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像一柄刀刺进江望景脑子里,恐惧又尖锐的痛。 江望景木讷的愣了几秒,快速找了个抱枕挡在眼前。 纪宴卿低笑:“害怕?” 江望景死鸭子嘴硬。 才不会承认。 反倒踹了纪宴卿一脚。 他踹在男人腰侧,反被纪宴卿伸手抓住脚腕。 居家服的睡裤宽松,江望景膝盖一弯,裤子缩了半截,小腿的淤青露了出来。 是那天被江远顾踹的。 到现在还没完全好彻底。 “还疼吗?”纪宴卿眼眸低垂,目光全聚集在他,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心疼。 江望景慌了,用被子把腿遮住,“别问废话行不行。” 有些事不回想就当做忘记。 他咬了下后槽牙,忽地说:“电影你还看不看了,不看就走吧。别赖在我家。” “吃饱了撑得,管真宽。”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气氛甚至比恐怖片都诡异。 “喝可乐吗?还剩最后一罐。”江望景感觉话说重了,拿了汽水递给纪宴卿缓解尴尬。 纪宴卿应声,抬手接过。 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电影还在继续,就快接近尾声。 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两点。江望景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 突然出现的惊悚镜头把他吓到睡意全无。 手中捏紧的抱枕被扔飞出去,动静太大,纪宴卿的目光又聚在他身上。 江望景用拙劣的借口掩饰,“我是怕你睡着,偷偷吓你一下。” 说出来鬼都不信,看看能像真的吗? 实在可笑的借口,纪宴卿硬生生憋住没笑。 平淡如水的声音调侃他:“太恐怖了,我被吓到了,和你没关系。” “???” 公然挑衅。 江望景跳下沙发,愤愤地指责纪宴卿:“你这是对恐怖片的不尊重。” 太尊重的后果就是,有种房间里站满了人的错觉凭空出现。 房间里黑漆漆的,背对电视机江望景后背一阵发凉。 他自己怕的要死,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纪宴卿根本不可能。 江望景压根不敢细想,找个理由逃离:“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好。”纪宴卿饶有兴趣打量他。
第21章 能不能安分点 卫生间灯光明亮,江望景闭着眼睛却能感到太多的不安。 他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睁开眼时照着镜子狠狠拍了拍脸。 果然还是想太多,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高兴不出两秒,窸窣声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在耳边一同轻响。 “鬼啊!!” 江望景吓得要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惨叫一声。 回头,纪宴卿站在身后。 “你手机有消息,我帮你拿来了。”纪宴卿把亮着屏幕的手机递给他。 江望景满手是水的接过手机。 是温澄发了信息,说感冒发烧明天要请假。 “大半夜发什么消息。”江望景小声嘟囔,快速的回复一句: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又把手机赌气般塞回纪宴卿手心。 —— 凌晨三点多。 时间有点晚,纪宴卿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宿睡了次卧。 洗过澡,江望景连头发都没吹干就慌得躺在被窝里。 生怕晚一步,纪宴卿死皮赖脸的进他卧室。 显然想法多虑了,江望景该担心的是如何入睡。关了灯,整个家都安静下来。 他闭着眼,身边站满人的错觉又回来了。 有点窒息。 江望景翻来覆去不敢睁开眼,好不容易把眼睛眯条缝偷偷看床头的电子表。 时间才过了不到十几分钟。 离黎明的太阳升起还远着呢。 许久过后…… 次卧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了。 江望景以为纪宴卿睡着了,抱着一床被子蹑手蹑脚爬上旁边空出的位置小心缩起来。 冷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干嘛。” 江望景哆嗦一下,把头埋进被子里掩耳盗铃。“怕你一个人睡双人床太孤单。” 真是新奇的理由。 好久没有听过谁家能把胆小说的这么圆滑。 江望景把他当工具人。 纪宴卿没揭穿。 而是自顾自说:“看来在你眼里鬼比我恐怖多了。” “真不怕我一会睡了你。” 江望景听清了,却装作睡着没敢把头露出来。 过了一会实在太热,他又厚着脸皮钻出来,小口小口的喘气。 纪宴卿眼底流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似乎没兴趣捉弄他了。 两人距离挨太近,发丝上沾染的椰奶味飘进鼻腔。 丝丝缕缕的气味散都散不开。 洗澡分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怎么感觉闻起来差很多。 隔着睡衣,纪宴卿轻轻碰到他,脊背发麻的感觉就让江望景泛起一层冷汗。 他脊背还有伤,碰都碰不得。 江望景怒气冲冲转过身骂纪宴卿。 “要死啊你,能不能安分点。”骂完就后悔了,他刚刚还在装睡。 于是,现在又开始重新装尸体。 纪宴卿突然翻身压上来。 “都怪你,我失眠了。” 温润的音色让江望景迟钝的觉察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江望景睁大眼睛,反驳,“赖我没用,我又没妨碍你睡觉。” 四目相对,房间黯淡无光,两人眼睛是亮的。 沐浴露的香味太近,暧昧氤氲的氛围让江望景有点呼吸不上来。 