妖的话当真,可和千面目光交汇时,心中却多少有些动容。 他怎能分清妖对他是不是真心,怎知这些话是不是在哄他骗他。 在男子拉下他的衣襟,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又带着些温情舔舐着他的耳鬓时,他眼里不知为何又要淌出泪来。 妖的那些话真是好听。 兴许是假话都好听,好比情之深处的海誓山盟,谁都知道是假,可听到耳里还是高兴。 若是他跟着妖离开此处舍下前半生所有一切,舍下自己的宏图野心,不再去管甚么民生大业…… 他可以毫无忧愁地走在街市里,提着一盏流转的花灯,而不是站在最高的楼阁处,他不必远远地看着那万家灯火,他就在万家灯火之中。 可他还要留在这里,已经不是为了娘,而是为了他魂牵梦萦的大楚江山,他要做最好的皇帝,做被后世颂扬的明君,以他的仁道治国。唯有在那高位上,才有人听他如何说,不是么? 楚琏想着,又无声地流泪了。 他一面流着泪,一面捧住男子的脸,亲上对方直直的浓眉,亲到眼睑,再亲到那薄得近乎无情的唇上。 “你为何不给我一支长生香,”妖气凝成的触手来抹他的泪时,楚琏想,“让我与贵妃一般,在国泰民安的好梦里度过此生。” “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做君王么?”他问妖,“这宫中这般无趣,你既想着四处去走,为何非要跟在我身旁?” 听了他的话,男子哈哈地笑起来,伸手将他一把揽在怀中,道:“我只要一个娘子,既然与你洞房了,自是是要一心一意对你。楚琏,为夫可不管你适不适合当君王,你想当,那位子便只能你来坐!”
第31章 三十一 ======= 他的身体愈发地习惯做这种荒淫之事了,衣裳褪尽,男人的手抚摸他的腰肢,他的后穴很快在这种爱抚下变得湿润起来,渴望着被对方粗暴地侵犯。 楚琏亲上了那张会讲花言巧语的嘴,为着方才对方给出许诺,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妥协。 缠到他身上的妖气又化成了如先前一般的滑腻软物,抚摸着他这在宫中养得如雪如脂的肌肤。 千面一边抚弄着楚琏的身子,一边觉得方才娘子一番话听着未免太妄自菲薄。寻常美人骨子里哪会流着皇族的血,胸膛里哪会有坐拥天下的野心? 楚琏从小受诗书洗礼,脊骨总是挺得直,即便沉进淤泥里,他也能守住自己仁义道德。 可他愈是这样遵循世法,愈是让人想毁掉他,把他推入离经叛道的路中。
第一回 它急着与娘子洞房,不慎把娘子弄痛了,后边慢慢懂得疼人,就懂得先挑逗起娘子的兴致,再把自己的性器放进那温暖的小穴中抽弄。 楚琏的腰肢随着它的动作上下挺着,它触手般的肢体如墨一般黑,愈发衬得楚琏白净。 后穴里被搅弄得流了好些淫水,楚琏皱着眉,压抑着喘息声,环着面前男人的脖子。他果真是自小被宫中的礼仪束缚的皇子,如今到了床上还都是这副有礼而矜贵的模样。 玉佩…… 他的唇碰到了男人脖子间挂着的玉佩,心神微微晃动了一下,短暂地想起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楚鹄……楚鹄的魂魄还困在里头么? 他看了那莹白的玉佩一会,听不到弟弟的声音,想着这妖物在庙里活了上百年,定然城府极深而法力高强,即便楚鹄还活着,多半也无法再夺回这具肉身。 楚琏被抚弄得神思恍惚,因而也没注意到正吻着他肩颈的男子将眉皱了起来,脸上的温情骤然散得一干二净。 - 楚琏问过它,做妖如此逍遥,为何要借楚鹄的肉身来掺和宫中之事,它大可以自己去见山光水色,笑眼看世人为着情仇名利而纷争。 那时它笑着将楚琏揽进怀中,道是它来此处,是为了与自己的亲亲娘子作伴。而用这楚鹄的肉身,能让楚琏成帝之路更加顺畅,免去党争的诸多麻烦。 它说自己分了一半妖丹在楚琏体内,人妖同命,往后就是生死不离。 