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霜:“我自己。” 贺兰熹:“啊?!”一时之间,他竟然又分辨不出此事和与灵兽双修哪个更离谱。 “绯月真君给你们的是【流绪微梦】,给我的则是……”祝如霜拿出一物,递给贺兰熹:“【风月宝匣】。” 贺兰熹略有耳闻。【风月宝匣】,看似只是一枚平平无奇的铜镜,镜中却是一处依照对镜之人喜好创造而成的风月宝地。 贺兰熹好奇地对镜照个不停,隐约觉得自己最近好像长大了一些,眉眼间没去年那般青涩稚嫩了:“你进去过里面吗?” 祝如霜:“绯月真君带我进去了一次。” 贺兰熹:“你看到了什么?” 祝如霜:“一个戴有傩面具的人,看不清容貌,但……应该是个女子吧?绯月真君说,因为我心中无所爱之人,故而‘它’不会有确切的形象。‘它’是我心中所念所化,我若与‘它’双修,四舍五入便是与自己双修了。在幻境双修,虽然比不上在现世,但或许也能消除我身上的彼岸印。” 贺兰熹:“彼岸印究竟是什么?绯月真君有告诉你吗,他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祝如霜:“没有,我感觉他似乎对此事有些讳莫如深。” 宋玄机果然预料的不错,哪怕绯月真君真的知道彼岸印的来源,也不会告诉他们。 贺兰熹心不在焉地照着镜子,突发奇想:“那绯月真君呢?他的心仪之人又是谁,你在【风月宝匣】中瞧见了吗?” “瞧见了。”祝如霜稍作回忆,道:“一名身形清隽的青年,但他一直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知道他穿着一袭白衣。” 贺兰熹挑了挑眉:“哦,又搞断袖啊。” 祝如霜奇道:“你为何要说‘又’?还有谁在搞断袖吗。” “我和你说,”虽然只有他们两人,贺兰熹还是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偷偷道:“合欢道院好多人是断袖,我亲耳听见他们叫自己道友‘宝贝’来着。” 祝如霜:“不会吧?真的假的……” 两人说了一些合欢道院的“坏话”。祝如霜见贺兰熹似乎对【风月宝匣】很有兴趣的样子,问:“时雨,你要不要进去瞧瞧?” “我?”贺兰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八成和你一样,也只能见到戴面具的人吧。对了祝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贺兰熹将自己和宋玄机在古藏书阁的发现一一说给祝如霜听。祝如霜盯着《太华十二书》中的彼岸印,神色再次严肃了起来。 说到最后,贺兰熹控制不住地和好朋友分享:“还有就是,今日宋浔抱我了。” 祝如霜一怔,大惊失色:“怎么会?!” 宋玄机抱他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吗,都快把祝如霜惊得跳起来了。贺兰熹解释道:“因为我扭伤了脚,绯月真君又不允许我们在古藏书阁用术法。” 祝如霜恍然:“原来如此。” 贺兰熹眼帘一眨:“你现在不惊讶啦?” 祝如霜笑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事出有因,换成是我,我也会抱你呀。” 贺兰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说回这第十三道院,你可有什么头绪?” 祝如霜沉吟道:“我和你们一样,从未听闻太华宗有第十三座道院,也没有在宗内其他地方见过彼岸印。” 贺兰熹耸耸肩:“你当然没见过,我们三人根本没机会在太华宗内乱逛嘛。” 祝如霜提议:“或许我们应该问问其他道院的人。” “其他道院?”贺兰熹不太确定地说,“可有哪个道院的人喜欢在宗内乱逛,又勉强值得我们信任的?”
第19章 数日后,迷津渡。 “……总而言之,男男双修的确会比男女双修麻烦一些,事先要多做一道准备。不过,断袖的同学也不必担心,只需一瓶香膏,这等小麻烦便能迎刃而解。” 绯月真君懒洋洋地坐在讲堂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玉扇,姿态随意的完全不像是在授课,而像是在民间坐满小美人的教坊司吟诗作对,纵酒长歌。 几堂绯月真君的课学下来,贺兰熹不仅在双修之法上“受益良多”,脸皮也比从前足足厚了一倍。此刻,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宋玄机身边,认认真真地写下注释:男男双修的小麻烦,可用合欢道院的香膏解决。 笔落,贺兰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面已经多了一枚【流绪微梦】。 他从来不佩戴首饰之类的东西,一开始戴上戒指很不习惯,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很好地接受了【流绪微梦】的存在。 宋玄机……想必也是如此吧。 贺兰熹又用余光瞥了眼宋玄机的左手。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赤红的【流绪微梦】落于其上,就像冰天雪地中唯一的红梅,和宋玄机的金簪流苏一起,成为了他身上唯二的艳色。 “此香膏名叫【请君留】,配方在这里。”绯月真君的声音将贺兰熹的思绪拉了回去。他执扇的手腕微微一抬,几道浅粉色的光华凭空而现,在诸多弟子眼前化成一列列清晰的文字:“今日功课:每人根据配方调配出一瓶【请君留】,下堂课由本座亲自检验。好了,下课。” 众弟子起身行礼:“恭送真君。” 贺兰熹重新坐下后,开始抄写【请君留】的配方。这香膏的名字乍一听很文雅,但一旦联系到它的用处……贺兰熹有种自己在抄写《春宫图》的错觉。 不用想,这肯定又是绯月真君的恶趣味之一。 