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璃,你何时成了莫炳青的狗”阴怀江好笑地看着他。 “你!”凃璃有些恼怒,阴怀江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他不信阴怀江不明白那些老东西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试试涂山月的本事顺带摆摆老资格的谱吗?他阴怀江跟过去还试个屁? 凃璃苦口婆心,试图讲道理:“阴大人,你应该知道此行对王上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王上修为高深,就算他们想动些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况且,一切还有我呢,我必定护王上周全。” 阴怀江上下打量他,别有深意地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他可没忘了当初是谁第一个想要剖了涂山月的妖丹。 凃璃一时哽住,向涂山月投去无助的视线。 “阿江,思尧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我只信你。”涂山月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阴怀江只好妥协:“那让岐山跟着你一起去。” “好。” 眼见着两人终于答应,莫离愁也长舒一口气。 “阴大人放心,王上对我有大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置身险境的。”莫离愁起誓。 阴怀江看了他片刻,没说什么,不知道信是没信。 “岐山,你带他们两人出去转转,我还有些话要和山月说。”阴怀江开始撵人。 “岐将军,你家主子话很多吗?”凃璃抱着手臂靠在栏杆上,等得百无聊赖。 莫离愁小幅度地扭了扭脖子,又瞅瞅天,两个时辰了。 岐山睁开眼,那扇门还是关着的。 “等着。”他干巴巴回了两个字。 又过了一刻钟,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三人连忙迎上去。 涂山月从屋里走出来,岐山往他背后瞧,却没看到阴怀江的影子。 “走吧。”他对着莫离愁二人道,又跟岐山解释,“阿江有别的事。”。 岐山点点头,跟在涂山月后头,走出几步莫名地又回头看了眼,什么事儿那么急? 还真有那么急,赵思尧快死了。 之前他们没发现,王池均居然还给赵思尧下了噬心蛊,那蛊虫虽只有芝麻大小可干的却是啄食人心的活。 赵思尧现在的脏腑恐怕已是千疮百孔,若不是有金丹吊着,他们救回来的说不定就是一具尸体了。 阴怀江如此想着,心头又沉重几许,脚下速度更快三分,他必须在日落前把赵思尧送到长乐山去,现在只有白之际能救他。 日头火辣辣的,完全不像十一月该有的样子,晒得人脸上似乎要脱层皮。 “这太阳也太邪门了吧。”长满黑毛的手在高凸的脑门上狠抹了把,随手甩出一捧汗。 “谁说不是呢。”另一道尖细的声音搭话,长尾巴从后背探进衣领子里将原本黏在身上的衣服扯开条缝,企图灌些风进去。 “有用吗老王?”黑毛觑着眼睛问。 老王暴躁地用尾巴拍着背后的衣服,嘴巴里能喷出火:“有用个屁”。 “那你……哎哎,快站好,来了。” 两只怪模怪样的小妖拿着长矛,在烈阳下挺地笔直。 几十个黑点很快显出真容,为首的几个仿佛不受热辣太阳的焦烤,走起路来阵阵生风。 黑毛不受控制地将眼睛放在正中的位置,以他贫瘠的语言来看,那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仙的脸,只是那眼睛却邪性得很,血一样的颜色。 “哎,哎,你看傻啦?”一只大手在黑毛眼前晃了晃,灰白鳞片闪着光刺得眼睛疼。 黑毛啧了声,不爽地棱了眼老王。 “嘿,你个色痞,”老王眼中讥讽,嘴里飞速探出一根分叉的尖细舌头,不怀好意地盯着黑毛,“那种人物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小心没命。” 黑毛没听讲去,心头荡荡:“那是谁?” “涂山月,听过吗?” “妖王......”
