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你可算来了。”殷楚风挤出笑脸,刚开口就昏了过去。 道士们这边的状况就不怎么好了,甚至已经出现了伤亡。二喜看到一位同门,趴在地上,脑袋不知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削去了一半,脑浆和血混在一起,悲从中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哭着怒喊。 抬头,发现李鹤竟与邪祟一起,和林岳以及其他道士对阵厮杀。 想到花信之前的猜测,二喜转眼明白了,质问道:“李鹤,是你?是你杀了赵文师兄。” 听到赵文的名字,李鹤狞恶的脸露出一丝温情,不过,那抹温柔倏忽而逝,他凶狠地斜了眼二喜,发出狞笑:“赵文?他该死,这是他欠我的。” “为什么?”二喜悲愤道,提着金钱剑怒气冲冲杀向李鹤,却被一位师兄拦下。“二喜,你冷静点,李鹤现在已经不是人变成邪祟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赶紧退下。” 师兄紧紧抱住二喜,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李鹤呵呵冷笑,“谁让他摧毁了我原本的人生。他自己恶心变态就罢了,可他为什么引诱我,让我也走上歧路。” “那个贱人,得手了以后居然又把我抛弃!凭什么,凭什么我的满腔真心还有尊严要被他践踏。”撕心裂肺地吼出深埋在心里的不满,李鹤不甘心地瞪二喜。 二喜被李鹤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他在说什么?” 被喂了一口瓜的师兄尴尬难耐,“小孩子家家,被瞎打听。” 林岳被邪祟一掌击飞,花信见势不对急忙放下殷楚风去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状况,简直说是一团乱麻,花信完全被搞得头大。 “一千多年前被虚阳子镇压的,还有五口井一开始封印的,以及十几年前的邪祟,其实是同一个。”在花信的搀扶下,林岳挣扎着起身,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把了解的东西一口气说完:“之所以要将邪祟的肢体分解,是因为罗刹的能力可以一分为五,每个都能分离成独立的个体。之前赵文的死破坏了井里的封印,邪祟就附身在了李鹤道长身上,后来邪祟的迷惑下,李鹤以自身为祭品,用自己的死亡破坏了另一道封印,彻底成了邪祟。之前就是他偷袭,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殷楚风,一直挡在我前面,受了不少伤害。” “如你所见,刚才又死了个道长,邪祟的力量完全恢复。”林岳无可奈何道。 “我们打不赢的。”林岳有些绝望。 “那倒不一定,”花信悠然开口,“现在的情况,说明邪祟的力量没有合二为一,我们还有胜算。” 花信毅然冲向李鹤,和他对打。虽然李鹤自幼习武,腿脚功夫不赖,但花信也并不是好对付的,两人打得有来有往,拳拳到肉,完全不分伯仲。不过花信以一己之力钳制住了李鹤,乔四海那边压力瞬间轻松了许多。 邪祟附身在孕妇身上,然则笨重的身体丝毫没有影响它的能力,下腰,踢腿,动作干净利落。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四只手。渐渐地,在众人的围攻下,邪祟落了下风,身体被金钱剑灼伤,更有符箓延缓它的行动,最后只能被动挨打。 花信一直关注着乔四海的动态,见此情景,他腾转挪移靠近邪祟,急忙召唤出法器。七月从花信手腕处脱落,将邪祟捆绑得结结实实。 被朱砂浸泡过的红绳,对邪祟有极强的压制。下一刻,邪祟身体被红绳勒住的地方,滋滋冒起了一阵白烟。邪祟惨叫声连连,疯狂扭动身体,只是邪祟动得越厉害,红绳将它勒得更紧,很快,邪祟被红绳腐蚀得皮开肉绽,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随即飘出来。其他人,则趁机向邪祟发起猛烈的攻击。 邪祟站立不住,倒地不起,黑色的血水落在泥土里,粘连成一团;但它让竭力挣脱身上法器的禁锢,仰着头往李鹤的方向匍匐。 “休想。”二喜看出邪祟的意图,大喝一声,忙丢出数张符箓阻止它继续前进。可惜,邪祟的血液同样腐蚀了花信的法器,红绳寸寸断裂,花信并没有阻止邪祟太长时间。 摆脱了花信的钳制,邪祟有些气急败坏,它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朝花信扑过去,试图一口咬碎花信的脖子。刚刚,花信因为分神,也被李鹤抓住了破绽,他和邪祟心意相同,在背后推波助澜,一脚把花信踢得更近。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花信来不及防备,只能用力抬起手臂护住自己。“花信!”乔四海目睹了事情经过,心脏骤停了一瞬,他发了疯似的跑起来,妄图撞飞邪祟来救下花信。 可还是晚了一步。邪祟尖锐的牙齿死死咬住花信的胳膊,顿时鲜血直流。花信用力推开邪祟,连带着手臂上一小块肉脱落。疼痛感蔓延全身,花信冷汗直流。 “老子跟你拼了。”乔四海瞬间红了眼眶,挥舞着手中的黑巫锏,直直将它插进邪祟的心脏。 乔四海全面爆发,眼神凶狠,整个人杀气腾腾,嘴里甩出一句句咒语。伴着咒语的吟诵,插进邪祟身体的法器顶端噼里啪啦发出爆炸的声音,紧接燃起熊熊大火,眨眼间将邪祟和乔四海吞噬。 奇怪的是,火焰对乔四海没有任何伤害,他神色不变,毫无惧色,反而是邪祟,在火焰的包围下,面露痛苦,恐惧着发出厉吼,旋即身体泛起层层黑烟。 黑烟聚集成团,试图飞出火海,可飞到半空中,却犹如撞到了一层无形的护罩,怎么也逃脱不了。那团黑烟四处乱窜,在空中猛烈地撞击。 一切都是徒劳。 