这下糟糕了,比起鬼来纪宴卿更可怕些。 “只要你在,就会扰乱我心思。”纪宴卿脑袋凑过来,头发丝蹭到了他脖颈。 江望景缩紧肩膀,慌到不停咽口水:“我劝你别作妖,小心把你撵出去。” 见状,纪宴卿把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还回来。 用嘲谑的语气说:“我怕你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太孤单。” 原来听起来是那么没有可信度。 怕孤单? 看了恐怖片闭上眼睛家里热闹的比街市都厉害。 江望景怕孤单是假,怕鬼才是真的。 一双纤细的手腕攥住被子忽地盖在纪宴卿脸上。“睡吧,梦里啥都有!” 江望景既不想被占.便宜又不想纪宴卿真走掉,不然寂静空旷的夜能把他吓毛。 工具人得有职业操守,当个靠谱的摆件让人心安。 实在太困,江望景踹开纪宴卿后缩在角落像个毛毛虫一样蜷着睡着了。 直到天亮,两人依旧保持背对而眠的姿势,中间空出的距离宛若隔了银河系。 早晨七点半,江望景的闹钟响了,吵得脑仁疼。 他按灭闹钟掀了被子直挺挺坐起来,顶着熊猫眼下床洗漱。 掀开帘子,窗户结了厚厚一层白霜,不知夜里何时飘了雪花。 现在街道白茫茫的灼眼,阳台的寒气冷得刺鼻子。 江望景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打开次卧的门去找纪宴卿的踪迹。 这种人也真行,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住江望景家比住自己家还要轻车熟路。 纪宴卿煮了热乎乎的馄饨汤,喊他来吃早饭。 江望景拿了碗筷毫不客气的开动了。 刚出锅的馄饨还很烫,冒着热气。 昨夜几乎和通宵没区别,江望景现在脑子都比平时慢半拍,他想都没想就往嘴里塞了一枚馄饨。 烫得龇牙咧嘴。 “你怎么回事,小心点。”纪宴卿边笑话他笨边给他递了杯温牛奶。 纪宴卿冷不丁问:“今天去公司吗?” “不想去。巴不得倒闭才好。”江望景说的是气话,他哪舍得。 摇钱树真倒了,隔天他就得站在天台去喝西北风。 不过是临近年底,公司清闲,他知道不忙才敢赌气不去的。 真要忙起来,江望景哪敢憋着一口气拿钱开玩笑。胡作非为太过头了,江父非扒他层皮不可。 半晌。 江望景脑袋突然灵光乍现。 纪宴卿该不会是江远顾派来打探他近况的间谍吧。 依照江纪两家的关系,真不好说。不然纪宴卿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望景郑重其事清了下嗓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算变相试探对方。 他说:“算了,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我改变主意了。”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纪宴卿笑容坦荡。 看,露马脚了吧。 索性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岂不是更加印证了江望景的猜想。 当初说的好听,来陪你。 陪个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早知道不该相信他的鬼话了。 果然对纪宴卿都不能太好。 狗东西全是坏心眼,谁蠢坑谁。 江望景不愿承认自己蠢,只是态度瞬间冷却,不想说话也不想理纪宴卿了。
第22章 留了私心想见你 原来所有人都一样,而纪宴卿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当个薄情寡义的人最好,不会对谁产生感情,也不用对谁负责。 至少江望景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早高峰堵车厉害,半小时不到的路程足足一小时多少了还没到。 坐在车里,江望景冷不丁说:“回去记得告诉他,我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少操心。” 纪宴卿淡淡道:“伯父没你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 没那么不近人情? 打他的时候没见得留情,纵容江闻礼的时候也没见得纵容他。 有本事一碗水端平! 谁爹谁儿子江望景在清楚不过,用不着派个说情的。 汽车行驶着,江望景手指在满是水雾的玻璃上乱涂乱画,冻得指尖冰凉骨节都泛了粉。 最讨厌用说教语气管闲事的人,不分是非对错冤枉好人。 说白了,他就是讨厌纪宴卿。 讨厌纪宴卿吃饱了撑的来教育自己。 本来没多少好感,现在更没了。 纪宴卿睨他,不紧不慢地说:“其实我来找你不关他们的事,是我留了私心,想见你。” 虚伪的解释一点用处没有,然后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没门。 “我知道你们生意上有利益往来,但是骗人的把戏拜托能不能走点心。” 男人语速缓慢:“想见你是真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随便编点胡话说信就信?”没有歇斯底里,而是一句简单的疑问。 江望景始终望向窗外,视线没在纪宴卿停留一秒。 纪宴卿张张嘴,闭上,又张张嘴才说:“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我永远不会骗你。” 有点深情又诚恳的意味,可是久经生意场的老狐狸嘴巴里能有多少真心话。 也就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换个单纯孩子早被纪宴卿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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