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着事情就这样了。 但是当他转头看着捂着腹部靠坐在剧院门口,那个银发散乱,耷拉着脑袋,唿吸微弱,坐在被染红雨水里的男人,有一种如果再找不到人救他,也许萧家那个变态的家庭就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他对来往的过客说:“叔叔,求你们了,救救我爸爸吧……” 十七岁的少年,一头银发,紫眸耀眼,一张俊脸抬起头的时候,雨水顺着刀削般的脸盘滑下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有几个路过的调笑道:“小弟弟,跟叔叔回去,叔叔养你,那人救不活了……” 那种恶心的声音还有人附和:“是啊,真俊的一张脸,小弟弟那人是真没救了,跟这个叔叔回去,叔叔会好吃好喝供着你的……” “啧啧啧,这小弟弟要是归我,非得卖一笔大钱不可。” “是个品相极优的小Alpha啊。” “没关系啊,这个品相不是OMEGA也值钱啊。” “……” 那时候他想,是不是萧家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以至于连他们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满腔的杀意也被一次次失望消磨得不复存在,心里仅剩绝望了。 他不应,只是自动将那一张张叫人倒胃口的脸记在心里。 那时他虽然不知道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明白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估计也不会轻饶他们。 他得去捂着他爸爸的肚子,被开了口子的腹部如果再不及时堵住…… 血流光了,人估计也就要走了。 “先生,先生,醒醒,能听见我声音吗……” 萧欲抬眼,目之所及是,他父亲的身边半蹲着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外套套着白色大褂的青年。 青年的身边有一把无暇顾及的油纸伞。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大迷煳了他的双眼,眼前的青年明明一身黑装,可他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光。 青年蹲在他父亲的旁边为他父亲拂去散落的银发,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鼻尖下探寻着他的唿吸…… 可能是他父亲的唿吸声太微弱了,很难探寻的到,他见青年跪在地上,耳朵贴着他父亲的鼻尖…… 他见他撕了身上的白大褂为他的父亲包扎…… 又见他脱了自己的外套要盖在他父亲的身上…… 他按压着他的胸口…… 又努力用锁骨窝去夹着捡回来的雨伞想为他父亲挡雨…… 手忙脚乱的,跟个笨蛋似的什么都做不好,萧欲想。 他见他焦急的呐喊:“来人啊,来个人,黄包车过来!!说的就是你!” 他见青年起身拖拽着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中年。 他见青年丝毫没有恐惧那中年一身的健壮的身体,拖拽到他父亲面前:“帮忙拉这个人到哈尔达斯圣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是是是,我是那里的医师,这事我的行医资格证,看什么看,快走……” “别墨迹,钱我给!” 萧欲望着青年的背影心想,他好像被遗忘了…… 没关系,他想—— 只要他父亲活着,他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 韩宿看萧欲从刚才开始就眼神变化莫测,忍不住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疼傻了?” 萧欲抬眼看他,就在韩宿要翻脸的时候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他的脸埋在了韩宿的怀里:“是啊,疼!好疼啊!!!韩宿,师兄,哥哥,你疼疼我吧……” 萧欲心想,他得好好保护韩宿,这人太单纯太干净,身边藏得都是心黑的,他斗不过啊! 韩宿:“……” 说不清萧欲是不是占他便宜,明明脑海里有一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可他没有证据。 忍着想要将人推开的冲动,韩宿抬手犹豫了老半天,最后只是将手放在了韩宿的肩上,且轻轻的拍了拍,苦口婆心道:“你要是真怕疼,就少做些夜场生意,一大堆仇家,小心哪一天被别人砍路边都不知道。” “……真有那么一天,”萧欲毫不在意,脑袋在韩宿的怀里蹭了蹭,“哥哥,你要记得给我收尸啊,我就在城中村,哪儿都不去。” “……”韩宿有些时候真的很想一巴掌盖死萧欲,说的尽是些不吉利的话,他说:“我不会唱十八送,才不管你,你不听劝死了也不关我事。” “那关谁事啊?那小白脸?”萧欲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放开韩宿,抬眼死死的盯着他。 韩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韩宿感觉萧欲就像“正宫娘娘”似的逼问他是不是想在外面想纳小妾。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萧欲却以为他在得意,脸色难看的有些不像话。 而且,十八送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好像就就听过小黄曲十八摸…… 有十八送这东西吗? 不会是二十七拜吧? “我知道,”萧欲突然站起身,“我走了。” “咦?”韩宿连忙拉住他的手:“你这不是还没有包扎吗?” 明明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莫名其妙看萧欲生气,他还没有办法。 “不用包扎了。”萧欲赌气似的,没有抽开韩宿的手,也没回头。 真的是理不直气还壮,莫名其妙生气,还不知理亏的跟他赌气,半点惭愧都没有。 