乔四海屏气凝神,他的眼里只有那个邪祟,甚至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李鹤试图攻击乔四海,被其他人阻挠,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邪祟在火焰中烟消云散。 “我们走着瞧。”李鹤撂下句狠话,身体化成一股黑雾,消失在夜色中。 消灭完邪祟后,乔四海身体完全脱力,脸色都到了发白的地步,但他仍强撑着跑到花信身边,关切道:“你怎么样。” 乔四海忧心忡忡看向花信受伤的胳膊。 好在林岳及时从袖子上撕下布料为他包扎,但渗出的鲜血,仍让人触目惊心。 “没事。”花信勉强一笑,让乔四海放心。可乔四海看了,愈加心疼。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那个邪祟呢?”有个道士忽地插话,“它是不是已经被消灭了?还有李鹤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和邪祟一起攻击我们?” 花信和乔四海等人疑惑地看向他。见众人盯着自己,道士不好意思地挠头,“刚才我突然肚子疼,就跑去上厕所,回来就看到你们和邪祟打起来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二喜便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显然,真相让道士无比震惊,他不可置信地呓语:“李鹤师弟怎么会是邪祟呢。” 花信顾不得他伤春悲秋,直接道:“邪祟还没有被彻底消灭。”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二喜问。 “去找李鹤。”花信道,“我们必须尽快解决了他,以免夜长梦多。 “不成。”乔四海想当然地否决,“你伤得这么重,必须赶快去医院,而且今天大家都筋疲力尽了,恐怕不能继续战斗。” “再说,殷楚风现在还昏迷着。” 二喜也同意乔四海的观点,“是啊,大家都累了,而且我们需要处理师兄的遗体。” 花信一时无言。他站起身,默默走到旁边搜寻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乔四海困惑。 “铜钱。”花信解释。法器的红绳被邪祟挣断了,那十枚铜钱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仔细找了一通,花信终于找齐了所有铜钱。 “你的法器还能用吗?”乔四海担心。 “当然。”花信道,“只要再用红绳把它们串起来就可以了。” 恰巧,乔四海兜里有一根,他拿出来递给花信:“给。” 花信哑然失笑,“我用到的不是普通的红绳,是在朱砂里浸泡一年,阴干半年以上的红绳。” “别担心,我有备用的。” 乔四海叫来一辆出租车,把殷楚风背到出租车,由林岳陪着他先行回酒店,乔四海则带着花信去了医院。 在医院消毒、做好包扎后,医生又开了些消炎药。回到酒店时,殷楚风已经醒了,对于自己在战场上昏了的行为,他羞愧难耐,看到花信,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然而在看到花信胳膊上的绷带后,他顾不上羞耻,关心道:“伤得重不重?” “不碍事。”花信随意道,“我有点累了,先去睡。” 花信眼皮沉重,困意袭来。一整个白天,花信发起了低烧,脑袋昏昏沉沉,总也睡不醒。好在乔四海在旁照顾,衣不解带。 晚上八点多,花信终于醒过来,出了一身汗。他起床,整个人神清气爽,身子也格外利落,连胳膊上的伤也不感觉疼了。 乔四海敲门进来了,恰巧花信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他会心一笑:“桌子上有粥,还热着呢。” 花信吃了没两口,二喜电话打过来了,约好凌晨操场见面。 到了十一点,殷楚风斗志昂扬,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一个劲说昨天太丢人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回面子。 他们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没想到二喜等人竟然也在。一群道士中,有个高大的身影引人注目,一袭白衣衬得肌肤胜雪,五官立体,剑眉星目,长发扎成了丸子头,美得让人无法忽视。花信小声问二喜:“他是谁?也是你的师兄吗?怎么没见过?” “他就是前辈。”二喜低声细语,回答。 他是山魅?乔四海也听到了二喜的话,满满的不可思议。“山魅不是女人吗?” 乔四海过于震惊,以至于忘记了他们是在背后说人长短,声音大的,当事人都听见了。山魅看见花信,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举止全然另一种做派。 “前辈说,这个样子的他比较厉害。”二喜悄悄瞄了一眼山魅,满脸崇拜。 “那看来我们今天可以早点收工了。”花信忍不住打趣。 人都到齐后,二喜跟着师兄们,在山魅身后站成一排,手里人人抱着捆绳子。花信和乔四海以及殷楚风、林岚林岳,则站在另一边。山魅双手结印,连续做了好几个复杂的手势,口中喃喃自语。山魅话音落下,他们所在的操场消失不见,转眼来到一大片阴森的坟地。 “这是我们上次来过的地方?”明月高悬,看到石碑林立,乔四海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花信环顾一圈,没有说话。林岳和殷楚风,则警戒地观察四周。 “他在那里。”二喜眼尖,一下瞅见了正打坐冥想的李鹤,高声叫道。随后,六个道士两两相对站着,手中的绳子来回穿梭,不多时编织成了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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