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委屈屈,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黑色衣服总是能衬得人皮肤更加白皙,但与此同时又会给人增加一些阴鸷感。 而黑红交加,色彩刺激度又会提升许多。 阳光从破裂的窗户缝里偷跑出来,在路遥知和聂小清中间投射出一道分界线。 路遥知在明,聂小清在暗。 一明一暗,一红一黑。 见路遥知不理,聂小清有些遗憾地笑了笑,“之前不是打不过我吗?那为什么今天一个人来了?你不会给我设下什么圈套了吧?不会啊,我也没有感受到第三个人的气息啊。” 他自问自答,表情丰富的有些过于夸张。 但这个操心显然并不多余,他到现在还忘不掉之前那忽然出现的磅礴灵力,以至于他逃掉之后休息了好一阵子。 这次可不能再栽在上面了。 “你不是很想和我独处吗?”路遥知不答反问,“我顺了你的意了你又想东想西的。” 他这话听着还怪宠溺,瞬间让聂小清有些心花怒放。可还没等他开心两秒,却又听见路遥知开了口。 路遥知微微一笑,“你这么可怜,我总得让让你吧?” 一字一句扎在聂小清的心上,“谁可怜?” 路遥知平淡回答:“你啊。” 空气静了两秒。 无视掉聂小清脸上渐渐浮现出来的怒意,路遥知笑着继续说:“你看啊,喜欢我但是那么长时间不敢说,一直看到我和别人亲密上了才有危机感,首先你很胆小嘛,自然也就很可怜。其次呢走投无路和妖怪签订契约,为了那么一点心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嘛,更可怜了。” 他语气轻浮得有些混账,“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自小是在温暖和爱下长大的人,之前救你也是因为看你可怜嘛,也没拿你当回事,我一个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怎么会和你这种在阴暗里生存下来的人有联系啊?所以今天来也是看你实在是可怜,就来了呗。” 他这样,和之前的路遥知实在是有些大相径庭。 如果祝星礼在这里,听到他这样说话,或许会直接一巴掌胡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呢?”聂小清藏在袖子的手微微缩紧,“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 雷鸣声比之前听到的任何一声都要响。 “别白费力气再结阵法了。”路遥知缓缓抬手,剑尖直指聂小清面门,“我敢一个人来救兔子你还没觉得不对劲吗?” 因为他变强了,已经和之前的路遥知不一样了。 有勇气敢单刀赴会,自然是因为不怕。 聂小清歪头,“你想杀了我?” “当然了,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和你谈恋爱吗?”路遥知轻蔑一笑,“能可怜你单纯是因为我这个人好,但是我的可怜也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给的吧。”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杀了你,我不就不用同情你了。” 或许是因为在人界待的太久了,路遥知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环境都很大程度上受这里的风气引导,以至于他之前在修真界隐隐的跋扈全被压的干干净净。 自小在修真界第一剑宗长大的天才少宗主凭什么不能狂傲? 他愿不愿意而已。 再说了,他对人有礼貌久了,被人用感情PUA一下也算在栽了个跟头。 很久之前他还在想,聂小清不过是一个因为被霸凌而有些不好过的少年,被妖怪找上也不是他的错。况且他只是喜欢自己,就算是方法不对,但就这份感情来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对聂小清冷眼相向。 可后来他想通了。 如今的聂小清已经不是那个被人欺负而只敢躲在角落里的无助者。他开口就是拿整个学校的生命去威胁人,因为自己单方面的喜欢,想用这份情谊绑架自己,让自己陷在无法回应他的自责里。他的手段堪称下作,从自己房间里的物品装潢全都换一遍就知道。 现在的这个聂小清早就不是之前的聂小清了。 他不必对现在的这个聂小清感到同情。 所以他的可怜带上了贬义。 聂小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路遥知,你这样很伤人。” 路遥知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场架来得并不算很突然,两人甚至对视了一段时间,这才开始大打出手。 这里的动静,人类听不到,也看不着。 聂小清随手擦掉脸上细小伤口流出来的血,似乎有些兴奋,“路遥知,你真的变强了很多,现在都可以伤到我了。” 路遥知并不理会,继续提剑而上。 相比起之前的狼狈,这一次的路遥知显然得心应手很多。他自进入飞仙期,无论是力量还是对自己力量的控制上都已经完全精进了一个层次,如今打起架,不仅没有打不过,甚至隐隐有些可以反杀的架势。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如果把如今的聂小清按照修真界的规矩在实力上预估一下,约莫也是个飞仙期初期的强者,所以他们之前才打不过。 而且这妖王虽然与聂小清签订契约,但其本体却根本不在聂小清身上,就导致聂小清本身的实力止步在飞仙期这里。 路遥知和他打起来,并不算吃力。 甚至因为灵兽和双属性的缘故可以占上风。 “兔子在哪?”他一道剑影甩过去,飞速移动之间聂小清又是一个正面交锋。 聂小清笑着。“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雷鸣声更响了。 路遥知真的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完全告罄,以至于现在开始真的完完全全招招都是杀招。 红色的法阵上的雷点越发刺眼,路遥知发丝无风自动,眼尾有红光乍起。 “真的生气了?”聂小清问。 黑色的雾气似乎丝毫不惧,迅速凝结的同时,像是想和这个红光来一场硬碰硬的对决。 