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卿艰难地抬眸,顺着温特的视线看向角落里的路然,小声道:“他……他爱你!” 温特没听清他的醉话,“什么?” 宿卿于是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角落里的路然,大声说道:“他!路然!超级爱你!” 吵吵闹闹的氛围瞬间凝固,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在被楚越拉走之前,宿卿还抓着温特的胳膊,怕后者听不懂地补上了一句,“就像……就像达伦爱你那样,路然也爱你……”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了。”楚越冷汗都下来了,横抱起宿卿直接就往楼上冲。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就要说,我唔唔唔唔唔唔!” 莱安把剥好的虾往温特那边推了推,然后用叉子叉起一只,喂到温特的嘴边,“温特哥哥,你……” “你要娶路医生当雌侍吗?” 在场的雌虫立马伸长了耳朵偷听,尽管莱安说得并不大声,但要偷听到这点信息,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这个时候,温特即便拒绝,也应该有所保留,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在雄少雌多的大环境下,帝国提倡一雄多雌,假如温特承认自己只娶一只雌虫,雄保会将会撤销对他的部分权益。就算那些权益对温特来说无足轻重,但他早就习惯了不把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别虫面前。 只不过这一回,温特沉默了两秒,就给出了答案,“我只会有达伦一位雌君,不会再有别的了。” 他话音刚落,周围又复归到吵吵闹闹,大家就仿佛没听到温特和莱安的谈话似的。 在莱安喂到温特第十五块虾肉时,温特取过另一边干净的叉子,礼尚往来地也叉起一块喂给莱安。 小雄虫立即红了脸,询问温特还要不要吃点别的。温特的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停在了鱼汤上。 他只是稍微停留了几秒,就有虫伸出手来替他盛了一碗汤,温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问道:“打赢了?” 达伦“嗯”了一声,端着鱼汤坐到了温特的另一侧,“打赢他们,小菜一碟。” 温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等达伦将鱼汤吹凉一些送到温特唇边时,他微微张开嘴将汤喝进了肚子里。 最后喝完这碗汤,达伦就牵着温特到院子里转了一圈。雌虫谨记医嘱,要带雄虫在饭后走动走动,但同时也没忘记,给温特裹得严严实实。 温特一只手被雌虫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戴着手套,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接受了这副猫爪手套,该说不说确实可爱。 别墅里的虫会定期清理院子的积雪,原本的草地上只留了浅浅的一层。温特带着达伦走了一圈,又绕回起点时,示意达伦看他们的脚印画成的图案——一颗占据了整片草地的爱心。 达伦心下一片柔软,不由地将雄虫的手握得更紧。雄虫的半张脸都埋在厚重的围巾之下,只剩一双亮晶晶、盈满笑意的眼睛,始终望着他。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温特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很甜的味道。 * 温特在外面浪得太久了,这会儿乘坐星舰回到首都星,反而有了一点回家恐惧症,他根本数不过来自己到底犯了多少事情。 但与之相反的是,达伦这一路上的心情都很好。雌虫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听到了那句“只会有达伦一位雌君”,以至于嘴角时不时就要扬起,连带着看莱安、路然和双胞胎都顺眼了许多。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维恩。这个系统虫依旧在躲着温特,就连星舰上的房间,都要选择离他最远的。温特也没主动去找维恩,两虫之间就维持着这样不尴不尬的距离。 等下了星舰进入港口时,萨尔维厄家的飞行器早已等候多时,艾德走到温特的身前,轻轻地拥抱着温特,心疼道:“又瘦了。” “艾德叔叔,放心吧,很快就会养回来的。”温特笑着说道,他跟在艾德的身后上了飞行器。 许久未见,艾德除了亲自来接温特回家之外,还有就是详细地询问温特的情况,问他的眼睛,问他身上的毒,听雄虫说他一切都好,毒素已经清除,艾德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后,这只雌虫摸了摸温特的脑袋,“这一路,辛苦你了。” 从港口到萨尔维厄家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他们聊天的话题刚刚结束,飞行器就停在萨尔维厄家的院子里。 温特扭头看向达伦,后者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直到此刻,温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安格斯、阿兰恩的责骂,他紧张得要命,甚至想过逃回日耀星。 温特怀揣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落后达伦半步,由着雌虫牵他进到客厅——安格斯和阿兰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许是早就猜到温特要被教育一顿,路然下了星舰就向他们告辞,双胞胎也警觉地思索片刻,强烈要求护送路然回家,还顺手把莱安给捎上了。 维恩倒是和他们一起回来了,但这个系统一下飞行器就绕到后院,压根不肯和温特他们一起走正门。 靠谱的就只有达伦。 温特整只虫躲在达伦的身后,手指轻轻地拽着雌虫的衣角,雌虫的身形足够高大,能将他完全地挡在身后。 “安格斯阁下,阿……” “不是结婚了吗?”阿兰恩打趣道。 温特察觉到达伦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有了一丝松懈,语调里充满温柔和无奈,改口道:“雄父,雌父。” 温特看不到三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从雌虫的臂弯中间往沙发的方向看去,他的动作根本逃不过安格斯和阿兰恩的眼睛,两虫的视线迅速捕捉到了他的方向。 “你躲什么?” “出来。” 达伦转头看了温特一眼,向雄虫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收到这个眼神之后,温特这才从旁边挪了半步出来,他双手扒着雌虫的手臂,声如蚊蚋,“雄父,雌父……” 温特先前在日耀星就和阿兰恩见了一面,也明白雌父对他的过份疼爱,阿兰恩向来不会对他说什么重话,更别提是责骂了。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温特能察觉到,他的雌父这会儿很想抱一抱他,但由于安格斯没开口说点什么,阿兰恩就忍住了这一动作。 于是温特又把视线落在了沙发的那只银发雄虫身上,温特有一阵子没见过安格斯了,尽管他们时不时还会保持通讯,但温特心里仍感觉到异样,就好像他的雄父是存在于终端里的电子雄父,他们是即亲密又陌生的“网友”。这份认知有温特赌气的成分在内,他有点生气安格斯没有来找他。 自温特有记忆以来,安格斯就始终留着一头银色长发,头发被打理得很好,柔顺而有光泽,安格斯将其松松散散地扎了起来,因此两侧落下几缕。这只雄虫偏爱纸质书籍,也不知道爱护眼睛,以至于有些轻度近视,这还是通过手术矫正后的结果,这会儿他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边眼镜,两侧的挂链垂落在肩头。而在那金边眼镜之下,安格斯生着一双精致的桃花眼,瞳色如黑曜石。 温特最喜欢安格斯的眼睛,当初会主动靠近柏郁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有柏郁的眼睛和他雄父的很相像。 阿兰恩的温柔只对于家虫,雌虫在外则像是一块冷得化不开的冰。但安格斯不同,他对所有虫都很温柔,有时候这种温柔又夹杂着无法化解的疏离,好像无论是谁都无法让这只雄虫的内心惊起一丝波澜,他就像一位旁观者,注视着身边的一切。 然而现在,温特发觉安格斯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疏离感散去,只剩下了温柔。这使得温特忍不住地想要凑近,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走到安格斯的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安格斯的脸颊,“是真的雄父吗?” 安格斯握住温特捣乱的那只手,让雄子老实些,同时也让达伦别傻站着,坐到阿兰恩身边的空位去。 “你跟我到书房里来。”安格斯对着温特说道。 他看得出来,阿兰恩有很多话要问达伦,正好他也有话要问温特。 温特没多犹豫就跟了上去,先前的忐忑完全是担心被责骂,但他一看清安格斯和阿兰恩的神色,就清楚这两只虫非但不会责怪他,反而很心疼他,温特的胆子立马就大了起来,他有时候就是这样能屈能伸。 上楼的时候,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安格斯的发尾,“揪住雄父的小辫子!” 安格斯回头,欲骂又止。 温特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满脸都写着“我老实啦,你快点走”。 安格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书房的门。等到温特也跟着走进,安格斯将房门关上,对于雄子的身体状况,安格斯向来是直接检查,强大而内敛的精神触手直接停留在温特的眉心,完全不需要精神域主虫的同意,就直接注入自己的精神力。所有精神域的“锁”对于安格斯来说,全都是摆设。 五分钟之后,安格斯给出了结论,“毒素完全清掉了,你的精神力等级有突破。” 温特捂着额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的雄父好粗鲁,安格斯把雄虫的精神域当成什么公共场所了吗? 帝国一百年来雄虫出生率低下,目前更是没有任何明面上的S级雄虫,所以几乎没有虫知道,雄虫自S级开始,还分为弱S级和强S级,越往上也同理。在中毒之前,温特的精神力等级正处于弱SS级。 不用多说,父子俩默契地开始了精神力等级测试,温特的精神力等级只在安格斯的面前无需伪装,他将手掌贴近那个散发着机械蓝光的水晶球。 不一会儿,就得到了结果。 ——强SS级。 距离SSS级只差一步之遥。 安格斯沉思片刻,“事情结束之后,你跟我回圣塔。” 他看得出温特的强SS级有一点不稳,应该是有喝了太多精神力修复药水的缘故,好在这种不稳只是一小部分,能突破应该有别的原因。稍微战斗一段时间就能稳定下来。安格斯又道:“北塔关押着一只罹患狂化病的兽族,你去驯服它。” 温特:“………………” 温特:“我是你亲生雄子吗?” “不想去也行。”安格斯并不强求,“你的精神力也没有很不稳。” 温特觉得安格斯简直就是故意的,他咬了咬牙,“我要去!” 就在这时,温特注意到了什么——他发觉安格斯的脖子有一个吻痕。 他好奇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在安格斯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痕迹出现,一次也没有。 ——安格斯和阿兰恩最近感情很好吗? 雄子皱起眉头,他还没来得及教导雄父,雄父怎么又先他一步出师了? 安格斯察觉到温特的视线,把衣领拉高了些,试图遮住那个痕迹。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热,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他拿出一份邀请函,递到了温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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