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他刚过门的娘子,听帮我采买的丫头说,沈公子和他新婚娘子昨天刚回来,那幸福甜蜜的劲头儿腻得呦!” “可怜云香尸骨未寒,他们就……” “滚远点说!”聂云霜突然坐起身大喊道:“都给我滚!” 站在门外闲聊的两位姑娘是云香生前的对头,说话的是云彩,接话的是云衣。 她们根本没有同情心,只想让聂云霜更加难受! 但她们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聂云霜发起火来居然这么爆裂! 不过她们也不是吃素的人,一把推开门,大声责道:“怎么着,你的云香姐姐死了,又不怪我们,谁让她乱攀高枝儿,勾~搭男人?她那叫死的活该,你跟我们这凶什么凶?若不是她,我们的花魁选拔赛能推迟吗?都是她的错,死了还要害我们跟着倒霉,真是晦气……” “拍!”一道响亮地巴掌落到她的脸上! “你!”云彩震惊地捂着脸看她。 只见聂云霜已经冲过来,阴冷地立在身前。 云彩也不是吃素的人,他怒目而视,“好啊,聂云霜,你胆子变大了,居然你敢打我?即便妈妈平时偏疼你,我也饶不了你!”说着她的手已经抓了过来…… 聂云霜心中满是自责,愤恨与怒意,她不甘示弱,使出全身精力发泄似的与她撕打。 她恨云彩,更恨自己。 是她害死了云香姐姐,若不是她把镯子借给她,她就不会死! 云香姐姐被带走前承认镯子是她的就是想帮自己。 妈妈说,云香是为她而死,要她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否则云香等于白白浪费了一条命。 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 可偏偏这两个人非要来招惹她…… 见两人毫不示弱地撕扯,脸被对方的指甲给抓出血丝,云衣有些慌了,她虽想拉偏架,但又顾忌妈妈对聂云霜的偏爱,便直接跑下去喊人。 此时,聂云霜的房门口围满了姑娘,却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劝和。 聂云霜在床上躺了几天,没怎么进食,身体原本就虚弱不堪。 加之刚才的冲动劲儿渐渐消散,最终体力不支,被云彩一巴掌闪在地上…… 妈妈来时,聂云霜已经衣衫不整的被云彩踩在了脚下! 漂亮的脸蛋满是血口,人已经奄奄一息。 聂云霜醒来已经过了半个月,妈妈特意为她配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命其照顾她。 小丫头每天都会在她面前羡慕地说,哪位哪位姑娘又被一位有钱的公子看上了,哪位哪位姑娘被一个富商宠幸了一夜,言辞中满是向往。 聂云霜总以冷漠对之。 一天,她上街采买回来后,说看到沈公子陪娘子在首饰铺子里挑选首饰,夸她身上的旗袍明艳动人,真希望她有一天也能遇到这样一位良人…… 聂云霜坐在床上,听着她絮絮叨叨,只觉一阵恶心,而后她便开始呕吐,撕心裂肺地呕吐着…… 小丫头连忙拿来痰盂,放到床边,然后嫌弃地躲在一边。 聂云霜不敢承认,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卑微可耻的心脏,居然还在渴求沈廉能来给她一个解释。 她住的地方,沈廉可以很轻松地飞进来…… 可惜,沈廉一次也没有来过。 慕云磊觉得宿主也太悲催了! 先是被亲娘卖进青楼,又害好姐妹惨死,后遇沈廉这个渣男! 他其实还是觉得沈廉不像个渣男,这一世的他顶多也就是个妈宝男! 可即便是妈宝男,他和宿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而且,沈廉为什么一直不来解释呢! 难道他是来不了吗? 唉,他宿在聂云霜的身体里,出不去,也不能提醒她,自己出去调查,只能感受着死去的心每天被火反复灼烧。 看来,云香姐的死对她真的打击很大。 聂云霜拿出所有积蓄为云香买了一块坟地,亲眼看着她下葬,希望她能入土为安。 等了很久,沈廉还是没有出现,而关于他与娘子恩爱的故事传的越来越多,聂云霜也越来越沉默。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妈妈给自己配的下丫头在她的房间接客,她一怒之下,将那小丫头打的半死! 至此以后,她像是被人附体般,转变了性子,成了琴瑟楼里脾气最差的姑娘。 ----
第69章 夺花魁 自从云香死后,聂云霜变化极大! 经常打骂身边下人,骂人不留口德,将那些总想着爬客人床的丫头通通按进水缸里,等到快要窒息不行了,才松手给人一口气喘。 她挑剔刁钻,为人处世狠厉果决,同行的姑娘们也越来越怕她。 慕云磊看着她一天天的转变! 她的妆容越画越浓艳,旗袍也是琴瑟楼里穿的最骚的,盈盈细腰一扭一摆,勾的男客们直流口水。 所以他认定,宿主已经完全黑化! 并且他猜测,聂云霜迟早会发飙! 搁置了半年多的花魁选拔赛终于重新启动。 这次,聂云霜主动参加了选拔。 她为自己设计了一支极为妖娆性~感的舞蹈,跳起来有种魅惑众生的感觉。 站在舞房外面的姑娘们个个长吁短叹,“完了,今年的花魁定要被聂云霜那丫头夺走了!” “唉,是啊,你看那些男客们,光是盯着她的脸都已经沉醉了,而且她的票数最高,我看我们也就只能当片绿叶来衬托她了!” “我也不必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或许可以想想别的法子取胜。” “什么法子?”几个姐妹凑近她问,“云彩姐,到底是什么法子啊?” 