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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离开眼眶，化成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滚了一地。 亚瑟终于开口：“传说竟是真的。” 传说中，人鱼的眼泪会化作珍珠，曾有黑心商人囚困虐待人鱼，收集人鱼眼泪，贩卖珍珠牟利。 “别哭了。” 修长手指按住人鱼的眼角，仿佛在为他拭泪。 黑沉的眼看向教室中的余石。 余石心中一抖，扑通跪地。 嘉碧见状，也跟着跪下。 亚瑟开口：“睡不够，就睡够了再来上课，你又不是普通的学生……” 他拉起徐兰宇的手。 “打哪里了？” 红痕早已消失，但是察觉到亚瑟态度上的偏袒，徐兰宇指着毫发无伤的手臂：“这里。” 亚瑟垂目，手指在白嫩的皮肤上按了两下。 “没事了。” 一旁的嘉碧开口请罪：“是奴婢疏忽。” 她没想到皇帝对人鱼还是挺上心的。 亚瑟终于看向她：“你确实失职。” 嘉碧心中一颤。 亚瑟放下徐兰宇的手，语气淡淡的：“余教授能力有限，那便换个老师，这样的小事，还用我教吗？” 嘉碧：“是，奴婢愚钝。” 得了皇帝的指示，嘉碧起身走到仍然跪在地上的余石身旁：“余老师，起来吧，我送你出宫。” 第8章 谢谢陛下 不管是徐兰宇，还是在场其他人，见皇帝如此处置，心中都有些许诧异。 原来这条人鱼在皇帝心中竟然还有点分量？ 连徐兰宇都以为亚瑟不会偏袒他，毕竟前一天他才被亚瑟威胁过…… 不过换个老师，和他昨晚的威胁也不冲突，反正他总要在一个月内学会唱歌。 这样一想，徐兰宇又有些蔫了。 “新的老师过来前，我可以回去睡会儿觉吗？”徐兰宇问。 亚瑟看了眼滚了一地的珍珠，点头：“可以。” 于是，徐兰宇目送皇帝离开后，便自己循着记忆回到自己暂居的宫殿，钻进舒适的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迅速沉入梦乡。 他在高床软枕上睡觉的时候，亚瑟回到议事厅，和大臣们继续刚刚未完的讨论，只是这次，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臣们惯是会看眼色的，很快有人提议细节之处他们回去再整理出来文件呈给皇帝过目，亚瑟点头批准后，大臣们便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后，亚瑟看向候在一旁的侍从，开口问道：“他在做什么？” 几乎是瞬间，侍从便明白皇帝问的是联邦的那条人鱼， “听嘉碧说，已经回宫睡觉了。”侍从恭敬回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因为好奇多八卦了一句。 听到回答，亚瑟笑了一声，自语道：“娇气。” 侍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皇帝的语气里听出了宠溺。 可是，宠溺？ 他可从来没有看过自家皇帝宠溺谁，皇帝后宫至今空空，他们私下里都认为皇帝满心满眼都是帝国发展，连自己的欲望都能克制，实在是旷世的明君。 没有人想过或许亚瑟身边也需要一个暖心的人。 “走，去看看他。”亚瑟从王座上起身。 侍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皇帝是要去看人鱼，连忙跟上。 徐兰宇住的地方离议事殿也不远。 皇帝到的时候，徐兰宇刚刚睡醒，坐在桌旁喝着嘉碧端过来的银耳莲子羹。 为了便利和经济，联邦的日常饮食是营养剂，这种加工原始食材的烹饪技术几乎失传，徐兰宇印象里自己好像没有吃过除了营养剂之外的食物，最多就是不同口味的营养剂。 刚刚嘉碧端过来的时候，徐兰宇还疑惑这是什么，但是听了解释，试了一口发现甜甜的，很好喝，就专心吃了起来，甚至连亚瑟进来都没有发现，直到门口嘉碧回来发现陛下亲临。 “陛下？”嘉碧惊呼着跪下行礼。 亚瑟摆手：“不必多礼。” 徐兰宇抬起头来，愣了下后小声叫人：“陛下。” 亚瑟在他对面坐下。 “睡饱了？”亚瑟看着他脸颊上还未消散的红印，心想看来这人鱼睡姿不太好。 徐兰宇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喜欢喝这个？”亚瑟看了眼他跟前的玉碗。 徐兰宇不知道亚瑟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些：“嗯……喜欢。” 亚瑟又转头看向内屋的水池：“水池还喜欢吗？” 提到这个，徐兰宇眼睛亮了亮：“喜欢。” 说到这里，亚瑟没再开口，自认为还算懂得人情世故的徐兰宇想了想，声音乖巧：“谢谢陛下。” 他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这样的声音说出的感谢让亚瑟心情不错，他笑了下。 见他笑了，察觉出亚瑟对自己意外的纵容，徐兰宇鼓起勇气开口：“陛下，兰宇有个问题想问，斯特兰有海鲜吗？” 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变动比较大，所以更新有点不稳定，在努力调整，感谢大家支持。 第9章 投喂人鱼的正确方式 人鱼是有传承记忆的。 徐兰宇的传承记忆里有曾经先辈的食谱，只是联邦的环境让他不敢提这样奢侈的要求，但是，这里是斯特兰，如果亚瑟应允，他应该可以吃到海鲜的吧？ 海鲜？亚瑟挑眉，看向明显恃宠而骄的某条鱼，轻笑了一下：“想吃海鲜？” 徐兰宇重重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亚瑟目光看向候在一侧的人：“没有听到吗？” 皇帝冰冷的语调让嘉碧心颤了一下：“是，奴婢马上让人准备。” 好凶。徐兰宇缩了缩下巴，垂下眼不再看亚瑟。 他是不是要求太多了？皇帝是在摆脸色给自己看？ 