偏偏韩宿就吃他这套。 “……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看病的。”韩宿好脾气的解释,实在拿这个小茶精没办法。 “白天不来晚上来?” 韩宿:“……” 有点不想理他。 可又怕他事后生气好几天又把自己折腾一身伤,到时候照顾他的还是自己,韩宿说:“分化原因,不是很方便。” 萧欲顿时心情就开朗了起来。 韩宿还没从哄孩子的心情缓过来,萧欲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又将两人的位置变成刚才那样,乖巧道:“哥哥给我换药吧。” 韩宿:“……” 萧欲说:“也怪那位小哥哥,这么晚了还来烦我哥哥,都不知道我哥哥忙了一天有多累,都不知道心疼人,什么时间来不可以是不是。” 韩宿:“……” 萧欲:“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哪里难受,你躺我腿上,我给你捏捏肩吧。” 他讨好的看向韩宿,好像刚才莫名其妙发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韩宿窝火了老半天,最后只蹦出一句:“现在能包扎了吗?” “当然可以了,”萧欲笑眯眯地脱了自己的棒球服,将手抬到韩宿的面前,大姑娘似的含羞带怯:“我脱好了,辛苦哥哥了。” “……”韩宿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萧欲觉得有够无语的,怎么蒋经年追人就不能直接把人扛回家?以他的身份和权势需要找人走后门的?怎么查个人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第37章 又遇蒋经年 皇后街道,秘书巷78号 闻歌自从那日从韩宿的诊所出来之后就很少见人了。 对外则是宣称他染了风寒这几天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药好用,还是因为没见到会影响他的人,闻歌这几天过的很快乐。 期间他倒是跟夜白衣见了一面,听说他还没对傅淮青下手,却被色狼给调戏了。 闻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不能忍。 夜白衣却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似的笑个不停。 闻歌看他这样,关怀道:“色狼伤害了你的心灵?” “不不不,”夜白衣笑的拍大腿:“不是他伤害了我的心灵,而是他那幼小的心灵估计被我伤害了。” 闻歌不理解:“你这几天城哥的电话不接,韩宿的电话也不回,你调戏色狼去了?” “哪能啊,”夜白衣大大咧咧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干正经事去了,事情没成之前我可不想大吹特吹,万一事情没做好,那不是往后都得让我哥拿这事来笑话我?” 这点闻歌倒是能理解,毕竟事情未成之前宣传太多,万一失败了下不了台是不好看。 “那你干嘛去了?” “招代理,还有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组电台CP的事吗?” 闻歌点头,最近忙,这件事情还没有商定。 夜白衣笑道:“我呢赚钱非常的有原则,比如说,我打算组CP,就得让他们的听众满意,不能让听众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吧?” 闻歌点头。 夜白衣说:“所以,在傅淮青没回来之前,我去电台走了一圈,打算先做个市场调查和对主播们有一个深度的了解。” “这跟你调戏色狼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夜白衣气愤道:“你都不知道,主播通过电台营业自己的声音,本来靠的就是声线魅力,结果有的人也想到这样的弊端以为见不到人就可以无法无天!都深夜了,还来找我们主播撩骚。” “然后?”闻歌眉头直突突。 “然后我就让他的狼业生涯遇到瓶颈。” 闻歌当下就笑了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夜白衣是怎么让人家遇到狼业瓶颈的,可看夜白衣那乐不可支的模样估计那人是卧槽,卧槽个不停了。 夜白衣一脸的不屑:“那人还色狼呢,真不经逗,我让他来狼我,他竟然说他要睡觉了。” 闻歌:“……你撩骚会被城哥打死的。” “不会不会,”夜白衣很自信:“你也知道我哥那人,按部就班的,生活规律得要命,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闻歌本想跟他说不要瞎想傅淮青。 可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夜白衣就耷拉着脸,他深信自己的计划不会有问题。 闻歌拿他没办法,想着实在捅窟窿子他最后再来收尾。 这几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夜白衣了。 憋了几天,闻歌自己开车出来。 秘书巷有一家牛肉馆,专门做牛肉生意的,里面有牛杂面,小笼包套餐,还有牛尾汤和牛滑做的都是一绝。 闻歌时不时自己一个人会跑来这里吃面。 不想暴露跟人挤在一起,闻歌来之前都会先跟老板预定好二楼的房间。 他本以为会是清净的一天,直到一双大长腿停在自己的桌前,随后自顾自的坐下来,撑着脸,看他吃饭。 闻歌:“……” 实在受不了这目光,闻歌抬起眼,看到来人,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蒋经年说:“怎么就你一个人?蒋庭没有陪你出来?” 闻歌:“……” 自从那日在蒋家分开之后,闻歌就没有再见过蒋经年。 为了生意问题,这几天他倒是真的有好好考虑过是不是约他?怎么约他出来谈下合作问题会比较合适。 可他们之间隔着蒋庭,闻歌觉得避开蒋庭约蒋经年似乎不太合适。 可是带着蒋庭似乎更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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