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英明。”妩媚娇笑,环住豹後后颈的手用力,红唇凑了上来。 “大王,现在可不是你花前月下的时候,”冷不丁旁边传来一道扫兴的声音,青铜鬼面下的红瞳射出凶光,“我要的人若是跑了,主人饶不了你我。” “大人多虑了,”豹後不慌不忙在红唇上啄了口,一改先前慌张,此时倒是显出一副老僧坐定般的镇定模样。 “来了我清风寨,就没有不落窝的燕子,更何况你要的是条废狗,岂能逃得出我的掌心。”豹後看也不看毫不怜惜地将妩媚丢出去,双手合十,独眼爆出一阵金光。 “阵启!” 霎时间,金光万丈。 黑靴踏上一块青砖,脚踩上去登时溅起密麻金线,阴怀江眉心跳了跳,退回一步。 脚底踩着的金线倏然跃出,一照眼的功夫二十四条锋利金丝将整个寨子切割出二十四块异空间。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阴怀江转头,那些拱卫着中心的圆形建筑此时纷纷撤散,露出里头庞大的山样建筑。 这时阴怀江才终于得幸一窥其真面目,厚重的石墙绞开,三根黑洞洞的金刚炮口呈倒三角型伸出墙体。
第六十章 龙!龙!龙! 阴怀江属实没想到,已经消失百年的秘甲穿山炮居然会出现在清风寨这处贫瘠之地上,要知道当年神海之战时凤凰一族就是靠着这穿山炮才轰开了玄武的龟背,护住了最后一脉。 虽说现在已经过去百年,穿山炮也没有凤凰炽焰的加持,威力削减了千八百倍,但阴怀江还是不敢托大,至少在猎魂阵下他能带着涂山月和赵思尧全身而退的几率只剩六成。 不过,这也够了。 “山月,”阴怀江回头看着涂山月,“若你破解猎魂阵需要多久?” 还不待涂山月说话,二十四条金线陡然收紧,前后左右四根金线如刀刃一样将两人割开。 阴怀江被凌厉杀气逼退几步,右手长剑横档,脚下步伐刁钻挪移,金线贴着前胸刮过,一回身便踏入另一格空间。 脚下的青石砖变成流沙地,阴怀江一脚踩下,眼中黑天变为黄沙扑面,闷热潮湿的触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阴怀江心中暗骂了声,猎魂阵上的二十格异空间分为阴阳两半,阳面是生域,阴面是死地,很不幸,阴怀江刚刚踩中的就是死地里的“活埋”。 涂山月也点背到了极点,阴怀江踩中了“活埋”,他则塌入了水淹,千钧重的弱水实实在在拍他头上,震地眼前水影晃荡,脑浆都快散了。 涂山月闭气敛息,九条狐尾在水中荡开,呈伞状举着他不让其下坠。 只是他背上的赵思尧却被弱水灌了满腔,半昏迷的人被呛醒,窒息感冲顶上头,赵思尧死命抓住涂山月的脖子,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散开的九尾突然拢起,如一颗血色花苞裹着两人坠入幽绿水渊。 “大人,给你尸体你要不要?”站在炮口前的豹子双手叉腰,尾巴翘上了天。 黑衣人凉凉斜他一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呀!您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豹後肩膀抖抖,无奈地摊开手,浊黄的独眼恶意满满,“进了猎魂阵出来的就只剩魂儿了,尸体怕是得碎成千段。” 豹後仿佛没感受到那双灰瞳想要撕碎他的凶光,仍旧自若说着话,甚至还又凑近了几分,一脸求知欲旺盛的问道:“话说这人都死绝了,大人也该告诉我那三个能劳您大驾的是您哪位兄弟了吧?” “三个?”黑衣人突然质询。 “可不是,”豹後挺直腰背,不屑地看向没了动静的黑夜,“两个人就想从我清风寨偷人走,简直是……怎……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黑衣人无语,这头豹子发什么神经? 豹後却以为黑衣人是在问他,声音有些抖,“你……你看!” 二十四根金线剧烈抖动,金光明明灭灭闪出刺目残影,黑衣人眸色暗下,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一柄冰凉。 “这……这是怎么了?”豹後眼皮跳个不停,面上镇定,尾巴却先一步将插在后腰的铁锤卷起。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震耳的轰鸣遮天蔽日,仿佛要掀开地面轰进人脑子里。 下一刻,碎沙漫天,巨大的水柱如银龙翻腾一下子从金色格子里冲出,罡风卷起惊涛巨浪。 黑衣人眼中水幕翻飞,后撤一步甩出巨剑,将猛兽洪水将挡在外。 再一看,周围草木皆无幸存,只有他和豹後站在独木高台上费力支撑。 一尺长的棱刺尾巴卷起一把铁锤甩得飞起,在巨大的水涛里抡出一圈真空。 不断有水滴从头顶空隙里砸下,豹後恶狠狠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惊骇。 豹後牙关紧咬,左手掌指收紧,二十四条金线陡然从青砖里抽离,纵横排列齐整以一个圆弧形从下往上收拢,如罗网一样将那柱冲天水柱包裹。 金焰大绽,渐渐浇息了水柱的攻势。 豹後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垮下来,只是仍旧目光警惕地盯着半空中的长条发光体,在经历了高强度运动的尾巴此时终于卸力,卷起铁锤送到豹後手上,之后便立马泄气一样的耷拉下来垂在了地上。 等了几瞬,仍旧平静的不像话。