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该收夏悠的香囊,你收长清的干嘛?” 云洗不动声色:“谁说我收他的了?” 段临被云洗理直气壮一反问,突然怀疑起自己。他好像确实没看到真正“送”的动作。 “我以为……我看到他买了两个。” “哦,”云洗不紧不慢摸出两个香囊,“你说这个?” “你明明就——怎么是两个?” “因为人家成对卖。傻子。” “我是说怎么两个都在你这里!” “因为这就是我买的。” 可这明明是段临看到的那对。 “真的不是他送你……?” 段临迷惑的表情太明显,把云洗逗笑了。 “第一,长清手里是不是我的钱。” “……?” “第二,给的是不是我。” “……” “从头到尾都是我买的。”云洗一锤定音,“算什么送。” 这么一看长清似乎就是个经手人……可段临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要这么说……我也可以说那是我的钱。”反正他俩的钱都混在一起。 云洗:“那就你送我?还正好一人一个。” 段临:“哪有你这么算的。”这么推下去,就变成全天下都是钱监养活的。 云洗无所谓道:“那你要不要?” “……你知不知道它是求什么的?” “白头到老,怎么了?不就是我们?”云洗忽然又沉下脸,“是你自己答应要和我绑死的……” “不是一回事!我没反悔!” 云洗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段临冤死了:“你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云洗皱皱眉,似乎在腹诽这么蠢的问题他都要问。 “鸟。两只。” “这是鸳鸯!”段临又好气又好笑,“专喻夫妻的,祝人家恩爱两不疑。就是道侣,懂吗?我们有次遇见了,我还让你不要听。就是那样的。白头到老也是特指,我们不能用的。” 云洗听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们怎么分那么多。 “香囊也不能用?” “不能用。” 云洗若有所思,冷不丁又问:“你要和别人成婚吗?” “什么——不,当然不。”段临心说,如果云洗早问一天,他都不一定会那么笃定。 但云洗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随便白不白头吧。”云洗把香囊收起来,“反正你不走就行。” 段临心里忽然塌下去一角。他站在那,蓄了满心的勇气,才轻轻撩起云洗的衣袖。 云洗果然贴身戴着那串琥珀手串。 “我给你说了那么多,”段临说,“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个?” ---- 我搜了半天鸳鸯是鸭子还是鸟,最后说是鸭类鸟纲(。 姑且算鸟吧。
第31章 章三十一 少艾9 ======= 云洗镇定自若地把手抽走:“说什么?” 段临好不容易攒的勇气,可不敢和云洗打哑谜。 “说它……和我眼睛的颜色一样。” 段临说完,紧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全身紧绷。 云洗下意识摆出“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睥睨式表情,可是张了张口,居然没说出话来。 半晌,他才颇为恨恨地道:“她居然——她搞什么!” 这几个字简直有种复生的魔力,段临浑身松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屏息了。 然后复苏的是欣喜。 他其实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可喜悦像烧开的水一样,不讲理地想掀翻理智的盖探出头来。 “可是……”段临有些茫然地说,“你说是因为它好看……” 段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蓦地抬眸盯着云洗。云洗和他对视一会,先行移开目光。 “你的意思是,”段临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我眼睛也……好看么?” 云洗退了一步,身上的刺简直一霎之间全亮起来了,每一寸都写着“你不要过来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云洗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词来骂他,磕绊了一下,才说,“不谦虚!” 瞧这不痛不痒的。 段临想笑,竭尽全力才绷住了不听使唤的嘴角,板着脸进了一步:“我是在问你,对吧?” 云洗又退,伸手警告式地点了点他,不让他动了。 段临摊了摊手,示意自己非常无害。他有理有据地道:“如果你说不,我也不会有意见的。我只是想听你的回答。” “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段临眼睛一弯,故意装出一副懵懂的语气,“这怎么能叫不谦虚呢?” 云洗终于忍无可忍,把他往门外推。 “等等啊。”段临扒住门框,“最后一个问题。” “问东问西,不给问!” 段临双手合十:“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云洗关门的动作微微迟疑,不过马上冷笑一声:“想着吧。” 段临才不管云洗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你是刚好两个都喜欢呢——”他拖长了音,语气轻盈,“还是说我,和它,” 段临指指自己,又指指云洗手腕。 “得到你的青睐,其中有那么一点点因果联系?” 