他已经躲了太多次了,这次不想躲了。 黑红猛地撞在一起,刹那间,以工厂为圆心,周围好几里的树都猛烈抖动起来。 惊得行人纷纷弯腰避风,却在抬头的时候什么异常也没见着。 路遥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用剑指地借力站起来,身形略有晃动下,剑尖指向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的聂小清。 路遥知赢了。 “你去了一趟修真界,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聂小清说着说着又咳出一口鲜血,“好可惜,那个时候我受伤了,不然也想和你一起去修真界,去你生活的地方看看。” 路遥知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现在心里的杀意其实很重,重到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心脏处的碎片似乎又在发烫,他低喘一声,把剑调转方向,放在了身后。 “为什么不杀了我?”聂小清眼眶有点红,“死在你手上我还是很愿意的。” 路遥知往后退了几步,“你还是个人。” 他不可能杀人界的人。 比起让聂小清葬身在这里,他更愿意拿出聂小清体内的碎片,然后清除掉他的记忆。 给他个机会,过一过有眼光的生活。 却把聂小清说得笑出声,“噗,你不会还觉得有可以回头的机会吧,我——” “怎么没有?”路遥知打断。 聂小清一愣。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路遥知勾唇,被血色染的鲜红的唇给他的脸添上一丝妖冶,“我从不打没有意义的架。” 慕若阳拿着那张写着聂小清和幽帝名字的人妖契约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好啊。” 聂小清大骇,“你!” 路遥知笑一声。 这场架打赢了有什么意义?顶了天也就是可以出个气而已。 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想拖延时间让慕若阳他们去找那张聂小雨和妖王的契约。 但凡能和妖怪合在一起,契约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这是路遥知在回到自己家里看到自己房间被动过但是痕迹并不明显的时候猛然回想起来的事情。 放置契约这种事情,按照他们之前的经验,一般由人类做主。他们一般会放在自己觉得很有安全感或者觉得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地方,比如喻欣放在音乐稿子里,而林妍妍直接放在自己身上。 那聂小清的契约放在哪里呢? 他对聂小清实在是不熟悉,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做关于他的背景调查,但是想来想去,对于聂小清来说,最重要的,貌似是他路遥知自己。 聂小清说过,自己是他活下来的理由。 那自己那被动过的房间就很是微妙。 以重置家具和衣物的理由去找这个契约,是个很聪明的办法。 他来这里拖延时间,而慕若阳他们,则是去找契约。 看,这不是找到了吗。 “竟然把自己和妖怪的契约放在路遥知的被子底下,你真是有够变态啊。”慕若阳咂咂嘴,“得亏是路遥知聪明。” 他说着说着语调又是一转,“哦对了,路遥知昨晚在偏房睡的,没有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所以他没有满足你的恶心癖好呢。” 刹那间,让聂小清完完全全陷入了下风。 “我和路遥知身体里都有碎片,撕个契约那真是伸手就来的事情。”慕若阳笑得有点欠揍,“但是呢,因为你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以我想到你面前撕,嘻嘻。” 说着,他两手捏上契约,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写着聂小清名字的那个部分撕成两半。 但。 呼—— 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来的声音。 下一秒,慕若阳的脖子被一只苍白的手从背后捏住,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什么,脖颈骨骼断裂的声音已经响起。 路遥知瞳孔猛地放大,“慕若阳!” 砰—— 是尸体倒地的声音。 “尔等宵小,还敢打本王契约的主意?” 陌生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还没有睡醒的倦意,红色眼眸看过来的刹那,路遥知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冰窖里。
第91章 犹犹豫豫 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侵入这个并不算狭小的空间里,然后面无表情地杀掉一个丹婴期巅峰的人。 听着像是在开玩笑。 路遥知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有些呆滞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慕若阳,却只是望进对方同意不可置信且死气沉沉的眼睛里。 薄纸被那只刚刚轻而易举捏死一个人的苍白指尖捏起,离开地面的时候,似乎还缠起一点灰尘。 “你们速度很快。”幽帝语气很淡,像是在和路遥知唠家常,“但还是比我慢了一步。” 路遥知:“……” 或许是因为在高位上坐久了,这个时候说话没人理让幽帝有些不开心。他甚至没有继续看那个契约的打算,只是微微歪头看着忽然变哑巴的路遥知,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说话?害怕了还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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