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边着人上台捡钱,边笑呵呵道:“云霜,你可真给妈妈挣脸!你看那些客人们多喜欢你啊!依我看,这届的花魁非你莫属!” 聂云霜闷不吭声,她只想把这日子过好,过成云香姐姐的样子。 她知道云香姐姐一直都有一个做花魁的心愿,即使她只说过一次。 其实云香姐姐也很喜欢穿旗袍,她曾说过,如果自己穿旗袍的话,就一定要把衩开到胳肢窝,做最美的花魁,让负了她的男人后悔终身。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做花魁,就代替自己丧了命。所以接下来的一生她也要代替云香姐姐去活下去。 活得像她那样活泼。 活得像她那样自在。 此时台上已经进入点票数环节,大家紧张又激烈的开始倒数…… “云霜姑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小莲鼓足勇气走到聂云霜身旁,见妈妈走了,才敢开的口。 “什么事?”聂云霜漫不经心地问。 “是,是云彩姑娘,她们让我告诉你,你在上台跳舞的时候,就是掘开云香姑娘坟墓的时候。” 聂云霜猛地转首,“你说什么?” 小莲哭了,“云霜姑娘你快去吧,她们说过了,要把云香姑娘的尸身丢出坟墓。 听我家乡的人说,死去的人得不到安息,灵魂便不会得到安养,那他们就投不了胎,再也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了。 你快去阻止那些人,否则真来不及了!” 聂云霜疯了般,立刻朝外飞奔而去。 门口眼尖的手下迅速拦下她,“请姑娘回去!” “我现在要出去,必须出去!”聂云霜阴沉下脸,紧盯着眼前几个壮硕的大汉。 “让她去吧,你们几个跟着一起去。”妈妈突然出现,面色不好地瞥了一眼小莲,而后温和地对聂云霜说:“早去早回,等会儿还有好些客人在等你挑选呢!” 聂云霜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想尽快赶到云香姐姐的坟地前。 轿夫将她送到地方,云香的坟墓早就被人掘开,棺材里尸身不翼而飞! 聂云霜山上山下又沿着河岸找了许久。 可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趴在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手下们无动于衷,只想要将她带回去复命,临走前妈妈特意嘱咐过要早去早回…… 聂云霜抵不过手下,被他们强行拖到了轿子里。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座拱桥,走下坡的轿夫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歪了脚! 轿身一歪,深陷悲伤的聂云霜完全没作防备,猝不及防的一下跌出了轿子,整个人顺着拱桥的阶梯跌滚下来。 慕云磊觉得头好疼,胳膊也好疼! 她抬起头刚要起身时,一对男女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 聂云霜下意识地向上望去,然后目光猛然顿住! 那算个漂亮的女人。 她一袭华丽的旗袍,幸福地挽住自己的新婚丈夫,就那样俯视着她。 慕云磊觉得心都要碎裂了。 没想到期待这么久的人居然在陪老婆! 他真的辜负了宿主? “廉哥哥,我们还是绕路走吧。”女人嫌弃地掩鼻。 慕云磊才反应过来,刚刚身体趴过泥坟,纯白的旗袍上满是泥污。 估计脸上的舞台妆容也花了。 宿主现在一定狼狈不堪。 胸腔里的心脏慌乱到浑身发抖,她趴在地上完全动不了。 那姿态仿佛像是匍匐在他们夫妻两面前最卑微的下人。 卑贱又可怜。 “小姐,这……好像是琴瑟楼里的姑娘。”丫鬟对沈廉妻子小声说。 听到琴瑟楼,女人面色难看起来,“廉哥哥,这种人最脏了,我们还是不去桥边看花灯了。她走过的路,我不想走,我们去那边吧。” 聂云霜没有抬头,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了一声,“好。” 而后,两人一起转身。 他们抬脚离开的一瞬间,慕云磊觉得宿主的灵魂已经彻底死去。 如果,沈廉刚才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如果,在他妻子嫌弃她脏时,他能为她辩驳一句…… 如果,可惜没如果。 她在手下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视线不可控地朝他望了最后一眼。 而看到的是却是他背在身后紧握成拳的一只手。 慕云磊突然察觉到,沈廉似乎在隐忍什么,可惜宿主已经收回了目光。 “看到了吧,刚刚那对恩爱的夫妻。”一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小姐妹八卦道:“那是沈家公子沈廉,他旁边的是他家的债主。” “什么债主,那不是他的……” 小姑娘打断她的话,“你是不知道啊,我爹说沈家在朝中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若不是靠和李家结亲,庇护,他们家早就……” 聂云霜已经被手下重新扶上轿子,疲惫忧思,根本没精力再去听沈廉与他爱人的幸福故事。 慕云磊很想提醒宿主快去听一下,也许了解到他的苦衷,也许能够减少一些痛与恨! 轿子抬起,两个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聂云霜回到琴瑟楼后,得知云香的尸身被丢入河中。 她彻底性情变得更加极端! 接待各种男客时,她会在酒水里放各种料,害他们生病,拉肚子,设计他们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 不动声色分别杀死了云彩和云衣,凡是想上位的丫头,只要被她发现有蠢蠢欲动的念头,便会亲手甩她们耳光,在他们脸上花各种恶心妆容。 