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确猜的不错,他强行催动内力,经脉已受损,若是真用出了拂玉手,顶多只能再撑半刻钟。 但,那又怎么样呢? 先杀了这些杂碎,再不济也就是拿命去和老天搏一搏。 他就赌,老天爷暂且还收不走他! 姒荼的指节发出脆响声。 他抬眸看着那些人,颇为嚣张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砰! 突发的状况却让所有人意料不及。 一具尸体从门外被丢进来,□□撞击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残影转瞬就来到屋中,挡在了姒荼跟前。 楼岸侧头,迅速地确认了几遍姒荼的状况,心下稍稍放松了些许。 就在方才,他接到金陵台的密报,信中提及那批秘密的军需兵器有了线索。 事关重大,信中没有过于详细的说明,于是他当即前往此地的金陵台暗部分坛了解情况。 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这么些人。 楼岸眼中杀意骇人。 姒荼被他护在身后,看不到楼岸此刻的表情。 十分不着调地,在如此严肃的时刻,他的思绪却有些跑偏。 姒荼先是瞄了眼地上被这人丢进来的尸体,感慨楼岸下手利落。 心脉尽断不见血,别说,这种杀人方式还挺适合楼岸。 不过他原先用的不是剑吗?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他佩剑。 或许是收起来了吧。 姒荼没多想。 随后,他看着眼前人挺拔的脊背,细细品了品心中涌上来的奇怪滋味。 细细想来,在阿娘离开后的这许多年里,这么紧张兮兮将他护在身后保护过的,还真有且只有楼岸这一个人。 虽然也可能是他过于厉害的原因......但,无伤大雅。 姒荼弯着眼睛愉快的想,将不必要因素忽略不计后,楼岸,就是那个唯一。 此时,楼砚池和楼砚星也匆匆赶到,这下,彻底堵死了这些黑衣人的路。 姒荼从楼岸身后探出身子,看了眼屋内的场景,暗自摇头感叹。 今儿究竟是个什么黄道吉日啊,这屋里真是热闹。 一个两个的都往这凑。 那些黑衣人自知今日逃不掉,想起一家老小还被左护法拿捏在手上,心一横,直接提刀杀了上去。 屋内顿时一片刀光剑影。 其中的一人,刀尖原是冲着楼岸去的,却在关键时刻调转了放向,刺向了姒荼面门。 姒荼噙着一抹半死不活的笑,捂着心口不着痕迹地躲回了楼岸身后。 “你们真的好过分,只知道欺负我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姒荼虚伪地抹着眼泪,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却脚下生风,一步不差地跟上了楼岸的动作。 是以,姒荼始终待在楼岸背后的庇护圈中,头发丝都没被伤到一根。 那边的楼砚池干脆利落地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转头看到这一幕,眼中掠过了一抹深思。 按理说,就算师兄有意保护迁就,那位姜公子也没道理如此游刃有余。 而且据他观察,这位姜茶脸上悲伤有余,慌乱却不见分毫,实在奇怪。 ...... 片刻后,屋内安静下来。 楼砚星丢下手中的石头,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才乐颠颠地跑去找姒荼。 “姜哥,你没事吧?” 姒荼扯着袖子按了按眼角,维持着人设,回以温柔一笑。 “你们来的很及时,我没事。” 他嘴里说着,眼睛却不动声色瞟了眼地上的石头。 楼砚星这小子,平常傻乎乎,遇事还挺靠得住,他方才就是用地上这不知从哪顺来的石头,硬生生敲碎了两个人的头,现在那石头上的血迹都还未干。 他暗自咋舌,这楼家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凶残呢。 不像他,只是一个弱不禁风、遭仇家追杀的小可怜罢了。 这么想着,他伸出自己状若无骨的手,握成拳,捶上了楼岸的胸口。 姒荼眼中似有水光闪动,温声说出的话也带了点鼻音。 “你怎么才来啊,我......人家都要吓死了,啦~”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楼岸堪称乌云密布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这人突然生起了哪门子的气,但他的求生欲下意识让他做出了选择。 姒荼忽地想起了不少话本里撒娇的段子,心生一计,立马颇为做作地模仿起来。 “人家的手,方才还不小心磕到了,要不,你给人家吹吹吧。” 他肤色偏白,唇色粉嫩,此时眼睛里还带着点水蒙蒙的雾气,忽略那刻意做作的语气,还真像哪家娇气的小夫郎。 姒荼瞧着楼岸明显有所缓和的表情,暗道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谁料,楼岸定定瞧了他半晌,忽地笑了起来。 还没等人反应,他就按住了姒荼还放在他胸口上要落不落的手。 姒荼还茫然着,眼睛睁大了几分,有些结巴:“怎,怎么了?” 不妙,感觉十分不妙。 那边的楼砚池早早察觉出了气氛不太对劲,连忙寻了个借口带着还在兴奋观察的傻弟弟溜走。 楼岸将姒荼的手拉下来,指尖慢慢挤进他的指缝,带着股强硬的掠夺意味。 十指相扣间,他拉着人就往房外走去。 “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才会有人来收拾房间。” 姒荼警惕起来,连忙用仅剩的手扒住了门框,不肯离开。 “所以......?” 楼岸停下来看着他,语气平静:“所以你今晚来我房里睡。” 什么!!!??? 姒荼猛然睁大了眼睛。 楼岸却没了耐心,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房间。 ...... 屋内。 姒荼抱着被子盯着坐在不远处的楼岸。 