第六十六章 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妖王......他就是涂山月吗?”娇俏的少女刻意低着脑袋,手肘戳了戳边上硬|挺挺的胳膊,绿裙下一截碧青尾巴尖晃眼闪过。 “小殿下,你的尾巴。”潶汲挪挪脚,小声提醒。 柳栢垣扯了扯裙子,嘴巴一瘪,神气兮兮:“哥哥又看不见。” “那妖王怎么长得那么好看?”柳栢垣盯着人看,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潶汲瞧了两眼:“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柳栢垣:...... “潶汲,你别学我哥说话,”柳栢垣目光沉沉,语气严肃,“我瘆得慌。” 潶汲不说话了,柳栢垣小嘴却一直叭叭个不停,索性她声音太小,只有贴着她站的潶汲承受魔音。 柳栢稚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颗探头探脑的毛脑袋。 两个蠢蛋,真以为他认不出来吗? 看着蠢蛋一号的眼珠子恨不得钻进人的衣领子里,柳栢稚忽然生出一股微妙的烦躁,就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的糟心。尽管那猪其实是只仙鹤。 仙鹤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岐山眼睛又往涂山月那瞟了瞟,他总觉得涂山月突然变得有些怪,可怪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 涂山清朗觑着眼睛看涂山月。 像,真的太像了,他的眉眼和那个女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冷不丁的,涂山月那双血瞳蓦地望了过来,冷冰冰的视线如同刀子激地人头皮发麻。 涂山清朗撑在扶手上的手瞬间收紧,心底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他知道了? 不怪涂山清朗如此猜测,实在是涂山月看他的眼神委实不该是一个与第一次见面的人应该有的样子,那模样简直恨不得生吃了他。 “王上与清朗兄相识?”莫炳青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涂山月脸上的冰霜却突然融开,对着涂山清朗扯出个客气的笑:“母家出自涂山,我看族长自然是亲切了些。就是不知,族长还记不记得山月?” 涂山月这话一出,别说莫炳青,就是涂山清朗本人都懵了瞬。 白芷是青丘白家的人,怎么会扯上涂山? 柳栢稚有一瞬间觉得是涂山月说错了话,可再一想,涂山月总不会连自己的亲戚都认错吧? 涂山清朗嘴唇动了动,手指头在椅子上掐出个极深的印。 “王上糊涂了吧。”有个声音穿透人群,跟着一串铜铃声从门外走进来。 “那是芝萝,与我一样,曾经是白芷王上的马前卒,”凃璃在涂山月背后提醒,“这次还有许多王上的旧部过来。” 芝萝昂首阔步,腰间的铃铛叮铃脆响。 “芝萝见过殿下。”来人将宽厚的手掌抵在右胸,对着涂山月做了个古礼。 他接着刚才的话说:“白芷王上是青丘白家的人,您与涂山族长顶多算远房亲戚。” “妖王要是想认我这个叔叔,我倒是求之不得了。”涂山清朗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开玩笑一样说了句。 “是吗?”涂山月重新看向他,眼中的红色似乎更深了些,“只怕我母亲不同意。” 涂山月这话莫名其妙,可涂山清朗却明白了,这是警告。 他知道了。 知道了他将白芷从涂山家除名,抢了她族长的位置。 岐山终于晓得涂山月哪里怪了,怪就怪在他也学会了阴阳怪气,和自家主上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爱侣之间的心心相印? “噼噼、滋滋、”奇奇怪怪的声音打暗号一样一直在凃璃耳朵边上响,凃璃翻了个白眼,朝芷萝瞪过去。 芷萝见他看过来,很高兴的把左手搭在胸前挡住,右手开始比划。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王上一声令下,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芝萝手上不停,挤眉弄眼生怕凃璃老眼昏花不明白他的意思。 凃璃无语地看着他一通操作,最后只淡淡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岐山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两人都是傻子,当旁人是睁眼瞎吗? 又一道悉悉索索的鬼祟声响,岐山瞥了眼,是个熟悉的脸,正朝着他比比划划。 岐山:...... 那人见岐山只看着自己却不做任何表示,顿时有些急了,手指舞动的速度更快,嘴里更是咿咿呀呀,暗恨自己此时只能装哑巴。 岐山闭闭眼,飞速打了个手势。 那人眼睛一亮,缩回人群里消失不见。 杨琦顶着头上巨大的犄角,只觉着压地他脑壳疼,他的眼皮跳个不停,眼珠子在涂山月身后两只大妖身上不停转。 他自然看到了那几个人之间挤眉弄眼小动作搞个不停,杨琦知道他们在比划些什么,涂山月既然敢来,就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杨琦摸了把自己精心养护的白胡子,悄没声的将神识放出去,精神网如同一头懵懂的小鹿刚从屋子伸出一角却猝不及防被猛地弹了回来! 杨琦一个手抖把白胡子揪下来几根,鹿角长成尖刀冲刺击出,下一秒,消失无踪。 是真的消失了,杨琦的一缕神识突兀的消散了,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释放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杨琦几乎一下子想到了涂山月,灰蒙蒙的眼珠睁到最大,里头映着的是清晰的恐惧。 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有多强,他把所有人的精神海锁死了! 杨琦越想越心惊,浊黄苍老的眼睛在此刻说话的几人身上来回打转。 莫炳青口吐莲花滔滔不绝,涂山清朗扬着虚伪的笑,而柳栢稚则神色厌厌,手指头上还卷着丝头发玩儿。 在场的所有人或是暗怀鬼胎或是心有戚戚,可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发现,涂山月早已磨刀霍霍,只待他们这些砧板上的鱼露出肚白,便会一一宰杀。 杨琦压下心头翻起的巨大惊骇,暗自庆幸他天生没有称王称霸的宏志,若今日他没坐在这间屋子里,恐怕明日他就得去阎王殿坐着了。 “王上,”杨琦打断几人面和心不和的寒暄,他突然站起来,对着涂山月猛地跪下,左手握拳抵在心脏上,“火炽族愿奉主上为王,永世效忠。” 杨琦这一突然的聊表衷心让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大堂刹时蔫了火,柳栢稚玩着头发的手指不动了,那双邪魅的眼睛直直盯过去。 不对劲…… 柳栢稚将杨琦上下打量几圈,心里飞速琢磨起来。 虽说之前他们已经说好要归顺涂山月,杨琦也确实是第一个站出来说坚决不和涂山月作对的,但当时他们其实心照不宣,抛开族群归顺之外,要尽可能地从涂山月那拿到自己族群更多的实权。 实际上,他们其实是想照仿那帮臭道士们的“监理门”,也弄一个这种东西出来。 可现在,莫炳青和涂山清朗那两个老狐狸都还没谈拢呢,杨琦在发什么疯?除非……除非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必须做出如此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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