兴许由贪欲而生的妖鬼生来就会这般花言巧语,擅长玩弄人心。 它呢……它自然也不例外。 在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之时,白骨腐尸的怨气凝成了它的妖身。 它很不挑食,吃穷人的苦痛,吃富人的愉悦,也吃将士的野心。 何人的心思能瞒得过它? 它的胃口愈来愈大,常人的欲望已经填不了它的肚子。 饿啊,饿得发狂,它冷眼看着江山的改朝换代,看金龙在那宫殿之上徘徊。 它已然瞧不起无趣的凡人,心里盘算着,定要将那通体盖着金鳞的龙吞进腹中。 恐人间因它大乱,真佛入世,将它封印在山庙里的佛像中,纵使它妖力再强,也只能在庙中做困兽。 百年眨眼便过了。 它盘腿坐在那佛像上,正打着盹时,忽地闻到一阵缥缈的香气。 垂眸去看时,这香气竟是来自于那位刚刚跨进庙门的乌发雪衣美人。它听僧人称他为琏公子,他微微颔了颔首,抬眼来看这正堂中的金佛。 它觉得那香味稀奇,便精神起来,以妖术去探这美人的心思。 方一触到那雪衣,耳畔便听到万人朝拜时喊的“万岁”之声,那叫它百年来都魂牵梦萦着的金龙睁起竖眸与它对视,每一片细鳞都映散着灿灿天光。
第32章 三十二 ======= 楚琏回宫这一个多月,密见了不少先前隶属自己党派的大臣。 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楚鹄做了太子,而他沦为阶下囚,为了保命,他们纷纷做了新太子党,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因此,交涉时楚琏对他们一如既往,没有流露出半分怪罪的神色。 可朝臣疑心此事是楚鹄的阴谋,若是再贸然转变阵营,说不准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也不急于一时,楚琏不逼他们表态,趁着这段时日翻看奏章,思忖上位后该如何应对朝中犬牙差互的势力。 按往年呈上的奏折来看,再过些两月,中原以北怕有春旱,该挑些得力朝臣着手此事,并提前从国库中调出赈灾的钱财…… 他忙得头疼,所幸千面近来不烦他,让他能将心思都放到国政上。 妖乖巧下来,不再强迫他交合,还让宫人变着花样给他做点心,他的桌案上日日有初开的鲜花,满屋清香,排解了他心中不少愁闷。 这样忙碌也好,要烦心的事太多,他就不会再想起楚鹄了。 昨夜下了些雪,楚琏难得清闲,便主动解了衣裳,放任男人压上来,将他娇贵的身子从上到下都蹂躏几番。 他已流过许多次泪,渐渐地知道了如何能让自己舒服,床事于他而言终于不是折磨。 玉佩里不再传出任何声响。 楚琏闭上眼,思绪飘到了窗外,附在了一片凉凉的雪上。 他想,叫他琏哥的阿鹄,再也不在了。 - 臣子们都明白,楚琏善听,勤勉聪慧,重用贤能,心怀苍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太子,往后也一定是个受百姓爱戴的仁君。 他太重情,瞻前顾后,行事不如他的胞弟果决,也不喜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政敌。 朝堂是污潭而非清池,容不下太过天真的池鱼。 政斗不是儿戏,却比儿戏荒唐。 楚鹄也是个好太子。 他杀伐果决,又能高瞻远瞩,在军政上还有自己一套见解。据说他十岁时就通读了百来本兵书,善用刀,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可谓是文武双全,天赋不仅不输其兄长,甚至还更甚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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