亚瑟本来只是想过来看一眼就离开，但是现在吩咐人去准备海鲜大餐之后，他反而有点不想走了。 他看向低着头的徐兰宇，眉头皱了皱，不是让嘉碧去准备海鲜了吗？这条人鱼为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你不是想吃海鲜吗？”亚瑟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徐兰宇愣了下，点头：“嗯。” “嘉碧去让人准备了，你为什么不开心？”亚瑟问他。 察觉到皇帝语气中的不悦，徐兰宇摇头：“没有呀陛下，我没有不开心。” 如果亚瑟不继续待在这里，他可以立刻下池子里游一圈。 亚瑟怀疑地挑了挑眉，但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明日新的老师过来，要认真上课，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亚瑟提醒人鱼。 徐兰宇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如果一个月后还不会唱歌，陛下就要把我做成生鱼片。” 他沮丧又认命的语气让亚瑟忍俊不禁，但那笑容转瞬即逝：“所以，你可要努力了。” 说完这话，亚瑟才起身，离开了徐兰宇的住处。 嘉碧回来的时候，前殿已经没有了人，只有殿后偶尔传来的水声，让嘉碧知道徐兰宇还在。 “兰宇，我让人把晚饭放在桌上了，你等一下记得出来吃哦。”嘉碧稍微抬高声音，同水池中玩耍的徐兰宇说道。 “好，我知道了。”徐兰宇回应道。 嘉碧退下没多久，徐兰宇便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白皙的肌肤上，顺着清晰的肌肉纹理滑下，没入白色浴巾。 看到桌上的海鲜大餐，徐兰宇眼睛亮了亮，坐到桌旁，拿起碗筷，不客气地一道一道品尝了起来。 只在传承记忆中想象过的味道此刻如实地在自己的味蕾上绽放，徐兰宇久违地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样幸福的感觉，还是下午补足睡眠从床上起身的时候。 晚些时候，嘉碧带人过来收拾餐盘，看着桌上被一扫而空的场景，愣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问徐兰宇：“你都吃光了？” 这饭量，可比得上三四个人的饭量了。 徐兰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嗯。” 随后又解释道：“人鱼都是吃海鲜的，之前我吃得少，是因为东西不和胃口，姐姐，以后我们可以正餐都吃海鲜吧？” 嘉碧眨了眨眼，记忆里陛下好像也没说不可以，于是她点头应下：“好的，我记住了。” 桌下，徐兰宇踩在玉砖上的脚趾愉悦地点了点地板，仿佛鱼尾拍打海岸岩石般惬意自在。 第10章 老师好 有了皇帝的应允，第二日徐兰宇直睡到自然醒才由嘉碧带着前往昨日的教室上课。 教室里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老师，面容比昨天那个和善许多。 “兰宇，你好，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就是你的音乐老师了。” 见徐兰宇进来，老师主动站起来与他打招呼，“我姓白，你叫我白老师就可以。” 徐兰宇友善一笑：“老师好。” 许是听说了前一天余老师的遭遇，对于课上徐兰宇偶尔走神溜号的表现，白老师给与了最大的宽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关键的地方用手指敲敲桌板，提醒徐兰宇该回神听讲了。 半天的课下来，新组队的师生相处还算融洽，徐兰宇回到住所充足午休后，才又回到教室上课。 人鱼在认真上课的时候，亚瑟正在帝国军校检阅这一批毕业生的质量，他曾经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也是这个原因，自他上位后，财政明显比之先前向帝国军校倾斜不少，而他的母校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两年为他提供了不少优秀的人才。 “斯特兰的未来，需要你们。” 演讲台上，皇帝对即将毕业的军校生们寄予厚望。 掌声如潮涌一般，年轻的学子心情振奋，就算下一刻就要为国捐躯也认为自己死得其所。 很快，星网上流出了皇帝此次在帝国军校演讲的360度无死角视频。 部分斯特兰人被亚瑟的郑重其事所鼓舞，也有部分人提起了不久前联邦与斯特兰所谓出于友好的“文化交流”。 【说真的，现在两边这个情况，联邦送条人鱼过来真的不是烟雾弹吗？】 【很有可能，联邦是不是觉得我们会因为他们的示好就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偷袭我们？】 【怎么想都觉得那条人鱼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等，我有个问题，有谁亲眼见过那条人鱼吗？】 【见过啊，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不就被拍了吗？星网上还有图片呢。】 【不是，我们见到的都是人形呀，我是说，有谁看到过人鱼的尾巴吗？】 短暂的沉默后，一连串“没有”弹了出来。 随后，还是那个发出疑问的ID号继续发言。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就不是人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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