时间久了,谁都知道琴瑟楼里的花魁又浪又骚,惩罚下人的手段毒辣,高傲凛人…… 但即便是这样,想吃她豆腐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 终于有一日,一位秃头顾客伸手摸了她一把! 不吃菜也不喝酒,粗鲁的只想直接开干。 聂云霜恶心透了,更厌烦这种腌臜的生活,她很想替云香姐姐过好这一世,可天不随人愿,留在琴瑟楼是不可能会过好的。 慕云磊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宿主的悲痛与绝望…… 她已经消耗掉了所有能量,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求死之心掌控着她,像魔鬼缠绕的藤蔓,密密麻麻。 她以男客没钱赏舞为由,大喊着一把将他从二楼推下大厅,自己则伪装失足一个翻身纵身跳下! 那一刻,她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慕云磊却惨了,失重感愣是惊出了汗! 疼痛伴随而来的还有宾客的呼喊声,慕云磊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瞧见人群中有一锦衣男子飞身扑过来。 那悲戚的呼喊的声音他格外熟悉。 不是沈廉又会是谁呢! 原来,他一直都在不远处默默守护着宿主! ----
第70章 笑面杀手 == 经历了死亡,慕云磊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浑身都好累。 仿佛又睡了很久…… 眼睛一睁一闭又一睁,醒了。 他疑惑地盯着破了顶的草房子。 迷迷瞪瞪地下意识摸了摸身下的扎人硬物,这也不是被褥的手感啊! 猛然反应过来,他此刻正……躺在一张铺满草的木床上? 慕云磊想起身,刚支起胳膊时,竟有种撕扯皮肉的疼痛! 他尝试着动了动,腿部还有身体各处都好像有伤。 静静躺在床上,他转了转痛涩的脖颈,转首打量起这间茅草屋。 房间不大,内置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桌,地上都是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屋外似乎还若隐若现着袅袅炊烟。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像被晕染了般绵密的传过来。 什么的情况? 难道他又……宿到了某个人身上? “你醒了?”一道极富磁性的嗓音传来。 慕云磊转首,待看清来人,喜悦的心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是沈廉啊! 而且还是白衣飘飘,肤白又面容清俊的沈廉啊! 慕云磊特想冲下去紧紧抱住他,奈何身体…… “诶,不要动,你被虎咬了,身上都是伤,这样起身会扯到伤口。”沈廉温柔地规劝着,他长身玉立,端着药碗走过来,“这是能治你伤的药。” 说着,他把药碗放到木桌上,然后将慕云磊轻轻扶坐起来。 此次的宿主似乎极为谨慎,一直不说话,警惕地盯着他。 “你不要害怕,我是医师。”沈廉嫣唇微勾,笑意温煦。 “你……你是医师?” 从慕云磊口中发出来这五个字的同时,回忆在此刻仿似纷杂的柳絮,飘飘荡荡,又好像一场断断续续的电影,不断回放。 所有的一切,在慕云磊的脑海中涌现,宛若他自己的记忆一般,渐渐的,画面清晰明彻。 ……几位黑衣蒙面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正肆无忌惮的杀人! 场景中,几名杀手阴狠毒辣,残暴至极,甚至连襁褓里的孩子都没放过! 哭嚎声震彻漫黑的长空。 鲜红的血液流满大殿,长阶。 黑衣杀手们阴鸷的眼底下全是激奋的笑意! 画面一转,几名杀手已经撤下黑色面巾,众人中,慕云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准确的说,他是一个和自己长着极为相似面孔的男人,不同于的只有穿着和发型,与南国他的样子相差甚远。 为首的男人满意地夸奖着完成任务的杀手们。 大家笑着打作一团,尤其是那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男人。 他笑得漫不经心又满脸得意,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又不值一提的事儿。 “这次慕云磊任务完成的不错,不愧是我们的笑面杀手!”首领男人夸赞道。 什么? 这,这个杀手也叫慕云磊? 得到表扬的‘慕云磊’笑得吊儿郎当,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被夸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慕云磊却发现,在他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麻木的空洞。 “这次我们又接到一个委派任务。”首领兴高采烈地宣布道。 “什么任务啊?” “什么任务?”大家争相问道。 “解决掉药仙山上,所有炼丹师!” 画面再次一转。 那些白衣炼丹师们犹如待宰小鸡仔,个个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 不一会儿,血液浸染了整片药仙山的大殿内! 所有丹炉被捣毁,杀手们个个果决,没有任何心慈手软。 看的慕云磊胆寒心惊! 记忆里的‘慕云磊’为什么会怎么坏?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恰好相同,难道这是巧合? 还是说,他,是自己的……前世? 杀完人,清点尸体的同伙发现少了两个人,而后大家不断翻查,终于捉住了藏在禁书室的一位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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