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水柱此时已经萎缩到仅余半丈高,似乎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豹後终于安心,尾巴尖又翘起来,脸上得意:“我还当有什么大本事呢,没成想就是个烂棉花呐,哈哈……哈?” 又怎么了? 豹後在心头狂喊,裹成粽子的金线又开始狂跳,一闪一闪的金光炸得他脑瓜子疼。 “又来?!” 粗狂的怒吼声被龙吟吞下,这一次水柱里冲出的却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龙! “龙!龙!!龙!!!”豹後的嗓子像豁口一样撕扯着喉咙,从嘴巴里跳出的字仿佛毒咒一样勒住他的心脏。 龙的气息钻进他的血脉里,天生的物种压制与生理上的恐惧激地豹後突然显了原型,锋利的爪子焦躁的在地上划出数道裂痕,全身黑毛炸开,肩部隆起,豹脸上咧开尖牙,凶狠的独眼里头却不合群的染上几分显眼的惧色。 “阴怀江!涂山月!”黑衣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又怪异的夹着几分诡异的兴奋,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来救赵思尧的到底是谁了。 漂亮的银龙撕碎满天黑暗,破开水柱狂涛,将缠在身上的金线撕裂。 阴怀江托着背上的人停在半空,紫色的竖眼垂下,冰冷的注视着脚下蝼蚁一样的生物。 “涂山月!阴怀江!”喑哑的声音准确地喊出两个名字。 阴怀江看得清楚,黑衣人身上的斗篷突然如黑沙一样流动,这些仿佛活过来的黑沙开始吐出黏稠恶臭的黑色脓液。 一眨眼的功夫,粘液将全身裹满,黑衣人仿佛刚从母体生出的怪物,裹在腥臭的胎盘里尚未脱壳。 竟连眼睛也不留吗? 银龙紫色的竖瞳里隐约映出几分纳闷。 何止是眼睛,扣在黏状人形物体上的脸干干净净,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是和怪物融合了吗?” 涂山月识海里钻进一声轻语。 “山月,你多久能破阵?”阴怀江又问了这个问题。 涂山月垂眼,刚才已经被巨龙挣脱的金丝又死灰复燃般重新生长。 只是这次却变成了棱刺一样的尖端,像触须一样摇摇晃晃的在龙身上不断戳刺试探着。 阴怀江烦不胜烦,摆尾扭腰却也无济于事,摆脱不了流氓一样的金线。 那些棱刺刺不穿他的鳞甲,可戳在鳞片上的金丝却能释放毒液,细微的麻感侵入玄府,鳞片下的血肉肌肤以微末的速度开始结霜凝结。 破阵不是耍嘴皮子功夫嘴上说说就能成事,更何况眼下需要破的是猎魂阵这样的大阵、邪阵,涂山月不清楚下阵之人的功法造诣有多高,他轻易下不了结论。 “你再拖延一阵,我尽全力。”涂山月只能这样说。 阴怀江也知道破解这个阵法不是易事,更何况涂山月现在已为妖身,使用道家的术法对如今的他来说掣肘甚多,可是他们别无他法,猎魂阵必须要破,否则后患无穷。 “你安心破阵,下面的杂碎交给我。”银龙声音冰冷,竖瞳杀机尽显。 银龙虚实二分,龙尾甩出银光,巨大的龙身蜷起在涂山月周围筑起一座鳞甲壁垒。 耀目银光从天俯冲而下,阴怀江身披银甲,剑上刻纹泛起猩红凶光。 黑衣人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了眼睛的头颅如同卡壳一样只定定望向银光杀来的方向,铺满全身的黑泥却仿佛烧腊了一样,涌起一颗颗水泡并且不断冒出大股大股的腥臭黏液。 黏液淌到地上,片刻的功夫就将整个露台全部裹上一层黑胶样的黏状体。 阴怀江人还未至,剑气已然杀来。 从天砍下的白刃在黑衣人身上划出一指殷红,黑衣人这才恍若梦醒,抖了抖肩膀,伸出两只手,如果那两坨浑圆的长满黑色水泡的部位还可以这样称呼的话。 黑衣人手呈拱形举在胸前,阴怀江眼尖的看到,在他胸口上那道被剑气划开的口子里居然流出了红色的黏液。 那条异常刺目的红色仿佛从心脏抽出的虫,拉着一长尾血红在黑衣人胸膛的位置绕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什么东西? 阴怀江脸色有些难看,幕后之人今日耍出的许多手段他居然一时寻不出眉目,果真是在山里待久了成了个井底蛙? 竖瞳一闪,接连几道白光劈下,这下子却连红痕都没能留下了。 银刃抵达的瞬间,沽涌的水泡猛地跃出,如软钉子一样三下两下就将几道剑气分解。 残落的银光又落到黏液上,随即被水泡吞噬,然后水泡正中冒出一点猩红,一根根尖细的带有毛刺的肉色丝状长条从水泡黏液里抽出,张牙舞爪的全都扑向阴怀江。 阴怀江手起剑落,利索斩断,可整齐的断口却又沽涌出黑红泡泡,半点不歇地生长出新的一根。 这玩意儿砍了又生,生了又砍,像是永远也斩不尽一样生生不息永无宁止。 怎么这么难缠? 阴怀江皱眉,左手向下击出一掌,紫球轰然砸落,在遍地黑泥的地上砸出一块空白地。
第六十一章 他还是人吗? 他落到刚腾出的空地上,被逼退的黑色黏液在停滞了一瞬后猛然疯涨,以不可见的速度将紫球炸开后的灵力波吞下,粘稠的空气里血腥气又重了几分。 竟然以灵力为食吗? 阴怀江有些讶异,身上隐隐流动的银光登时暗淡下来。 看来得先破了对面那身黑泥皮才行啊。 还没等他动作,左耳劲风杀过,尖利的爪子在阴怀江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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