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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狸奴

时间:2024-11-13 16: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柳庭风静人眠昼

离凡渊只说自己年轻的时候犯了一个错,断了一条尾,竟而变作了一个婴孩。衔蝉宗的猫妖都视其为妖眚灾祸之兆,断然留他不得。于是将一对信物——金蝉坠和玉叶佩一分为二,其中一枚予常笑戴在身上,弃之于荒山野岭。

说着,离凡渊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翡翠玉叶佩,与常笑的金蝉耳坠正合是一对。

常笑辗转沦落到夜明岑身边,这对父子重逢于七星屿,离凡渊一眼便认出那枚金蝉坠,只是碍于族人偏见,心中有愧,不敢相认。

夜明岑全无丝毫在意,对他而言,常笑的生父生母是谁,完全不重要。他冷笑:“怪道呢,猫妖原冷傲,你却给常笑安置屋舍,亲自抚养同为断尾的常芙,原来是为偿债……只是依了你的姓氏,不大好听……”

离常笑?

夜明岑为他改名时,原想图个吉利话,不论是常笑、长生还是长留,冠上一个“离”字,全都本末倒置了。

离凡渊颓唐汗颜:“都是我的过错……蓝烟她,想必也是因此才……”

说及离蓝烟,早已没了行迹,屋内哭声何时消失了,众人竟毫无察觉。

夜明岑转头擦去了常笑额间黑血,不断渗出的血液依旧红得发黑,满眼心疼,吩咐道:“此事不得传出,待常笑身体好些了再做打算……先去把离蓝烟找来,她的事绝非这么简单。”

离凡渊险些站不稳,心道这丫头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就连他将老底翻出来也挽救不了局面了,夜明岑是铁了心要追究到底了。

移星宫外种了两株十年的老山茶,单瓣色红,春日里正值花期,开得正酣。

树下红花摇曳,风中隐隐传来一阵接一阵女孩儿的啜泣。

百里晋寒做完早课出来,循着哭声找到了躲在树下的离蓝烟。她让哭笑蛊纠缠了一夜,早已哭得说不出话来,满面都是泪痕,额间碎发凌乱,眼周通红。见了人,却也不管不顾地只把自己缩得更紧,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仿佛如此便能使人瞧不见她。

但她此时穿着的是素荣赠她的衣裳,百里晋寒将她错认成素荣,疑惑地问道:“谁欺负你了?你跑这里来哭甚么?”话尤未完,却见她黑发披肩,心下咯噔一声,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离蓝烟缓缓抬起头,哭红了眼和鼻子,微微启唇,哭得更大声了。

夜焰集上,百里晋寒见过她,心下道:这不是师叔的孙女吗?于是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恭敬地唤出她的名字:“蓝烟姑娘?是你吗?你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泪水如断线水晶珠串,又像莲叶里积了水洼似的,风一吹,洋洋洒洒倾倒进池中。破碎的哭声,不断地抽泣,搅得百里晋寒心如乱麻。索性委身将她抱住,轻轻摩挲着她的背,像哄小孩那般:“没事了,没事了……”

离蓝烟心跳漏了一拍,始料未及地被人抱在怀里哄着,这是她奶奶才会做的事情。每次哭笑蛊发作,她总爱枕在奶奶的膝上哭笑个不停,奶奶从来不会嫌她麻烦。

而今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搂在怀里安抚,尤其是他生得不凡,俊极雅极,教她无比地羞赧。蓝烟只较为熟悉不系舟的人,于岛上其他的人鲜少接触,那夜焰集上摸着黑谁也瞧不清谁,她终于从模糊的记忆里想起这个人是谁。

总归是可以信赖的,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喉咙又紧又涩,几乎听不出话音:“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百里晋寒的住所早已搬到移星宫内,见状只能让出卧房居室,供她住下,而自己暂且只睡在书房。

这里鲜少有人会来造访,就连瞿胤飞也是不常来的——百里晋寒的功课完成得很优秀,自然不必师父他老人家天天督促着。况且徒弟的住处,有甚么好造访的?

时间一恍,蓝烟在这里一连住下三日,仍是止不住地哭泣。她不大方便抛头露面,央求百里晋寒替她去不系舟的江畔拾回铜炉。炉内原有的坟土遗失,她整日里抱着那只铜炉,不断洒泪。

百里晋寒有些后悔答应她藏在此地。书房与卧房只有一墙之隔,那面墙甚至不是实木亦非砖石,而是搭了个顶天立地的书架,密密匝匝地摞起满墙的书籍,以充隔绝。整夜里都是离蓝烟的哭声,虽然她极力压抑着哭声,也能哭到闻者肝肠寸断。

两个人俱是三天三夜未得安眠,眼底青涩,颓唐欲休。

……

话说夜明岑这边厢先是吩咐各岛管理者搜查离蓝烟的下落,随即赶来天璇岛与瞿胤飞详商尸香拂衣的动静。离蓝烟早有耳闻,赶在他们搜查此地之前早早遁走,一路躲躲藏藏,晕头转向,不知来到了什么所在。

现在的情况迫不得已,若一路逃亡带着哭声,很快就会暴露行踪。她取出蛊虫,手诀一掐,将那百足蜈蚣咽到喉间,却不落入腹中。蜈蚣在她喉间咬下一个伤口,蛊毒发作,肿胀肆虐,痛得冷汗直冒,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自己仍在移星宫中,只敢沿着草木丰盛的园子边缘遁走。一路即走即停,不知行了多久,只见天色业已昏暗,竟而来到了一处光彩四溢的天幕下。

天幕由无数个星阵组成,无垠无疆,抬手即可触碰一般近,又似乎隔了九重天那么远,缥缈虚幻,捉摸不定。

天幕底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榴火红衣,擘星指月,正是瞿胤飞。另一个白发而着淡紫衣装,只看背影便知道是夜明岑。

离蓝烟慌了神,不敢再走动,躲在茂盛的冷箭竹林中,仔细留心着二人动向。

只听瞿胤飞说道:“最近星阵动荡不安,终于找一丝关于尸香拂衣的线索了。”

夜明岑道:“是什么?”