他还比了个食指和拇指微微拉开的手势,示意真的只是一丢丢。 云洗的回答是砰的一声关上门。 本来是很有气势的……如果不是云洗关门前还得拨冗拂袖扫开段临扒门的手。 段临对着紧闭的门板站着,仿佛还能看到里面那个恼羞成怒的人。他唇边的笑意像山野上盛开的花,渐渐在眉梢眼角绽开,开得柔软又肆意,染了一脸春色。 他本来是不敢问的。可云洗表现得太心虚了。 心虚得好啊。 段临捂住眼睛,低低笑起来。 * 更深露重,缺月如霜。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刻,夏悠从房里出来,默默凝视段临房门片刻,转身离去。她悄无声息地往僻静处去了。 树影里隐约有一道人影在等她。 隔了好几步的距离,夏悠在人影面前站定,语气平平道:“找我干什么。” 一阵东风拂过,枝影摇曳,清辉掠过那人容色,映照出几分惊心的风华。 却是云洗。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夏悠脸上有怒色一闪而过,复又归于死水一样的漠然,“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啊。” 她知道段临不会说的。 云洗却轻嗤一声。他唇角弧度冷峭,几分讥嘲。 “你以为我有兴趣吗?要不是你这么忘恩负义,我根本懒得管。” “你凭什么说——” “我是没资格。”云洗打断她,“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虽然他是个人都愿意付出,那也不代表他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我没有!”夏悠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他做了很多。” “你知道。”云洗点点头。他突然换了话题:“我是在候城遇到他的。候城地处极北,常年冰寒,而他适合和煦之地,我也想过他为什么会北上。” 夏悠想起什么,一愣。 “直到他寄出栖霞草我才明白。栖霞草生于极寒,离开土壤后渐趋透明,倒映霞光时极美,得名栖霞。不过它还有另一个特点——生长时通体雪白,常埋于雪下,与大雪浑然一体,常人寻找都颇费目力,对段临只会更难——如果你知道的话。” 夏悠怔忪地听着,脸色微微发白。 “他……没跟我讲过。” 这几个字她说得尤其吃力,足可见心神震颤。云洗却半点没留情:“他不爱说,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去想了吗?他不求回报,他普度众生,所以他的付出就不是付出,他的伤不是伤?” “……是我的错。” “现在,你再想想你都说了些什么。” 云洗微微闭上眼,段临那句“突然觉得我做人很失败”还犹在耳侧。 就算段临善心泛滥,是全天下第一大傻子,被人辜负也正常。他还是见不得…… “夏悠,你平时那点心思我都不想理你。但这次不一样。” 你伤他心了。云洗说。 云洗说完,不再停留。他身后,夏悠的背影逐渐佝偻。 * 春夜里的谈话被东风吹散,并没有传到段临耳朵里。但他拢共也只春风得意了不到半天。 段临觉得自己得意忘形了。 他被云洗赶出门后,横竖睡不着,次日清晨便迫不及待地去骚扰云洗。 他先推开门,还没装模作样地拿出想好的话题,就发现云洗不在屋里。 准确的说,云洗坐在房间横出的窗台上,身体微倾,正低头看着什么。窗台只区区两指宽,他却坐得写意风流。 段临便挨过去,有意无意碰到他的肘,先感觉到云洗的体温从薄薄的春衫中透出来,眼睛才发挥作用,告诉大脑楼下的情形。 两个小男孩,六七岁的年纪,在乐呵呵地玩蹴鞠。云洗就在认真看这个。 但还没等段临说什么,云洗就躲了躲,让开段临。 段临要说的话便一下子卡了壳。他抓住窗台的手紧了紧,装作看蹴鞠看得认真,要换个角度,也撇过身子,自然而然地拉开距离。 云洗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段临还没辨别出那一眼的情绪,云洗忽然跃下窗台,轻飘飘地落了地。 也不知怎么这么巧,长清居然正好从客栈走出来。段临眼睁睁看着云洗勾过长清肩膀,就这样走了。 勾着,肩膀。 他们之间都没有这样的亲密! 你怎么避我不避他啊。 难道还是太明显了? ……大概还是太明显了。 他在楼上心绪奔涌,另一边云洗在楼下也很不满意。准确的说,非常不满意。 段临靠过来,碰到了他,他便让了一下,给段临位置,段临却居然往旁边退。 他明明让了。 云洗一边勾着长清,一边在心里狠狠给段临记了一笔。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第32章 章三十二 少艾10 段临左思右想,决定按兵不动。不管云洗是察觉了还是下意识抗拒,他都不想冒这个险。现在的状态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非得是爱情。 段临偃旗息鼓了两天,没去打扰云洗,比之前懵懂的时候还安分,也有心想看看云洗什么反应。 结果云洗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长清,有几次段临确信在他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段临注意到了,但当不知道。反正着急的又不是他。以前段临总觉得平白无故的,不应该看长清不顺眼,自从被夏悠点破,反而变得心安理得了——看情敌不顺眼怎么了,多正常啊。 段临问过云洗长清什么时候走。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7 首页 上一页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