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星转头望向他,道了句:「千韶,你的弟子们想必都想你想得紧,不如办个宴席,一并见了?」 薛千韶诧异他居然会考虑此事,想了想,便颔首道:「也好,那就定在三日后罢,我传信让他们得空的便回来,不得空的便罢了。」他的弟子之中,多有修练上天资平凡,却善于经营者,他也向来不会以修练为由拘束弟子的天赋,故而留在山中的徒弟并不多。 三弟子原想悄悄知会其他师兄师弟,让他们都回来会一会魔尊,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如今魔尊都登堂入室了,不多几个人助威怎么行?不料却被魔尊抢了先,师尊也立刻同意了,他只得转而讨巧地道: 「禀师尊,七师叔走得仓促,许多事务都并未向师尊交接,师尊这几年不在,乍然要重新主理事务,想来会有些事不清楚,便让弟子在旁为您说明罢。至于魔……师娘……让两位师弟领师娘四处转转,顺道找间合眼的屋子,方便师娘日后至洛芷院时有个歇脚处,师尊觉得如何?」 三弟子觉得,自己的提案表面上已十分妥贴,挑不出错来。至于两位师弟实际上要带魔尊到哪转、给他挑怎样的屋子……魔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吗? 不料隳星却率先答道:「不必劳烦,我自是和你们师尊同住,何必再刻意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三名弟子闻言险些岔气,针对魔尊的反感也越发藏不住了。 隳星却视若无睹地转开脸,对薛千韶道:「不过,这院子我确实不熟。你忙你的,我四处看看便是了,你不必操心。」 三弟子闻言又有了精神,立刻接言道:「既如此,让小六、小八陪着『师娘』罢。」 薛千韶见双方暗潮汹涌,几位弟子面上乖觉,却指不定暗想着要把隳星领到哪处山沟去,虽然知道自家弟子有分寸,薛千韶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道:「好罢。但你们二人要好生招待,不可淘气,知道吗?」 被指名的小六、小八面色一僵。师尊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心思。 隳星却施施然道:「不必这般叮嘱他们,就算他们哪里不周到,我又怎会和他们计较呢?」接着他看向两名弟子,微微勾了下唇角,道:「放心,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 此话一出,暗潮汹涌便化成明面上的针锋相对了,两名弟子几乎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拱手道:「请!」说得像是立刻要去切磋一般。 隳星也欣然起身,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牵起薛千韶搁在案上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这才道:「晚点等你不忙,我再来找你。」 三位弟子见到这一幕,先是傻愣在原地,随即火冒三丈……这魔尊待师尊未免也太轻浮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千韶僵了一下,感觉那一触即分的吻,仿佛仍停留在肤上,温度久久未散。他稳住表情,假作泰然地答道:「好,晚点见。」 隳星与两名怒气冲冲的弟子离开正堂后,薛千韶走向书房,准备投入事务当中。 他心知,弟子们对隳星有所抵触,隳星想必也心里有数,打算凭一己之力让他们心服口服,不想让他为此事操心,这才会提出要设宴。 隳星掌握人心的手段有多高明,他自是一清二楚,并不担心会闹出什么问题。不过,弟子们面对隳星时的反应,却比薛千韶想像中要激烈得多。看他们气得牙痒痒的模样,倒像是早已与隳星打过照面了? 可是按理来说,大师兄和七师弟,应当不会让隳星随意出入山门才是?他不在的这段期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抵达书房后,他还是委婉地问了三弟子此事。三弟子哽了一下,方道:「……我等与魔尊并无实质接触,即便是去洞府中看望您,也几乎不曾撞见他。然而每一年,魔尊都会按三节送礼到洛芷院来,咱们师兄弟几个人人有份。」 薛千韶依然不解,又问道:「你们若不想收礼,拒收便是了,又怎会因此起争端?」 三弟子强忍愤慨,道:「本该如师尊所言,可偏偏他都让小十送来,我等怎能不收?」 既然是小十送来,他们怎么忍心推拒?被迫「拿人手短」的滋味实在不好,就算今日那魔尊笑得和霭,他们还是觉得他必有阴谋,这让他们怎么认这个师娘! 薛千韶思索片刻,决定不插手此事,以免将水越搅越浑。 设身处地来想,假使是自己师尊,突然和一位重伤过他的人结为道侣,无论是出于何因,自己多少还是会忿忿不平的罢? 于是他不再多问,一心投入事务中。 他花了半日,优先处理近日必须解决的事务,告了一个段落后,便让三弟子退下,又寄出了几封信,自行翻阅起这几年的门内记事与帐册。 他一旦聚精会神,便不知时间流逝,当他回过神时,已是深夜时分了。 隳星不知何时溜进了书房,伸手蒙住他的双眼,道:「你过往处理事务,也都是这般没日没夜的吗?该歇会了。」 薛千韶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日也算两人合籍的大喜日子,他就这么将道侣丢在一旁,似乎是有些不妥,难道隳星这会是算帐来了? 他决定坦白从宽,一面搁置手中书卷,一面道:「是我疏忽了,不过我感觉现在精神正好,不需歇息,不如陪陪你罢?」 此话一出,隳星握住椅背的手不由一紧,面上却半点不露,笑道:「薛郎日理万机,我怎好令你再添疲劳?