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了。”展慎之这么说着,却换了个坐姿,显然也是不舒服的。 乔抒白只好说:“好吧,离我家不远了,你再忍忍。” 拿出手机,问了展慎之的尺码,给金金发了条消息,让她赶紧买一套这尺寸的新衣服送回家,金金问他:【怎么了?】 乔抒白不想她担心,回她:【没什么,有点小事,弄脏了。】 发完消息,抬起头,乔抒白高兴地对展慎之邀功:“衣服安排好了。” 展慎之稍稍顿了顿,点了点头,看了乔抒白一会儿,指了指乔抒白的脸,说:“抒白,你脸上还有点血。” 他伸过手来,抽出了乔抒白手里浸湿的纸巾,靠近乔抒白少许,很认真地替乔抒白擦了擦脸颊。 让乔抒白贪婪地日思夜想的脸就这样近在咫尺,鼻息也缠在一起,虽然不暧昧,也很足够了。乔抒白怔愣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纸巾触在脸上,慢慢擦拭着。 展慎之的动作并不轻浮,更没带什么挑逗,很快就擦干净了,但是没有停,又往下,像照顾小孩一样,给乔抒白轻轻地擦了脖子。 擦的时候他低声问:“刚才很痛吧,流了那么多血。我看见你在发抖。” 乔抒白还在愣神,先是“嗯”了一声,过了几秒,又说:“其实还好,我以前都习惯了,不过最近很久没受伤,好像又没有那么耐痛了。” 展慎之收回了手,把纸巾放在乔抒白擦完的那一堆里,乔抒白贪恋他的贴近,不舍这一刻结束,看着他的手背,听见他说:“以前受过更重的伤吗?” 乔抒白不想提这些,含糊地“嗯”了一声,想扯开话题,心里还想着约下一次,厚着脸皮又问了一次:“展哥,那我都受伤了,你到底给不给我一次机会补一顿饭么。” 展慎之看着他,刚开口说可以,乔抒白家恰好到了。 乔抒白新教民区的家,所在小区安保极为严格,展慎之刷了身份卡,站在一旁看信息的保安睁大眼,往车里看了一眼。 乔抒白坐直了一些,挡住了保安的视线。 进了小区,乔抒白穿好衣服,将车停好后,从地下的门带着展慎之进去。 不想被金金和安德烈看到,他迅速地拉着展慎之,躲进电梯,按了四楼,才松开手。 展慎之可能觉得他太小心了,和他开玩笑:“抒白,我是见不得人吗?” 乔抒白也很心虚,忽然想到自己房里一堆真正见不得人的相册还摆在桌上,走出电梯,转了个弯把展慎之带到了客房门口,:“展哥,你先洗澡,我一会儿给你送衣服来。” 不由分说地把展慎之推了进去。 而后乔抒白自己回了房间,冲澡换了件舒服的T恤,他的手碰到水,还有些隐隐作痛,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娇气了,走到楼梯口,想叫一声金金,金金恰好提着袋子往上走,看见他大吃一惊:“白白,你已经回来啦。我怎么没看见你?” “从地下坐电梯上楼的,急着洗澡。”乔抒白接过袋子,她追问:“你和展警官吃饭,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被服务生不小心泼了酒,”乔抒白骗她,“没什么事。” 她才放下心来,转身下楼去了。 乔抒白提着袋子回身,看见展慎之半裸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站在客房门口看着他。 “听到声音,”展慎之说,“出来看看。” “是金金,我的助理。”乔抒白走过去,把袋子给他。 展慎之接过去,忽然开口问:“你和你的助理在谈恋爱吗?” 乔抒白大吃一惊,连连摇头:“当然不是。” “我看你们很亲密,”展慎之慢吞吞地说,“在晚宴上。还以为她是你的女伴。” “没有……”乔抒白愣在当场,都不知怎么解释,最后对展慎之说,“我和金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喜欢女孩子。”又怀疑地问:“也没有很亲密吧。” “挺亲密的。” “……”乔抒白有点弄不清展慎之对亲密的定义,站着不知该说什么,展慎之却又说:“你不喜欢女孩儿,那你对住在你家的安德烈……” “不是啊,”乔抒白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赶紧摆手否认,“安德烈像小孩一样。展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怕展慎之问出更离谱的问题,便说:“你先把衣服换上吧,看看合不合适。” 展慎之没再难为他,拿着衣服回房了。 乔抒白也回到自己房间里,把相册都塞进柜子,听见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展慎之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 “衣服很合身,谢谢。” 又说之后把买衣服的钱一起转给乔抒白,因为他不能收受礼物,乔抒白便不知道怎么拒绝,“嗯”了一声。 “一会儿我的下属会来接我,”展慎之低声说,像关心孤儿学校的儿童,客气地问,“今天吓到你了吧。” “没有,”乔抒白笑笑,“到那个服务生出现之前还是很开心的。” 展慎之看着他,还没说话,手上的手机震起来,乔抒白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写着“李部长”,似乎是什么工作上的电话,屏幕上还有很多未接来电,排了一长串。 他后退一步,刚想说不打扰展慎之,展慎之便把电话挂静音了,继续平淡地和乔抒白说话:“刚才车上说的再约一次饭,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乔抒白看每一条与展慎之有关的新闻,也听见过很多传言,知道展慎之平时是什么样的人。 