“尸香拂衣的本名,名叫‘万俟青辉’。”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离蓝烟立即想起那夜里常笑七窍流血的骇人模样,如同置身无边无际的天寒地冻中,牙齿磕磕绊绊,口中不住地喃喃,但是发不出声音:“万俟青辉……尸香拂衣……”

她本半妖,身上淌着一半猫妖的血,双瞳洞圆,满是极惊骇之状。胸中似有千骑铁蹄踏过,浑身血脉忿张,直冲颅顶。

这本是一个极为隐蔽的秘密,整个衔蝉宗的人都瞒着她,她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死的?离凡渊到底为什么断尾?这些统统都要离蓝烟自己找出答案,但她很显然在接近那个答案之前就被阻挡了。

一切都是因为万俟青辉。

离蓝烟缓缓起身,如履薄冰地朝着二人身后走来,声嘶力竭地,道出这个秘密:“我知道尸香拂衣是谁!”

夜明岑与瞿胤飞闻言,心下大惊,转过身去。

却见离蓝烟身形摇晃,好几日心神不宁,不得安眠,已有些撑不住要晕倒在地。再者,适才奋力说话,喉间不断咯出血来,一条掌心那般长的蜈蚣自她嘴角钻出。

“他是我的阿公,我就是,让他重返人间的罪魁祸首……”


第55章 49 万俟青晖,狞鬼煞神


离蓝烟语出惊人,令在场二人措手不及。只见她说完那话,已然支撑不住,浑浑噩噩倒地不起了。夜明岑立即将她送回不系舟调养休憩,待她醒来后,浑然不觉手臂脚腕上都施了银针。哭笑蛊止住了,可嗓子已经说不出话。

夜明岑端坐在侧,替她端来一碗汤药,面无表情地说道:“喝了,然后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这段时间不能用嗓,否则你将会彻底变成哑巴。”

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冰冷地说出医嘱,在离蓝烟看来无异于威胁。至于夜明岑为什么对自己颇有敌意,恐怕是因为离蓝烟触了他的大忌,伤害了他的徒弟常笑……

离蓝烟冷笑着饮下汤药,他们的关系实在是令人咋舌。

那一碗汤药实在是苦口,可是比起她所承受的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地一一陈于纸上。

这件事,还要从她出生时说起。那年万俟灵死于难产,几乎就在同时,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离无眷忽然胸痛不止,七窍流血,不治而亡。这双夫妻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见过,便仓促地撒手人寰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夫妻二人早已为孩子拟好名姓——离蓝烟。

蓝烟身上流淌着妖族血脉,不出几年,已经出落得姽婳娉婷。而后,她得到了父母的遗物。按照妖族的传统,只有子女有权保管长辈的遗物,其他人万万不能动这些东西,否则,是对逝者的不敬。

遗物颇多,不乏当年他们成亲所穿的红色婚服,万俟灵留下的一册《百蛊妙传》,还有一只精巧的不知所用的青铜炉。离蓝烟时常翻阅万俟灵留下的旧书,其中有许多万俟灵留下的笔记,零散见于书中。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画的正是离无眷的遗物——青铜炉。

书中记述,此物用于复生亡者。取坟头土盛于炉中,虔诚焚香、诵经祷告三百六十日,或可使亡者复生……

书页一翻,背面却写了一行字,力透纸背:离无眷,我恨你,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字迹很显然与前面的笔记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是她母亲万俟灵写下的。

彼时的离蓝烟,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纠葛。她问遍了衔蝉宗所有的人,无人答她,族人们全都对此缄口不言。

她决定自己查个明白,于是来到父母合葬的地方,取来坟头土壤,每日沐浴后虔诚诵经。寒来暑往,终于到了第三百六十日。果见炉中旧土青烟袅袅,正是离无眷的魂魄……与一个不相识的陌生面孔。

虽然蓝烟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可离无眷的魂魄极为好认,很有一些猫妖的特征。不知为何,离无眷的魂魄瞑目沉眠,怎么也叫不醒。

而那个男人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一身墨绿的奇装异服,邪异非常:五官生地极为崎岖,额宽颧突腮尖,青髯长眉,开口便把蓝烟吓了一跳:“好外孙,我是阿公啊。”

蓝烟不可置信:“我取的,不是我母亲的坟土么?怎么把阿公给……请来了?”

万俟青辉道:“嘘——你找阿公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我替你转达灵丫头。”

离蓝烟全然不信面前这个古怪的男人,连退几步,朝着离无眷身畔靠近:“不!我要见我娘!我要见我娘!爹!爹——”

万俟青辉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连哄带骗地:“我知道你娘在哪儿,你替我找一副身体来,我带你去见你娘。”

蓝烟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万俟青辉要她杀人,这是断然不肯从的。万俟青辉骂她“蠢脑子”:“去义庄背一具新鲜的尸体来……不肯?杀一只猫妖不就好了。”

离蓝烟睁目结舌,怒然暴喝:“他们是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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