云彩勾勾手,几个人靠的更近了,那姿态仿佛在密谋什么大案。 * 彩排过七天后,花魁选拔赛正式开始。 姑娘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斗琴斗舞,唱跳杂耍,比拼的好生激烈,看得台下男客们连连叫好。 聂云霜的节目被妈妈定为压轴,所以她只能先留在后台喝喝茶,欣赏着台上的表演者。 “不好啦,云霜姑娘,你的舞服不见了!”去取衣服的丫头小莲急忙回来禀告道。 聂云霜不急不躁地看向她,“慌什么?”说着她赏了一杯茶给她,“先喝了它,再说说怎么回事儿!” 小莲捧着滚烫的茶水,额头上冒出细汗,“云霜姑娘,这茶……” “怎么?想拂了我的面子?”聂云霜眉头微蹙,“你把我的衣服弄丢了,我还好心赏你茶水吃,你露出这副为难样是在这里给我扮柔弱吗?” “小莲,不敢。” “你作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是想让别人误会我在欺负你吗?” “没,没有。”小莲怯懦地垂着头,不敢看她。 “既然没有,那你还不把我赏给你的茶给喝下去!”聂云霜的目光顿时一凛。 在她的震慑力之下,小莲哪敢反抗,端起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滚烫的茶水入口入喉,烫的她差点吐了出来。 碍于聂云霜阴厉的眼神,她只能抿紧嘴唇猛力咽下。 “喝完了吗?”聂云霜微眯着眼问她。 小莲的嗓喉有种疼痛的灼烧感,她不敢轻易开口发声,只是点头。 “喝了我的茶,就该把我的舞服拿出来了吧!” 小莲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急忙辩解道:“小莲,小莲怎敢私藏姑娘的舞服!姑娘可要调查清楚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聂云霜睨她。 “小莲,不敢这样说。”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和我玩花样,那我可就不只是请你喝杯茶那么简单了呦!” 小莲见她如此笃定,渐渐心虚起来…… “你确定我不敢动你?还是不敢动你那个经常向你索要钱财的情郎?”聂云霜说话的口气带了点胁迫的意味。 小莲一听,吓得立马跪下,“云霜姑娘,念在我是初犯,求你放过我吧!” “哦?你确定是初犯吗?”聂云霜往后一靠,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问问你自己,从我首饰盒里拿走了多少件首饰?偷偷试穿过我多少套旗袍衣裙?” 小莲咬了咬嘴唇,垂头丧气的犯结巴,“……我,我只是,我……” “你只是想拿首饰换钱给你那位情郎,对吧?”聂云霜镇定地替她回答道,而后问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把我的舞服拿来,二是我送你和你的情郎去衙门。” “不要啊,云霜姑娘,求你了,求你了!”小莲大哭着跪在地上不断向她磕头。 “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快去把我的舞服拿出来。” 小莲哭的满脸泪痕,“拿不出来了,舞服已经被剪坏了。” 聂云霜看着她,沉思片刻才道:“是云彩剪的?” 小莲不敢说话了,只是一抽一抽地垂着脑袋。 “她给了你多少钱?”聂云霜哼笑了一声,“算了,不管多少钱,还不是得送给你情郎。 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去房间,把我衣柜里的那条纯白色旗袍拿过来,嗯,还有,再把我那把玫红色羽扇也拿过来。” 小莲连忙起身,感恩道:“是,我马上为姑娘取来。” 聂云霜转首。不再看她。 “哦,对了,姑娘,还有一件事……”小莲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转回身道。 “不管什么事,等我跳完了这场舞再说。”聂云霜一脸木然道。 “哦。”小莲犹豫了两秒,放弃挣扎,径直去为她取旗袍去了。 慕云磊早就猜到,这一切一定有人在捣鬼,没曾想,宿主转性后会变的这么飒! 只是他认为她刚刚还是应该听听小莲丫鬟的话,总觉得她转身时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不过聂云霜也顾不得多问,在后台快速换好衣服后,下一个刚好赶上她上台。 她身穿纯白色旗袍,手持玫红色羽扇,在台上摇曳生姿。 看见聂云霜登台,云彩和其他几个姐妹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 “小莲那丫头办事真不牢靠,等会儿下场后定要把银子要回来!” 其中一个姑娘不屑地说:“回头再问问小莲,上台前有没有把那件事告诉聂云霜。” “好,如果告诉她了,她还能站在台上扭的这么骚,说明她已经冷漠到无敌了。” 聂云霜跳的是之前为云香姐姐排练的舞蹈。 这支舞穿旗袍也能跳,而且韵味十足。 她希望云香姐姐在天有灵能够看到自己代替她跳的这支舞。 台下的观众纷纷为她喝彩,有人甚至朝台上扔银子扔黄金。 妈妈见状,站在后台简直乐开了花! 舞毕,聂云霜缓缓下台,男客们便开始对心怡的姑娘进行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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