总是忙于公务,秉公无私,所以不进行私人交往,也不接受宴请,和富宾恩小姐对她表妹说得没什么区别。 像今晚的晚餐,已经算是乔抒白撞了大运骗来的了,如果再有接送的待遇,实在好得不切实际。乔抒心里难免不安,想了想,问:“展哥,你是因为我受了伤内疚吗?所以才对我这么好,还来接我。” 展慎之身高接近乔抒白的门框,走廊的灯照进来,阴影罩在乔抒白身上。 乔抒白现在并不像刚认识时那样害怕了,只是曾经拥抱过,现在想占有又无法,所以暂时觉得遗憾。 “你要听实话吗?”展慎之问他。 乔抒白说“嗯”,想问还有假话吗,展慎之又开口:“我是很内疚,不过接你不是因为这个。”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乔抒白都不自觉挺直了背,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展慎之不说话。 乔抒白心里闪过了一万个念头,觉得展慎之难道是有事要自己做,羞于开口,立刻开口试探:“你要我做什么吗?”又十分主动地推介自己:“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啊,我都做惯了。” 不知为什么,说完他觉得展慎之表情变了。他好像猜错了。 两人对视着,展慎之忽然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乔抒白,你是怎么骗我那么久的。” 乔抒白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已经靠近乔抒白,手搭着乔抒白的肩膀,低下头,微微俯身,吻住了乔抒白的嘴唇。
第63章 有关接近 这十五个月来,展慎之想到乔抒白,第一种生出的感觉总是痛。 肉体的痛,精神的痛。许多原本不应该会产生的,由施加在这个瘦小的人身上的,不合法也不合理的虐待所导致的痛苦。 乔抒白的监视器由杨雪在耶茨历52年9月7日下午4点打开,展慎之的终端留有所有的视频记录。 出于尊重乔抒白隐私的考量,展慎之并没有将所有的记录完整地观看一遍,只是从记忆溯源,较为准确地截取出了少数几段,一些包括杨雪、他的父亲,或许也有乔抒白在内,并不会认为是重要的私人生活段落。 他认为那些他理应陪伴在乔抒白身边的时刻。 展慎之看了9月10日,乔抒白去公共浴室找他的那个下午的监控。 第一次看时,展慎之背上的烧伤还没好,医生为他擦了湿性愈合的药膏。 展慎之终于因自己的背伤得到了少许自由时间,坐在安静的诊室里,用隐形镜片地看视频,药膏气味清凉,萦绕他的四周。 镜头很晃,记录乔抒白在炎热的下午从摩区站乘坐轻轨,来到了下都会区。 由于当时正在建设勇士赛正赛场馆,下都会区的轻轨站非常拥挤,摄像头拍摄到大厅里的人山人海,乔抒白站到一根柱子后面,像雪崩时躲在石头后等待救援的灾民,慌张地问拿着手机问:“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挂掉电话后他努力地挤出了轻轨站,但等错公交站,站了二十分钟,终于在善心人的帮助下坐上了车。 当乔抒白走进公共浴室,即将与他见面时,展慎之便不看了。因为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回看他和乔抒白的相处。 在忙碌竞选、工作的缝隙之中,展慎之播放了整个10月,每一段乔抒白从摩区往返下都会区或酒店的路程。 那些时长会随出发时间、目的地而变化。短的大约半小时,长的有三小时之久,共计七次。 在路途中的车窗的反光、镜子里,展慎之观察了乔抒白苍白而茫然的脸。 乔抒白有时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展慎之,满脸空白,但有时会是期待的,因为他加快脚步,哼轻快的歌曲,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展慎之的公寓。 在公寓中,为了等待展慎之,乔抒白玩了大约13个小时他喜欢的游戏,幼年曾以Snappy的名号成功排入全球五百强的那一个。 玩游戏时乔抒白很沉默,游戏人物死了他就丢掉手柄躺到沙发上去。这是在展慎之公寓里独处的乔抒白。 10月底,有一个晚上,乔抒白在摩区行政酒店的大厅等待了展慎之一个半小时。 那天离他们分开已经不远,乔抒白枯坐在沙发上,无聊到看完了所有与展慎之有关的新闻,然后展慎之看见他迅速地把屏幕切到了短信界面,给展警官发了短信。 乔抒白发:【我好无聊。】【展哥,你可真忙~】 在最上方一闪而过的一条消息是【展警官,我想请你来一次没有意义的娱乐行程。】 展慎之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的短信,接着,他看见乔抒白切出了和他的短信界面,列表上有两个他的聊天框。 一个的名字是展警官,另一个是展慎之。 和展慎之的聊天,已经在列表的下方,最后一条消息是【好的。】 展慎之并不笨,很快便想明白,展警官是他从前的号码,而娱乐行程,则是指被他拒绝的电影院开业邀请。那家影院大概是乔抒白开的。 竞选团队找不到当时的影院开业邀请函,展慎之没有勉强,想办法重新将旧号码申请回来,不过申请后的十三个月中,他没有再收到过来自乔抒白的消息,觉得乔抒白应该是放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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