我见书房屏风后头还有张贵妃榻,你去闭目养神一个时辰也好,否则我不放心。」 隳星是当真担心他还未大好,却架不住薛千韶心虚,以为他是生气了还怎么着在说反话,便回头牵住他的手,觑着他低声道:「可今夜也算新婚之夜……我想陪你。」 隳星见他如此情状,心头一震,喉结滚动了下,悄悄深吸了口气后俯下身,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薛千韶听完他的要求,耳根发红,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隳星轻笑了声,随即殷勤地将桌面清空,将薛千韶抱上桌,一面解他的腰带,一面道:「那就由我来伺候薛郎了?」 薛千韶的亵裤被退下,感觉腿间凉飕飕的,阳物又被一双大掌轻轻揉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抓紧桌沿,道了句:「等会放轻些,这张桌子颇有年头了,我怕它会受不住……」 隳星却调笑道:「你怎么就不担心,你自己是否受得住?」 薛千韶被说得更加无地自容,只好搂住他,主动吻了上去让他住口。 唇舌痴缠之间,两人的喘息逐渐加重,薛千韶感觉那双大掌沾取了冰凉的膏体,在他挺立的阳物上头涂抹开,随后加快了捋动。密不透风的攻势,直令他喘不过气来,只得侧开脸大口喘息,喉中逸出细碎的轻吟。 隳星听得炽欲难耐,扶住薛千韶腰身的手不由掐得更紧,但他仍专心侍弄着,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又过火了。 他只得将妄念透过话语倾泻,道:「在书房欢好,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若此刻有人推门进来,便会看见他们的掌门裸着下身,被人按在平日处理事务的桌上欺负……」 薛千韶艰难地道:「别、别说了……」 隳星却不放过他,续道:「更妙的是,今后你只要用着这张桌子,便会想起我们今夜是如何在这缠绵的……多好的纪念?是罢?」 薛千韶面红耳赤,答不上话来,阵阵情潮令他浑身发软。 隳星忍不住凑近桌边,将衣料下勃动的硬物抵在他腿根。薛千韶不自觉收拢双腿,前端因此又更硬了些。 过了好半晌,薛千韶才在喘息间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快要到了,你不准备一下吗?」 隳星依然穿戴齐整,也并未像先前一样探入后庭开拓,这让他感到有些纳闷,终于还是腆着脸问了。 隳星浑身僵直了下,哑声道:「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怕你累着,浅尝辄止就够了。再说,你不是怕这桌子不结实吗?」 薛千韶闻言清醒了几分,道:「那你怎么办?我都说了要陪你了,不行,不然去后头的小榻上也好。」说罢,他也顾不得矜持了,伸手摸索起隳星的腰带,想将它解开。 头一回受到如此盛情邀请,让隳星停下了动作,像是隐忍什么一般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猛然托起薛千韶的臀和后腰,坐到高背椅上,使薛千韶跨坐于他胯间,接着松开自己的腰带,解放早已擡头的阳根,又将发带摘了下来,在薛千韶的阳根上缠了几圈,打了个结。 薛千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隳星牵着他的手,将两人的阳根一齐握住捋动时,他才倒抽了一口凉气,发红的眼角渗出泪光。 隳星在他胸前轻咬了下,接着埋在他颈窝处笑道:「你既说要陪我,只好先忍一忍来等我了?」 薛千韶方才已临近巅峰,正是最敏感之时,却被发带缠缚着,胀得难受,两人硬烫的阳物抵着摩蹭时,阵阵锋锐的快感使他分不清舒爽与难堪,几乎要将理智淹没。 薛千韶另一手原本扶着隳星的肩,此刻却改为推拒,隳星却不知怎么拗的,眨眼就将他的手反折至背后,他一时失衡,挺着腰向后倾,却反将自己的私处送上,绷成一张优美而淫靡的弓。 薛千韶险些被身下的焦躁逼疯,一面挣扎,一面轻微哽咽道:「不、不行……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他却并未察觉,自己的每一下挣动,都成了致命的蛊惑。隳星的粗喘越发凌乱,赤瞳中欲色渐深。 虽然被薛千韶闹得心火旺盛,隳星却仍有所顾忌,便痴迷地紧盯着他解瘾。 薛千韶面上似泣非泣,白皙的肤上沾黏着发丝,乍看晶莹纯白如雪,却处处透着动人的绯红,看着他这副模样,隳星终于感觉心逐渐被填满。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永远都是自己的人了。 隳星不由加快手上动作,直到即将发泄时,才一把抽掉发带,让两人同时喷薄而出。 如此一来,两人身上便都是一片狼藉了,薛千韶倚在他怀里,于余韵中轻微颤栗着,一片寂静之中,只闻二人逐渐平息的喘息。 隳星这时才笑问道:「我的好夫君,我如何欺负你了,说来听听?」 薛千韶抿起唇瞪了他一眼,可他接着却又瞧见,隳星被他扯乱的领口处,露出了连绵成片的焦黑咒印,顿时心中酸楚。他原以为这咒印不碍事,暂时留着也无妨,可如今一见,又觉得灼眼得很,想开口提起此事,舌头却像是打了结,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样下去可不成啊。薛千韶心道。 隳星却误会了他的沉默,轻抚着他的后背,道:「我不过调笑几句助兴,你别气了。我是真的担心你身子没好全,等过几天确定无碍了,咱们再正式圆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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