那人在明亮的烛光下慢慢擦拭着刀剑上的血迹,他原本有些冷峻的眉眼被烛光镀了曾暖融融的色调。 姒荼就这么看着,竟然慢慢品出些岁月静好来。 按理说,楼岸最初进门时就应该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却对此未置一言,还顺手帮他拿回了插在黑衣人心口上的匕首。 这人,还真是一如当年般替人着想。 楼岸处理干净了匕首,抬眼就看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瞧。 他挑了挑眉,问道:“在想什么?” 姒荼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在想......我们楼公子真是贤良又貌美,还......非常善解人意。” 楼岸轻嗤一声,没接话,而是起身朝床边走了过去。 他身高腿长,走来时带着让人颇有些陌生的压迫感。 姒荼表情不变,只仰着脸看着他,唇角笑意温和。 这个角度下的楼岸,还真是有些让人......意想不到。 他可真是太喜欢了。 姒荼看着楼岸在床边站定,脱了外袍。 此时他的胆子大了不少,伸出手就勾着对方的衣角问:“刚才,你为什么生气?” 楼岸将衣服挂好后坐床边坐下,眼尾低垂,压出好看的弧度。 “你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喊人?” 是因为不信任我吗? 他顿了顿,默默咽下后半句话。 姒荼没想到会是这个奇怪的原因,愣了愣。 不是不喊人,他只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处理各种威胁,只是下意识不想将他们牵扯进魔教的这些恩怨中。 因为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不论是当年养父突然的故去,还是这些年来左右护法培养的势力,背后都牵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些话兜兜转转在他心里盘旋着到了嘴边,却在看到情绪明显低迷的楼岸时,又自顾自地咽了下去。 姒荼觉得,此时的楼岸要的或许不单单只是一句解释。 就如五年前那个他独自抛下他离开的醉酒夜。 类似的交代,他已经欠楼岸太多次了。 但他不说,楼岸也一直不问,两人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仿佛不去挑破,一切就都不存在。 他一直有在顾及着他那些难以对人言的秘密。 姒荼眼睛有些酸涩。 他拍了拍床,轻声开口:“上来说。” 楼岸看着他,眸中黑沉一片,好似带着许多晦涩难言的情绪。 姒荼最看不得他这副表情,立刻愉快且麻溜地替他拢好被子,又主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 察觉到身后人身体的僵硬,姒荼暗暗笑了笑。 明面上,他却摆出一副哥俩好,试图秉烛夜谈的架势,拉着楼岸一只手拍了拍。 “你是觉得我不坦诚,也不够信任你,是不是。” 耳后传来他略显沉闷的声音,带了些哑,从胸腔中发出来,让姒荼的耳朵麻了麻。 “有一点。” 唉,这人还是这样,连委屈都带着别扭。 “我呢,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早就习惯了遇到危险自个儿上,自己抗,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想着喊你帮忙,这点不对,太见外了,有负于我们的盟友之约,是我不对。” 姒荼拉着他的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拍,笑着说:“该打。” “但是呢,我并没有丝毫不信任你的意思。” 姒荼笑着,又把他的手折成发誓的样子,放在自己耳边:“姜茶,今日向楼二公子保证,倘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绝不自己硬抗,一定拔腿就跑,躲到楼二公子身后,让他帮我出气。” 他转头与他对视,眼中笑意清浅:“你说好不好?” 两人视线交缠了片刻,楼岸的脸色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暖。 他点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某人的鬼话。 姒荼心里漫上了些许自得,他可真是太会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家楼小岸也太好哄了吧。 真可爱。 楼岸将人又不着痕迹地搂紧了些。 看着怀里的人暗自窃喜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了些许的无奈。 这个人的性子,五年前他就摸得透透的了。 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很多时候,装装可怜这一方法用在他身上都是非常有用的。 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还是他懂他。 哼。
第12章 本座熟了 “不是说手受伤了要我给你吹吹吗?”楼岸偏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姒荼也知道他在逗他,耳根红了红。 心想这人好歹熏陶了二十几年的楼家君子之风,怎么长大后撩起人来半点都不害臊。 旋即他将心一横,凭什么害羞的只有本教主,没这个道理! 他就不信了,自己好歹在魔教待了这么久,还斗不过一个楼岸! 思及此,姒荼利落转身,伸出只手攀上楼岸的脖颈,又用另一只手往他的下巴处轻轻挠了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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