贺兰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宋玄机说:“这个时辰,长孙经略应该在食肆,我们去找他?” 和宋玄机说话的时候,贺兰熹的目光一直寄托在面前的笔墨纸砚上。不仅仅是现在,一整堂男男双修的课上他都没有直视过宋玄机。 宋玄机的声音在贺兰熹身侧响起:“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贺兰熹忽然有些感慨。 最近他和两个道友走得越来越近了。祝如霜无需多言,前几日他差点就在仙舍和祝如霜闲聊到天亮。至于宋玄机,虽然他们还是说不了几句话,但他已经去过宋玄机的仙舍,马上还要和宋玄机一起去食肆! 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其他道院的弟子一样,和道友们在食肆边吃饭边聊天。今日,他们虽然不是去食肆吃饭的,但四舍五入也算得偿所愿了。 真不错啊,去年刚入宗时,他哪里敢想象自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 贺兰熹收拾好东西,正要叫上祝如霜三人一起走,就听见绯月真君道:“玄机,有劳你和观宁一同去【槛花笼】取配制【请君留】的药材,晚些再分发给如霜和时雨。” 宋玄机:“好。” 白观宁走了过来,对宋玄机道:“宋同学,我们一起走罢?” 贺兰熹:“。” 绯月真君一个转身,就瞧见贺兰时雨正看着自己,一向无波无澜的目光中似乎含着几分……幽怨? “怎么了时雨?”绯月真君扬了扬眉,笑眯眯道:“怎么突然垮起了一张小猫脸?可是本座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是的,弟子很不开心,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宋玄机叫走当搬运工呢?食肆之旅都被您毁了——被您毁了! 内心发疯的贺兰熹端着冷漠脸:“弟子不敢。” 食肆之旅由三人行变成了他和祝如霜的双人行。路过后花园时,他看到了两个因头一日双修到太晚导致今日上课迟到的合欢道弟子。绯月真君罚他们打扫后花园,当然也是不准他们使用术法。 贺兰熹虽然有点小郁闷,但还是偷偷施了个法,顺手替他们除了一大片较难处理的落叶。 贺兰熹本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却冷不丁感觉到一股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打在了自己身上。 他微微蹙眉,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悟言。 自上回被白观宁在古藏书阁狠狠凌辱后,张悟言日渐消瘦,再无往日意气风发之态。但见他眼下乌青,神色萎顿,唯有一双望着贺兰熹的眼眸仅存一丝零星的亮光。 对上贺兰熹的视线,张悟言目光下移,来到了那枚赤红的戒指上。张悟言踌躇片刻,哑声道:“贺兰时雨……” 祝如霜将贺兰熹护在身后,冷声道:“你欲如何?” “算了,没必要,正事要紧。”贺兰熹带着祝如霜,加快步伐离开了迷津渡。 太华宗一共有十二座食肆,不要天真地以为一个道院配一个食肆。无情道院没有食肆,万兽道院却有两座——是的,万兽道院有一个专门供灵兽进食的食肆。 贺兰熹和祝如霜都是第一次来混天道院的地盘,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穿着黑金色校服的弟子混在一起。 混天道的校服是极为轻便灵活的束腰劲装,穿在身上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两个无情道的飘逸纯白身影混在其中,宛若黑石白雪,显眼得不得了。 在混天道弟子的围观中,贺兰熹很快找到了长孙策的身影。那家伙正一边啃着煎饼,一边眉飞色舞地和道友吹牛。 不得不说,长孙策不愧是混天道院本届首席弟子,除了百武精通这个极大的优势外,他长得也的确比他的同院道友们英挺俊朗多了。 “时雨,你去把长孙经略叫过来吧。”祝如霜抿了抿唇,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若是我去,他恐怕会急得一蹦三尺高。” 贺兰熹:“这么夸张吗?” 祝如霜:“不信?那你且看着罢。” 祝如霜朝长孙策走去。长孙策还没看到祝如霜,坐在他身边的道友先有了反应,打趣道:“长孙经略,你在西洲抢来的道侣来了。” “!!!”长孙策差点没被煎饼噎死,猛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贺兰熹:“……噗。” 祝如霜方才说的属实夸张,长孙策这一蹦最多只有一尺半的高度。 祝如霜在长孙策身旁停下:“长孙经略。” 长孙策如临大敌,用吃剩下的煎饼挡在自己脸前:“你不要过来啊!” 祝如霜淡道:“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现在整个混天道院——不,整个太华宗都在传我和你有一腿!”长孙策连连后退,避祝如霜如同洪水猛兽:“避嫌!避嫌你懂不懂?你怎么还能专门跑到混天道院来找我呢!” “‘整个太华宗都在传’?”贺兰熹走了过来,好奇地问:“我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长孙策见祝如霜不是单独来找自己的,稍微冷静了一点,冷哼道:“整个除无情道院以外的太华宗。就凭你们的“嗯”“哦”“好”,你们觉得有人会愿意和你们说八卦吗?” 祝如霜道:“我们有话问你。” 长孙策一愣,抬手指向自己:“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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